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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静淞闻言蹙眉。
方寒先直言不讳:“毕竟战区那些患病的人,再怎么失去理智也不会对一个同为alpha的男人下手,你说对吗,大哥?可惜他一个omega非要从军,最后落得个……”
“啪€€€€”
一支钢笔擦过方寒先的脸颊,跌落在地,发出一声脆响。
方寒先心有余悸,眯眼看向会议桌前的人。这支钢笔的尖端刚刚差点戳到他的眼睛。
此时此刻,依照他对方静淞的了解,自己再多提一句关于贺甄的事对方绝对会翻脸。
说来也是搞笑,自己这个不近人情的大哥,此生唯一看得上的人大概就只有贺甄了。
不过是小时候两家人在生意上有过交集,之后两人又当过几年的同学罢了。
方寒先内心嘲讽,像方静淞这种冷血的人也会看重感情吗?想法堪堪在心头滚过,他突然想到了另一个人。
“我就说宋年那种小男生不是大哥你喜欢的类型。”方寒先戏谑道,“一年前你第一次带着宋年出现在家宴上时,我就想,你们只可能是因为匹配率而在一起的。”
方静淞眸色幽深,手指不自觉地握紧。
方寒先耸肩:“这次药物作假的传闻就是从北部战区传出来的,好在胡家人没出面发声,记者媒体那边都没动静。董事会几个叔伯草木皆兵,能理解,毕竟胡家势力不容小觑,得罪军方可是大事。”
“不过,如果真是大哥你做的,我也能理解。”方寒先扯唇,意有所指道,“大哥其实一直都想杀了胡尚峰吧?”
方静淞攥紧拳头,终于忍无可忍:“你给我闭嘴。”
“我说错了吗?”
像是要证明自己的话为真,方寒先细数过往,“贺甄死后,你先是买下他的旧宅,再是搬进去生活……每年忌日,你比贺家人还准时去扫墓。”
眼看方静淞脸色愈冷,方寒先继续煽风点火:“可除了那双眼睛,宋年和贺甄一点都不像,是吧?”
这句话说出来的同时,方寒先脑中率先浮现的是三个月前的那个雨夜,宋年在车祸后躺在血泊中朝他惊恐望过来的双眼。
他怎么就忘了,自己还有一颗棋子。
手背青筋凸起,方静淞不可遏制地发怒,在第二声“滚”说出口前,方寒先悠长地吐了口气,打断道:“大哥,我好像一直没告诉你,宋年车祸那晚,在我将他送去医院前他其实还有一点意识。”
动怒前,方静淞因听到宋年的名字反复冷静了下来。在公司里不便说家事,方寒先的冷嘲热讽在他看来没什么技术含量。
唯有这一句,方静淞闻言神色怔然。
宋年车祸那晚,他并非是第一时间知道消息的人。
第一个知道宋年出了车祸的人是方寒先,用方寒先当时的话来说,那晚赶巧他在路口撞见了一场车祸,结果发现了躺在路中间的宋年。
方静淞内心忽然一阵空落,过去这么久了,今天方寒先才对他说宋年在那一晚有过片刻意识。
“大哥,你知道宋年在昏过去前对我说了什么吗?”
放在手边的咖啡一直没喝,冰块融化,杯壁上的水珠蜿蜒着汇聚而下,饥饿感使得方静淞胃里一阵发紧。
“说了什么?”他面上镇定,手却下意识地拿起了咖啡。
触手湿润,掌心冰冷。
“他说他要回家。”
入口液体冰的刺喉,方静淞微微蹙眉,咽下苦得发酸的咖啡。胃迅速作出反应,痉挛着令他脸色难看。
方寒先故作同情道:“他说他要回家。我问他是不是想回祁山别墅,他哭了,他说他的家在南码头棚户区……一个门牌号都没有的廉租房。”
……
褚辰一直候在总裁办公室处理文件,今天方总行程挺满,等会儿一小时后还要去分药厂视察。
离董事会结束已经过去半小时,方总留下方二先生在会议室,不知道在商讨什么事,挺久了也没出来。
褚辰翻着今天的行程表,又看了眼手表,正思考要不要过去提醒一下。
他刚起身准备去会议室,透过开着的百叶窗看见了方总的身影。
咔哒€€€€办公室的门被男人拧开,褚辰闻声喊了一句“方总”,抬眼见老板脸色发白,话音止住。
“方总你……”
方静淞脚步沉稳地来到办公桌前,坐下后的第一时间就是打开桌上的那盒喜糖,拆了一颗送进嘴里。
褚辰立马明白过来,“方总你没吃早饭吗?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低血糖?”
方静淞喘了口气,他胃痉挛得厉害,头也疼,鼻腔也因感冒而难受。
然而比起这些,他的心现在更堵,说不出原因的堵。
稍微缓解后,方静淞拿出手机拨通号码,屏幕上显示的“方聿”两个字像是一道符咒,无形中让他认清自己和对方一样存在于基因里的掌控欲。
情绪从会议室出来后就开始变得扭曲,回忆方寒先添油加醋的描述,方静淞不由攥紧了拳头。
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搞清楚。
北部战区供药一事,如果不是空穴来风,那么就是有人赶在他之前压下了这件事。只能是方聿。
“喂?”
对面接通电话的人是付兰殊。
方静淞沉声:“让他接电话。”
付兰殊噤声,过了一会儿开口道:“你父亲在忙,他在地下室。”
额角轻跳,方静淞突然感觉到一阵呼吸困难。
地下室什么地方?那里豢养着方聿最喜欢的毒蛇,阴暗潮湿的密室,肮脏欲望的掩埋之地。
见识过太多方聿的手段和疯癫,过往关于那里的画面一帧帧在脑海里重现,痉挛的胃终于叫嚣着让他干呕出声。
桌前正在汇报行程的褚辰吓了一跳,正要绕过来关心,方静淞抬手阻拦,挂了电话,他呼了一口气,再抬头神色已经好转许多。
“去药厂视察的行程往后推一个小时,你先出去吧。”
“是。”
“等等,”望着桌上那杯尚有余温的热饮,方静淞沉默片刻,道:“把这杯东西扔了吧。”
……
离周四还早,宋年今天不用值夜班,傍晚他照例和同事打了招呼后下班,边上阿簌回应的最大声。
经过她连续两天的推销,终于卖给宋年这个大怨种六盒安全套。
宋年叹气,怎么钱还没挣到,存款先花出去了。整整六盒,他都不知道能不能赶在保质期前用完。而且昨晚那种情况,似乎也不需要用到……咳。
宋年回神看了看四周,公交车里一堆人,大庭广众之下的,自己的脑袋瓜里在想什么啊……
“嗡嗡€€€€”兜里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
宋年一只手抓着吊环,另一只手从兜里掏出手机。屏幕显示是陌生号码,看着属地名在A市,总觉得这个号码的开头有点眼熟。
“喂?”宋年还没想起来这个号码开头在哪里见过,已经划开了接听键。
“滋滋滋€€€€”几道电流声传来,宋年拿下手机看了眼信号,继续放到耳朵旁。
“喂?哪位?”
“是我。”一道清冽男声在耳边响起,宋年微怔,有些迟钝。
“是你吗?”对方在这时开口,语气小心翼翼。
“小年,你还……活着吗?”
第29章 只是不喜欢
别墅里灯光通明,客厅餐桌上摆放着餐盘刀叉,宋年进门时看见了鞋柜上的皮鞋,惊讶方先生今天回来的挺早。
他抬头看向二楼的方向,管家进出厨房,对他说还差一个汤未上,马上就能用餐了。
忙碌了一天,宋年还真感觉到饿了,他探头去厨房看佣人准备了哪些晚餐,还没走进去就闻到了饭菜香。
和管家佣人聊了几句,宋年拎着书包上楼。路过书房听到里面有人声,像是方先生在和谁打电话。
隔着门听不清具体内容,宋年进了卧室,想着方先生的感冒不知道严不严重。
书房,方静淞举着电话面朝窗户。夏夜微风宁静,吹起窗帘晃荡,楼下隐匿在夜色里的玫瑰园冷冷清清,宛如一片空寂的墓地。
“胡家三代从政,功勋赫赫,得罪胡家无非是为我们方氏集团树敌。这件事是我插手的不错,用夏湾那块地皮换一个教训,是划算买卖。”
握紧手机,方静淞沉声道:“胡家人找过你?”
“半威胁半指控,说他们的儿子在患病后服了药,却仍旧失控伤了同僚。”
听筒里传来两声金属锁链的声音,方聿在电话那边嘲笑:“这么多年,北部战区出现不明后遗症的事情早已经不是秘密。事关alpha群体的颜面,上面人尽力遮掩,我们方氏集团也只是拿钱办事。”
“胡家人先一步找到我,也知道掩盖口风,不从官方药检机构检验,拿着一份不知名药检机构开出来的证明,同我交涉。”
方聿叹道:“是索要封口费的意思。”
“那份检验单你看了吗?”方静淞问。
方聿笑了笑,“真假重要吗?药物造假可是大罪名。”
这件事暂且不论真假,方聿既然早他一步得知北部战区的供药一事,并和胡家进行了交涉,就证明方聿在背后一直关注着公司。
方静淞单手点烟:“你在我身边安了多少眼线?”
电话里传来方聿的一声轻笑:“你是我儿子,我再监视你,初衷也是为了你好。”
“公司的事情我不管,但不代表我不清楚里面的水有多深,你太年轻,再谨慎也总有落入敌人圈套的时候。”
面前窗子开了半扇,烟雾从方静淞指尖流淌,融入夜幕。反光的窗玻璃映照出他面无表情的脸。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更不需要你插手。”
“呵。”电话里传来电流声,嘶嘶啦啦,将方聿的声音割着一帧一帧的,平添了几分生硬和诡异。
“上次你回老宅,我没提这事,就是想探探你的口风。”地下室信号不好,方聿举高了手机,另一手缓慢地推进匕首。
眼前被捆绑在实验台上的人立时挣扎惨叫,又因为嘴巴被胶带蒙住,只能发出忍痛的闷哼声。
方静淞也听见了那边的动静,下意识地拿远了手机,他沉默,片刻后开口:“你怀疑我?”
这下方聿是真的放声大笑了,“毕竟你那么想替程仲然报仇,借机毁了公司,再毁了我,也不是没可能。”
对方似乎正处在四方不通气的密室,不管是说话内容还是这带着回音的诡异语调,都让方静淞展露不悦:“我不是你,不是不顾后果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