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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小云连忙打来清水,一面为他清洗伤口,一面包扎,“不是张大龙部么?陆宁远麾下的,老解死后,跟着陆一道擢升,现在已是副守备了。”
呼延震不耐道:“这俺知道!”但又不好说自己实在困惑他怎么这么能打,疑心这路雍人里有什么古怪,也不解释,只一劲儿催促人去查。
曾小云被他吼了,愣了一愣,脸上神情带了几分勉强。但随即她收拾好面色,冷不丁道:“不知陆宁远还在凤阳大营里么?”
呼延震暗吃一惊,忽然想到有几日没听说陆宁远的消息了。斥候早就来报过,说凤阳大营当中频频有军队调动,今日与张大龙部遭遇,正可印证,但陆宁远呢?难道他至今还在凤阳安坐如山不成?
呼延震再听到陆宁远的消息,是几日后,鹿邑守军发来告急的文书,说雍国悉大军围攻自己,主帅正是陆宁远,日夜围攻甚急,朝廷若不速派兵马支援,此地旦夕不保。
呼延震一惊,急取地图来看。鹿邑离亳州不远,而亳州如今正是雍国地盘,陆宁远突然进攻鹿邑,倒是也在情理之中。
原来此前刘钦撤出睢州时,因夏人主力被吸引至此,攻拔睢州之后,顺势又将河南东面一一扫平,南取陈州、鹿邑,东取夏邑,将商丘围在中间。
彼时正是秦良弼驻军商丘,人数不算少,但在夏人合围之下,商丘已成孤城。朝廷审时度势,便命他退回,以免将这么多兵马都折在这里。
秦良弼在商丘经营日久,虽然极不情愿,但形势比人强,就是朝廷不下此令,他也不敢孤军在此。在其余各地相继沦陷之后,仍坚持近半年之久,才引军退至颍川一带。于他而言,那半年来唯一能称道两句的功绩便是撤退时从夏人手底下保此全军,几乎可说是全身而退,除此之外便没什么别的可说了。
但自陆宁远过江之后,凤阳、归德、开封数府形势便即悄悄发生了变化。
因两国之前签订了和议,虽然边境线上小摩擦不断,却也始终没有哪方再挑起大规模的攻城战。只是在这段看似和平的日子里,夏人对雍国固然是虎视眈眈,雍国却也没有闲着。
在这半年时间里,陆宁远不断悄悄加强了凤阳府东的守备力量,每隔几月便调兵数千人,分兵占定几座城池。因他之后再没有别的什么举动,调兵的频率又不高,夏人虽然想到他此举可能是觊觎开封、归德等地,却也并没有怎么当一回事。
谁知夏人撕毁盟约,两国战火重燃之后,陆宁远放置在凤阳府东的几支军队同时动作,趁着夏人还未反应过来的功夫,便连下数城。
亳州便是这时重入雍国版图的。而距其不远的鹿邑,再度易手恐怕也只是这几日的事。呼延震自然救援不及,附近的其余几路夏军也各有任务,没人顾得上这个地方,恐怕只能拱手让给雍人了。
一个鹿邑,还算不得什么,只是观陆宁远动向,恐怕对商丘也是志在必得。呼延震顿感一阵挥不散的阴云笼罩在了头顶,明白此事重大,连忙向朝廷、向徐州大营递交军报。
按朝廷的谋划,须得将陆宁远大军羁縻于凤阳一带,然后狄庆部好趁机在山东建功。只要山东平定,东西夹击,攻克凤阳,夺取全淮之地,便只在反掌之间。
如今似乎像是做到了,在解定方死后坐拥大军的陆宁远果然没有东顾之意,好像全未看出他们声东击西的计策,对山东瞧也不瞧。但如果当真让他拿下商丘,西可威胁开封,东可进逼徐州,不是反而玩砸了么?要是拿下山东诸城,徐州、开封这两处要地却有一处有失,到底是赔是赚?
呼延震不敢自专,将军报和自己的见解递交上去,便等着朝廷回复。
接下来的几天里,一是因为路途遥远,二恐怕是朝中众官一时拿不定主意,朝廷的回信始终未来,先传来的却是鹿邑失守的败报。
此事在意料之中,没什么可惊讶的,但失守的详细原因传来,如呼延震这般一众夏人将官均感难以接受。
原来鹿邑当初入夏国版图,便没经历过什么恶战,是那地长官审时度势,知道雍国大势已去,也就不负隅顽抗,在夏人大军兵临城下之时便毫不犹豫地举城献降。
事后为着对他投桃报李,为着安抚其他也正在观望的雍国各地城守,也为着大夏人口太少,夏人又多不通文事,朝廷就没有更换此地的汉官汉将,仍让他们官复原职。
可谁知现在兵临城下的换成了陆宁远,他们竟然照葫芦画瓢,又降一次,竟让陆宁远兵不血刃便入此坚城。鹿邑一失,陆宁远下一步定然是联合亳州之军北上,徐州以西已如累卵之危,如何不让人心焦?
呼延震骂道:“当时就应该杀光蛮子!竟让他们守城,他们守得甚么?吃里扒外的东西!”
骂归骂,谁都知道,开封、商丘等地的情况其实和鹿邑一样,眼下主政的也基本都是汉人。既然如此,这几处的汉官要不要都换掉,还是都杀了?守城的汉将如何处置?要派多少军队入驻、协同守城?每一座城都要如此么?原定要发往山东的后续部队,要不要回身支援?
这些都要从速决定,不然以陆宁远的速度,加之眼下人心浮动,半个河南恐怕马上就要变天。
呼延震有些坐立难安起来。他虽然只是一个寻常将领,算不上多大官,却常常关心国事,放在后世,大概当得上一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只不过他的天下,是大夏国的天下而已。
呼延震分析,河南中部已没有雍军,再往南去,最近的也不过是荆襄的秦远志一军,那里有夏军万余人虎视在侧,秦远志自顾尚且不暇,定无余力北上支援,陆宁远应当没有胆量孤军深入去取开封。而商丘在开封以东,距离鹿邑、亳州的距离更近,不远处的颍川还有秦良弼一支军队可为策应,十之八九陆宁远是盯上了商丘,要做这里的文章。
他因在前线,许多情报得知得比朝廷更为清楚,想通此处之后赶紧上奏,希望加强商丘一带的防御力量,并自请移兵而西,前去阻截陆宁远一军。
但他被张大龙牵制于宿州一带,相距实在太远,而陆宁远到得太快了!几乎在鹿邑失守的消息刚传到呼延震耳中的同时,他就从鹿邑北上,一路跋山涉水,置相距较远的柘城于不顾,兵锋果然直指商丘,不到一月的功夫,连拔附近的宁陵、郭村、凤池口、小坝等地,将商丘给围在里面。
而直到这时,夏国朝廷才匆匆定下决策,命大将元涅分兵去守。
元涅所掌大军,此前一直在兖州附近按兵不动,是因为朝廷打算等狄庆在山东闹出动静,发现自己被骗了的雍军匆匆从凤阳一带赶去支援时,沿途邀击,以野战取胜,现在却已顾不得了,只能头痛医头、脚痛医脚,先解商丘之围。
而就在这时,原本静悄悄的秦良弼军也从颍川出发了。
第235章
“陆帅!”霍宓在帅帐外犹豫再三,引得陆宁远的亲兵不住拿眼看他,终于下定决心,一掀帐进去。
“大军既然已经开到,何不抓紧攻城?如果让援军赶到,恐怕那时就不易措手了。大帅若有顾虑,末将愿率部为先锋,死战攻城!”
陆宁远在军帐里,便听见有人在自己帐外来回踱步,只是初时不知是谁,见人进来,方才了然,听了霍宓那一声“陆帅”,不由愣了一愣。
这称呼他上一世听得多了,这一世听见还是头一次。被人这样叫的时候,眨眼间他心头纷纷乱乱掠过许多,慷慨的,悲愤的,无可奈何的,但也只是一瞬间。
帐外万余甲士,商丘高耸的巍巍城墙,铸成一面铜墙铁壁,这让他最熟悉不过的金戈铁马,不住敲击着他铁打的心肠,上一世已去他那样远了。
“后军刚刚开到,尚需休整,不宜此时攻城。”陆宁远让霍宓坐下,向他解释道。
因他不摆主帅架子,在他面前,众将少有不自在的时候,霍宓闻言便当真坐下了,可是听他说完,忍不住从椅子里“蹭”地又站起来,“可是兵贵神速啊!拖延一日,便少一日的攻城时间,在援兵赶到前进城的把握就小一点。”
“你看攻破商丘有多大把握?”
霍宓一愣,“当在……六七成吧!若能像鹿邑一样,向他们稍稍施加压力,他们就献城,那自然最好。但现在我大军已兵临城下,城里却还静悄悄没有动静,反而是城守加强了许多,倒不像是乖觉献城之意……”
“不过他们守城的决心坚不坚决,会不会一攻城他们就软了,这还两说,还是要打一打看。至于夏人援军何时开到,或许三五日,或许七八日,是骑兵先到还是马步军一起到,要看他们的决心大小还有如何部署,现在倒也不好说,要等斥候回报。”
他说着,自己也感这“六七成把握”带点水分,问陆宁远:“大帅莫不是顾虑这个?”
陆宁远道:“孙子讲,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未战而庙算不胜者,得算少也。多算胜,少算不胜,况于无算!攻城战损伤过剧,只有六七成把握,是万不够的,更何况不远处还有敌人。”
“那依大帅之意?”霍宓神情已缓和下来,却还没坐回椅子里。
陆宁远起身,带他走到连夜新筑起的沙盘前,上面正是商丘附近数十里的地形。他将几面旗子插在商丘附近,又将一面远远插在外围,霍宓定眼去瞧,不禁心中一动。
“我军先至,占得先机,既是以逸待劳,又可占据地利、提前布置,正可阻击来援夏人。至于商丘,先围住就是。他们知道援军将至,定然决心死守,不会投降,强攻未必易克。如果援军失利,他们知道没人来救自己,那时反而好打了。”
“离商丘还有多少里路?”乙里补问。
“将军,还有不到百里了!”
“唔……”乙里补向四周望望,下令道:“留一个扎拦外围警戒,其余人都解下鞍马休整!哨子都放出去,一有情况,随时报俺!”
“是!”
但见得烟尘滚滚,一队人马在原野间逶迤,随着军令传去,一营一营在原地缓缓扎下。
早先时候,夏军的统兵元帅元涅接到商丘告急的军报,又探知陆宁远动向,也感事关重大,但因陆宁远所携人马并不很多,加之他着实不愿放弃攻取山东的计划,便按大军不动,命乙里补领了万人来救。
乙里补年纪不大,不到四十,在他军中却已算得上老将了。现在军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大部分都是如呼延震这般朝廷南下伐雍时方才崭露头角的小将,心高气傲,一股子蛮劲儿,但乙里补早在他大夏国还在草原时就已从军,曾跟随已故的摄政王一同作战过,经得多了,性情就稳重些。
元涅之所以不用别人,专派他来,就是因为这一路人不是要攻城略地,而是要保证西面战场平稳,不生大的变故,他好全力攻占山东,对凤阳形成合围之势。
如今陆宁远在商丘,朝廷最开始定下的用山东一省之地将雍军主力吸引过去,再沿途歼击的打算是落空了,但既然如此,他就趁势收取全鲁,同样也是大功一件。
军中那些年轻将领,总是意在争功,就是主战场不在他那里,他也要想方设法将战场变到自己这边。譬如呼延震,虽然几次向他上书示警,足见忠国之心,但对此人心里的小九九,元涅一样看得清楚。
不过为国杀敌、立功心切,总是无可指摘的,元涅也就当做不知道,只是选择援军人手时,没有理会呼延震的自荐,对其余小将的请令也置之不理,反而命乙里补出战。
乙里补战功赫赫,早已是将军了,麾下士卒何止万人?但救援商丘,何须太多人马,元涅便让他留下些人马在大营,只率万人前去支援。乙里补为人敦厚,倒也没有什么怨言,领命便去了。
他知道大帅选择自己的原因,这一路便愈发持重,每到一处便广派斥候勘探地形,摸排雍人有无伏兵,遇有地势险峻、易于设伏之处,更是慎之又慎,让人来来回回侦查许久,确认无事后方才通过。
这样一路无事,他脚程又快,不出几日便到了商丘城外百里,只剩下一日路程。据商丘守军来报,此地粮草尚可支持多日,陆宁远马步军也大约不过万人之数,这些天没有怎么攻城,商丘倒一时不担心失守。
乙里补接到军报,马上便明白,陆宁远是忌惮自己,之所以对商丘围而不打,要么是在按兵观望,保存力量,恐怕等自己大军一到,他便会引军暂退;再要么就是他心大要抓破天,想的是先吃掉自己,再去打商丘。
乙里补同他没打过交道,不知他是哪种,但小心总不会错。一路上他都防备着陆宁远是把商丘当饵子,半道上截杀自己,谁知商丘已在眼前,对方还静悄悄没有动静,看来在他那两条猜测当中,似乎是第一个可能更大。
休整一阵,士卒各自吃过了饭,马也吃饱了草,前面哨探回来,将绘制好的地形送上。
乙里补手里握着临行前元涅赠予他的地形图,据说是一个雍人献上的。但绘制的年份已经比较早了,许多地方都有出入,因此他每到一处,都让人详细勘探地形,比照着自己手里的这份绘制一张新的。时间有限,绘制得也就十分简单,但也足够用了。
乙里补拿图一瞧,前面有一处林子,他若是陆宁远,一定会在此处设伏,否则就再没机会了。但这又是必经之路,再走别处绕得太远,时间太长,于是他下令拔营,一面恢复行军,一面让人往林中仔细探查,又对派出的哨探着意叮嘱一番。
往前走了一个多时辰,果然路窄起来,一大片林子已在眼前。乙里补此时已接到哨探回报,心里有数,并不往前,只按兵不动。
他令行禁止,下令之后各营便即止步,士兵们并不闲谈,静悄悄间,却自有一股肃杀之气,好像吹来的风中都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铁锈味儿。这阵兵气不是从他军阵中来,而是绕着那片林子浮动,乙里补的鼻子已经嗅到将要交战的气息,他却并不拔刀出来,只耐心地等待着。
一时间,只有风过林梢,呜呜作响。
不知过了多久,林子里的伏兵果然先耐受不住,终于冲杀出来。瞧见他们的第一刻,乙里补就知道:是自己赢了。
雍军远道设伏,想来已在林中挨了多时,现在正是春寒料峭,林中阴湿之气啮人肌骨,他们又需一动不动、什么声响都不发出,士卒战心如何,一想可知。见到自己大军开到,这支伏兵全军上下定然紧张至极,但自己偏偏不再往前走,拖得越久,这支雍军便越是惊疑,士卒也越发耐受不住。一旦他们自暴自弃地现出身形,胜负便已经分晓了。
按他的设想,刚一交手,这支雍军就要现出颓势,但出乎他意料的是,这些人竟和他缠斗不下,被他杀伤了许多,仍没有溃退之势。乙里补原本为了让士卒养精蓄锐,因此见这支伏兵人数不算很多,便只调了前军迎敌,见始终不克,怕士卒死伤太多,只得又调了一军,那路雍军才终于不敌,狼狈引军而退。
手下忙道:“末将去追!”
乙里补抬手止住了他,“放他们走。”
手下瞪着眼睛呆在原地,不知道这是何意。
乙里补感叹:“之前只听过陆宁远的名字,今天交上手才知道,果然是雍军精锐,是与别处的不同。”
手下眼睛一转,没说什么,乙里补问:“你以为我是怕了?”
“属下不敢!”
乙里补没逼问他,反而解释道:“士兵有这样的战力,看来他也是个知兵的人。你看他好像败走了,但没准是诈,在前面还有一道伏击等着呢。你要真想出战,且为俺挑他一下。”
手下服膺,“让干什么,属下全听您的,将军且说如何做吧!”
乙里补不苟言笑,见他心服自己,也不露得意之色,只按部就班地道:“你领些人,去前面作势追他们,俺在后面把住大军接应你。真有伏兵,你引出来,俺和你前后夹击。”
“是!”
后来果然也不出乙里补所料,陆宁远设下第一道伏,还不算完,后面还有留手。乙里补前军追击着刚才溃逃的那路雍军没走多远,果然便又遭伏击,刚才溃逃的雍军也重新整队,返身再战。
如果乙里补只是个从军不久、意气正盛的年轻小将,又或者同别人一般高傲,此番恐怕真要着了陆宁远的道。但他既然已经窥破先机,早有所准备,那自然没能教这些雍人如愿。
雍军第二路伏兵显然已经看出追击过来的夏人人数不够,主帅又不在里面,但如果放他们过去,附近地形又不复杂,迟早会暴露身形,那时便失了先机,只能硬着头皮杀出。乙里补一见他们现身,当即擂鼓进军,又将这伙雍人杀败一阵。
这一路上,他明知道陆宁远十之八九不会放自己安然赶到商丘城外,一定会沿途设伏,却始终不见雍人动作,现在伏兵终于现身,他心里悬着的这块石头才总算落了地,仔细观望过这伙雍人败逃之态,以他同他们交手数年的眼光看来,虽然不像别处雍军那样狼狈不堪、一溃千里,却也是真的溃败了,只是各营各军阵勉强维持着几分规制,众士卒没有四面八方各自逃命,足见平日里军纪甚严,平日里未必体现得出来,只有这种时候才看得分明。
乙里补心里有了底,这次不待手下催促,便下令全力追击这两路溃败的雍军。
以他探得的情报和他刚才的估算,合此两路兵马,已经是陆宁远所携至商丘一代雍军的大半,若能一举将他们击破,他不需亲至商丘,商丘之围便已经解了。更何况野战正是他们的强项,追亡逐北他更是经验太多了,知道怎么将雍人像赶羊一样赶到一处围而歼之,就算陆宁远还有什么后招,以他剩下的残兵败将,在他几乎完整的大军面前,也难有什么作为了。
也是因着这个缘故,乙里补才终于下令追击。他在夏人军中用兵一向以谨慎闻名,但这只是他将手里的弓握得很稳,上弦的箭不轻易发出,一旦确认找准机会,他也绝不拖泥带水,下手必定制敌。
也因此在夏人军中,他有一个称号,叫做“一击将军”,只不知那个陆宁远有没有听说过了。
乙里补调兵遣将,命精锐骑兵从两侧驱赶溃逃的雍军,自己则居中直进,身先士卒。忽然马蹄一挫,好像踩到一片软地,耳闻得轰隆隆一连串震天巨响,他连人带马,不是跌下去,而是直飞起来,一眨眼已在半空当中,落地时人跟马已碎成四段。
第236章
乙里补“一击将军”的名号,陆宁远自然是听说过的,而且是听闻已久。
上一世他征战半生,同夏人大小将领大多都有过交手,又无一日不留心江北战事,就是一些没交手过的,也暗自调查清楚,以免日后吃亏。乙里补是他曾亲自会过的人,对他的行事风格,陆宁远自然再清楚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