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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拨下头盔面镜,笑说:“带路,赶紧的。”
节目后天才开拍,开拍之前所有嘉宾互相不见面,就住在自己的区域里,熟悉熟悉随行人员。
周止雨住的地方是个两层小楼,楼下住着助理小何,化妆师花姐,跟拍李哥。
楼上两个房间,周止雨自己一间,周六周日一间。
他俩挤习惯了,哪儿都能睡。
白天稍作休整,睡睡觉收拾收拾东西,傍晚,六个人点了十二斤龙虾和一些小菜坐在屋里吃。
屋外雨势比起早晨他们来时更大了,砸个不停。
这边比屿城气温要高,下雨又闷热,周少爷从不委屈自己,进门开始空调循环扇就没停过。
反正陆怀远付过了,他只用享受。
李哥喝了点儿酒,还记着戴好塑料手套,抱着盆里剩下的两斤龙虾,闷声剥虾。
花姐逮着空子就偷他一只塞嘴里。
李哥剥完了,花姐也吃完了。
周止雨看了看墙上的表,从矮桌边起身,说:“我出个门,你们继续吃。”
小何:“周老师您去哪啊,我和您一起吧。”
周止雨:“出门走走,你就不用了,外面下雨呢。”
小何:“别走出周围的警告线……啊,不过一般也走不到那,周围两亩地都是咱们的。”
周止雨:“好。”
他身后,周日拎着两个行李箱中的其中一个走下来,周六则拿着几件透明塑料雨衣。
看三个人都换上雨衣,周六手里还是剩下一件小雨衣,小何开了个玩笑:“怎么还有件那么小的雨衣,你们养小鬼啊?”
刚好一道闪电劈落!
黑风冷雨,停电了。
周止雨背对窗户,正冲小何,闪电中,只看到一口洁白整齐的牙。
他不回话。
周六也看向小何,神色有些阴郁。
这什么情况?
小何早在屋里灯灭的时候已经坐下了,抱着沙发扶手瑟瑟发抖,看清两人架势,被吓得又往里缩了缩。
“骗、骗骗骗我的吧?南无观世音菩萨上帝在上妈祖娘娘如来佛祖阿弥陀佛保佑我……”
周止雨声线严肃:“不,我们遛狗去。”
小何的思绪控制不住地向下歪:“遛狗?不是小鬼?你们把狗装行李箱了?活狗怎么装行李箱?周老师……”
周止雨:“死狗。”
小何感觉自己牙齿缝里都在冒冷气:“什、什么?周老师您别吓我,别人养小鬼,你养小狗鬼?还是您吃狗肉……这、这不好吧、小龙虾好吃,但狗是人类的好朋狗啊——”
周六终于忍不住破功,笑得像个漏气的烧水壶,噗嗤噗嗤:“小雨,我说了?”
周止雨:“嗯。”
小何懵懵懂懂:“啊?”
正在组装狗的周日惜字如金:“机械狗。”
周六又跑他身后勒他脖子大叫:“你怎么抢我台词!”
周日往后一掌抽在他弟腰上:“碍事精。”
穿着塑料雨衣,两人的动作稀里哗啦响成一片。
周六往后退了两步,受伤地贴着沙发滑下去,和小何排排坐,很忧郁:“我都沦落到和新人坐一桌了?”
小何这才缓过来,没顾着理会周六的俏皮话:“哦、哦,机械狗啊,那件雨衣也是狗的?”
周止雨:“嗯,太阳能狗,不过一般都充电用,还夜光。”
他话音一落,周日也已经摸黑把这只机械狗组装好,打开了开关。
果然是狗,只是和市面上常见的僵硬还能背菜篮子的机械狗不一样,这一只尤其像狗,有耳朵有尾巴,尾巴还能卷起来。狗眼睛是亮的,背部装有曲线状的夜光灯,看起来很赛博朋克。
在没电的夜里,它闪烁着耀眼的银色光芒,不知道哪里出声,叫了一句。
“汪!”
小何余惊未消:“真、真好看……”
“看你这胆儿,”周止雨在暗夜里笑了一下,“小何,那我们去遛狗了,很快回来。”
小何:“狗防水吗?”
周止雨:“防水。它还能游泳。”
三个人一起出门,小何很放心:“好的好的,周老师您去吧,注意安全,海边涨潮了,夜里风大,早点回。”
周止雨:“好。”
三人一狗穿上雨衣走进雨里。
屋里闷,门外却很冷,吹得小何哆嗦一下。
见人走了,花姐举着手电出来,和小何一起嗑瓜子。
“小何,这嘉宾什么来头啊?去哪儿都有保镖跟着。”
小何不怎么在背后嚼别人口舌,生疏地说:“花姐,我也不、不知道,可能家里有钱吧。”
“呿,看你这呆样,”花姐拍拍他,“没想多问,知道你签保密协议了,我也签了,就是稀奇。”
小何把她沾在自己脸上的瓜子皮碎屑拿下来:“稀奇什么啊?”
花姐:“教养挺好,都挺随和,你懂我在说啥吧?好多明星脾气特大,我化着妆他和漂亮粉丝聊骚,化完了和我说不满意要重画。头都不洗只能做湿发造型,粉丝还骂造型师。”
小何点头如捣蒜:“我懂我懂!”
花姐忧愁地半抚着脸:“就是长得有点太好看了,咱的化妆技术没啥用武之地。”
她忧愁了一会儿,不忧愁了。
毕竟不需要像化丑男那样女娲补天,少了很多工作量,好事。
花姐一想开就困了,回屋和着雨声睡觉。
小何自己在客厅坐了会儿,感觉未来一个月的职场环境稳中向好,傻乐着嗑光了花姐拿来的一整包瓜子。
*
周止雨穿着拖鞋在海边走。
雨打在脚背,冰冰凉。
他没带什么衣服,节目组都给提供,周六周日带的多点儿,剩下就都是些应急药品,卫星电话之类。
狗在他身旁闪光,罩在雨衣里,像条雪花球狗。
大风大浪,雨水倾盆。
周止雨在这凌乱喧嚣里说:“想爸妈了。”
周六:“从这回去就见。”
周日:“嗯。”
周止雨悠悠叹了口气,说:“行,还得想想给他俩带点儿什么礼物。”
雨下得太大,遛狗溜了半个小时,三人湿淋淋地回屋。
路上,周日抱着没电的狗走在后面,周六和周止雨并排,夜雨里分不清谁是谁的地步,像三兄弟。
走到门口,见小何等在门外,周止雨步速加快:“你怎么在门口等?”
“周老师,你手机一直在响,花姐睡眠浅,我就放兜里捂住了,但你放心,我没接,给。”
“谢谢。你快去睡吧。”
周止雨奇了怪了,这个点儿谁会给他打电话?
遛狗时间,陆怀远也知道啊,不会是他。
他一点进号码,不认识,但打了七个电话,总不能打错了吧?跨国来电,应该不会?
他在门口摘下雨衣,把狗放进行李箱,拿出浴巾,把行李箱关上。
头上罩着浴巾,周止雨光脚往楼上走,边走边回电,声音都捂在浴巾里。
“你好,您哪位?”
那边安静一会儿:“你没存我的号码。”
“哦,是你啊,范先生。不好意思,我给忘了,待会儿挂了我会备注。”
周止雨反应过来,有些抱歉,因为礼数不周——见过面也加了社交软件,他应该备注联系方式。
但他也没那么抱歉,因他本身界限分明,又和范砚西没什么感情,其实不喜欢对方知道自己的号码。
“嗯,在忙?”
“不忙,”周止雨走进自己房间落锁,双手交叉,把在雨里湿得差不多的长袖从身上拽下来,背肌舒展,又很快被棉质T恤笼罩,“刚遛狗回来,换衣服。”
他声音有点闷,从袖筒里伸出胳膊,后知后觉前一句的暧昧。
周止雨加快换衣服的速度,把湿衣服扔进衣篓,说:“没别的意思。我换好了,你还有事?”
“只是来报备。”
周止雨拉开桌前靠椅,坐进去,向后靠,不太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什么?”
范砚西重复:“报备。”
“有必要吗?还没结婚呢。”
“就当预演吧。”
反正一个人坐着也无聊,周止雨没拒绝:“行,那你今天干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