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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和掌控 第31章

话未毕,听筒里突然传来一声惨叫,方静淞微怔,随即便听到有人的求饶声。他瞬间明白方聿此时身在何处。

“你干了什么?”

金属锁链摩擦地板的声音伴随着信号不佳的滋滋啦啦的电流声从听筒里传来,那些深埋在老宅地下室里的血腥画面仿佛重映眼帘。

话音刚落,他便听见方聿不以为然的轻蔑语气:“你既然能给我打这个电话,北部战区供药的事就不是你指使的。”

“静淞,我的好儿子,这一刻我是不是应该庆幸咱们父子俩还没到决裂的那一步?”

联系前后,从几天前方聿让他回老宅,所言所行怕都是敲打和试探。方聿铁血手腕,眼里向来容不得沙子,供药一事先一步替他解决,不全是因为公司前程。

这一刻方静淞突然想到另一层,方聿是想借机肃清公司内部的异心之人。

过往二十多年,方聿主动沉沦与程仲然的孽缘,情愿做个纨绔子弟,不问世事。老爷子去世后公司得以被方江接手,直到五年前,公司一直都是由方江管理和运营。

这五年,方静淞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在公司立威,方江一行人的势力早就被肃清,可眼下结合北部战区供药一事,焉知这其中没有公司内部人的参与。包括前阵子“变种药”一案……

方静淞眉头紧蹙,“你查到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我懂一个道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方聿慢条斯理地将匕首搁在烛火上炙烤,“何兆生跟了我二十多年,当管家时本本分分,我怎么会轻易就了断了他?”

方聿骤然冷下声音:“他受了胡家指使,二十多年的主仆情分,不及三百万的买命钱。这么算下来,还要加上夏湾的那块地皮。静淞,这笔账,我们亏了多少?”

方静淞想到关键处:“夏湾改建的消息尚未公布,那块地皮的价值日后只会翻倍增长。这笔账,何止只是亏了眼前的。”

“你看得明白,胡家比我们看得更明白。”方聿拿下匕首,对着烛光打量淬火的凶器,“联邦新法案尚在修正期,胡家是保守派,得民众支持。三个月后是大选€€€€”

方聿点到为止,更多话没直截了当地说完。只因他知道在儿子面前提起这茬,无疑是在表明自己对基因优化技术泛用的立场。

有程仲然这个活生生的例子在,方静淞绝对不会赞成这项技术施用在普通民众身上。

方聿半开玩笑地转移话题:“往好处想,胡家最珍视的儿子胡尚峰也患上了后遗症,往后余生只怕药物不离身。”

“这么一想,你对贺甄的死是不是就能看开了点?”

方静淞面无表情,“胡尚峰死不足惜,提他是侮辱贺甄。”

方聿笑了一声,将灼热的匕首按在何兆生的伤口上,血肉烤糊的味道直冲鼻腔,方聿嫌恶地用刀尖剜去边上的死肉。

“身边多的是吃里扒外的东西,你也该自查一下,身边人是不是真的对你忠心不二。”

挂断前,方静淞听到电话里何兆生的最后一声惨叫。

凉风抚面,指尖夹着的烟已经快烧到末端,方静淞抖掉堆积的烟灰,将烟放进嘴里吸了一口,按下胃里的反酸感。

“笃笃笃€€€€”

书房的门被敲响,他回头,看到宋年推开了门,隔着半开的门缝叫他:“吃饭了,管家让我喊你一声。”

书房里只开了一盏台灯,光线昏暗,alpha伫立窗边,身姿挺拔又显落寞。

宋年注视着窗边的人,下意识吸了吸鼻子,书房里有烟味。

宋年道:“生病了还是少抽烟吧。”

“我生病不是因为你吗?”方静淞将烟头按灭在窗棂上,施施然地转过身来。

“啊?”宋年怔住,随后立马心虚道,“明明是你昨晚喝的烂醉,我想扶你回房间来着,又怕把你弄醒了……醒来后还做那种事,客厅里开着空调,流了汗最容易着凉感冒了……”

宋年突然噤声,他说话不过脑,等意识到自己口无遮拦说了什么时在心里呐喊,老天爷自己在说什么?!

方静淞倒是心领神会,一句话两种层面都能解释,自己生病受凉确实全赖宋年。目光落在omega的嘴角,今早对方戴着口罩出门,那么欲盖弥彰。

昨晚的短暂情事在宋年看来也许是意乱情迷,在方静淞这里,不过是情欲上头的顺理成章。

宋年是他的伴侣,和他上床也是夫妻分内的事,别说昨晚那种程度连上床都算不上。

方静淞眼神微暗,方聿有一句说的不错,再忠心的人也有叛变的时候。

宋年身份有疑,失忆只是暂时为他争取了这段婚姻还能维持下去的时间,omega本身的卑劣和低等丝毫未变。欲望和爱情也是两回事。

“怎么在发呆?”宋年在门口又喊了他一声,“不去吃饭吗?我刚刚在厨房看了,今天管家准备了乌鸡汤,我让他们又煮了一壶冰糖雪梨水。”

“感冒没味觉的话会觉得鸡汤有点油腻,家里好像有常备的感冒药……”宋年顿了顿,问道,“今早我给你的那杯冰糖雪梨水你喝完了吗?”

“没喝。”

方静淞面色沉静,他看着宋年愣了一下,随即“哦”了一声,问:“是不好喝吗?”

那杯是他亲手做的,宋年觉得自己的手艺不会差到哪里去。

忽略omega略带失望的眼神,方静淞走出书房:“只是不喜欢。”

第30章 试探

晚餐宋年吃的很多,反观方静淞,连半碗饭都没吃完。宋年年纪轻轻,血气方刚,白天兼职劳累,晚饭吃的比平时都多。

他看着alpha眉眼间的倦色,在人离开餐桌前,关心道:“不再吃点吗?”

方静淞没胃口,他知道自己犯了头痛的毛病,加上感冒受凉,浑身都不舒服。他没什么气力的应了一声,上了楼。

宋年看见alpha进了书房,不由担心,怎么生着病还要继续忙公事。饭后他从厨房倒了一杯煮好的冰糖雪梨水敲响了书房的门。

方静淞沙哑的声音隔着门板传出来:“什么事?”

“我给你送东西。”宋年道,“我能进来吗?”

听到回应,宋年打开门,果真见方静淞坐在电脑前处理公事。他走过去,将杯子放到桌子上:“刚煮好的冰糖雪梨水,我听你嗓子都哑了,喝下会舒服点。”

屏幕的光亮映照在眼镜片上,方静淞抬眼之时,眉眼间被渡上一层冷光。宋年被他看过来的眼神搞得有点不好意思。

方静淞却对宋年的多此一举没多少触动,他收回眼,看向电脑:“我吃过药了。”

桌上,有一盒刚刚打开的感冒药胶囊。

宋年看见后,微微叹了口气,“我这次只放了一点点冰糖,不会很甜的。我以前生病的时候就喝这个,喝了立马就好了……”

他陡然噤声,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有什么画面在脑海中急速闪过。

画面是无声的,画面的那个人却有张陌生的脸,在自己生病时悉心照顾、端茶送水。

“小年,把雪梨罐头吃了就好了。”、“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不要害怕小年,没有人能将我们分开。”

宋年突然呼吸急促,浑身一阵战栗。突然“嗡嗡”两声,方静淞手边的手机震动了两下,跳出来一则消息提醒。

宋年不受控制地喘了口气,他惊惧回神,见方静淞拿起了手机,心底涌现出一股莫名的失重感。

他在思考刚刚脑海中闪过的那些陌生片段是什么东西。

方静淞划开手机屏幕,看见褚辰发过来的消息:“派去谬城调查的人有了线索,这是第十九福利院在迁址前的一次集体照。”

点开图片,是一张福利院孩子和院长、护工的合照。除此之外,照片第一排,还有两个人€€€€方聿、程仲然。

合照取自十年前的谬城日报。褚辰发来第二张图片,泛黄的报纸之上,是十年前在谬城化工案之后,方聿以方氏集团的名义来到谬城第十九福利院捐款的报道。

这篇充斥着赞美之词的报道占据了报纸的四分之一版面,方静淞眼尖地看见那行描述福利院的文字€€€€全院共收容了51名孤儿。

褚辰接着发来消息:“当年负责采访的这家报社已经和另一家报社合并,原版的报道资料没有留档,所以派去的人到今天才查到这些线索。”

“会长你应该有印象,这个合照出自十年前的采访报道。但是出现在这张合照里的孩子,只有50个。”

方静淞缓缓抬起头,他当然有印象。因为那场慈善募捐,他也去了。

模糊的记忆在眼前被拂去灰尘,十年前,向来没什么清醒时刻的程仲然在那段时间恢复了短暂的神智,随同方聿一起前往谬城福利院捐款。

就是在这次捐款活动后没多久,程仲然吞金而死。

太多指向,都在告诉他,程仲然的死与十年前的那场化工案脱不了干系。理应比他更贴近真相的方聿却闭口不言。这么多年,他才一直耿耿于怀。

而宋年,似乎也是谜底之一。

“你刚刚说什么?你以前?”他眯起眼,看向宋年,对方不知何时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下意识地说了出来,还有刚刚……脑子里闪过了一些画面。”宋年心跳得很快,他不知道这是不是要恢复记忆的前兆,有点惊慌。

方静淞合上手机,注视宋年的反应不像是在说谎,他问道:“什么样的画面?”

“很多,一瞬间在脑子里闪过去,我抓不住。”宋年面露难色,推脱自己什么也没记得,实际上画面里闪过的那张脸却在脑海中一直挥之不去。

他很聪明,联想今天下班时在公交车上接到的那通奇怪的电话,记忆里闪过的那张脸便自动有了名字。但宋年不敢说出来。

记忆复苏的前兆如果真的是先在脑中闪过一些过往的片段,那么画面的人为什么不是方先生,而是另一个男人……

像是要坐实alpha之前讨伐他婚内精神出轨的话,宋年心虚地冒了一身冷汗。

“你先忙,我……回卧室了。”

“等等。”方静淞出声,朝宋年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坐到身边来,“过来坐。”

宋年原地杵着没动,他怕方先生看出自己的异常,语气尽量平静:“怎么了?”

似乎方静淞也觉得自己叫住宋年应该有个理由,他静默地摩挲着手机按键,在想要不要现在就试探一下宋年。

目光从omega脸上转移到桌上的那杯冰糖雪梨水上,方静淞妥协地端起来,喝了一口。

入口清甜,确实没他想的那么甜腻。

再抬眼,alpha表情变得微妙,不吝啬地夸赞了一句,“味道还行。”

宋年惊讶,忙道:“厨房里还有。”

方静淞弯唇:“等会儿再喝。”很会拿捏omega的心理,他稍微展颜,便让宋年误以为他因这杯热饮心情大好。

“到我身边来。”方静淞摘下眼镜,朝宋年招了招手,“帮我按按头。”

宋年果然摇摆不定,上次方先生易感期之后他就从管家那里了解到方先生有头痛的毛病,大概是工作劳累的缘故,加上方先生易感期吃的那些抑制药。吃多了总会有副作用。

宋年免不了担心:“要我叫家庭医生过来看看吗?”

“不用。”

宋年原地踌躇了一会儿,“不是我不愿意帮忙,只是我们的冷战还没结束。”

为什么使唤他这么理所应当?吵架的事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过去了……

方静淞微怔,闻言甚至没反应过来宋年指的是哪件事。

冷战?他以为这几天宋年是无颜与他共处。从那天吵架过后,他便一直忙公司的事,压根没空和宋年沟通。

换言之,他不认为自己理亏。更觉得冷战这个带有恋人间暧昧的词,用来形容他和宋年过于幼稚。

方静淞只用了一句话就打破了气氛的僵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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