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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宋年失忆可以当作他和宋年婚姻延续下去的理由,那是因为离婚手续的办理需要夫妻双方都同意才行。其次是方静淞需要调查清楚宋年的身世,毕竟被戏弄的人是他,受骗的人也是他。
现在宋年恢复了记忆,方静淞也从闵家人那里知道了宋年的身世,在各方面条件都满足的情况下,他可以拍板答应离婚。
但最前置的条件早在计划之外被潜移默化地改变了。方静淞仅用一个“不想节外生枝”的借口,就推翻了自己之前的所有打算€€€€
他不打算和宋年离婚。
即便对方重新恢复记忆,即便这意味着他方静淞的妻子是个骗子和身世可怜的逃犯。
盯着掌心里的白浊,方静淞看向在他怀里颤抖到失神的宋年,轻轻笑了一声:“两周前你提出要搬走,我没拦着;期间我给你打过一次电话,很好,你没接;直到今天白天你昏迷进了医院,听到消息后我推了要紧的会议,推了未来两天所有的行程和预约。”
“我马不停蹄地从A市赶去南区医院……”方静淞道,“你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却是让我回公司;我打电话给中心医院,想让你转到好的医院,你不领情,然后突然跟我说你恢复了记忆。紧接着,你说要离婚。”
alpha停顿,唇角笑意变为讥讽,“你在凌晨三点和我挑破一切,追问到底,迫不及待地问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婚。”
两个月的错位时光,不仅是宋年的梦,也是属于方静淞的梦。梦醒之后他如期遭受“审判”,一点也不意外。
正因如此,方静淞才觉得可笑。
果然,果然。
omega果然是个骗子。
“宋年,你除了是个合格的骗子,还是个狼心狗肺的玩意儿。”
身子朝前趔趄,宋年被alpha无情地推开,手扶着浴室墙壁的瓷砖,宋年回过头与自己的丈夫对视。这一眼好似用尽了宋年所有的力气。
他想到自己的身世、受方寒先胁迫的曾经,以及整整十年的过往经历。
脸颊尚染着情潮后的余热,宋年浑身赤裸地站在方静淞面前,他突然觉得浑身发冷。
他深知alpha对自己的羞辱无非是想再次打击他的自尊而已,但是都无所谓了,宋年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你说的没错,我是骗子,一年前同意和你结婚也全是因为我贪慕虚荣。我卑劣,自私,努力想攀高枝,连身份也是捏造的。”宋年眼眶噙泪,情愿通过贬低自己一无是处,也要证实他和方静淞的婚姻是多么的不合适。
“我被你标记过,对于一个omega来说,受丈夫信息素的影响,很难不会产生熟悉感和依赖感。”宋年说,“加上我失忆后内心缺乏安全感,所以才会一心只信任你,以至于后面对你示爱……你应该明白,这些都作不得数的。”
即便作数又如何,宋年悲哀地想到,如果方静淞知道他是方寒先安插的眼线,估计只恨这婚离得还不够早吧。
alpha之前有句话说的没错,爱与不爱是很幼稚的问题。这些年,宋年想到自己光是活着就已经很艰难了,在生存、温饱和学业都需要费劲解决的情况下,谈情说爱实在是愚蠢又不值当的事。
没人比他更想活,也没人比他更懂得自由的珍贵。只要他和方静淞的婚姻存在一天,就永远是有危险的。当坏人干坏事的勾当宋年做不来,他受够了受制于人,也受够了自己日渐沉沦在这场虚假的婚姻里难以自拔。
自己恢复记忆的事是瞒不了太久的,他要趁方寒先察觉之前,保全自己,远走高飞。
“好一个全都作不得数。”方静淞笑出声,他点头,好像第一次认清宋年。
原来过去不是自己有所偏见,宋年确实卑劣。而他对一个骗子心软,同样下贱。
宋年擦干净眼泪,裹紧浴巾走出浴室,他站在衣柜前沉默地给自己换上了睡衣,听见alpha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你想什么时候离婚?”
宋年微怔,他转过头,看见方静淞浑身湿透的站在浴室门口,额前湿发遮住他的眼睛,气息阴冷沉静,宛如刚从水里爬出来的恶鬼。
宋年不由紧张起来,他攥紧手指,面上维持着镇定合上了衣柜门,说:“越快越好,明天,或者最迟后天。”
“离婚协议书就和先前拟的那份一样都没关系,我不要任何财产。”原本被关上的衣柜又被打开,宋年从里面拿出了一条干毛巾,想了想,走到浴室门口递到方静淞面前,“我净身出户。戒指也还给你。”
方静淞简直气得浑身发抖,他盯着眼前的毛巾,目光一点点往上锁住omega的表情,他竟然看不出对方脸上有一丝的不舍。
“这么着急吗?”方静淞嗤笑。他好像知会过宋年,这场婚姻结束与否,从来都是由他说了算。
“你急着离婚的原因,让我猜猜……”方静淞语气冷静,下一秒他却伸手掐住宋年的脸颊,将人拉近自己。鼻尖相抵,近到彼此呼吸可闻,“你是觉得自己理亏,无颜面对我,还是你怕闵家人知道了你的存在,从而报警逮捕你?”
方静淞骤然冷下脸,“还是你知道袁照临如今越了狱,等不及要和他远走高飞?”
宋年瞪大眼睛,当年之事他和袁照临都还小,事出紧急,在看到地板上的那滩鲜血后都吓得不轻,以为是失手杀了人。
幸而当初被送进拍卖场时个人档案和资料被实验室那帮人都给统一销毁了,闵家养父不知道宋年的真实名姓。
事后他和袁照临东躲西藏,直到逃到南区棚户区,在鱼龙混杂的地界整整躲了两个月才避过风头。
方静淞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很吃惊吗?”方静淞看着宋年,突然想就这么掐死眼前这个狼心狗肺的omega好了。
他收拢了掌心,等感受到眼前人跳动的颈动脉时又突然抖着手松开了对方。
“宋年,还是你觉得……骗我两次很好玩?”
第76章 间接软禁
alpha猩红的眼眶直逼得宋年怔愣又后怕,他知道alpha口中的“两次”是指什么,一次是指他不真的身世,一次是说他虚假的示爱。
宋年想为自己辩白,很快又觉得没有必要,他全盘照收方静淞对他的指责,在风险面前反问对方:“所以,你要报警吗?”
在自己和方寒先之间的隐秘关系暴露之前,眼下更坏的事情发生了€€€€方静淞知道他曾被闵家收养的经历,那么三年前他失手致使闵家养父重伤的事,也瞒不住了。
此问话一说出口,宋年便做好了和方静淞对峙的准备,但男人闻言却笑了一声,说:“你觉得我会报警吗?”
原来在宋年心里,他是这样一个冷血又无情的人。宋年居然这样揣度他。
宋年突然转念想到方静淞应该不可能报警的,不仅是为方家的名声着想,还是对于方静淞个人来说,娶一个嫌疑犯为妻这种事,怎么听都是不光彩的。
原本警惕的心稍稍松懈下来,宋年看了一眼方静淞,对方始终没有接他手里的毛巾,浑身湿透地站在他面前,脸色阴沉,不知道到底在动什么气。
“所以为了你们方家的名声,这种时候我们早点离婚不是更好吗?”宋年说。
方静淞气极反笑,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第一天认识宋年,“你说得对。你的身世,你的性格,你的长相,包括你这个人€€€€”他自嘲地笑了笑,“究竟有什么值得我不舍的?”
“我们会离婚。”方静淞收敛笑容,短短一瞬恢复了冷静和淡漠,他垂眸扫了宋年一眼,抬脚与对方擦肩而过。
手指握上门把手,方静淞背对着宋年开口:“明天,我通知律师拟协议。”
门被重重关上,宋年垂眼看着地毯上的水渍,渐渐的,那些水痕仿佛被慢慢蒸发,最后全都落进了他的眼眶里。
宋年仰起头,不让水痕从他的眼眶里跑出来。
“没事的。”他这样安慰自己。
不知道是不是恢复记忆的原因,宋年在凌晨入睡,满脑子都是对过去和未来的忧虑,因此他没有很快睡着。
醒来时,时间也才刚过七点,宋年起身关了空调,洗漱完听见楼下的开车声,alpha去公司的车刚走。
宋年黑眼圈很重,精神头却还好,他找出家里多余的行李箱开始收拾东西,这次是无论怎样也要把全部的家当都带走了。
一只手打着石膏不方便,宋年收拾得很慢,大概是他翻箱倒柜的声音太大,没一会儿管家过来敲门,喊他下去吃早饭。
宋年打开门出去,门口的管家注意到他摊开后放在床上的行李箱,有些惊讶:“宋小先生,你这是要去哪儿?”
“我要搬走了,提前收拾一下行李。”宋年说。
管家闻言微怔,跟着他下楼:“可是你才搬回来……”
关于昨夜自己和方静淞的经历,宋年觉得没什么好瞒的,就索性都对管家说了出来:“管家,我和方先生要离婚了。”
“……什么?”管家不敢置信,“这是发生什么了?”管家本以为昨晚方先生和宋小先生能一起回来,便是两人关系和好的结果,怎么一夜过去突然就闹到要离婚的地步了?
宋年实话实说:“管家,我的记忆恢复了,就在昨天。”
管家更加震惊。饭后,收到方先生的来电,管家听后看了眼刚走上楼梯的宋年,挂掉电话的同时喊住了对方。
“宋小先生,等会儿家庭医生会过来。”管家说,“方先生交代的。应该就是一些例行检查,你刚恢复记忆,还是要重视一下。”
宋年停下脚步,心道这顿多此一举的检查是避免不了了。他转身回到客厅,坐等家庭医生的到来。
一些简单的询问,大脑感受,包括血压等项目的检查,在家庭医生来后被一一做完,宋年很配合,他看见家庭医生的在病历报告上写写画画,猜想不多久这份报告就会出现方静淞的办公桌上。
明明已经是快要离婚的人了,多此一举做这些干什么。事毕,管家送走了医生,宋年也准备回房间继续收拾行李。
覃水稚发来消息,问他青年公寓那儿的行李是要她亲自送来,还是他给地址,她帮他寄过来。差点忘了这茬,水稚不知道他已经决定离婚了,宋年知道这姑娘一直都盼着他幸福美满,宋年想了下还是没直接说出来。
他推脱自己没空,让覃水稚亲自送行李还是寄行李都很麻烦对方,宋年说行李暂时先放她那儿,等过两天自己有空上门亲自收拾。
过两天……到时候,自己应该已经和方静淞离婚了。
重新融入环境,搬家,租房子,都是需要下功夫的事。如果顺利的话,刚好能去水稚那边拖回自己的行李箱,然后就等那个时候再和水稚说清楚实情吧。
“你和你老公和好了吧?”覃水稚说,“之前在南区医院就想问你了,谁他喵能想到你老公是方氏集团的执行总裁啊。小年,你真是不够意思,居然瞒了我这么久,我还没兴师问罪呢。”
宋年只好打哈哈:“以后请你吃饭,我买单,在首都市中心最豪华的餐厅,或者之前那家你看中的自助烤肉店,随便点!”
“成啊,看我不狠狠宰你一顿。”
覃水稚赶着兼职,就没和宋年多聊天。下午宋年就开始在租房软件上看房子,离开学还有一个月,新学期可以申请住校,但在这之前他也需要一个住处。
水稚那里是可以,如果是昨天之前让宋年选择和水稚合租没问题,但一夜之间什么都变了,他现在恢复了记忆,过去的经历裹挟着失忆后的所作所为,让宋年处在一个矛盾的临界点。
他的思绪其实很乱,眼下之所以外表看着还很冷静,全是求生本能的驱使。
驱使他只想逃避、远离风暴的中心点€€€€那就是尽快结束这场虚假的、别有用心的婚姻。
晚上,宋年坐在客厅沙发上听见外面的车声,alpha从公司回来了。
佣人将整洁的餐盘和热腾腾的饭菜端上桌,宋年起身去洗手,回来时看见刚走进门的方静淞。
“你回来了。”几乎是下意识,宋年朝对方问了声好。
原本在换鞋的方静淞抬眼朝他看过来,脸上情绪不明,宋年自讨没趣,惊觉自己多这一嘴。
安静的餐桌前,他和alpha相对而坐,不发一言地吃着晚饭。因为手受伤,宋年只能用左手拿着勺子吃饭。
早中饭时,管家很有眼力见地帮宋年夹菜,这会儿管家不知道在厨房里忙什么,一直没出现。宋年就有点不方便了,而且今晚的菜用勺子还不好吃。
宋年索性只吃面前这道用勺子好舀的麻婆豆腐了。
于是在宋年低头喝汤解辣的时候,方静淞抬眸看向了宋年,omega吊着一边胳膊费劲巴拉地吃饭的样子滑稽又可怜。
方静淞只迟疑两秒就拿起了旁边的公筷,宋年却在这时抬起头问他:“离婚协议书……拟好了吗?”
动作一顿,方静淞收回了手,他不动声色地拿回自己的筷子吃饭,声音冷冰冰的:“拟好又如何,你写字的手受伤,签得了字吗?”
宋年倒没考虑到这一层,“左手签,不可以吗?”
方静淞瞥了他一眼,宋年轻咳两声缓解尴尬:“总不能要等我伤好才能离婚吧……”
方静淞皱眉,望着满桌饭菜瞬间没了胃口,他嘲讽宋年的自作多情:“你倒是会做梦。”
对方突然起身离开餐桌的行为吓了宋年一跳,alpha进书房了,宋年一个人还在用左手握着勺子和饭菜做斗争。
饭后宋年被叫进书房,alpha满脸不悦地递给他一份离婚协议书,宋年草草翻看了两页就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这份离婚协议书实在眼熟,没记错的话,宋年统共看过两遍。是几个月前方静淞让人拟的那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