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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和掌控 第53章

第三次,alpha将他踢了回去。

方静淞垂眼,俯下身掐住宋年的脸,对omega说出今晚的第一句话。

“还嫌自己不够脏吗?”

宋年闻言怔愣,委屈感顿生。

他无助地坐在浴缸里,花洒里的水迎头盖脸地浇下来,没一会儿宋年便被呛到,开始哭喘着咳嗽。

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混着淋浴水往下流,脸是湿的、衣服是湿的,浑身都是湿的。

瞥向omega那只包裹了纱布的手,为防沾水,方静淞沉声道:“手举起来。”

宋年根本没办法照做,他同时忍受着身体的燥热和凉水的浇灌,伤口的痛、情绪的无助、以及信息素不受控制地四溢,每一样都让他难受和难堪。

偏偏在这种意识混乱的情况下,他听出了alpha言语里的不悦,于是泣不成声,一张嘴,又被水流呛住嗓子。

方静淞不为所动:“给我闭嘴。”

宋年收不住哭声,越哭也呛得越厉害,方静淞沉着脸,视线往下,因为凉水作用,宋年先前因注射抑制剂而起的红疹已经消下去很多。

视线重新落回宋年脸上,方静淞淡漠地看着他因呛水而生生憋到脸红。

如果说omega的这副表情以前只有他一个人独享,那么今晚过后,他不再是唯一一个见过宋年失态的人。

眼神晦暗,方静淞看了两秒,丢掉花洒,俯身蹲下来。

“转过去。”他低声命令,扒开宋年的衬衫衣领,检查他的后颈。

omega腺体那块的皮肉又肿又烫,只是被他轻轻用指甲刮蹭了一下,就泄出一声颤巍巍的哭腔。

宋年捂着嘴,极力忍耐身体里的不适。

视线继续往下,落在宋年身上这件扎眼又不合身的衬衫上。

不久前,衬衫的主人被他一拳揍伤了嘴角,吊儿郎当地笑着说:“大哥,六百万,别忘了。”

他不傻,三言两语就任由方寒先糊弄。可若无方寒先,他今晚连宋年的下落都不会知道。

方静淞握紧拳头,手背青筋暴起,他扯下架子上的浴巾扔到宋年身上。对方呜咽一声,本能地想去拉他的手,“给我……给我你的信息素好吗?”

近乎乞求的语气。

方静淞漠视宋年的求助,眼睁睁看着对方在痛苦的边缘挣扎沉浮。

浴室暖灯将omega脸上的痛苦照彻得一览无余,脸颊上带着两片病态的潮红。

宋年泪眼朦胧地望着他。

方静淞眯起眼,任由omega拉过他的手摸向脸颊。像被雨淋湿的小狗,用脸颊贴着他掌心轻轻滑蹭,渴望他摸头、渴望他安抚。

宋年恳求他释放信息素,方静淞只是无动于衷地看着他失控、求饶。然后,手掌下滑,他掐住了宋年的脖子。

如宋年所愿,他释放出了自己的信息素。omega浑身战栗,可很快,就因鼻尖嗅到的信息素变了味而惊恐地睁大眼睛。

alpha的信息素带着深入骨髓的威慑力,不同于平时安抚的效用,宋年闻到的一瞬间感到心口慌乱,精神也瞬间紧张起来。

随着泪水涌出眼眶,模糊而碎裂的灯光在眼前恢复原貌,宋年眨了两下眼睛,终于得以看清面前的场景。

于是视线回焦,他看见面前的方先生正阴鸷地看着他。

S级alpha的信息素威慑力大于普通A级,意识模糊的宋年不知道刚刚这股引起他精神骤然高度紧张的信息素,来自于方静淞的有意为之。

他甚至不了解自己的丈夫是S级,无论失忆前还是失忆后,总是恭恭敬敬地喊“方先生”“方先生”,alpha西装革履,出身优良,他就当对方是绅士,再过分也只是说话难听了点。

实际上,就像方静淞不了解以前的宋年一样,宋年也从未真正了解过自己的丈夫。

方静淞眼睛里泛着血丝,这一刻,只要他想,他可以肆无忌惮地用信息素压倒宋年,控制他、摧毁他。

总之,他不会安抚他。至少今晚不会。

胸口压抑着的怒火已经接近泄口的边缘,只要想到方寒先发给他的那两张照片,他就恨不得直接掐死宋年。

“呜……咳咳。”

滚烫的泪珠砸到他的手背上,烫得方静淞精神错乱。

浴室变成了医院病房,他看到满身插着管子躺在病床上的贺甄,床前就站着胡尚峰。对方扭曲的脸在对自己嘲笑,一伸手,胡尚峰揽在怀里的人变成了宋年。

太阳穴不停跳动,方静淞瞳孔回焦,他看着濒临窒息的宋年在自己掌下痛苦挣扎,轻轻松开手,靠近他的耳畔,“胡尚峰碰了你哪里?”

宋年捂着脖子咳嗽,起伏的胸膛下被恐惧填满,他抖着身子,张皇失措地要逃出浴室。

方静淞将他拽回浴缸里,连同高大身躯一起跨进浴缸,哗啦一声,浴缸里的水满溢出来,重心的不稳宋年下意识地在水里扑腾。

一片混乱。

两人都被凉水打湿。

方静淞抓住宋年的头发,将他拉得脑袋后仰,贴着他的耳边逼问:“回答问题很难吗?”

alpha突然的暴戾让宋年后脊发凉,他连哭都忘记了,只摇着头,哑着嗓子说自己手疼。

方静淞抬眼,瞥见他沾了水的左手,omega掌心的纱布以肉眼可见地速度在往外渗血,像一朵盛开的妖冶玫瑰,而宋年是落入荆棘丛中的鸟雀。

他弱小、愚蠢、一旦脱离他的掌控,就会被野兽连皮带骨地拆吃入腹。

方静淞眸色微暗,指骨紧紧握住身前人的手臂,他让宋年抬起手,因为omega的不听话,左手的伤口又撕裂了些,纱布上的血迹晕染得更大片。

方静淞解下领带,绑住宋年不安分的手,另一端系在自己同一边的手腕。拉扯着、牵动着,他用这种办法隔绝宋年不知轻重的挣扎。

宋年本来觉得自己快“溺毙”在情绪过载的深海里,但方静淞强迫他清醒。

“那个腌€€碰了你哪里?”

宋年闻言浑身颤抖,即便药效未解,这一刻面对alpha不容抵抗的强制,他也不敢再奢求对方给予自己安抚。

“没有人碰过我……”宋年流着泪摇头,自己根本不认识什么胡尚峰。

alpha刚才的信息素威压让他发自内心的恐惧,这是AO生理特质的压制,宋年在这之前,从未遭遇过这等羞辱。

自以为的“庇护所”,成了严刑拷打的另一处牢房。

苦苦在拳场忍受一天近一夜的非人折磨,最绝望崩溃的时候依靠方先生很快就会来救自己的信念,才得以支撑他没向那些坏人屈服;

被药物控制而被迫在陌生人面前释放自己的信息素,宋年那时候的第一反应是觉得自己恶心;

为了清醒,他咬破嘴唇,划破手掌……

换来的却是方先生对他的鄙夷和漠视。

宋年终于情绪崩溃。

他嚎啕大哭。身后的alpha却由人变成“厉鬼”,伸出手从后轻抚他的泪痕。

“哭什么?”方静淞贴着宋年的耳朵,阴恻恻地笑了两声,“该难受的人不应该是我吗?”

第50章 隔阂

怀里人已经哭到喘不过气,方静淞掰开宋年的嘴让他呼吸:“张嘴。”

宋年只是咬唇,哭声憋到喉咙里,三秒一个大喘气。宛如溺水之人从嗓子里迸出短促的粗喘,光是听着就能感觉到他的委屈。

方静淞眉头微蹙,屈起食指抵住宋年的牙齿,“能听懂话吗?”

指骨传来钝痛,omega张口咬住了他的手指。

眼泪混着哭腔落下,很快,宋年就因抽噎导致没法呼吸。

方静淞不知道宋年在倔什么,因为高匹配度原因,omega四溢的信息素将他勾得身体发热,欲望藏匿在怒火之下,方静淞牙齿泛酸,迫切地想咬住些什么。

听着怀里人一声声的抽噎,除了牙齿泛酸,方静淞的眼眶也悄然泛了酸。他忍了又忍,最后呼了口气,贴在宋年的耳边很轻声地开了口。

“医生说你有信息素紊乱症。”

然后是长达一个世纪般的沉默。

方静淞没有说完€€€€因为患有信息素紊乱症,宋年今晚被迫吃下激发欲望的药物后,神经的过分高亢很可能会引起信息素暴动。

这是很危险的情况。

跟意识混乱的宋年没法靠分析利弊的方式沟通,方静淞任凭宋年咬他的手指,良久,他出声让宋年不要再哭。

回应他的是宋年的呜呜声。宋年最终咬破了他的手指,方静淞眉头轻皱,没有抽回手。

似乎是尝到了嘴里的血腥味,怀里的omega松开牙关,缩在他的胸膛前小声哽咽。

方静淞看了眼自己食指上那道沾血的牙印,抬手解下桎梏两人手腕的领带,放空浴缸里的凉水,然后拧开了花洒。

温度适宜的淋浴水浇在他和宋年身上,淅淅沥沥的水声之下是omega小声的呜咽。他抬手为宋年解开衬衫纽扣,很快,湿漉漉的地板上就多了散落的衣物。

浴室里充斥着他和宋年的信息素,伴随着氤氲雾气疯狂交缠。

信息素的主人却彼此心有隔阂。

哭到竭力的宋年昏昏沉沉地半眯着眼,察觉alpha正拿着花洒为自己冲洗身体,于是抬起虚软无力的手,轻轻推了他一下。

尽管没什么力气,方静淞还是通过这个动作看出宋年抵触的意思。他神情微怔,继续为宋年冲洗身体。宋年紧跟着第二次伸手推他。

方静淞抬眼,面色稍显阴郁,忍了忍,才收住脾气。

“听话。”

话落,怀里人原本平复下来的身体又忍不住抖动。宋年第三次推他,这次终于使上点力气,推开手之后又继续推他的胸膛。明明自己连站起来都做不到,还要逞强地与他保持距离。

方静淞绷着脸,轻而易举就攥住宋年的手腕,被伴侣信息素折腾得情绪不佳,嗓音也染上沙哑,“闹什么?”

怀里人眼眶一红,扭过了头不愿意看他,方静淞见状再多责备的话也说不出口了。他调高水温,从后揽住宋年,这样两个人的表情彼此都看不见。

宋年脑袋后仰,靠在他的肩膀上,体温高得吓人,omega扁了扁嘴,眼泪无声地流,“不劳烦你,我自己洗就好。”

方静淞沉默,花洒冲到宋年脖子的时候,他用另一手盖住了宋年的眼睛。

比水温更烫的是触及掌心的眼泪,再顺着掌心传递到胸膛,方静淞突然觉得自己的心口发紧发烫。

仿佛重历了一遍宋年方才经历的窒息,他被心底升腾起的一股陌生情感缠绕住脖颈,一点点吞噬掉他今晚的怒火。

方静淞移开掌心,手指下滑,轻抚宋年的脸颊。

“别哭了。”

仅有的安慰,蹩脚又不自然。

也许是药效终于过去,也许是数个小时的折磨已经让宋年力竭,话落,怀里人的哭声渐渐平息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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