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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典型炮灰 第36章

订婚?他突然的发言让雪莱有些不知所措。

雪莱鼓起勇气:“路德维希,我觉得我们还是……”

路德维希没给他表达的机会,自顾自地说道:“不如跳过订婚,直接结婚吧,我忙得很,流程还是尽量简化。”

拉斐尔把勺子扔进空碗里:“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路德维希云淡风轻地笑:“有什么问题吗?我和雪莱的父亲本来就说好要联姻,虽然海兰德总督意外去世,但我不能够违反盟约,替雪莱的父亲照顾好他后半辈子有问题吗?”

兄弟间无声地对视,或者说对峙,空气中有什么暗流在涌动。

不知两人对视多久后,拉斐尔深吸几口气,对雪莱说道:“你先走吧,我有些话要和我兄长单独说。”

“拉斐尔,什么话……”

拉斐尔厉声:“出去!”

他从来没这样凶过自己,雪莱鼻头一酸,他拿起桌上的保温盒,强忍住内心的酸楚,头也不回地离开病房。

雪莱离开后,路德维希在座位上坐下来,在水果篮里拿出一个苹果,若无其事地削皮:“最近感觉身体怎么样?”

拉斐尔冷冷道:“拖你的福,没死成,捡回条命。”

“怎么又怪到我身上了?”

“你别在这里装,你想做什么我心里一清二楚,别再对雪莱出手了。”

谈到雪莱的事,路德维希面色逐渐阴郁下来:“那你为什么要救他?我知道我那天站在抢救室门口是什么心情吗?”

“呵,遗憾自己的计划没能成功?别表现得很心疼的模样,这些天你来看过我吗?比起我受伤住院,你还是更生气我为雪莱挡枪这件事吧。”

“……”

拉斐无奈地尔叹气:“雪莱的父兄都没了,米兰也已经全部掌握在你的控制下,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Omega,他能威胁到你什么?你就那么容不下他?”

路德维希眼神也冷下来:“古代东方有句话,斩草要除根。还有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他刚才在病房里给你说了什么?”

拉斐尔别过脸:“我已经拒绝他了,你别再没事找事,你要是实在看他不顺眼,就送他离开奥丁吧。”

“你就那么心疼他?你……爱他吗?”

面对路德维希的质问,拉斐尔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他对雪莱可能暂时谈不上爱,但喜欢的话……拉斐尔认真地感受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很坦然地承认,是有的,尽管雪莱这种不谙世故的Omega有时候会显得过于单纯,但和他在一起时会感到很放松,没有负担。

归根结底,他也是个很传统的Alpha,会喜欢上这种乖巧可爱的Omega并不奇怪。

每当他呆在雪莱身边时,他会感觉自己已经逃离那种压抑和充斥谎言的环境,心情感到很放松。

可拉斐尔也敏锐地觉察到,两人离得越近,雪莱身上的阳光之气却在慢慢地消失,他的生机和活力因为自己的靠近慢慢消失,他在慢慢地枯萎。

所以,拉斐尔咬牙否认:“不,我没有爱他。”

敏锐地发现拉斐尔表情中的微妙变化,路德维希道:“我不相信。”

拉斐尔疲倦地:“好,既然不相信,那你去杀掉他吧,大不了我跟他一起死。”

这下轮到路德维希暴怒:“又是殉情吗?你还是真是个痴情人。你答应过我,你不会把你的爱分给别人!”

他扑上前,死死地揪住拉斐尔的衣领,眼中的痛苦和怨毒通通暴露在拉斐尔眼前。

拉斐尔猛地扯开自己的衣领,扣子直接崩落,胸口大片大片的刺青暴露在空气中,那些扭曲蜿蜒的藤蔓像蛇一样在他苍白的皮肤上游窜,最后在右胸口绽开一朵妖艳的曼陀罗花,狰狞华美。

他轻轻地笑:“这就是你对我的爱?你满意吗?”

看到那些刺青时,路德维希眼中的猩红愈发明显,他伸出手,触碰这原本完全属于他的皮囊,滚烫的手指在皮肤上一寸寸地滑过,他不自觉地喉咙干渴,眼中的情欲难以掩饰。

两人用猩红的眼眶对视着彼此,润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仿佛那些纠缠扭曲在一起的藤蔓,永远也分不开。

最后,拉斐尔疲惫地闭上眼:“是你逼我的,我已经没有勇气再承担起又一条生命,我不是你,一想到那样年轻鲜活的生命因我而死,我心里就会产生负罪感,我承担不起的。”

路德维希:“为什么会产生负罪感?我不明白。”

这是拉斐尔和路德维希的本质区别,战争和权力已经把路德维希彻底扭曲成冷血动物,他坐在那架黑金色披甲的“奥古斯都”里,随意地按动几下机甲上的按钮,几条人命就惨死在他手下,简直和操作游戏手柄一样简单枯燥。

当死亡演变成战况统计表上的单调数字,当夺走人的性命的行动简单得像是在操作一场电子星际游戏时,无论是谁都会因此而麻木。

拉斐尔和路德维希最终还是没能达成一致。

那天过后,直到拉斐尔出院,两人都一直在冷战,谁也不肯退让一步,不过可能是顾忌拉斐尔决绝的话,路德维希暂时没有再对雪莱出手。

等到拉斐尔回家那天,热心肠的公爵精心安排了家庭晚宴,让他们一家人聚在一起庆祝拉斐尔的出院。

餐桌上,路德维希再次提出和雪莱的婚约:“趁现在前线暂时休战,我想尽快和雪莱订婚,如果时机合适,直接结婚也行。”

他的态度很明确,如果拉斐尔不同意杀掉雪莱,那他就把雪莱给娶了,左右他是不会放他们两个远走高飞的,他不介意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更扭曲。

公爵:?前几天在医院不是说好要悔婚吗?怎么又忽然变卦了,你也没提前通知我。

说罢,路德维希看向雪莱:“你没有意见对吧?”

在那只冰冷的黄金义眼的注视下,雪莱只觉得从心窝里泛出寒气,他忍不住看向拉斐尔。

拉斐尔却完全没看他,他懒洋洋地靠在高背椅上,身后的长发用根松松垮垮地系着,手指摇晃着酒杯里的冰块,他的面容呈现出酩酊之色,整个人已经是微醺的状态,一副完全靠不住的浪荡模样。

听到路德维希说要履行婚约时,他苍白的睫毛微微抖动了一下,面无表情地将琥珀色酒液中的冰块含进嘴里,机械地咀嚼着。

于是,雪莱也只能强笑道:“嗯,我没有意见。”

路德维希目不转睛地观察雪莱的表情,眼中闪过冷意:“你没意见就好。”

说罢,他又把手轻轻地覆在拉斐尔的手背上,声音温和下来:“拉斐尔,等你的伤养好后,你就回梵蒂冈吧,让圣座冕下好好培养你,不过你放心,我会经常来看你,不会让你感到孤单的。”

雪莱心口一紧:可那这样的话,我岂不是就算嫁给路德维希也不能经常见到拉斐尔?

餐桌上的气氛一时变得极其诡异,路德维希温情脉脉地和弟弟说话,一副好兄长的模样;而雪莱则闷闷不乐地往嘴里送食物,偶尔偷偷抬头观察拉斐尔的表情,又像是生怕被外人发现似的赶忙移开目光。

拉斐尔对身边发生的事情置若罔闻,他也不管伤口的疗养,不停地往置有冰块的玻璃杯里注入酒液,那瓶刚开封的白兰地已经被他干掉一半多了。

路德维希想拿走他面前的酒瓶,却被他狠狠地打开手,兄弟间的气氛诡异又压抑,公爵明显看出这三人肯定发生了什么事,不由地皱眉。

难得下楼用餐的玛蒂尔达看到这氛围诡异的一家人,她看热闹不嫌事大,笑起来:“结婚好呀,早点给我生孙子,我还等着抱孙子呢,你们多努努力。”

路德维希手一顿,他似是忽然意识到什么,脸色骤然变得惨白,眼神极为阴森可怖地盯着他的母亲。

玛蒂尔达对他阴测测的眼神视而不见,她咯咯地笑出声,难得和雪莱搭话道:“雪莱有想过要给我儿子生几个孩子吗?”

雪莱感觉脸颊有点发烫:“没想过呢,现在谈这种事有点太早了吧。”

“有什么早不早的,反正你都是要和路德维希生孩子的,早点做好准备也好。”

玛蒂尔达的咄咄逼人让雪莱手足无措,他想了想:“两个?”

玛蒂尔达的话让雪莱心里有了新的感触,以往他一想到要和陌生的联姻对象生孩子,他心里就感到非常恶心和排斥,可如果这个人换成拉斐尔,他忽然就生起淡淡的期待来。

孩子,多么奇妙的存在,爱的结晶,两个人血脉的延续……可以用世间一切美好的词汇来形容。

他们越是这样口无遮拦地谈论生孩子的事情,路德维希的脸色越是阴沉,餐桌上的气氛压抑到极点,但玛蒂尔达依然若无其事地和雪莱说说笑笑,雪莱根本招架不住这个刁钻的婆婆,只是陪她说话都急得出汗。

晚餐结束后,因为凯撒大宫殿还有政务要忙,这场诡异的家庭晚宴结束后,路德维希沉着脸,换上自己的军装后浑身低气压地离开家门。

公爵心里纳闷:“他这是怎么了?你们谁惹他生气了,难得见到路德维希这幅模样。”

玛蒂尔达冷笑:“谁管他呢。”

说罢,她扶着安妮的手,气势汹汹地上楼回自己的房间。

晚间,雪莱忐忑地叫住拉斐尔:“拉斐尔,我烤了些甜点,有你最喜欢的草莓蛋挞,你要一些吗?”

拉斐尔的反应很冷淡:“不用了。”

不等雪莱再说什么,拉斐尔径直和他擦身而过,没有给他多余的眼神。

雪莱看着他的背影,陷入无尽的茫然: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冷淡,难道是因为我主动戳破这层关系膜吗?可是明明是他先主动。

他握住胸前的十字架:除去一时的玩弄和恶作剧,真的就一点真心都没有吗?我不信。

雪莱不相信拉斐尔对他真的一点点感情都没有,倘若真的纯粹是利用,为什么在皇后大道要给他挡子弹?他不甘心就这样放弃,哪怕有一丝希望他都要争取,他和拉斐尔都应该拥有更明亮的人生,而不是囚于笼中的迷茫困兽。

所以,接下在公爵府共同生活的日子里,即使拉斐尔对他的态度非常冷漠和排斥,雪莱依旧持之以恒地接近和讨好,有时是和拉斐尔分享自己亲手做的甜点,有时是画好新的作品想邀请他评鉴,有时还会劝他少喝点酒对伤口恢复不好……

终于有一天,拉斐尔忍不住对他冷嘲热讽:“你整天没事情可以干吗?”

雪莱一愣:“什么?”

拉斐尔深吸一口气:“整天追在我屁股后面,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和你有什么不正当的交往吗?好歹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这里是公爵府,你是我兄长的未婚妻,和小叔子应该保持合适的距离吧?”

雪莱难堪地低下头,最让他感到难堪的就是拉斐尔点明的叔嫂关系,哪怕他和路德维希压根还没有订婚,却依旧在提醒他,他这是在清醒地犯下罪孽,这注定是不伦。

上帝在亲眼见证他的堕落。

“我不是说过吗?我压根不喜欢你,之所以勾引你不过是因为生路德维希的气而已,我怨恨他逼我去修道院出家,所以想勾引他的未婚妻让他难堪。你所看到的我,不过是我的假面而已,压根不是真的。”

雪莱急忙道:“即使是假面,那我也对你€€€€”

不等他彻底说出来,拉斐尔上前用手捂住他的唇:“不要说。”

拉斐尔面色苍白,仿佛很痛苦地轻咬着牙,眼中的伤痛几乎要凝聚成实质,语气很微弱:“不要再说了,我承担不起的,就当是你的一番热情喂了狗,就当我是狼心狗肺的东西,你和路德维希结婚也好,离开奥丁也好,都和我没关系。”

不知道为什么,望着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瞳,雪莱感觉无尽地酸楚涌上心头,喉咙间本能地发紧。

他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感情,难过地大哭起来:“那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路德维希不在家里,打电话也从来都是他副官接的,我根本没办法和他商量解除婚约的事情。我在这个家完全就是个外人,完全都不知道该和谁说话,你,你又突然对我冷淡下来,是因为我突然表白让你很为难吗?可我是真的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自从他父亲和兄长过世后,雪莱的心脏就一直被不安和焦急牢牢攥紧,虽然公爵安慰过他会保证他往后的生活,会给他英雄遗孤应有的礼遇,但他还是感觉自己跟这个家格格不入。

玛蒂尔达因为生病卧床不起,白天从不露面,有时候晚上还会发出尖锐的哭声,吵得人不得安宁;路德维希和公爵整天在外面工作,拉斐尔又因为救他进了医院,偌大的公爵府几乎只有他一个人,他在这里没有朋友,也没有亲人,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

偶尔他还会做梦,梦到他回到在米兰的那个白色的大房子里,那时候妈妈也还在,他在家里的后花园咯蹦蹦跳跳地玩耍,爸爸妈妈就坐在凉亭里微笑着看他。

可渐渐地,他们的身影一个个地消散,任由他怎么呼喊,他们都不回头。

从梦中惊醒后,雪莱发现自己躺在公爵府的床上,映入他眼帘的是雪白冰冷的天花板,他的睡衣被汗水濡湿,脸上满是泪水。

无尽的孤单和茫然涌上心头,雪莱近乎绝望地意识到:这个世界上是真的只剩他孤身一人,他是真的一个亲人也没有了。

对于雪莱来说,拉斐尔仿佛是一根救命稻草,是他唯一能抓住的存在。

只是因为有他的存在,雪莱才能这个家勉强生存在下来,如果连他都不在了,雪莱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的意义是什么。

在雪莱终于压抑不住的哭声中,拉斐尔也忍不住上前抱住他,他爱怜地轻抚雪莱淡金色的头发,任由对方的泪水浸透他胸前的衣服。

担心雪莱的哭声被楼上的玛蒂尔达听到,拉斐尔只好又将他带到自己的房间。

“别哭了。”

拉斐尔让他坐在自己的床上,自己进入卫生间里接了盆热水,拧干湿毛巾给他擦眼泪。

雪莱渐渐地止住哭泣,不由为刚才自己的情绪失控感到难堪:“我是不是又让你为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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