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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智的面具被林慎停扔在地上,他捂着额头,在月亮的光影间苟且偷生。
就像最初对宋孝远的感情。
始于被危险又漂亮事物不由自主的吸引,涌动在对脆弱反差的一见钟情,所有由此产生的结果,却只有嫉妒,痛苦,不甘,以及无限的怅惘,流动在他的脉搏间,淌在最底最底,丝毫不敢示于他人。
林慎停不是随便会喜欢上别人的人,可若一旦陷进去,如果求而不能,他只会在情绪的漩涡中越陷越深。
就像现在,宋孝远轻易抽身了,但林慎停没有,爱根本成为不了他的安慰物,反倒成了他头骨里的一枚钉子。
宋孝远,明明是我亲手推开你的。可为什么,我又后悔了呢?
酒精刺激的辣与苦从喉咙一直烧到胃里,压下喉头不断翻滚的涩意。从被林弈水提醒过后的那一天开始,一直被强制压抑的情感在此时此刻就像火山一样彻底喷涌而出。
林慎停仰面盯着空荡荡的天花板,被酒色逐渐沾染的眼底不断滋生出恶劣的情绪。
他轻声说道:“师兄,我好像从来没有和你说过我大哥的事情。”
肖鹤云:“什么?”
“我大哥,和我的一个朋友是青梅竹马,也是恋人,”林慎停没什么表情,“但是有一天,我的朋友忽然失踪了。”
肖鹤云心一提:“是怎么了?”
林慎停像是在说与自己毫无关系的某件事:“被我大哥藏起来了。”
“你……”
肖鹤云一时语塞,被酒精浸润的大脑良久后才反应过来,“你别告诉我,你也有这样的心思。”
林慎停的眼珠子停住不动,沉默了片刻后道:“没有。”
“我是救朋友的人。”
林慎停拿瓶子去碰肖鹤云手中的酒,“不说了,就当我酒后的荒唐言语吧。”
“干杯,喝完这顿就没有下顿了。”他捂着脑袋里的那枚钉子,敞声道。
早上十点。
林慎停眉毛一皱,缓缓抬起沉重的眼皮。
满地的酒瓶与烟头映入眼帘,还有耷拉到床底的被子。林慎停捂着疼痛欲裂的头,缓缓从床上坐起身来,发现自己身上只盖了一个被角。
肖鹤云沉沉睡在床的另一头,卷走了大半的被子。
从伦敦到海参,这人的习惯一点都没变。林慎停无奈地摇了摇头,又拿手机看了眼时间。
还好,没有一觉睡到肖鹤云高铁开车之前。
今天还有其他事,林慎停准备不惊醒肖鹤云,自己先把房间和自己给收拾一下。
一捧凉水泼在脸上。沉闷的情绪又慢慢从心底蒸腾上来。
林慎停盯着镜中憔悴的面庞发呆,许久没有从怔愣的状态中缓过神来。
就在此时,一阵响亮的敲门声忽然响起。
笃笃笃——!
林慎停一惊,因为宿醉和熬夜而变重的心脏也随之突突地跳了起来!
他连忙转头,发现是有人在敲自己房门。
林慎停精神微懈,以为是酒店的人喊他下去吃饭,便放下剃须刀,走到门边准备和人讲一声。
一开门,接近中午的阳光像有了生命一样,迅速照亮昏暗的室内。
没料到外面太亮,林慎停站在绚烂的光影中眯了好一会儿的眼。
等到看清门外的人时,他突然一怔。
宋孝远眼睛明亮,正安静地仰头看着林慎停。
温暖的光线穿梭在两人之间,阳光洒在宋孝远的身上,似乎是给他镶了层光边,照着他的轮廓恬静温柔。
宋孝远的视线扫过林慎停已经生出青茬的下巴,先开口温和道:“你昨天没睡好吗?”
林慎停微微失神。
但他来不及细看宋孝远的神情,便又立刻移开目光,面无表情地哑声问道:“怎么了?”
宋孝远不答,还是问道:“你是没有休息好吗……”
“宋孝远,”林慎停打断他,依旧没有看他,又加重语气问了一遍:“怎么了。”
宋孝远愣了一下,轻笑着叹了口气,“好吧,我来拜托你帮我个忙。”
林慎停:“什么事。”
宋孝远低下头,像是精灵的魔法一般,忽然从身后变出来一枚用草茎和雏菊编成的戒指。
“我来求你做事,但感觉自己空手过来,不是很有礼貌,”宋孝远说,“所以早起出去散了个步,摘了朵花编了个草戒指,想请你答应我。”
“昨天演恪和我表白,情急之下我只能骗他说我有男朋友,但我最近又太忙了,根本不知道从哪现找男朋友。”
“林慎停。”
宋孝远微笑着探头去看林慎停,睫毛密的像扇子,软软盖在笑成月牙似的眼睛上,和他脸上的笑容一起,被阳光照的金黄,“当我男朋友好不好?”
那个夜晚,和傅望打电话的那个夜晚,傅望问他,还会不会去试探林慎停的想法。
当时宋孝远是怎么说的?
“不了吧?”他说。
过了一会儿,他又拿手指去磨嘴唇,还是有所犹疑地说道:“但我觉得我没有错,我相信我的感觉。”
“再找个机会吧,”宋孝远说,“不过应该是最后一次了。”
第46章
“所以呢?你说完你有男朋友,人就被你气跑了?”傅望在电话那头问道。
“是啊,”宋孝远含着一口牙膏的白沫,含含糊糊地说道,“我说完没几秒,江演恪都没来得及有什么反应,林慎停转身就走了。”
“笑死我了,这么臭的方法居然是你想出来的,宋孝远,你以前把人耍的团团转的机灵劲都去哪了。”
宋孝远没说话,按了按快要掉下的蓝牙,出洗手间去收拾电脑和文件。
昨天晚上他睡得不好,一直在反复琢磨当时说完那句话后林慎停的表情变化,最后实在烦的受不了,直接起来写了一宿的结课论文。
“我承认,当时我确实是急了,可是不这样做我还能怎么办,林慎停太油盐不进了。”宋孝远背着电脑下楼,准备去会议室自习一会儿。昨天的组会推到了明天晚上,他的ppt还没有做完,“你不知道,昨天早上我说完之后,林慎停一天没出门,我连偶遇他都做不到。”
傅望笑:“真够离谱的,说自己有男朋友就算了,还去求人家当自己的假男朋友。”
今天早上酒店榨了豆浆,宋孝远接了一杯权当早饭,他又对在前台值班的小姐姐点了点头,推开门走出酒店。
豆浆有些烫,他一直拿在手上,慢慢往着办公楼走,“你知道什么,要错,就要错的漂亮。”
傅望嘲讽道:“难道不是既然要追求刺激,那就贯彻到底好了?”
宋孝远彻底黑了脸:“你懂个屁。”
星期天,整栋办公楼静悄悄的,宋孝远关上一楼的玻璃门,也下意识放轻了语气:“好了,不说了,我得进屋了,每次跟你打电话都堵心的要命。”
傅望也怼他:“那是因为你不爱听实话。”
啪,电话挂了,宋孝远的四周突然清净下来。
他把耳机摘下,收好,叹了口气。
又站在会议室的门前发了会儿呆,宋孝远赶忙喝了一口已经变温的豆浆,准备推门进去。
今天的豆浆加了糖,他很满意,但不巧的是,豆浆上面凝了一层油膜,宋孝远喝的时候没注意,油膜不小心黏在他的上嘴唇上,死活也舔不干净。
宋孝远烦极了,一边歪着肩膀从双肩包里找纸,一边开门嘟囔道:“烦死了,最近怎么这么倒霉,干什么事情都不顺……我去,你怎么在这儿!”
他一惊,豆浆差点洒出手中的杯子。
会议桌的对面,他经常坐着的位置上,忽然多了一个在低头看文件的林慎停。
林慎停戴着眼镜,听见宋孝远的惊呼,抬头看了他一眼。
文件摊了半桌,明显是已经在这里办了许久的公。林慎停背着清晨的光,脸上神色不明,只是那段视线似是有形一般,从看上宋孝远的那一刻开始,便始终停留在他的脸上。
一秒,两秒……
宋孝远在这样沉默的注视中缓缓眯起眼睛。
他放下背包和豆浆,仰着下巴问道:“昨天的事情,你……”
话还没说完,只见林慎停伸出食指在唇前嘘了一声。
“过来。”
他又说。
宋孝远抿着唇,眼神谨慎,审视一般地打量了林慎停两眼。
手指轻轻在桌面上点了一点,他慢慢朝着林慎停走去。
快挨近他时,林慎停忽然抬手牵住了宋孝远,缓缓把他拉至自己身前蹲下。
接着,他伸手从口袋里掏出白色的丝质手帕,动作轻巧地擦拭宋孝远仰起的漂亮面庞。
宋孝远一怔,不由自主地微张薄唇。
林慎停的袖子往上折了两折,露出一截麦色的手臂,紧实的肌肉线条下隐现青筋,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一块帕子,仔细地擦去宋孝远嘴边的油膜。
宋孝远五官精致,天生的媚意勾在上翘的眼尾,而后天的冷傲和贵气,则全部点在锋利薄削的唇峰上。而林慎停的指尖隔着薄薄的布料,慢悠悠地拂过宋孝远的嘴唇。
从唇峰到唇角,节奏游刃有余,垂下的视线随着手指一再扫过。
忽然,手指微顿,又重新点回唇峰,缓慢摁了下去。
宋孝远的眼睫颤动的更狠了。
林慎停盯了片刻,抽起帕子要收手。
突然,宋孝远睁开眼睛,握住了林慎停马上要收回的右手。
“你什么意思?”他哑声问道。
宋孝远合紧掌心,五指嵌入林慎停的指间,顺着骨节摩挲每一根手指,“这是答应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