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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典型炮灰 第128章

周梵音一步步地逼近时,崔遗琅只能往后退,直到退无可退。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位王妃,在她身陷囹圄时,同姜绍欢好的确实是他,总归是他有对不住她的地方,或打或骂都是他该受的。

“都是你,都是因为你,你勾引我表哥还不够,还勾引我的丈夫,都是你的错。你抢走我的丈夫还不够,还想抢走我的儿子,你害得我好苦啊!”

她眼神闪动,一边哭,一边地往崔遗琅怀里扑,摇摇欲坠的模样让崔遗琅不得不伸手去扶住她,不知怎么的,她竟然直接扑到崔遗琅怀里嚎啕大哭起来,眼泪把他胸口处的衣裳都打湿了。

周梵音啜泣几声,袖口里垂下一条月白手帕,她捏起帕子按了按眼睑,眼泪淌得愈发厉害。

男女有别,崔遗琅不好让她一直靠在自己身上,可用力推开她,又顾及到她身体产后虚弱,一时间进退两难,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这从外人视觉看,倒像他们俩个是夫妻在吵架似的,崔遗琅还安抚道:“娘娘,您别哭了,当心伤身。”

“伤身又怎么样?谁会在乎我呢,呜呜呜。”

“我,我……”

崔遗琅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围观的姜烈在心里吐槽:哎,等等?嫂子你怎么哭着哭着扑人怀里去了,这不太对吧?

姜绍的脸色已经难看到极点,他上前抓住周梵音的手臂,把她从崔遗琅怀里扯出来:“你这疯妇,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疯妇?你,你说我是疯妇?我是你的发妻,为你生儿育女,在京城担惊受怕,忍受薛平津那小疯子的折磨,废了半条命才为你生下世子。如今好容易才回到你身边,你居然说我是疯妇?”

姜绍压根不吃这套:“你别在这里跟我装相,好像我和你之间有什么海誓山盟的感情一样,我们成亲后也没见你对我有多少感情,现在做出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给谁看?是薛焯让你来的?”

他早怀疑这周梵音到底是不是薛焯故意派来膈应他的,现在看来,绝对是薛焯干的好事。

他咬牙:“而且,这孩子是不是我的,你心里清楚。”

说完这句话,他眼神紧盯住周梵音的脸,想从她的表情神色中找出破绽来。

周梵音只是哽咽:“你说我在做戏?我父兄贪污粮草,薛焯借少帝的旨意,将周家夷灭三族,我身为出嫁女,又是江都王妃,所以才逃过一劫。我的家人都死了,只留我一个人孤苦伶仃地在世上苟活,你是我孩子的丈夫,我除了依靠你还能够依靠谁呢?你居然还怀疑嗣儿不是你的儿子,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言罢,她找准时机,突然拔出崔遗琅腰间的赤练刀,径直架到自己的脖子上。

众人大惊,只见一抹虹光在眼前闪过,眼看刀刃就要劈上她雪白的脖颈,一只手及时抓住刀刃。

崔遗琅抓住刀刃,用力将刀刃挪开,他也不是钢筋铁打的人,脸一寸一寸地苍白下来。

鲜血顺着他玉白的手腕一点点地往下淌,滑过猩红的刀刃,滴落在周梵音的手背上,刺目。

“我,你……”

这是两人第一次这样对视,面对这张脸,周梵音仿佛忘记了啼哭,她近乎痴愣地顿住,眼神有崔遗琅看不懂的复杂思绪。

趁她愣神的功夫,姜绍上前夺下她手里的赤练刀,又忙用手帕给崔遗琅包扎伤口:“如意,你的手,没事吧?”

崔遗琅摇头:“没事,不要紧的。”

姜烈冷眼看兄长的作态,心里冷笑一声,转头去劝周梵音:“嫂子,您别伤心了,你和兄长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他三媒六聘娶进门的正妻,又为他生下嫡长子,立下大功。于情于理,他都不能抛弃您的。”

这话听得姜绍暗自咬牙,他自知理亏,没有出声反驳。

崔遗琅眼神黯淡,却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何必再插足其中,做兄弟,做君臣,不也能长伴王爷身侧吗?

周梵音觑了他们一眼,神情莫测,进而又哭得跌倒在地:“可是他不要我,他不要我,他只要和他一起长大的崔遗琅,他要同我和离,还怀疑孩子不是他的,天底下有他这么做丈夫,有他这么做父亲的吗?我的命怎么就那么苦啊,我不活了。”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王妃搀起来。”

她闹得天翻地覆,王太后连忙让人把周梵音从地上搀起来后,看着这乱糟糟的局面,王太后直叹气,从一开始她就没多话,都是她儿子造出的冤孽,那就该她儿子自己扛。

但到底是自己亲儿子,王太后还是忍不住说道周梵音几句:“这男人不都是这个样吗?三妻四妾的,你是王妃,是他名正言顺的正妻,又生下世子,这府里就你一个女主人,怎么连这点肚量都没有。”

周梵音不说话,只垂眸试泪,这时姜绍身边的侍从急匆匆地进来,递上一封信:“王爷,淮南郡来的急信。”

姜绍看完信,脸色骤变:“不好,三天前,有一支军队在进攻淮南郡。”

顿时,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凝重起来,薛焯来了。

崔遗琅沉着分析道:“淮南郡位于江宁郡东南侧,地势北高南低,淮南郡若是失守,北方整条防线撕开一道口子,薛焯的铁骑兵便如无人之境。王爷,薛家军队向来屠城搜刮民财,以鼓舞士气,万万不能让城池落入薛焯手中。”

姜绍点头:“如意你跟我走,我们立刻前去支援。”

崔遗琅正要点头,耳边却传来周梵音尖刻的叫声:“你们一起去?是不是又想背着我胡搞乱搞在一起?我不活了我,我这个王妃当得还有什么意思。”

姜绍都要气笑了:“军情在急,你居然还有心思在这里谈论儿女情长,当真是愚不可及。”

他这话似乎把周梵音刺激得更厉害了,周梵音扑到他身上,哭道:“被我说中了吧?你心虚什么?果然是想在军营里和他双宿双飞,我不管,你要么带我一起去,要么把他留下,休想落下我一人,我不管。”

别看周梵音长得弱质纤纤,这锤人的力气一点都不小,姜绍被她一拳头锤在胸口,原本憋在心口的闷气直接被她一拳头锤进肚子里,就差没被她锤得吐血。

姜绍忍无可忍地把她从自己身上撕下来:“你疯了?带你去军营,诸位将士该怎么看我?你不能去。”

不是说军营里不能出现女人,毕竟军营里也有负责给伤员包扎伤口的医女或是煮饭的厨娘,但周梵音一不像长孙皇后那样能勉慰将士,二也没有医女厨娘的本事,带她去军营只会让将士觉得主帅沉溺美色,打仗都离不开女人,负面影响极大。

姜绍耐下性子,把这些道理讲给周梵音听,但她哪里听得进去,声音透出股刺耳的尖刻:“说那么多,还不是想把我扔在王府,给你们两个臭男人单独相处的时间,你休想瞒我。”

她一开始尖叫姜绍就头疼,他从来没见过这么能作的女人。

周梵音这样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崔遗琅不得不开口:“王爷,还是让二郎和你去吧,我和王太后留在王府。而且我这手受了伤,虽然没有伤到要害,但多少也会有些影响,恐怕会耽误行军作战。”

姜绍脸色变了又变,也只能叹气:“也只能这样了,二郎跟我去淮南郡,江都王府就交给你和母亲了。”

薛焯挂帅亲征,他做为主帅也必须亲力亲为,鼓舞士气。

最后,姜绍一脸复杂地看了眼周梵音,叹道:“把王妃送回房里,好生照顾。”

侍女手忙脚乱地上前,把周梵音架回房里,一路上还听得到她的哭声。

“你们蛇鼠一窝,都要害我,我不回去,都要害我!”

好容易把那疯婆娘送走,姜绍直叹气:“她以前虽然说不上端庄贤淑,但也是个寡言少语的性子,怎么这次回来后就跟完全变了个人似的,如果不是还是那张脸差不多,我都要怀疑薛焯是不是把人调包了。”

崔遗琅温声道:“我听我娘说过,妇女在生产前后性情可能会有变化。您不该过分苛责王妃,你有时间……还是多去陪陪她吧。”

他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说出让姜绍去陪王妃的,但既然决定后退一步,他做为忠诚的将士,应该这样规劝自己的主公。

至于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崔遗琅垂下眼,茫然地盯住自己包扎好的手,那抹刺眼的红让他再次清醒过来。

姜绍闻言也是一惊,内心生出一股强烈的恐慌,忙道:“如意,难道你不想和我€€€€”

知道他想说什么,崔遗琅却打断道:“大敌当前,王爷应该以大局为重,我没心思再谈论儿女情长。”

见他不欲多言,姜绍只觉得自己从来没那么憋屈过,两人相对无言,不知过去多久,他才道:“也好,等我回来再说吧。你也不用太在意周梵音的事,我会处理好的。”

崔遗琅不说话,只是摇头,让姜绍内心更是焦灼不安起来。

可是军情不可延误,当晚姜绍便和钟离越带兵赶往淮南郡,往后几天接连传来消息,局势还算明朗,淮南郡守住了。

直到姜绍走后半旬,王妃身边的侍女突然来求见崔遗琅。

“什么?你说王妃和世子殿下不见了?”

骤然听闻这个消息,崔遗琅惊得站起来:“怎么回事,你仔细说来。”

侍女垂眸饮泣,回道:“自从那日满月宴上大闹后,王妃便整日以泪洗面,担惊受怕,说王爷不日就会休掉她,她在这世上再无亲人,一介孤女,倒不如和世子投钱塘江自尽,一死了之。呜呜,今早奴婢发现王妃和世子殿下都不见了,许是昨晚就消失的。”

听到那句“在世上再无亲人”,崔遗琅胸口一痛,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王妃莫不是真想寻短见?不好!

这时,白术经过探查也来回禀:“下面的人说马厩的马少了一匹,许是王妃牵走的,这兵荒马乱的,她能去哪里呢?”

意识到王妃有可能自寻短见后,崔遗琅当即决定去找人,他对白术嘱咐道:“事态紧急,来不及等王爷回来,王妃一弱女子在外奔走,还抱着小世子,处境一定很危险。我现在就去军营里点五十卫兵,把王妃和世子殿下找回来,府里有王太后驻镇,你不必担心。”

白术忙道:“让卫兵们去找就是,你又何必亲自去呢。”

崔遗琅叹道:“此事因我和王爷而起,我这个当事人还是亲自去比较好。而且万一王妃娘娘有寻短见的意图,这军营里的卫兵都是些五大三粗的汉子,心思不细腻,万一哪里冒犯到王妃,刺激到她,后果不堪设想。”

翻身上马后,崔遗琅最后嘱咐:“前线军情紧急,我担心王爷会因此事分心,你先不必对王爷回禀,我去去就回。”

言罢,他一甩缰绳,疾驰而去。

第92章 十面埋伏1

申时的梆子敲响后,太阳即将落下,一间古朴的客栈伫立在官道的一侧,酒幡被风吹得飒飒作响,隐约可见褪色的藏青色油布上写四个大字€€€€安阳客栈。

安阳客栈是位于江宁郡边界的唯一一家客栈,再往前走个一百多里便可进入淮南郡的地盘,因为地理位置优越,客栈经常接待走南闯北的商队和镖师们,近来南北战事频起,客源稀少,无论是店小二还是掌柜都没精打采的,连梁上的猫儿都在打瞌睡。

掌柜的不住地打哈欠,他探出头,见四下荒无人烟,又缩回去继续打盹:反正没什么客人,今日也早点打烊吧。

“驾€€€€驾€€€€”

这时,一阵疾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正在打盹的掌柜一个激灵站起来:莫不是来客了?

只见一队整齐的骑兵沿着官道疾驰而来,每个都披甲持戟,身下的骏马踏起滚滚尘土,气势逼人。

为首的是个看上去年近弱冠的军官,头戴束发嵌宝银冠,长穗红缨发带垂肩,身穿大红织锦箭袖,外披银色山纹软甲,腰间悬有两把宝刀。眉若远山,朗若玉石,唇若涂朱。

客栈掌柜忍不住在心里赞道:好俊俏的后生,记得上回去群芳院听《罗成叫关》这折戏,扮演玉面罗成的那小生可没这么俊的。

经过安阳客栈时,这年轻军官拉住缰绳,身下的骏马扬起蹄子停下,后面的骑兵也随之停下来,他转头看向客栈掌柜:“掌柜,请问您有没有见过一个女子路过此地,她身高七尺有余,身形瘦弱,怀中还抱着个襁褓里的孩子。”

从这群人的外表便看出他们来历不凡,掌柜不敢怠慢,一边在脑海里回想,一边恭敬回道:“军爷,小的在这里经营小本生意,这过路人小的都有点印象,好像,好像今天晌午是有个带孩子的女人在我们客栈落脚休息,不过她没用膳,给马喂食后便又上路了。”

这年轻军官正是崔遗琅,一路上他都在打听周梵音的踪迹,可他们离开江都王府已经过去两天,还是没找到人,只在上一个驿站打听到有个带孩子的年轻女子在那里换了匹马。

听到这掌柜透露这个的消息,崔遗琅追问道:“她骑马往何处走的?”

“就沿官道走的。”

崔遗琅内心难免焦灼不安起来:大意了,没想到王妃会跑那么远,再往前走百余里可就要进入淮南郡的境内了,王爷和师父正在城里御敌,可薛焯的军队向来神出鬼没,他这里也就五十名轻甲骑兵,万一碰上敌军后果不堪设想。

见他面带愁色,掌柜内心不免嘀咕:一行精兵强将去找个带孩子的女人,莫不是夫妻吵架把自家媳妇气回娘家了?啧啧啧,原来贵人们也会夫妻不和,做丈夫的还得亲自去把媳妇孩子哄回来。

崔遗琅自然不知道掌柜是怎么揣测他的,谢过掌柜后,他便带兵匆匆离去。

一行人又往前疾驰十几里后,前面是一大片竹林,崔遗琅环顾四周:“此处地形分散,我们分开去找。”

“是,将军。”

走进竹林后,崔遗琅翻身下马行走,眼下正是初春,地面的竹叶掉得并不多,前几天又刚过一场雨,泥土松软,他敏锐地发现一道痕迹崭新的马蹄印,忙顺着痕迹往前走。

竹林里十分静谧,密密匝匝的竹叶挡住落日的余晖,崔遗琅只能听见林间竹鸡的叫声,混杂脚踩落叶发出的吱吱声响,竟透出几分禅意,若是换作平常,他定会在此锤练刀法,或是举起望湘人吹奏一曲。

大约在林中走了半柱香的时间,崔遗琅看到前面有一匹枣红色马卧在地上喘气,旁边有素衣女子抱着个襁褓靠在棵树下歇息。

不是周梵音又是谁?

生怕刺激到她,崔遗琅把马栓在一旁的竹桩上,小心上前,在她面前半蹲下来,关切地询问道:“娘娘,您没受伤吧?”

周梵音连夜出逃,行走两日,此时已是人困马疲,她面色苍白憔悴,怀里的小世子似乎是饿了,发出不舒服的哼哼声,咧着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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