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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煦。”宴凌舟的语气很肯定,目光却落在男生头顶的那一对粉色兔耳上。
“是,是我。”林煦连忙站直了身子。
太可怕了!以前只是远远看见,就觉得这个人高大又严肃,散发着“本季度KPI不达标就把你们都沉江”的压迫感。
现在面对面,被那双眼睛定定看着,林煦战战兢兢地想,温阮是怎么受得了他的啊,太勇了!这体格,这气势,难道不会被钉在床上起不来吗?
他一味地胡思乱想,手机攥在手心里震动了几下都没敢看。
宴凌舟似乎也察觉了他的恐惧,后退半步,拿出手机:“我之前找陈昭要过你的微信,你一直没通过,可以接受一下吗?”
“啊?”林煦傻傻地开口,举起手机,“我,我大概是没看到,您,您微信名是什么?”
宴凌舟挪到他身旁,偏过头,看着他的屏幕。
手机自动解锁,首先出现在屏幕中央的,就是温阮刚才发来的消息:
[是阮不是软:你说宴凌舟?还能有啥关系,差不多……算是炮友呗!]
第24章
林煦:!
手一抖, 他直接按熄了手机。
在黑暗屏幕的闪光里,他看见自己惊恐的表情。
怎么这么寸?!!
就这么几秒钟,你怎么就发消息过来了?还偏偏是这句!
他不敢抬眼去看宴凌舟的表情, 只是讪讪地往旁边挪了一步:“不好意思, 我, 我手滑了。”
宴凌舟却似乎并没有太多的反应,只是静静掏出自己的手机,看了眼消息,再看向林煦。
很耐心等待的样子。
也许……他刚才没看清?
林煦心中突然又升起一线希望, 对了, 我贴的是防窥膜,他大概根本没看清, 只是以为我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私人信息。
对,一定是这样!
心中给自己鼓着劲,林煦终于再次解锁手机,快速关闭温阮的对话窗,翻开微信通讯录。
好友申请那一栏刚又收到消息, 验证消息上写明了“宴凌舟”, 他赶紧点了验证通过。
“好,加上了。”林煦松了口气。
好奇心此刻才偷偷冒了个头,林煦犹豫了几秒,还是问了出来:“宴总,可以问一下, 您为什么加我吗?”
“不好意思,”宴凌舟收起手机,看向他,“之前对你做了一点调查, 你和温阮是很好的朋友吧。”
林煦懂了。
他点头:“幼儿园就认识了,不过小学毕业后的几年不在一起,这个您应该也知道。”
他有点奇怪,既然把他调查得那么清楚,这位宴总自然也应该对温阮了如指掌才对,现在加他的微信又有什么意义?
总不可能是想要追我家软软,所以来收买我这个好友?
对面的宴凌舟却对他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便要转身。
林煦:?
接下来的剧情难道不应该是“我给你XX万,请你随时告知他的行踪。”
或者是:“这是XX万,你告诉他,以后不要再和我扯上关系。”
哥,宴哥?随便说点啥都行啊,转身就走是几个意思?
就在他几乎要抓狂的疑惑中,宴凌舟真的突然转过了身。
金碧辉煌的沙龙里传来阵阵音乐和欢笑,小巷里的昏黄的路灯下,男人的身影高大挺拔。微风吹过,却似乎带起一丝落寞。
宴凌舟的半张脸沉浸在阴影中,有些艰难地开口:“他真的那么想吗?认为我们是……炮友?”
他似乎羞于说出这个词,因而在声音的尾端,让林煦察觉到了几分咬牙切齿。
“那个……您别在意啊,”林煦连忙解释,“小软他就是这样,说话说得兴起了就乱称呼。之前,他刚到学校的时候还叫过你老公呢,那会儿你俩都还不认识。”
宴凌舟的眼中泛起了真实的疑惑,他一直记得,那一晚,温阮叫老公叫得那么顺口,以至于他有时会忍不住怀疑,这人真的事先排练过。
这也是横在他心头的一根刺,尽管他从来都不愿真正正视这件事,也从未刻意去探索原因。
所以在此刻,在这个据说是温阮最好的朋友面前,他忍不住发出疑问:“为什么?”
“啊?”林煦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只能着急忙慌地解释,“那个,其实,好朋友之间,室友之间,有时候是会互称老公什么的,都是开玩笑的,算是哥们的代称吧,温阮以前还追星呢,他叫过的老公多了去了。”
说完他心里又咯噔一下,抬起眼来。
果然,眼前这位似乎很不满这样的解释,林煦只觉得,他的表情更可怕了。
“所以,他也会称呼你,还有他那几个室友为老公吗?”
林煦:?这什么类比?
“没有,这个真没有。”林煦急得冒出一脊背的冷汗,突然get到了重点,“那是很久以前不懂事时候的事了,他现在,就只冲着你那张金腰带的照片叫过老公,别的都没有!”
林煦心惊胆战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幸运的是,宴凌舟的表情好像放松了不少。
这就哄好了?吓死人了。
林煦忙不迭地收起了手机:“那,那个,我得进去了,晚上还有两场表演。”
“嗯,”男人低声回答,“谢谢。”
看着兔女郎一步三跳地冲进半音,宴凌舟电话招来了小李。
如今,他从宴氏独立出来,小李就成了他的专职司机,此刻开着一辆雷克萨斯LM,顺滑地停在老胡同口。
“去医院。”他轻声吩咐,随即靠上椅背,将目光投至窗外。
夜晚的A市霓虹闪烁,即便是到了深夜,也像是一只不肯闭眼的困兽,用强光支撑亢奋。
酒店门前灯光暧昧,一对对一双双,亲密地进出,却无法判断是情侣还是临时起意。
所以……是炮友吗?只是炮友吗?
豪车划破夜色,穿过繁华的街道,停在A大附医住院大楼门前。
住院部的红光透过车窗照进来,宴凌舟垂下眼,将思绪放空,不再纠缠。
宴云峰在一个月前,因急性中毒入院,期间几度进入ICU,又几度从死神手边溜走。
此刻,这位顽强的老人,戴着呼吸机躺在病床上,居然还在让助理给他念今年的三季度财报分析。
宴凌舟轻柔地推门进去,看了眼病床,又示意秘书继续。
直到助理将财报分析读完,老人这才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示意助理和其他人出去。
宴凌舟坐在老人床头,目光扫过各种仪器的数据,又拿出手机,点开某个app。
待整个病房都处于屏蔽之下,他才垂眸拿起财报,轻声问:“都一个月了,您打算装病装多久?”
宴云峰躺在床上瞪他,宴凌舟却似乎看财报看得入了迷,根本不跟他对上视线。
宴氏大家长喘了口气,扯掉呼吸机:“出去几年无法无天了,怎么跟爷爷说话的?装病,那么大剂量的洋地黄,你喝一个试试?”
宴凌舟终于把目光从文件上挪开:“我之前跟您说过,不要兵行险着。我知道您平时就在锻炼自己的抗毒能力,但已经是当太爷爷的人了,哪里还经得起这么折腾。”
“这是干嘛,教训我了是吧?”老人吹胡子瞪眼,“你自己还不是动不动就来个大的,我还在医院里住着呢,你就敢把集团的生意都扒拉到自己名下去,是不是就等着我住院,等着我进ICU呢!”
宴云峰一辈子驰骋商场,谈判时从不肯认输,即便是躺在床上也是一家之主,此刻盯着宴凌舟的目光锐利,气势不减。
只是他方才话说得急,又取了呼吸机,这会儿胸口起伏,忍不住咳了两声。
心率监控仪发出微小的警报声。
床前的小喇叭里立刻传来医生的声音:“宴先生,您还好吗?”
“没事。”宴云峰气呼呼地按下通话键,“家里的不肖孙子气人而已,死不了。”
医生那边安静下来,宴凌舟却突然有点恍惚。
如果是温阮,此刻会说什么?
那个乖巧的少年,大概最懂得如何应对现在的场面吧。
他几乎可以清晰地想象出来,温阮那双笑眼微弯,一脸关心的模样,声音软软地撒娇:“是我说错了爷爷,要是我喝了,怕是来哄您的机会都没了,哪像您,这么晚了还这么精神。”
“你这小子!”宴云峰再次开口,双眼狐疑地眯起来,“是中邪了还是交了女朋友?”
宴凌舟被说得一愣,这才恍然惊觉,自己竟然把想象中的后半句说出了口。
什么女朋友,只是炮友……
微信界面的那几个字在脑海中格外刺眼。
而且还不是正式的,只是“算是”。
一看他的表情,人精似的老人就明白了,发出一声不屑的笑:“三百年前我们宴家祖上流放宁古塔,还能靠一封血书定下婚约,你爹虽然没本事,但从来没在女人身上吃过亏。你一个宴家的子孙,居然连这都搞不定?”
房间里的空气再度尴尬起来。
好一会儿,两人都没说话,老人缓缓正了脸色。
“你怎么看?”
虽然没有任何铺垫,宴凌舟依然明白,沉声应答:“从事情安排的缜密程度来看,不像是大伯二伯他们自己能策划出来的,背后应该还有人。而且这人对宴家甚至对整个A市的豪门圈子都非常熟悉,在高科技领域也有门路,确实不是几位叔伯的风格。”
布局长远、精细、隐秘,能逼得宴云峰这样屹立商界几十年不倒的老滑头狗急跳墙,直接用药物把自己放倒,躲去幕后以争取主动权,的确不是简单人物。
宴云峰冷笑一声:“你就直说了吧,黄雀在后,我那几个儿子被利用了都不知道,一群蠢货!”
宴凌舟无语,爷爷这一骂,算是把他所有的长辈都包含在内了。
“得了,你也别装乖,背着我,你还不知道怎么骂他们几个呢。”老人气哼哼地,又自己把呼吸机给戴上。
宴凌舟站起身,把财报放回床边的小桌:“看您这么精神,也不需要我多说什么,事情交给我处理就好。您自己保重,有事我会让小李过来。”
高挺的身躯走出病房,戴着呼吸机的老人这才疲惫地阖上眼。
助理悄无声息地走进来,给他掖了掖被子:“宴老,他毕竟还是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真的可以把这一切都交给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