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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焯及时往后挪步,这一击没打中他的脖颈,却打在他的胸口处,崔遗琅的力气不轻,这一击若真是打在下颌,下巴都能被击碎。
双手得到解放后,崔遗琅沉住气,俯下身,像只小豹子一样攻向薛焯,他知道自己的劣势,身材不够高大,那就压低重心,尽力去攻击薛焯的下盘。
两人这样赤手空拳地比划过招,周围的士兵见这看起来纤细袅娜的小娘子居然还有这样的身手,一时间目瞪口呆,回过神后便开始围观拍手叫好。
美人很常见,但这样有几分脾气和身手,还有胆色对侯爷出手的美人可不多见,都说“宝马待英雄”,这样烈的母马合该是侯爷这样的英雄才配拥有的。
他们就这样一来一回地打了几十个来回,围观的士兵们都看得非常过瘾,惊讶地发现这小娘子居然能和侯爷打得又来有回,欢呼起哄声更加热烈了。
若是平常两人刀剑相向,至少能打个平手,只可惜崔遗琅拳脚功夫并不算顶尖,他的赤练刀不在他身边,赤练刀就是他的半身,没有那两把刀,原本十成的身手也只剩下三四成。
一次失手,薛焯抓住机会桎梏住崔遗琅的双手,扯下他头上的孝布,将他的双手捆在一起,还打了个死结。
“服不服?”
崔遗琅不服输地提起膝盖,猛击对方的小腹,打得薛焯也忍不住闷声痛呼。
“啧,还不老实?”
薛焯将那块孝纱撕成两块,一块用来绑住崔遗琅的双手,另一块捆住双脚,如此下来,崔遗琅终于彻底丧失行动能力,只能用眼睛瞪他。
胜负已定,薛焯得意地大笑几声,直接把人扛到肩膀上,大摇大摆地朝马车走去,崔遗琅挣扎无效,肚子又被他肌肉隆起的肩膀顶得生疼,恨不得直接吐他一身。
他掐住自己的喉咙,干呕几声,但还是什么都没吐出来。
薛焯对他挣扎的动作很是不满,放肆地用手扇了他屁股几下:“别动,夫人您现在可是我的手下败将,我想怎么弄你,就怎么弄你,给我老实点。”
崔遗琅身体一僵,不可思议地睁大眼:他,他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打屁股了?!
简直是岂有此理,崔遗琅气得两腮通红,恨不得用牙齿去撕咬他。
周围的士兵看到自家侯爷这样强抢民妇下流的举动,当即发出起哄声,围观群众就爱看这种热闹。
“走,不入城了,起兵回淮阴郡,本侯今日喜得美人,给诸位将士们都发一个月的赏钱。”
听到有赏钱拿,士兵们更是喜不自胜,在看到薛焯把那小娘子扔进马车后,有个好事的骑兵甚至还尖着嗓子大声说了句:“送入洞房!”
薛焯大笑几声,掀起马车上的帘幕,利落地钻进去。
“啊€€€€”
崔遗琅被扔进马车里,马车里铺有厚厚的猩红毡毯,虽然一点儿也不痛,但这样被上下颠簸了那么久,一时间头晕眼花的,恶心得想吐。
他刚要起身,一具硬邦邦的身体直接朝他压过来,压得他险些喘不过气来,他腰部用力,咬牙想顶起身,薛焯却坏心眼地挠他腰部的痒痒肉。
崔遗琅受不住这样的捉弄,身体像条灵活的鱼一样上下摆动,忍不住叫起来:“放开我,你走开,哈哈哈。”
因为,崔遗琅控制不住自己的声调,原本怒气冲冲的腔调听起来又尖又细,他的声音本就清脆,这样气息不稳地叫起来,哭不像哭,笑不像笑,居然让人听出几分勾人的媚气来。
他叫了几声,薛焯听着,一时差点没控制住身体的反应,连忙停下挠痒痒的动作。
崔遗琅好容易从这种折磨中解脱,一时间气喘吁吁,眼中也沁出泪花来,配上那身小娘子的打扮,果真是楚楚动人得很。
他举起绑在一起的双手:“松开。”
“那可不行,夫人你这样烈的性子,要是松开,你非得让我断子绝孙不可。”
“还叫夫人?薛焯,别装蒜了,看我的笑话你很得意吗?”
“哈哈哈,好了,别生气了,如意,你可真是太拼了,为了逃跑连女装都用上了。”
薛焯用手肘撑在他的身侧,垂下眼帘,好整以暇地看他:“我们有大半年没见了,你想不想我?”
马车开始缓缓地往前驶,非常平稳,内部空间又十分宽敞,容得下他们两个各种打闹。
崔遗琅冷笑:“一点儿也不想,我还以为你早死在猎宫里了,没想到你€€€€”
“唔€€€€”
不等他说完,薛焯直接俯下身,用唇堵住他想说的难听话。
并不十分热烈奔放的吻,反而温柔到极点,酥麻感细细密密地从脊背窜上来,藏在内心深处的渴望正在蠢蠢欲动地探出头。
薛焯温热的手指探入他的发际间,从他的长发间滑过,两个人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春日的衣衫太过单薄,崔遗琅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体的热度和起伏的心跳声。
崔遗琅感觉自己有点晕晕乎乎的,真是奇怪,明明他没有喝酒。
两个人的嘴唇终于分开后,马车里响起轻轻的喘息声,崔遗琅别过脸,不敢正眼去看薛焯的眼睛,心口在发烫,感到脸上的温度也渐渐烧起来。
薛焯觉得他这样难为情的表情最是讨人喜欢,笑道:“这次我可不会再放你回姜绍那里了,睡了,这几天把附近这几个州县翻了个底朝天,可把我累死了。”
不等崔遗琅从这个吻里回过神,薛焯径直闭上眼,呼吸渐渐平稳,他把崔遗琅当个大布娃娃一样抱在怀里,似乎已经睡着了。
崔遗琅不舒服地扭动身体:“放开,放开,你抱我抱得太紧了,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把衣服脱掉就能喘过气了,你是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
薛焯戏谑地提议道,他眼睛都没睁开,但无论是脸上的笑意还是语气都非常微妙。
“我不脱!”
“那就老老实实陪我睡觉。”
“唔……”
崔遗琅憋屈地闭上嘴,越想越生气,气着气着,他也在马车的轻摇中慢慢闭上眼,睡着了。
……
淮阴郡,卢府。
自从抓到崔遗琅,薛焯一路向北将军队停在淮阴郡,淮阴郡正是他主要建造战船的地方,大批战船都停在淮阴郡的港口,此番来这里不仅是为了休整军队,也是想视察一下战船建造情况。
更重要的是,薛焯有预感,他和姜绍的决战之地肯定就在淮阴郡附近。
这天午膳时,薛焯径直把崔遗琅拉到自己腿上坐着,一只手握住他的腰,另一只手执起白玉著,温声问他:“如意想吃什么?我喂给你。”
“你当我是你的宠物呢?我不要你喂,你放我下来。”
崔遗琅气冲冲的:“还有,你为什么要一直给我送女装?你明明都已经知道我是假扮的,是不是在故意戏弄我?”
自从他跟薛焯回到淮阴郡后,薛焯非但没有对外宣扬自己已经将他捉拿回京,也没有让他恢复男儿身,反而近乎恶趣味地让绣娘们给他送来一套套华丽的石榴裙,都是上好的蜀锦制成的,每件都针脚细密,明艳照人。
旁人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只当平阳侯是对刚得的这位姓梅的小娘子上了心,这半个月都独宠她一人,可以说是“三千宠爱在一身”,也因此传出许多风月闲话来。
崔遗琅对此表达过强烈的不满,但薛焯却笑道:“要么你就什么都不穿,要么你就只能穿这些衣服,你自己选。”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崔遗琅生了一肚子闷气,但也实在不想让这人如意,于是便只穿自己带来的那套白色孝服,但薛焯见了更乐:“哎哟,哪家的小寡妇,长得真俊俏,都说初嫁由亲,再嫁由身,夫人不要再想你那死鬼老公了,改嫁给薛某做夫人如何?”
气得崔遗琅直接扑上去想揍他。
眼下,崔遗琅浑身不自在道:“你给我送正常的男装过来,我不要假装女人了,你都不知道外面的闲言碎语都传成什么样子了。”
薛焯把玩他头上的孝纱:“我不要,我想惩罚一下你,你在猎宫把我身上划出好长一道口子,我疼了几天几夜睡不着觉,怎么都得罚你一罚。来,梅娘子,为本侯上茶,若是伺候得好,本侯说不定能开恩,同意你的要求呢,哈哈哈。”
他这样轻描淡写谈到猎宫之变,让崔遗琅心里反而激起不平的涟漪来。
明明那天在猎宫,两人几乎是以决裂的姿态战斗,仿佛恨对方恨到极点,但再次相见,薛焯却只是用“穿女装”这样的惩罚方法轻轻略过,依旧和他嬉戏打闹,好似彼此之间的矛盾完全不存在似的。
他难道真的不会恨我吗?
崔遗琅一时心绪不宁,低头沉思:那……他也就自欺欺人这么一回,假装猎宫那场大火从来没发生过,假装自己真的只是那个受气包“梅娘子”。
他起身,在薛焯惊讶的目光下,他从点茶女手中接过茶筅,轻抿双唇,从茶€€中取饼茶碾成茶末置于杯底,搅动茶膏,手持茶筅渐加击拂,经过七次注水后,茶汤也正好呈现稀稠得中的状态。
结束后,崔遗琅不由地松了口气,还好手艺没退步。
他这点茶的手艺还是跟王太后学的,只是姜绍喜欢煎茶,他这手艺在江都王府时也没有用武之地。
旁边的薛焯也抚掌称赞:“不错,好茶。”
崔遗琅双手奉茶,把茶盅递到薛焯手里,薛焯接过时,无名指故意在他手背上蹭了蹭,那种酥麻暧昧的力道差点让崔遗琅没端稳茶杯。
他错了,他就该直接把茶泼这人脸上!
薛焯接过茶盅,只见汤花纯白,乳雾汹涌,溢盏而起,周回旋而不动,果真是“重华累沫,皤皤然积雪”。【1】
他只饮上面最轻清的部分,喉结上下滚动:“好茶,其实我并不喜欢饮茶的,但我最近在戒酒,你看我这白头发,就是因酒色所伤的,以后你就负责给我烹茶好不好?”
见他这样得志便猖狂,崔遗琅反而心中不快起来,他故意冷笑:“原来平阳侯是这么没有警惕心的人,我刚才在茶杯里下了鸩毒,不出一刻钟,你就会七窍流血而死。”
薛焯却是笑道:“能喝上如意亲手烹制的茶,我就是死了也值。”
他起身挪到崔遗琅身边,亲昵地搂住他的肩膀:“你今天心情不错?居然还肯纡尊降贵给我烹茶?难道是回心转意,想和我好生过日子了?”
崔遗琅哼了一声:“想得倒挺美的。”
“那你这是为什么?”
崔遗琅不说话,眼看再问他就要真生气了,薛焯识相地不再追问,原本戾气阴鸷的眉眼也柔和了不少,眼中温情脉脉。
崔遗琅是个脸上藏不住心事的,薛焯哪里还不明白他心里的那点情绪呢。
他用手拨动崔遗琅脸侧的两片扇形头发:“其实我记得你以前很讨厌女装的,当时摩诃脱你的衣服,你就一副要撅过去的模样。现在看,倒是没那么激动了。怎么?难道是你为了讨好姜绍,不惜穿女装取悦他?”
先江都王是个爱好娈童的老男人,崔遗琅虽然因为姜绍相助没造他的毒手,但也因此产生极大的心理阴影,他们在桃源村相遇的时候,别说是劝他穿女装,就是碰到他的皮肤,他的反应都非常激烈。
至于谈到姜绍,那是因为薛焯心里还是有气,猎宫时如意可是真的想让他死,他现在表现得很大度包容,但这不意味他一点也不会吃醋生气。
崔遗琅反驳:“才不是因为王爷。”
“哦?那是什么让你相开了?”
“因为我发现其实我穿女装挺好看的。”
听到这个回答,薛焯一时间竟呆愣住,然后便放肆地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崔遗琅不满,同时又有点气恼:“你笑什么?”
咳,他其实也觉得他刚才那话听起来挺难为情的,但是为了怼薛焯,他也是豁出去了。
薛焯擦擦眼角:“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原来也有这样的一面,挺意外的。不过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想开的,总得有个契机吧?”
“因为薛平津提议我们穿女装躲起来,其实穿久了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我发现我穿女装的样子也挺像我娘的。”
听到弟弟的名字,薛焯轻啧了一声:“确实,摩诃从小就是个古怪的小孩,他很喜欢穿女装,不过他的态度居然能影响到你,我挺意外的,你不是一直很讨厌他吗?”
“是很讨厌。”
“那么讨厌还和他睡觉?”
崔遗琅惊讶地抬头,薛焯分明脸上还有笑容,眼神却冷了几分,他只简单道:“我没想过要和他睡觉。”
薛焯不意外这个答案:“是他给你下药的吧?难怪大夫说他身上有撕裂伤,我猜就是他下药没个轻重,结果你们搞得血淋淋的,我说呢,如意你也不是那么粗鲁的人,怎么偏就对他下了狠手。”
薛焯回淮阴郡时自然也没忘记把薛平津带回去,但最近薛平津醒来后得知崔遗琅连夜丢下自己跑了,勃然大怒,在找人算账的路上,他一个不留神脚下一滑,直接囫囵个从台阶上摔了一跤,不仅头撞破了,屁股上的伤还裂开了,疼得他至今没下得来床,所以才没来打扰他们的二人生活。
但这并不妨碍他躺在床上怒锤床板,大吼让哥哥不准吃独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