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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外面的雨势小一点后,崔遗琅在山洞附近找了些药材和野山姜。
当初在桃源村帮白术兄妹一起干活,也跟他们学习了一点辨别草药的知识,找了点能治风寒的草药,白天又是落水,赶路时还淋了大雨,若是患上伤寒,这个时候可不好找大夫。
崔遗琅简单地将药草用清水洗干净,然后含进口中咀嚼。
薛平津学他的样子往口中也放入一棵草,只略嚼了嚼便吐出来:“呸呸呸,什么东西,苦死了,我不要吃这种东西。”
崔遗琅不冷不淡道:“本来就不是给你的。”
听到这话,薛平津更生气了,他不怀好意地眼珠一转,开始故意刺崔遗琅的心:“姜绍的长子你瞧见了吗?真是个白胖喜人的孩子,和他父亲长得还挺像的。我说小如意,你为他四处奔走,他可曾把你真正放在心上过,不然怎么会让你来救他的老婆孩子,我可真为你难过。”
崔遗琅不理,薛平津还以为他是伤心到说不出话,趁机推销自己和哥哥:“你看,同样是亲兄弟,他们俩一个虚伪,一个木讷,哪里比得过我和哥哥。你看看我的脸,我也算有几分姿色,哪里配不上你。”
“你看一眼,看一眼嘛,前段时间我和姐姐们调制了一款新的玉女桃花粉,可养皮肤了,我难道不好看吗?”
单论长相,薛平津其实比他哥哥还要俊俏几分,他比崔遗琅小一岁,本来就生得杏眼桃腮,又是个爱俏喜洁的性格,尤其是看到自己哥哥因为伤到根本长了白头发,更是不敢放松,每天从早到晚要往脸上搽三次雪蛤膏。
可崔遗琅不理他,也不看他精心保养的脸蛋,突然眉头一皱,脸色一寸寸地白了下来。
薛平津也发现他脸色有点难看,急忙问道:“你怎么了?是白天受伤了吗?脸色那么难看。”
他白天带着俩拖油瓶杀出包围圈实在是不容易,薛平津当时生气得很,现在看他小脸苍白的模样,反而怜惜起来。
他也是个重色轻哥的,在平阳侯府时义愤填膺地说自己有多恨那个“小贱人”,如今到崔遗琅面前,仿佛将过去的恩怨情仇都忘得一干二净。
崔遗琅摇头:“不是,我后腰有点疼。”
白天受的都是皮肉伤,并不严重,反而是掉进水里后在礁石上撞的那一下,也许是撞到骨头了,当时就痛得他身体差点脱力,如今精神松懈下去,疼痛感愈发强烈。
薛平津也不会照顾人,听他说后腰疼,焦急道:“那你趴下来休息吧,把衣服脱下来,我给你按按。”
崔遗琅只是摇头,他把野山姜丢进锅里,搅拌几下,这石锅还是在山洞里找到的,许是以前里面也住过路人,没把东西带走,也就便宜了他们。
鱼汤烧好后,两人一边喝汤,薛平津继续挑拨离间:“你还是早点考虑跟我走吧,哥哥这次直接带了八十万大军,势要彻底占据江东,姜绍的兵力可比不过我们。”
听到八十万军队,崔遗琅眉头微皱,感到几分棘手和麻烦,不过历史上以少胜多的战役也不在少数,他也没彻底失去信心。
薛平津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你那么拼命救姜绍的老婆孩子有什么意思,就算他姜绍成功登基称帝,周梵音是皇后,那小崽子是太子,他们在史书上伉俪情深,你又算什么?哪比得过我和哥哥,我们可都没有老婆孩子。”
其实薛平津一直对姜绍这种人人称道的“贤王”很是看不上眼,总觉得他其实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只是靠手下的谋士将军才能与他哥哥分庭抗礼。
呵,软饭硬吃的小白脸。
崔遗琅反驳:“谁说我是因为她们是姜绍的妻儿才救她们的?就算她们只是寻常百姓,我也不会仍下她们不管。稚子无辜,孩子的母亲也无辜,我们这些纠葛,不应该连累到他们身上。”
薛平津本来还想告诉他周梵音其实是个男人,眼下从他口中听到“母亲”二字,竟直接愣住,然后便心不在焉起来,一副怏怏不乐的模样,他难得这样安静不吵闹,倒让崔遗琅多看了他几眼。
喝完鱼汤后,崔遗琅靠在火堆旁边把身上烤得暖暖和和的,然后躺在编好的垫子上,合眼就要入睡。
薛平津睡在旁边,两人今晚也算是抵足而眠,他搓搓手臂,打了个喷嚏,觉得身体内部透出股寒意,刚才明明在火堆旁边烤了很久,却怎么也不能驱散这股寒意。
他把身体挪近崔遗琅,小声道:“如意,晚上冷得很,我们靠近一点睡好不好?”
崔遗琅这次倒没拒绝他,只是闭眼不出声而已,薛平津心里一喜,也慢慢睡着了。
当晚半夜,原本睡得迷迷糊糊的崔遗琅忽然听到耳边传来低低的呻吟,伸出手摸到一具滚烫的身体,惊得他直接清醒过来。
山洞里的火堆,借火焰的光,崔遗琅看到睡在旁边的薛平津脸颊红得病态,果然是白天受凉开始发热了。
“冷,好冷……”
崔遗琅冷眼看他蜷缩成一团,不住地发抖,也不想理他,重新躺下后翻了个身,闭上眼。
他也不是泥做的人,任人搓揉搓扁都不生气的,薛家这两兄弟坑了他那么多次,他才懒得管薛平津死活,今晚熬不过去也是他的命。
旁边的薛平津似乎感受热源,迷迷糊糊地蹭过来,抱住崔遗琅的腰,不舒服地哼哼唧唧。
“娘,我难受,娘……”
崔遗琅睫毛一抖,却没睁开眼,放在身侧的手轻轻地握住。
在薛平津断断续续的呻吟中,崔遗琅终于还是爬起来,面无表情地开始往火堆里添干柴,让火烧得更旺些,重新烧水。
他把还剩下的几棵药草捣碎,掰开薛平津的嘴:“咽下去。”
薛平津顺从地把药草咽下去,苦得他直皱眉:“我不要吃药,娘,我要吃糖,我要吃糖。”
他这是病糊涂了。
崔遗琅冷声道:“我哪来的糖,谁让你睡前嫌弃草药苦的,现在遭罪了吧。”
薛平津人都已经烧得不省人事,他眼睛也没睁开 ,只委屈道:“吃药苦嘛,我不喜欢吃苦,不喜欢吃苦……”
烧得迷迷糊糊的薛平津抽噎了几声,呜呜地开始流眼泪,时不时还叫娘,惨兮兮的。
水烧开后,崔遗琅撕开衣服的一角,把薛平津全身上下都擦拭了一遍,又把剩下的药材都喂给他,守了大半个时辰,见他还在发抖,一时间也有点急了。
几个深呼吸后,崔遗琅似乎做出重大决定,面无表情地开始解腰带。
两个人都脱得一干二净后,他把薛平津抱在怀里,又把两人的衣服叠在一起盖在身上,肌肤相贴时 ,薛平津似乎也感受到热源,拼命地往他身上贴,心满意足地抱住,终于不再呻吟叫嚷。
山洞里响起一声无奈的叹气。
这一夜也是折腾得够呛,崔遗琅闭上眼,缓缓睡去,一夜无梦。
第二天清早。
山洞内部,两个不到及冠之年的美少年搂抱躺在一起,他们浑身赤裸,长达七尺的乌发垂散在地面 ,衣袍简单地盖在身上,长相秀丽,明明是极其青葱干净的模样,却美到有几分妖邪之气。
若是这时有外人误闯入这个山洞,恐怕还会以为这是山妖精怪的住所。
薛平津抖动睫毛,一睁开眼就发现自己居然靠在一片雪白的胸膛上,手臂还紧紧地搂住对方的腰。
他刚挪动身体便发现不对劲,身上的衣物好像都被褪下,他没穿衣服,紧贴住他的是一具温热柔软的躯体。
他和小如意居然没穿衣服躺在一起?
薛平津本来就头脑简单的,他昨晚烧得糊里糊涂,哪还记得自己做过说过什么,看到眼下的情景,他心中反而暗喜:瞧你昨晚装得多正经,还真以为你是柳下惠呢,没想到居然趁我睡着后偷偷地脱掉我衣裳,想要我脱衣服你早说不就是了,又不是不给你看。
他是个没节操的,但凡崔遗琅昨天夜里提出这种要求,他绝对眼睛都不眨地把衣服脱个精光,精虫上来时原本就不聪明的脑子更是雪上加霜。
山洞里的火堆把内部空间烤得干燥又温暖,耳边是火堆里的噼啪声,睡饱后的身体懒洋洋的,没什么力气,薛平津也不急于穿上衣裳,反而很享受两人这样抱在一起的滋味,顺便开始细细品味崔遗琅的身材和皮肤。
不得不说他和哥哥的眼光果真没错,眼前的少年每一块骨骼都生得恰好好处,皮肉雪白,握在手心的腰肢纤细又有韧劲,并不是那种养于深闺的绵软,也不是军营里的汉子那种硬邦邦的肌肉,简直让人爱不释手。
常年的行军作战让他全身的肌肉线条都流畅自然,在清晨的日光中,少年还有几分青涩的骨骼和优美的肌肉有种别样的诱惑感。
薛平津的眼神上下打量,在那一片雪白上停住。
只那么一眼,他便再也移不开眼。
薛家这两兄弟都有不为常人理解的怪癖,薛平津在内闱长大,他的母亲红药对这个幼子疼到极点,甚至养到八岁都没给他断奶,母亲过世后,侯夫人也有意纵溺他,也不让他学习四书五经,只让乳母和丫鬟照顾他。
平阳侯一向不喜欢这个和自己长得没一点相似之处的儿子,甚至还怀疑过这不是自己的种,对侯夫人的手段置若罔闻,直到薛焯因军功回到京城当官,才发现弟弟居然还没断奶?!
可能是因为童年的经历,长大后,薛平津对这世界上最柔软的部位生出一种难以言说的迷恋。
薛平津眼睛控制不住地发红,忍不住凑上去,他刚贴上,忽然感觉头顶上方投来一束不善的目光。
他的动作一顿,抬起头便看到崔遗琅已经睁开双眼,漆黑的瞳孔里杀气腾腾。
第95章 小寡妇
“啊€€€€”
山洞传来一声高亢的尖叫,崔遗琅刚睁开眼就发现薛平津的举动,火气蹭地冒上来,当即一个耳光打在对方脸上。
“啪€€€€”
可能是气得狠了,一个耳光还嫌不够,崔遗琅直接将薛平津从自己身上撕下来,左一拳右一拳地揍在他脸上。
薛平津一连挨上那么几下,打得他头晕眼花,等到崔遗琅收手后,他狼狈地趴在地上,吐出一口血水。
他咳上几声,捂住生疼的脸颊,不可思议地看向崔遗琅:“你打我?你凭什么打我?明明是你脱掉我们衣服的,不就是想和我发生那档子事吗?我又不是不同意,你至于那么暴力吗?你这个暴力狂!”
“我打你的次数还少吗?你就是个欠揍的。”
崔遗琅脸色难看地把衣服穿好,冷声道:“是你自己心思龌龊,你昨晚发热叫冷,我好心脱掉衣服帮你擦身子降温,又帮你取暖,早知道你这样倒打一耙,就该直接让你烧死。”
嗯?
听他这样说,薛平津一愣,摸向自己的额头,确实发现还有点低烧,口中也有股苦涩的草药味,他心虚地别过脸,小声道:“那你好好跟我说就是了,上来就这样打我,也不知道怜香惜玉的。”
“你是香还是玉?”
薛平津扬起脸,似乎有些羞涩道:“我穿女装也不违和呀,你把我当做女人也不是不可以。”
崔遗琅都要被这人气笑了,实在懒得再和他拉扯,把衣服穿好后冷声道:“把衣服穿好,我在外面等你。”
“哦哦,好的,你要带我去哪里呀?别走呀,你是不是想丢下我自己逃跑?”
“少废话,把你裤子穿好。”
大约半个时辰后,两人已经穿好衣服,随便用昨晚还剩下的鱼熬了点汤,用完早膳后,崔遗琅把山洞里的痕迹全部销毁,两人一起找出路。
崔遗琅观察四周的环境,四面不是山就是水,几乎看不到人烟,可能他们是被江水冲到了深山老林里,得尽快找到官道才能知道自己现在到底在哪里。
明明是个人质,身边的薛平津却表现得很兴奋,他跟在崔遗琅的身后,不停地叽叽喳喳:“如意,我们这是在哪里呀?”
见他似乎忘掉早上的那顿打,崔遗琅侧脸看他:“你是我见过脸皮最厚的人,早上才挨了我一顿打,居然一点也不记恨我。”
薛平津脸上还有伤,笑嘻嘻道:“打是亲骂是爱,也没见你这样打过别人,说明我是很特别的,难道不是吗?”
确实,特别不要脸,特别欠揍。
“你怎么用那种眼神看我,我说错什么了吗?明明昨晚你可以不管我的,可你却没有这样做,难道不是说明你对我不是没有好感的吗?”
薛平津跳到崔遗琅面前,固执得非要个答案才肯罢休。
崔遗琅不耐烦地想随便找个理由混弄过去,忽然看到什么,顿在原地,眼睛直直地看向不远处的一棵榕树。
因为他的举动,薛平津也顺着他的眼神看去:“怎么了?如意。”
崔遗琅脸色有点难看,因为他记得前面那棵树就是他们住的山洞门口的树。
他们这是走回原地了?
“你看那棵树,不就是我们昨晚住的山洞门口的那棵吗?”
薛平津也一脸呆愣:“好像是的唉,我们这是迷路了?”
“……嗯。”
因为两人都是路痴,一连好几天都在这附近打转,好容易找到一家农户寄宿了一晚,在这家男人的指路下,崔遗琅总算走上了官道,官道上的行人并不多,想来大家也听说淮南郡那边正在打仗,都躲在家里不敢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