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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秒后,电话里传来机械般的冰冷语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听……”
褚辰挂断手机,尴尬地回答方静淞:“没人接,可能是宋小先生在忙吧。”
让方静淞害怕的情况还是发生了,他不确定宋年是不是拉黑了他这边的所有人的号码,傍晚他下班回去,情不自禁就让司机将车开到A大校门口。最后都打开了车门,方静淞走向学校大门,突然停下脚步。
他差点忘了,他现在不是家属,私自找进学校询问宋年的下落并不符合规矩。
周围陆陆续续经过外出校门的大学生,不远处烟火气十足的小吃街,以及晚高峰拥挤的公交车行驶而过,方静淞转过身,突然觉得有点茫然。
他落寞地回到车上,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回家的路上,他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自己以前和宋年相处的经历。
离婚非他所愿,到后来不得不和宋年离婚后,一开始,他还可以用“戒断反应”来为自己的心乱找补;等到后来想念起宋年,他就用自己和对方身处同一个地方,相距不会太远、相见也随时可见的理由,来减轻分别的思念。
现在宋年休学,彻彻底底地从他世界里离开,坚持生气没两天,方静淞的心就落了空。
原先的气愤都变成了委屈,他觉得宋年狠心,不告诉他一声就突然失踪,转念又想起现实€€€€宋年已经和他离了婚,完全没义务再和他有联系。
多种感情交杂反复,在方静淞的心里盘旋、缠绕,他开始受不了,胸腔里堵塞得难受,拳头也越握越紧。
到家后他脸色铁青,晚饭也没胃口再吃,管家多关心几句,得来的回应是方静淞突然用不悦地声音问他:“你的号码能联系上宋年吗?”
管家微怔,开始时都没反应过来,最后拿起手机打宋年的号码,听筒里嘟嘟两声,接着被对面挂断。
管家抿唇,一脸抱歉地拿下手机,刚要开口就见方静淞神色冷峻的朝他摆手。
果然,宋年果然拉黑了他这边所有人的联系方式。方静淞呼了口气,转身上楼。
半小时后在厨房整理冰箱的管家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来。
“喂?管家。”是宋年的声音,他在电话里解释说,“刚刚你打电话,我不方便接就挂断了。是有什么事找我吗?”
所有有关方家人的联系方式,宋年原本在那晚都删了个干干净净,轮到最后,他还是留下了管家的电话没有拉黑。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宋年没有把事情做绝的习惯。
就算是为自己的私心吧,但能让管家给他打电话,一定是有什么正经的事,所以宋年才在得空后回拨了过来。
管家招呼他,问他晚饭吃了没有,“我以为小先生你会因为和先生已经离婚,连我的电话都不会接了呢。”
宋年讪笑,“当晚不会。怎么说其实管家你也算我的长辈,我在方家时没少得到你的照顾,我一直都记得的。我吃过晚饭了,你呢管家?”
“吃过了。”管家笑着回答,旋即话锋一转,说:“先生倒是一口都没吃。”
“……”电话里陷入沉静。宋年唇角的笑容僵住,选择装聋作哑。
管家却接着对他说:“先生心情不好,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忙工作的事,早出晚归,前阵子还在生病发高热呢,后来都昏了过去,梦里喊宋小先生你的名字……”
宋年握紧手机,打断道:“管家,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
“小先生,我听说你休学了,是真的吗?”
宋年顿了下,回答道:“是。”
“可以告诉我原因吗?”
“没什么原因,”宋年不想透露自己的情况,着急想要挂断,就故意说:“生活压力太大了,学费和生活费我负担不起,就选择先休学一年再说。”
管家愣住,随即心酸:“小先生,你受苦了。你可以和先生说的,他一直……”
“管家,我真要挂了,我这边还有事。”
管家着急道:“先生他一直都没想要和你离婚的。当时你们离婚的时候,如果有一方早一点把话说明白,其实根本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是我要离婚的。”宋年出声打断,普通的误会是可以说清,但他和方静淞之间的矛盾又何止是普通的误会。这其中掺杂着太多利用之心和身不由己,宋年实在有心无力去和管家言说。
“走到这一步挺好的。”宋年说。
“可……”管家叹气,“那晚先生醉酒过后,就一直在想办法联系你,在得知你休学后更是担心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宋年微怔,那晚和方静淞在车里接吻的画面不由在他脑海里浮现,他攥紧五指,轻声说:“他找我做什么?”
随随便便喝醉酒跑到他的学校,再随随便便借醉酒之名对着他强吻,说一堆狗屁不通的肉麻情话……宋年现在想起来都觉得自己窝囊得不行,被已经是前夫的方静淞占了便宜,还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吞。
“他难道忘了他以前说过,我在他心里是怎样卑劣、虚荣、又撒谎成性吗?”宋年装作洒脱,用打趣自己的语气笑着说,“其实走到这一步挺好的,真的,挺好的。”
最后一句话,他反复强调了三遍。
管家许久未应声。良久,电话那端依旧没有管家的回应,宋年试探地喊了一声。
一阵€€€€€€€€的声音过后,一道清冽嗓音陡然透过听筒传过来。
“宋年。”
宋年身体一僵,一秒辨认出这个声音是方静淞。
alpha嗓音沙哑,语气恹恹的又含着很重的鼻音,宋年紧张地握着手机,听见他说:“你在哪里,我去找你,好吗。”
第94章 见面
若非对面的声音确实是属于方静淞不错,宋年简直要怀疑自己在这一瞬间幻听了。
宋年还在愣神,对面的方静淞因为没有及时得到他的回复,又低声问道:“你在哪里,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宋年慢半拍地反应过来,语气竟有点心虚:“我觉得我们以后好像没什么要联系的机会了,你我生活圈不同,留着联系方式确实没必要……”
宋年说着说着声音弱下去,点到为止,话说到这份上他认为方静淞应该听得懂。
方静淞确实听懂了,宋年此话一出,他不仅听懂了,还自动在心里添油加醋,认为自己现在成为了宋年厌弃的人。
“我让你这么避之不及吗,宋年?”方静淞说。
“嗯?”宋年的大半注意力都被方静淞说话时的奇怪声调吸引,男人鼻音有点重,语气也不复平时的冷淡倨傲。
联系方才管家在电话里说的有关方静淞的近况,宋年多多少少心生恻隐,“我听你嗓子都哑了,咱俩还是别聊了,各自早点睡吧。”
让宋年联想方静淞会哭是不可能的,他只是想到鼻音重的原因也许是对方正在感冒。
印象里方静淞生活规律,饮食健康,身体素质向来好得很,但光是他知道的这个月方静淞生病的次数,就不止两次了。
“拜拜。”宋年出声要挂断电话。
“等等。”方静淞问,“你目前住哪儿?”
“这是我的隐私。”
方静淞被噎,瞬间无所适从,顿了下,他继续道:“你和管家说你休学是因为负担不起学费,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如果你开口,我完全会帮你。”
“方静淞,”宋年不耐烦地打断,“你在说什么梦话?”
方静淞面无表情:“我说的最多的梦话是前几天在梦里叫你的名字。”
“你……”宋年被堵得哑口无言,无奈道,“你是不是又喝酒了?”
“我管你是不是,”不等方静淞回复,宋年立刻冷脸说,“我挂电话了。没事别联系我。”
宋年挂得果断,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果断里掺杂了多少紧张和脸红心跳的幻想。方静淞被管家的呼喊声叫回神,他把手机还给管家,说:“找人查查电话那头的定位在哪儿。”
管家微怔:“先生,这不太好吧。”
方静淞疲倦极了,他叹了口气,步履沉重地走上楼梯,“去查吧。”
……
比查到宋年目前下落要快的,是下面的人先查到了方寒先近几日的异常行踪。方静淞人在办公室,褚辰将这几天派人跟踪方寒先所得来的信息展示给他。
“二少最近下了班都去了景泰夜总会,听前台经理说,二少是那里的常客。这里是跟拍的几张照片,二少在包间里和几个陪酒的omega在玩牌。”褚辰将调查资料铺开在办公桌上。
“这几张照片,是方二少当天去了东湖翠茗会所吃饭,那地方不好进,负责盯梢的人没能拍到二少在那里见了谁。”
“东湖翠茗?”方静淞拿起照片,将手底下的人这些天跟踪方寒先所拍到的东西扫视了一遍,“景泰夜总会那边,能查到监控吗?”
“背后控股人是孙公子,十打十的生意人,花钱办事,应该没问题。”褚辰说。
“我心里有个猜测。”方静淞拈着照片边角,眼神渐冷,“记得宋年被绑进虹区拳场那次吗?”
当时方寒先口口声声说那天救下宋年是巧合,可却将胡尚峰接触宋年的照片发给了他。
事情结束后,他便查过,胡尚峰只是偶尔照访过拳场,交集并不深,拳场背后的交易纠葛与胡家人也没有关系。
当晚胡尚峰出现在那里难道也是巧合?方静淞心思缜密,疑心一旦生了,便不信巧合可以当作某些事情的借口。
这些年,方寒先如何不安分方静淞一直是知道的,但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小伎俩方静淞从来没放在心上。
一是方寒先是方家人,所犯过错再多,若非危及集团利益和家族根本,方静淞即便发作,也知道方聿和方家的几个长辈也会松口保人。
一忍再忍是因为觉得对方成不了气候,但方静淞若较了真,必定是要纠集过往,再加上新的调查证据,一并发作将人按倒。
他将桌上资料归整,吩咐褚辰继续派人盯着方寒先的动静,“景泰夜总会那边你去办,看他是真的在那地方寻欢作乐,还是掩人耳目私下里在会见什么人。”
……
大概是大选在即,和严议长早就有所勾结的方寒先按捺不住性子,生怕对方不守信用反水,三番五次递消息要求同严议长会见。
严政霄忙于大选的事,分身乏术,根本没空见他,推了身边的王秘书去应付。
王秘书跟在老谋深算的严政霄身边,口蜜腹剑的本事多年来修炼得炉火纯青,见面便安抚对方,漂亮话说得好听悦耳。
“方二先生放心吧,你想要的严议长都会成全你。要知道,方氏集团最瞩目的‘基因优化技术’,真正的研发者三十多年前被方家人隐瞒了身份,即便程仲然死了,这样大的丑闻一旦暴出来,可是会牵动法庭的。”
“来日方长,”王秘书微笑道,“方二先生何愁这集团代表的位子不是你的呢?”
送走了方寒先,王秘书推开办公室的门,毕恭毕敬地将话复述给领导听。
严政霄摆手,信任手下的处事能力。临了,秘书还是问了他一句:“议长,您真的打算让方二少接手方氏集团吗?”
王秘书相信自己的眼光,比起个人能力,明显眼下方氏集团的掌权人方静淞更胜一筹。
办公桌后的男人笑了笑,“方氏集团拥有联邦最先进的技术、人员和实验室,未来不论谁接手集团,关键的是要与我站在同一边。”
“议长的意思是……”王秘书斟酌道,“目前您进行腺体实验的事是秘密,若方静淞知道后反对,不愿与您合作的话……”
“所以才说,未来方氏集团的代表,只能是与我站在同一边的人。”严政霄冷哼一声,“商人,最应该看中的是利益,他若是聪明,就能明白基因优化技术是新世纪多么伟大的科研成果。”
……
翌日,距离那晚与宋年结束通话过去了三天后,方静淞查到了宋年的定位。
看着先前那通电话的定位信息显示人在南区的棚户区,方静淞稍显错愕。
知道人大概没出什么事,悬着心稍稍放下了点,很快方静淞又觉得心酸,因为他记得宋年在电话里说他休学的原因是因为负担不起学费。如今定位信息显示宋年身在南区的棚户区或许不应该让他感到意外。
他没想到宋年在离开他后生活会变得如此困难,突然就后悔当时离婚时自己没有强硬一点,即便因为宋年想尽快离婚而拒绝浪费时间进行婚内财产分割和分配,他也应该给宋年一些现钱的。
即便宋年想断绝得干干净净,即便omega当时连他们的婚戒也没留下,即便自己当时因为宋年的那句“我讨厌你”而备受打击,方静淞想,自己作为丈夫,那时候也该对宋年在经济上尽力弥补的。
工作上的事他可以很好应付,在感情上他好像总是很迟钝。方静淞此刻后悔万分,他推了自己未来两天的所有工作行程,决定今晚连夜开车去一趟南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