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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秒后,也可能是五秒,在台上omega发出一声高亢而凄惨的哭叫声时,他拿起手机,拨通了胡尚峰的号码。
离间胡家与方氏集团的计划已经达成,筹码足够,只等严议长的下一步棋。但是此刻,方寒先突然觉得可以再加一个筹码。
电话接通。
方寒先勾起唇角:“上校,有兴趣过来看个好东西吗?”
电流过身的刺激让原本意识不清醒的宋年短暂“回光返照”,他睁开眼,只看见白花花一片刺眼的灯光,台下人群涌动的身影成了毛玻璃后的景象,模糊而虚幻。
耳边有哄笑声,还有音乐声,明明在努力听清那些字眼,可感官犹如退化了一般,无论是视觉还是听觉,他都没法真正分辨出周围人说话的具体内容。
唯有痛感变得清晰。
刚刚电流过身的痛感还在,包括腿脚的麻木,以及身体里一直在燃烧的一团火,从心口已经烧至全身。
宋年无法思考,求生本能让他保持蜷缩的姿势,缩在角落里不停地发抖。
思绪早就乱成了浆糊,连哭也无法受控制。宋年觉得自己在做梦,灵魂从身体里抽离,伴随着周围的喧闹声,身处的地面突然塌陷,灵魂连同躯体一起跌入深不见底的黑暗。
于是宋年看清了十七岁的自己。他被养父调教,任由他将自己打扮成一个精美的、可供上流人士喜欢的“礼物”。
转眼,精心描绘的画面被打破,养父怒气冲冲地将他关进房间里殴打。
青春被拳脚打散,他的十五岁到十七岁,就这么在上了锁的花房里度过了一个又一个难捱的夜晚。
灵魂继续下沉,沉入消毒水充斥着的实验室。没有自由,没有尊严,与实验室里很多其他同龄的孩子一样,他成为精密仪器的螺丝钉、成为手术台上的小白鼠。
转眼,他被许多人绑在手术台上强行割破后颈。天旋地转,那个来自地狱的声音在他耳边说:“恭喜你,悲惨的人生开始了。”
直到灵魂沉入真正的地狱,宋年看见了十岁时的自己€€€€
小小的身躯,脚边立着一只大行李箱,就这么被丢在了福利院门口。出租车扬长而去,一阵风刮过,吹翻了童年的书页。
好痛。
宋年捂住心口,泪流满面。情绪失控和大脑过载让他分不清幻想和现实。
半小时前,那颗被强行喂进嘴里的药正不断刺激着他的胃。
犹如产生应激反应一般,宋年张开嘴,胃里翻腾着催使他不停干呕。
尽管动静再大,也难以惹起旁人的注意。因为现场氛围在这一刻进入“高潮”,关于宋年的最高拍价已经达到了三百万。
“六百万。”
台下观众席里,响起一个声音,震惊全场。
“谁啊?抬价这么高?”
“不就一个普通omega,都不是S级,谁这么大手笔?”
“€€,那是……方二少?旁边坐着的是不是胡家人?”
“胡上校,你觉得台上的这个omega怎么样?”忽视周围人的议论,方寒先浅笑,朝身边男人颔首示意,“你若喜欢,我可以将他送给你。”
“你说的好东西就是指这个?”
胡尚峰挑了挑眉,眼神戏谑地看向台上,“太纯,长相不是我喜欢的那一挂。疼痛耐受力很高?我倒是没这方面癖好,倒是你€€€€”
他转头看向方寒先,唇角噙着坏笑,“你花六百万买他,值吗?”
台上,主持人在问是否还有人要加价。
随着倒数声开始,方寒先的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笼子里的身影。
“三、二、一。”
一锤定音。
方寒先终于露出今晚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
“值得。”
将溢出的那点雀跃掩埋心底,他缓缓收回眼,弯唇补充道:“能讨胡上校一笑,就是值得。”
身体像踩在海绵上,宋年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从笼子里出来的,等耳边的喧闹声变得安静,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身处车内。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路上,车窗外闪过的霓虹灯让人眼花缭乱,宋年动了动手臂,只举起一点就无力地落下。
药效一直在,四肢虚浮无力,心口一直在烧。宋年费劲转过头,尚未看清身边坐着的人是谁,就听到对方一声轻笑:“醒了?”
宋年一愣,迟钝地看向身边人,男人隐没在光影之下,懒懒转过头和他对视。
“不记得我了?嫂、子?”
对方说到最后两个字时故意停顿了一下。
宋年在听到这个称呼后愣了愣,药效让他的思考变慢,脑子里只剩下空白,更无法第一时间回应男人的问话。
但宋年认出了男人是方寒先,这一刻,宋年以为自己已经脱离了危险。
他张了张口,盯着对方失语。眼眶里不受控制地蓄满眼泪,眨眼之间,泪水就淌了下来。
男人微微挑眉,伸出手,刮了一下他的眼眶,“小可怜,哭得我都心软了。”
宋年终于找到自己声音,他哽咽道:“是方先生让你来的吗?”
方寒先手指一顿,唇角笑容僵在脸上。
“我花六百万买下了你。”方寒先收回手,声音淡漠。
“什……么?”
他深吸一口气,抬眼注视宋年脸上不可置信的表情,勾唇微笑,“所以今晚你要跟我走。”
太阳穴一阵刺痛,宋年蹙眉,脸色苍白地看着眼前人:“你在说什么?我……我要回家……”
宋年转头,视线在车里搜寻着什么。终于发现座位上自己的书包,他连忙打开去翻里面的东西。
“手机,我的手机……”
一只手按住了他的手腕。
宋年迟钝地抬起头,看到方寒先对他摇头,“听话,我不想绑着你。”
这句话里的“绑”字吓到了宋年,他几乎立刻想到了自己今天一天的遭遇,越想越完整,越想越清晰……宋年慌忙撤开手,身体紧挨车门,一脸惊恐加防备地看着方寒先。
不是对他的恐惧,是这一刻,脑子稍微清醒过来一点的宋年开始陷入对今日遭遇的后怕。
方寒先对宋年的反应不意外,他知道拳场那些人的手段和伎俩,估计宋年在被关进笼子、送到展台之前,就被灌了药。
一种刺激性激素的药物,有致幻和迷情的功效。
这是拳场那些人为了“货品”拍卖的顺利,以及对得拍者的一种“奖励”。
俗称助兴。
所以其实现在,宋年并不是完全清醒,严谨一点说,宋年正处在信息素暴走的边缘。
方寒先看向缩在后座角落、恨不得扳开车门逃走的omega,意识到自己到底还是心软了。
本来在拍下宋年后,他是要将omega送给胡尚峰的。临了一刻,他看着被胡尚峰环在怀里的宋年,突然又改变了注意。
他没有将事情做绝。
其实结果依旧一样。
方寒先收回视线,低头点亮手机屏幕,手机相册里的那两张最新的照片在构图上光线混暗,却将里面人的五官拍得很清晰。
方寒先嗤笑两声,收起了手机。
车子在凌晨一点抵达公寓。方寒先侧目,瞥向后座因药物影响已经浑身虚软无力的omega,起身下了车。
他吩咐司机不用跟上去,随即绕到车门另一侧,弯身将omega抱了出来。
电梯一路上行,怀里的omega并不老实,无助地流着泪,伸手扯着他的衣领,求他为自己打电话给方先生。
方寒先闻言觉得好笑,“哪个方先生?”
他也姓方。
一个被灌了药意识混乱、处在信息素暴走边缘的omega,分得清谁是他真正的丈夫吗?
第48章 是否认识
怀里的人体温很烫,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低弱,方寒先低头看了一眼,抱着宋年走出了电梯。
“滴€€€€ ”房门解锁。
屋内灯光大开。
方寒先微怔,看向沙发上坐着的闵善,对方在看到他后的第一时间露出兴奋的表情。
“方二先生,你去哪了,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五官俊美深邃的青年从沙发上起身,情绪激动的朝他走过来,“我等了你很久,你为什么……”
“该说的电话里都说过了。”方寒先打断,绕过青年,抱着宋年往卧室里走。
闵善立时维持不住脸上的表情,冷声问:“他是谁?”
忽视青年的质问,方寒先径直走进卧室,将宋年放到床上。omega低声呻吟着痛苦,抓住他的手,小声恳求:“……给我一支抑制剂。”
方寒先轻笑,他一点一点掰开宋年的手,温声道:“忘了吗,你对抑制剂过敏。”
大脑因拳场的药物作用而变得迟钝,宋年甚至没察觉出自己的隐私由并未见过几次面的方寒先说出来有多诡异和奇怪。
“打电话,”只剩下最后的办法,宋年还惦记着打电话,恳求方寒先,“帮我联系方先生……”
方寒先表情冷淡,今晚第二次听到宋年提起方静淞,他很不满意。房间外还有个声嘶力竭的闵善,一遍遍质问他眼前这个omega是谁。
“我找了你一天,最后得知你去了景泰夜总会,等我过去你已经走了。你知道吗,包间里有两个小O拿着钱在我面前卖弄,说你刚和他们睡过……”
闵善红了眼,情绪失控地闯进卧室,抓住他的胳膊,不依不饶:“分手这种事,不是应该要两个人商量一下吗?”
“分手?”像听到什么笑话,方寒先冷笑两声,睨着闵善,“包养关系结束也叫分手?”
闵善一怔,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alpha,“你说什么?”
方寒先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出去。”
“方二先生喜新厌旧,原来是喜欢这款。”闵善抹掉眼泪,手指着床上的omega,自嘲地笑了笑,“你居然还把人带到家里?”
闵善理所应当将宋年当成了夜总会里的鸭子,如果他上前一步仔细观看对方的脸,就能发现这个男生曾在昨天的画展上和他有过一面之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