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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年看见这一幕,跑出来拦住两人。他站在袁照临和方静淞的中间,先是看到方静淞嘴角刺眼的红,愣了一下,然后就着急去拉袁照临的手,“你疯了吗你打人?!”
“小年,我……”
宋年低声道:“跟我回去。”
omega握住对方的手腕催促他进屋的场景落在方静淞的眼睛里显得是那么的刺眼,他一点点抬眼看向宋年,在omega转身离开之际下意识抓住他的衣角。
宋年顿在原地。
袁照临察觉异样,顺着那只紧紧抓住宋年衣角的手看向身后满脸不甘心的方静淞,他借机嘲讽:“你以为一年前小年为什么会和你结婚,事到如今,你自己心里还没点数吗?”
“我和小年同生共死的情谊,你这种人根本比不上。你今晚出现在这里,无非是你不甘心,受不了小年逃脱你的掌控。”
“你不爱小年,你拿他当个物件,只有在情欲的催使下才会想起他。你真可悲,还自诩多深情。”
今晚的事情是意外,宋年害怕袁照临因为要为自己出头,再得罪了方静淞。毕竟袁照临身为逃犯,身份敏感,又牵扯到应缇他们,若是方静淞留了意,事后调查出来了什么,那就真完蛋了。
“别说了。”宋年深呼吸一口气。
然后,不留情面地将自己的衣角拉回。
……
方静淞记不清这一晚自己是怎么离开南区的,再醒来他已经回到了A市,他意识朦胧,全身都感到酸痛。
在认清自己所躺的地方是他的房间时,方静淞想坐起身,动作间一道哗啦一声的金属声在房间里突兀响起,方静淞一怔,低头看见自己右手腕上的手铐。
他皱起眉,四周看了一眼,只见房间里的地毯上横七竖八放着好几个用空的抑制剂针管,以及一盒已经拆封的阻断抑制药。
记忆复苏,零散的片段掉帧一样不断在脑海里闪回,方静淞急促地喘了口气。他喊来管家,管家进来时带着身后的家庭医生,量体温、测量信息素指标,一番操作下来方静淞见家庭医生面露难色地朝他摇头。
“方先生,阻断抑制药吃多了不仅有副作用,时间久了其实还会形成抗药性。加上你这两次易感期发作时状态都很严重,仅靠吃药……目前通过检查结果看,好像解决不了你的问题。”
方静淞眉心凝重,想张口反驳,但昨晚他被后面赶来的褚辰和管家带回去时,一整晚的信息素疯狂外溢加上近乎发狂的自毁行为仍然在他脑子里有印象。
方静淞让管家拿来他的手机,将那份电子版身体检测报告展示给家庭医生看。
房间门外这时传来脚步声。
昨晚方静淞情况紧急,管家到底没忍住告诉了老宅那边。方聿现下突然到访,气势汹汹地走进房间,朝床上的方静淞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身体出这么大事也不告诉我,你是不是要等你死了才通知你老子?!”
手机里的那份检测报告被方聿看见,做父亲的翻来覆去看了好几眼才放下心。
“这也没得病,怎么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方聿将手机丢回床上,瞥了儿子一眼。见方静淞不买他账,转头看向家庭医生,问:“静淞身体到底怎么样?”
家庭医生如实回答。
方静淞靠坐在床头,没什么表情。方聿听完后捉摸半天才突然笑出声,“这不简单,没有宋年你找别人标记啊。”
听到这话方静淞才有了反应,他眼皮动了动,斜睨了一眼自己的父亲,又身体疲累地垂下眼帘:“你能不能出去,我很累。”
方聿走得利索,当晚就给亲生儿子送了个omega过来。别墅里灯光昏黄,因主家人在特殊时期,佣人们都小心谨慎、轻手轻脚地做事,生怕触了霉头。
管家原本在整理医药箱,突然见到一位年轻的omega青年被方聿先生领着进来,吓了一大跳。
“这,这是做什么?”
方聿却从后拍了下那个omega的肩膀,示意人去楼上,“人在二楼卧室,过去吧。”
管家想去拦,被方聿按住身子骨,管家立马意识到不对劲,转头去求方聿:“方先生,您要做什么,少爷他现在易感期,情绪和理智都不稳定,您这样让一个omega进去……”
方聿啪嗒啪嗒地抽着烟斗,让管家不要掺和这事,“我总不能看着我儿子受罪吧。”
“可是……”
“行了,他和宋年83%的匹配率又算不上什么。都是omega,我找的这个也不差。”
方聿话音刚落,楼上突然传来开门声,被他领来的那个omega青年被赶到门外,一脸为难又尴尬地走了下来。
管家长吁了一口气。方聿啧了一声,将烟斗在桌上磕了磕,叼着走上楼。
这次他亲自带着omega青年过去,心想再不济就锁上门,将两个人关在一间屋里。他倒要看看他这个儿子身在易感期能倔强到哪去。
开了门,屋子里一股强烈的alpha信息素味道直冲鼻腔,未开灯的房间里传来细微的金属手铐摩擦床头的声音,方聿捏着鼻子走进去。
跟他来的那位omega青年不能立刻适应这么强的alpha信息素,逗留在门口稍显犹豫。
方聿边走近床铺边骂儿子死心眼,“你又没本事再靠吃药度过易感期,也不愿意找个omega标记,那你说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走得近了,才听见床上人细微的呻吟。
“你说什么?”方聿凑过去耳朵听。
alpha满头汗水,满脸潮湿,哽咽着说:“我要宋年,我要宋年……”
第103章 危机
从儿子嘴里听到这个名字,方聿恨铁不成钢道:“我现在去哪儿给你找宋年?再说了,你俩都离婚了,人家知道了也未必肯帮你。”
方聿朝门口的omega招手,“你过来。”
青年omega小心翼翼靠近,在方聿的示意下揭开了自己后颈的抑制贴,顿时一股甜腻的茉莉花香散发出来。
靠坐在床头的身影立时晃动挣扎,金属手铐声哗啦啦地响。
方聿为两人留下空间,出来时顺便从外面锁上了门。
易感期的alpha如狼似虎,在情欲的催使下面对一个送上门的成年omega,再加上信息素的引诱,擦枪走火不是难事。方聿料定自己的儿子不是例外。
若是在以前他倒不敢这样确定,可结合医生的汇报情况,他十分明白自己的做法是最直接也最有效的。就算儿子事后清醒会记恨他,方聿也不后悔。
管家着急忙慌地赶到,手里拿着备用钥匙要打开门,方聿怕管家坏事,厉声喊住他。
这边两人还在走廊下争执,突然卧室里传来一道玻璃碎裂声。
管家闻声突然不顾方聿阻拦,强行用钥匙打开了门,迎面刚好和跑出来的omega青年撞上,对方一脸慌张,语无伦次地指着房间里说:“他,他……”
管家紧张地冲进去,一打开灯看见满地狼藉,床头柜倒地,抽屉的东西都掉在了地上,烟灰缸碎成几块,要命的是其中一块碎玻璃正被床上人握在手里。
“先生!”管家被眼前场景惊吓到,冲过去夺走alpha手里的碎片,却并不好夺。
方静淞将那块碎玻璃攥得死紧,疼痛让他获得短暂的清醒,他抬眼怒瞪着走进来的方聿,咬牙切齿地让人滚。
目光一并锁定怯懦地站在门口的那个陌生omega,有关对方的信息素在房间里没有完全消散,那股甜腻茉莉花香味本该作为AO之间最直接的助兴剂,却让方静淞从刚才闻到的那一刻起就感到浑身战栗。
他用尽力气抵抗对方信息素的引诱,掀翻床头柜、打碎烟灰缸,将玻璃碎片握在掌心,用疼痛延长自己清醒的时间。
目眦欲裂,眼球充血,每次开口说话都带着剧烈的喘气声,模样形同兽化,可怕至极。最后他连继续责备方聿都做不到,抖着身体声嘶力竭。
方聿面色凝重地看着儿子发疯,即便发疯也要趁着短暂的清醒时间求自己为他办一件事。
“你放心,我不会死。三天后大选,我会活着亲自揭穿严议长的假面。”方静淞提出集团的利益和前途,这不得不令方聿上心,“但有一件事,我需要你帮我。”
见父亲不为所动,方静淞又搬出程仲然,他已经力竭,喘着粗气仰靠在床头,闭上眼睛当着方聿的面第一次称呼程仲然为母亲。
“十年了,你就不想他死后能够得到真正的平静吗。”
最后方聿一声不吭地离开,被他带来的omega忙不迭地跟上,房间里一时只剩下管家照看。
管家拿来医药箱为alpha处理伤口,好声好气劝了许久也没让alpha松开手里的玻璃碎片。
管家看不下去,眼角一下子湿润了,说:“实在不行我去找宋小先生……”
一句话像长了刺,令床上人条件反射地摇头。
“别去。”alpha仰头靠在床头,喉结不住滚动,“别告诉宋年,别告诉他。”
方静淞绝望地想到昨晚袁照临对他的那句嘲讽,也不知道是在怄气还是自虐,抑或是要证明自己极力挽回宋年,从来不是因为易感期情欲作祟。
对于一个有心理洁癖的alpha来说,失去和自己信息素高匹配的、祈愿仅此一生的爱人,指望他重新爱上别人,这本就是残忍的。
而一个高傲的、平生从未将爱情看在眼里的人,当他突然为爱情俯首的时候,这就意味着他势必要经历比寻常人更绝望的痛苦。
一瞬间悲从心来。方静淞闭上眼,眉头因痛苦而紧蹙,他说:“我这个样子……只会害他受伤。”
……
翌日,宋年只身一人前往谬城。
联邦大选在三天后,应缇那边已经计划周全。
有应川帮衬,加之应家的身份,大选当日应缇混入现场不是问题。应缇早已经计划好全部,他将这些年自己收集来的证据整理成录像和视频,只等大选之日黑进直播现场。
届时,有关十年前谬城化工厂一案的真相会被公之于众,严政霄的所有恶行也都会被揭穿。这当然只是开场,相关实物证据应缇已经提前交由自己的背后之人€€€€
严政霄坐不上的位子,胡家也并非是合适的人选。大选竞争激烈,表面上是严胡两派的较量,殊不知背后卧虎藏龙。
应缇有太多选择,但他的要求只有一个,便是借用对方的全部权势,为十年前父母的牺牲正名。
宋年的存在是最直接的人证。今天一早,应缇亲自带他去做了腺体检查,不同于普通的体检,在已经知道当年宋年沦落为实验品的经历下,应缇带他做的是更深层次的腺体专项检查。
一切即将尘埃落地,从医院出来后,宋年突然感到害怕。
他怕自己会像今天一样被当作证物摆在台面上供人检查和评价,那些血淋淋的过往无法避免要被揭开,在场之人,也许是所有人,都将知道他是怎样从一个beta被改造基因,二次分化成一个omega。
腺体缺陷是他的伤疤,也是十年前基因优化改造的弊病。他是最直接的人证和受害者,是失败的实验品,但仍旧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因此有自尊,有羞耻心,有恐惧,也有勇气。
这种时候,宋年本应该忽略一切外在情绪的影响,但随着时间的接近,他还是会控制不住地紧张和害怕。
应缇看穿他的担忧,即便给予言语上的鼓励和安慰,也只能起一时作用。回到南区前,应缇突然在车里问他:“这十年,你有再回到谬城看过吗?”
宋年愣住了,他呆呆地转过头看向应缇,某一刻他突然明白了应缇的意思。他是想提醒他不要忘记过去。
过去的什么呢?宋年一点点回忆起小时候的自己,在谬城孤儿院的日子放在今天来看,再苦再难也仿佛带有滤镜,像是老照片里的场景,一切都是陈旧的、带着黄昏和夕阳色彩的温馨场面。
命运的起点发生在那里。时隔十年,宋年遵循内心的指引,重返故地。
原先的第十九福利院已经在大火中被遗弃,时过境迁,建筑旧址早就翻新成了一家养老院。
宋年在门口徘徊,被登记处的院长看见,问他是否家中有老人,可以先进来看看院内环境,要是觉得不错,再将家中老人送来照看。
宋年跟着院长进去参观,这里的建筑格局和昔年对比没有发生太大改变,只是以前用来当作宿舍的地方变成了餐厅,正好赶上傍晚饭点,不少老人正在餐厅区域吃饭。
宋年在餐厅的墙壁上看见涂鸦,线条新旧交错,不知道会不会也有当年他们那帮孩子的手笔。只是想想又不可能,宋年暗嘲自己竟这样触景生情。
从餐厅出来,来到外面的走廊,天边夕阳满布,火烧云漫天,院里草坪上有几个老人正在散步。院长积极地向宋年介绍养老院平时还有休闲活动。
“基础设施也完善,你看,我们这儿的老人精神头都好,人也友善。等你将你家老人送来,老人家肯定能适应,说不定还能在这儿交到朋友。”
院长问宋年家里老人多大年纪,身子骨如何,宋年抱歉地说:“家里其实就我一个人。”
院长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宋年微笑着说:“不白看,挺好的,了解到一个月五千,看来我得提前为自己打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