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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他被林慎停气的头昏,他说什么就是什么,现下理智回位,宋孝远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毕竟在话出口的那一瞬间,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绝对不仅仅只是一句嘲讽就可以概括。
宋孝远敏感,有些事情看的格外准。他这几年能吃的那么开,肯定不会只靠那张漂亮的脸蛋,若真没有一些识人的手段和直觉,早就会被别人吃的渣都不剩。
嘴上说着我在嘲讽你,但实际上眼神比这烟头的火星还要撩拨和滚烫。宋孝远掸掉烟灰,心想林慎停真是胆大,难道就不怕自己回过味来,琢磨出些别的什么吗?
不过多的宋孝远也没再想,他自信,却不自恋,因为得出这一切结论的基础只是他虚无缥缈的直觉,根本没有直接证据,而且这段时间林慎停的表现实在不太像喜欢自己的样子。
林慎停或许对他有好感,但也仅限于此,最有可能的情况是林慎停自己也没想明白,不然这段时间为什么会忽冷忽热,让人简直莫名其妙。
以上一切存疑,不合理也不客观,全是宋孝远个人主观猜测,且自我认为可信度为百分之八十。
只是,有一点,林慎停是什么时候变的心思呢?
淡白色的烟雾从嘴中舒出,念头也像烟雾般浮现。和林慎停凑巧相识直到现在,他和他的关系中总会发生宋孝远无法预估的变故,宋孝远没有办法完全掌握主动权,这让他有些受挫,也有些烦躁。
他已经许久没有花这样长的时间去琢磨另一个人的想法了。没办法,林慎停太对他的口味,即便他很多时候都是对他冷眼相待,可宋孝远还是会因为这个人的外表气质身材等等等等再给他多一些偏爱。
没事,得手的过程总归是漫长且艰难的。
他想不明白,那我就帮他明白。宋孝远想。
宋孝远盘坐在椅子上,想的时间有些久,腿被压麻了,他刚换了个姿势,余光瞥见放在电脑旁边的手机忽然一亮。
他拿过手机,看到江演恪给他发了消息,问他为什么没拿樱桃。
宋孝远笑,打字让江演恪直接吃掉算了,结果这人不愿意,又发语音说自己已经出门上电梯给宋孝远送过来了。
宋孝远看了一下时间,十点半,林慎停给他发消息的时间是九点四十五,他现在应该还没睡吧。
他看看自己手中的烟,想了想,也没扔掉,就那么捏在指尖,慢慢踱到门前给江演恪开门。
脚步声响起,门一开,江演恪就满面笑容的把樱桃举在面前,半是嗔怪半是兴奋地喊道:“你居然忘了樱桃!”
已经送到门前,宋孝远是再没有不接的道理。他斜倚在门边,一手拿过袋子,一手夹着烟,垂着眼睛,眼神懒懒的和江演恪说道:“那就谢谢你了。”
江演恪的笑容还没来得及再次荡起,忽然闻见宋孝远身上突兀的烟草味,才后知后觉地注意到宋孝远手中的烟。
“你,你抽烟啊?”他磕磕巴巴地问,看上去有些讶异。不知道是在惊讶吸烟这个行为,还是在惊讶宋孝远这个人会抽烟。
宋孝远没吸,只两指夹烟。他听见这话没有任何躲避的动作,反倒把手伸到江演恪面前。
白色的烟雾在他眼旁一晃,指节修长,线条明显。
“你不喜欢?”宋孝远笑着问,“之前抽过没?”
江演恪连忙摇头:“不是……我也没抽过烟。”
在他的认知里,抽烟的人都有不太好的状态,精神和身体都是,比如颓废,比如神经质,比如泛黄的指尖,又比如胡子拉碴的下巴。
但宋孝远都不是,他甚至相反,精致干净,落落大方,那支细长的香烟在他手中更像是一个修饰物,衬着如玉的手指,还有衣袖落下,露出的那节纤瘦光滑的手腕。
江演恪盯着宋孝远的手腕,更慌张了,宋孝远见他这样,刚想再说些什么。
忽然,对面房间的门开了。
江演恪听见声音,先转过头去,宋孝远眼睛一闪,有意识地慢了半拍。
他缓慢地吸了口烟,这才淡淡看了过去。
只见门缝敞开,露出黑暗的室内。林慎停站在门后,神色不明地看着他们。
一时间,整条走廊都沉默下来。
江演恪是被宋孝远拿烟逗趣,心神正乱,没反应过来;宋孝远则是单纯不想说话。
而林慎停不知怎么回事,打开门后竟也沉默不语,他视线微妙的在江演恪有些泛红的脖颈上一顿,随后又转向宋孝远夹着烟的手,再轻轻上移到宋孝远没有表情的面庞。
“聊什么呢?”他眼睛盯着宋孝远,带着微笑,开口不咸不淡地问道:“江师弟脖子都红了,看来聊得挺开心呀。”
江演恪怔愣几秒,脸颊迅速爆红。
宋孝远没看林慎停,也没回答他的话。
他把手里的樱桃放下,用空着的左手拍了拍江演恪的肩膀,又捏住他的肩头,安抚他道:“怎么这么紧张?林师兄好奇我们聊什么呢,跟他好好说就行了呀。”
林慎停看着他的左手,笑容忽而微不可察地淡了些。
江演恪感激地看了宋孝远一眼,下意识捂着自己的脖子,不好意思的和林慎停说道:“不是的师兄,我们也没聊什么,就是刚才和孝远一起逛夜市,给他买的樱桃落在我那儿,我上楼给他送过来而已。”
“哦,”林慎停点点头,语气毫无起伏地说道:“那你们关系还挺不错。”
“怪不得宋师弟晚饭没怎么吃,”他又说,“原来是等着吃樱桃啊。”
宋孝远终于抬起眼皮看了看林慎停。
“是啊,”他坦然地说,脸上还是刚才那副安慰江演恪的笑容,多情又温柔,“这儿的樱桃还不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地理位置,还是因为樱桃是演恪买的,尝起来格外甜,真的很神奇。”
林慎停没说话,只深喘了一口气,笑着点头:“这样。”
江演恪听见宋孝远这样说,受宠若惊地挠挠头,接着,他见林慎停屋内没有光亮,像是忽然意识到什么,又冲林慎停道歉:“不好意思林师兄,我们是吵着你休息了吗?”
“没有啊。”
林慎停微笑否认,“我只是有些事情要问孝远师弟,刚想过来找他,碰巧遇见你们在外面罢了。”
江演恪虽然容易紧张,但他不傻,能听出林慎停这话其实是在客气地赶他走。他既然已经送完樱桃,完成任务,便也没有再久留的理由。匆匆和两个人道过别后,身影飞快地消失在走廊的转角处。
江演恪走了。
宋孝远眯着眼看江演恪离开的方向,随手把烟掐灭,又拎起脚旁那袋熟透的樱桃,理都没理林慎停,转身就要回房间。
笃笃——林慎停敲了敲门框。
宋孝远回头,冷淡地问:“有事么?”
林慎停皱眉,明显察觉到宋孝远的态度变了。
第41章
“别不说话,”宋孝远倚在门边,拍了拍袖子上的灰尘,“我烟瘾犯了,回去再拿根烟,想出酒店找个没人的地方解决一下,有事快说。”
林慎停有些奇怪地挑起眉,“你要出门?”
空气中还残留着燃烧的尼古丁的味道,细闻有缕烟草的焦味,以及淡淡的,缭绕在其中的茉莉清香。
林慎停的眉眼间带了些审视。
他双手抱胸,慢慢踱到宋孝远的面前,“如果我的眼睛和鼻子都没出问题,你刚刚在和江演恪聊天的时候,烟是点燃的。”
宋孝远一怔,似乎是没想到林慎停会注意这个细节。
“现在见到我,你又说自己出去吸烟,怎么,在江演恪面前就忘记不要在公共场合吸烟这件事,到了我面前,又想起自己是个文明人……宋孝远,你的素质还真是随手扔在自己脚边,什么时候记起,就捡起来装一阵子,是吧?”他又嘲讽道。
宋孝远下意识站直身子,避开林慎停的视线,“这关你什么事?”
他反手靠在门边,左手撑着空心的木板,以一个弱势的姿态和林慎停争论道:“问这个有用吗?你喊住我到底要做什么?”
他表现的越反常,林慎停就越怀疑他另有隐情,他在宋孝远身前站定,沉沉的看着他,“你撒谎了,你根本就没有出去吸烟的打算,只是为了避开我。”
宋孝远不耐烦的想要打断他,“你想多了……”
林慎停没有让他说完:“要么,刚才你就是故意在江演恪面前吸烟的。”
讲后半句时林慎停面无表情,语气很轻,很快,带着匆忙,像是非常想质问宋孝远,但同时又怕他真的注意到,从而给出肯定的回答,
此话一出,宋孝远的眼底异常明显地闪过一丝慌乱,忙反驳道:“不是!”
他把手从背后掏出,无奈地摊开在林慎停面前,再也不像刚刚被林慎停叫住时的那样冷淡:“桌上摆着个烟灰缸,我没想那么多,烟瘾来了就直接点火了,结果一根烟还没到半截,又突然看到床头贴着请勿吸烟的标识,所以我就想出去解决,没有料到江演恪会来堵我。”
他甚至还变了语气,说的异常诚恳:“你信我。”
林慎停深吸了一口气:“你慌什么?”
宋孝远张了张嘴,匆忙低下头。
在林慎停看不见的地方,他的眼里闪过一道狡黠的光亮,但嘴上依旧倔强道:“我没有。”
走廊尽头的窗户大开,扑簌的黑色夜风吹了进来。
冷峻英挺的眉目里压着黑云般的浓雾,林慎停一言不发,呼吸都隐没在沉沉的夜风中。
信,或者不信。这真是个问题。
其实,林慎停该信的,因为信了之后就什么事情就没有了。
而且他比谁都想相信宋孝远。
万一是真的呢,万一就是宋孝远自己说的那样,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凑巧,他不是拿着那根烟心里对别的男人怀着别的心思,他还在跟自己针锋相对,每天脑子里想的都只有躲自己让自己难堪呢?
他虽然还在讨厌他,但满心满眼,却都是他呢?
但林慎停不能信,不敢信。就凭宋孝远对这两句话天差地别的表现,他就不能信。
他的目光在宋孝远的脸上梭巡半晌,最后还是微微俯视着他那双多情的眼睛,轻声说道:“宋孝远,和我说实话。”
“你和我说实话。”他又重复道。
这种楼层不高的酒店能听见深夜的车声,车轮划过柏油路面的刷刷声空旷而寂寥,偶尔有风路过,玻璃上灰黄交接的树影就会簌簌晃动。
得手了。宋孝远想。
之前那些浅显的慌乱与不安瞬间烟消云散,宋孝远额前的碎发被夜风轻轻吹起,他迎着林慎停的目光,迎着微冷的夜风,眯了眯眼。
“好吧,”他自言自语道,“你不信算了。”
接着,他拿出手心里紧握的残烟,又伸出右手指尖,捏着那个已经才被掐灭不久的绿色烟尾,在鼻尖细细闻了一阵。
盯着他的动作,林慎停忽然明白了什么。
他呼吸一滞,眼神仿佛被针刺到般剧烈地收缩了一下。
“朋友送的,可惜了,我没吸几口。”
宋孝远放下烟尾,意犹未尽地用舌尖抵了一下上颚,轻快地说:“不过不亏,一支烟换一个人,烟易得,感兴趣的人倒是难寻。”
话说到这个地步,宋孝远似乎也没了任何顾忌,坦坦荡荡地说道:“我对江演恪挺感兴趣的,但他太纯情了,我怕吓到他,就先拿这根烟试试水,他若真被吓跑了,就也算了,若是有别的情况……或许可以尝试尝试。”
“哦,”他又看着林慎停,无所谓地强调,“只是或许。”
林慎停仍站在那里,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再动,仿佛整个人在这个时刻突然静止了。
“师兄?”宋孝远歪着头喊他,“你不是已经料到这个后果了吗,为什么还这么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