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测到广告屏蔽插件

多年坚守,做站不易,广告是本站唯一收入来源。

为了继续访问本网站,请将本站加入您的广告屏蔽插件的白名单。

非典型炮灰 第32章

但他没这样说,只是捂住腮帮子:“有点酸,没你做的好吃。”

拉斐尔用温柔至极的眼神看向面前的雪莱,温声道:“离开这里,离开奥丁,你会很自由很幸福的,我知道你也一直不想嫁给路德维希,你还年轻,不该一辈子困在这里,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吧。”

他已经不能逃离,但雪莱还可以拥有自由。

雪莱还是没直接同意,只是低着头道:“看路德维希怎么说吧,他应该不会过河拆桥吧。”

他们俩都是这样冥顽不明,这让拉斐尔非常无力,他沉重地叹气,也没再继续劝。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谁都没继续说话,等他们将一盒草莓蛋挞吃完后,外面的雨也渐渐地停了。

他们走出屋檐,雨后湿冷的空气让人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拉斐尔看向皇后大道广场的那个钟楼,想看看时间。

嗯?

因为拉斐尔不仅是高度近视眼,还对光非常敏感,他感觉有什么镜面一样的东西闪过他的眼睛。

他忽然意识到什么,进而惊恐地睁大眼。

“砰€€€€”

雪莱压根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被狠狠地推倒在地。

他站立不稳,狼狈地跌倒在积水中,耳边似乎吹过一阵凛冽的风,那道锋利的风割破了雪莱的耳廓,痛得他捂住自己的耳朵,伸手后是满手温热的血。

咦,这是怎么了?刚才怎么听到放鞭炮的声音。

“拉斐尔,你€€€€”

正当雪莱想说什么时,看到眼前的场景时,他直接呆愣住。

猩红色的液体汇成一股股的细流,慢慢地淌到他的面前,雪莱呆愣地伸手去摸,满手的腥稠黏腻。

“不,不要……”

哗哗的雨声在耳边响起,天空又下起无休止的雨,雨水不停地冲刷地面的血水,但那份罪孽和污浊却永远地留下来。

第23章 爸爸

暴雨如注,雷电轰鸣。

当路德维希带着浑身湿气赶到医院时,公爵和玛蒂尔达已经到达现场,他们身上都还穿着白天参加海兰德总督葬礼时的黑色制服,出现在医院这种场合时,无端让人心里生出一股寒意。

医院和丧葬服,这会让人联想到极其阴暗恐怖的事情,比如死亡。

路德维希是从一场军事研讨会上匆匆忙忙地赶过来的,他来得匆忙,身上的那件黑色长风衣外面全是水,衣摆上的水珠一滴一滴地落在大理石地砖上。

到达现场后,他死死地盯着抢救室外的红灯,医院的消毒水味刺得他鼻子生疼,雨水带来毒蛇般的寒意,医院走廊的气氛也因为他的到来变得肃杀冰冷。

因为长时间不眨眼,他感到那只黄金义眼发出尖锐的疼痛,抢救室内的医学仪器又不停地发出嘀嘀的叫声,让他一阵阵耳鸣。

他想起几年前在翡冷翠时,他也是这样守在医院抢救室的门口,心焦如焚地等待着。

即使强势如他,在死亡面前,依旧无能为力。

看到路德维希从凯撒大宫殿上赶过来,公爵上前对他说明情况:“是在皇后大道那边遇到的刺客,嫌疑人已经被禁卫军当场拿下,你弟弟他……”

接下来的话公爵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子弹直直地射入拉斐尔的胸口,送到医院时已经失血过多,医生还在里面抢救,但听主治医师的语气,似乎情况不怎么乐观。

公爵犹犹豫豫地看向路德维希紧绷的面容,到底没敢多问,自从路德维希成为将军后,他们父子之间早已不是无话不说的状态,很多时候他也不知道路德维希在暗地里在策划什么,再说雪莱还在旁边呢。

雪莱失魂落魄地坐在抢救室外面的椅子上,他的耳朵已经让护士消毒包扎好,子弹只是擦过他的耳廓,伤势并不严重。

他低着头,双手颤抖地握住胸前的十字架,苍白清透的唇不停地阖动。

这是在诵读经文为拉斐尔祈祷。

他黑色的制服外面留有大片大片的血迹,有他自己的,也有拉斐尔的,彼此的血就这样纠缠在一起,分不清到底谁是谁的。

路德维希迟钝地转移目光,看向坐在安然无恙的Omega,他看上去那么纯洁干净,没有沾上一丝俗世的污浊,和自己完全不一样。

他的弟弟就是喜欢这样纯洁柔软的Omega吗?

从来,从来没有那一刻那么厌恶过一个人。

路德维希清俊的面容扭曲起来,他一把扯过雪莱的衣服,粗鲁地将他从座位上提起来,逼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会是拉斐尔躺在里面。”

迟钝的雪莱并没有听出路德维希话中的机锋,他脸色惨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

面对路德维希的质问,他眼神空洞:“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丧礼结束后我和拉斐尔一起回家,雨下得实在太大,我们没办法只好躲雨,不知道怎么的就听到枪声,他把我推开,自己却………”

说到这里,他语气哽咽,再也说不下去,他也是看到拉斐尔倒下后才意识到那不是鞭炮声,是枪声。

他呆在教会学校过上十几年的封闭生活,竟然连枪声和鞭炮声的区别都分不清,平生第一次,雪莱感受到自己的无知和渺小。

路德维希痛苦地闭上眼:所以,是拉斐尔发现有狙击手,才把雪莱推开的?

就是因为眼前这个东西?

路德维希睁开眼,猩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眼前的Omega,似乎非要从这张脸上看出些超凡脱俗的东西,但他什么都没看到,只是淡金色的卷发,满是泪水的墨绿色眼瞳,一张懦弱愚蠢的脸。

见他一副要吃人的模样,一旁的玛蒂尔达冷嘲热讽:“你怪他有什么用?”

她抬起手腕轻轻地按了按头上的那朵白色的山茶花,笑容森冷:“谁造成的这一切你心里清楚得很。”

路德维希身体一僵,慢慢地松开雪莱的衣领。

失去他的力度,雪莱直接脱力地跌倒在地,他呆呆地望着抢救室的门,眼泪忍不住流出来。

路德维希再也没有搭理他的想法,在注视那盏红灯一段时间后,他疾步往前走去,背影歪歪扭扭,康拉德连忙跟上去。

终于到达没有外人的楼梯道后,路德维希关上安全通道的门,然后像是卸下所有的伪装一样,呼吸突然变得急促起来,他原本挺拔的肩膀不住地颤抖,身体无力瘫软地靠在冰冷的墙壁上,一只手死死地扣住墙壁,手背青筋暴起。

他眼眶猩红润湿地望向雪白的天花板,喉咙里断断续续地发出像野兽一样的痛苦呜咽,眼泪终于一滴一滴地流出来,打在他的手背上,滚烫。

“元帅,你……”

康拉德是第一次见到路德维希这个模样,他七岁在诺顿公学和路德维希相遇,从此一起和他读书,一起上战场,路德维希从来都是那样冷静完美,哪怕是在战场最危急的时刻,康拉德都没见过他露出一丝恐慌的神色。

而他所有的情绪失控都是那个弟弟。

康拉德第一次见到那个叫拉斐尔的孩子时,还是在路德维希十岁的生日宴上,后来两人一起上军官学校后,他偶而去路德维希家里做客时,也和拉斐尔见过几面。

拉斐尔那时候差不多也就四五岁的年纪,但看上去比实际年龄都要小,印象里他从来不和自己说话,总是很胆小地拉着哥哥的衣角,因为体弱多病,他脸色常年苍白,长相却清秀得像女孩子,甚至有种我见犹怜的味道。

望着他那雪白的头发和睫毛,康拉德忍不住心软地想:简直像只银白色的小蘑菇,怎么就那么招人怜呢。

康拉德自己家里有妹妹,他妹妹是个爱笑爱闹的小恶魔,经常用恶作剧捉弄他,他对妹妹纵容又无可奈何。

可路德维希的弟弟却完全不一样,他从小就是那样的多愁善感,似乎连灵魂都是虚弱的,是那种需要小心呵护的孩子。

以至于后来知道拉斐尔长大后过上浪荡子的生活,整天在外面和不三不四的Omega鬼混,康拉德都感到非常不可思议,因为完全无法和那个小小的,近乎透明的孩子联系在一起。

“为什么子弹会射到拉斐尔?”路德维希冷冰冰地问。

康拉德低下头回道:“那个代号叫罗刹的刺客确实是他们网站最出色的,他的出生地点是在自由联邦,杀掉雪莱后也能顺利地甩锅到那边。但是看监控,拉斐尔好像察觉到有狙击手在瞄准雪莱,所以才把人推开的。”

“是了,他高度近视,眼睛本身也对光特别敏感,会发现反光的狙击镜很正常,可为什么就那么巧,为什么就那么巧……”

路德维希低声喃喃,身体颤抖了一下,黑暗中,他的下颌崩得特别紧,白净的面容痛苦地扭曲在一起。

最让他愤怒的并不是暗杀行动失败。

他想起从前在公爵府的后花园的时候,拉斐尔拉着他不停地走,弟弟那时候还特别小,路都走得不是很稳,他就这样拉住弟弟的手陪他一起走,偶尔弟弟会好奇蹲下来看蚂蚁,扯朵玫瑰花,他也会耐心陪着。

他那时候就想着,或许这辈子他都会拉着弟弟的手,那个孩子从来都是那样胆怯,如果自己放开他的手,他真的能在这个残酷冰冷的世界生存下去吗?

耳边是那个小男孩一声又一声的“哥哥”,路德维希咬紧牙关 ,眼眶猩红地要渗出血来。

可是那个曾经对他说会爱他一辈子的弟弟,现在却因为另一个人躺在抢救室里,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都要保护那个Omega。

生命……多沉重的一个词眼,居然为了完全不相干的人轻而易举地舍弃。

你说谎……你说谎……

……

一周后。

“是的,我是接到委托来到奥丁执行任务,任务目标是杀掉海兰德总督留下的血脉,我本人并不认识照片上的人,也和他没有私人过节。”

“父母?我没有父母,我从小被组织收养长大的,组织里都是和我差不多大的孤儿们,我们会按照各自的天赋学习专业能力。你问组织是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我只负责接受任务,其他事务一概不知。”

“我今年十七岁,从我有记忆为止,我从来没上过一天学。”

液晶显示屏上播放的是正是珲曼共和国的实时新闻,嫌疑犯洛克正在接受媒体采访,看上去不过十多岁的少年身穿黑白相间的囚服,手上带着镣铐。

如果不是因为他身上的那身囚服,他稚嫩的面容估计会让人觉得这是还在上学的高中生。

屏幕的下方还贴有一张小尺寸的人物像,那是他伪装成女孩进行任务时的打扮,巡逻队的队长抓到他时,他正打算逃跑,无奈双方火力差距太大,他识相地选择投降。

洛克也庆幸自己是被珲曼共和国的人收押,他疑似打中了那个变态委托人的暗恋对象,回去不知道该怎么被人追杀呢。

负责采访他的记者已经开始生气:“太过分了,派出间谍前往我国首都进行暗杀活动已经违反我国的安全法,更过分居然还是洗脑利用未成年,简直罪加一等,他们这是违反人权法。”

洛克听完生气地反驳:“是组织给我又一次的生命,不允许你诋毁组织。”

这样一副完全被洗脑的狂信徒模样,让屏幕前的观众即使憎恨他在本国进行间谍行动,也不免对这位未成年少年产生些许人道主义的同情。

屏幕外,坐在病房里的老人笑容淡淡:“路德维希还是真的聪明,不放过任何可利用的资源,直接把刺杀遗孤的罪名栽赃到自由联邦的头上,巧就巧在这个叫洛克的人严格来说还真是在自由联邦出生的,父母都是从事色情服务业的工作人员,因为养不起,所以把孩子卖到黑市。

组织未成年孩童执行特工任务,这严重违反人权法,他只需要给那个叫洛克的孩子些许暗示,让他在媒体面前说些真假掺半的话,这场舆论战他算是彻底掌握话语权。”

“嘀€€€€”

拉斐尔拿起遥控器关上显示屏,他闭上眼不去看座位上的老人,天知道他看到这个人出现在他病房时心里是什么感觉。

刺杀案已经过去一周,因为事后拉斐尔及时被送到医院抢救,加上洛克发现任务目标被推开后,枪口偏离了目标几厘米,拉斐尔很幸运地捡回一条命。

要知道,主治医师后来说,只差两厘米就打中心脏了。

见他闭上眼一副不想沟通的模样,老人看向他的脸:“不愿意看到我?见到父亲难道不应该主动问好吗?”

拉斐尔睫毛微颤,不受控制地睁开眼,坐在床前的老人是他的亲生父亲,也是梵蒂冈教宗格里高利十三世。

雪白冰冷的病房里,他们冷冷地注视对方的脸,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这不像是父子的相处,也不像仇人,仿佛是初次见面就对方没有好感的陌生人,骨子里厌恶和排斥让他们多看对方一眼都觉得嫌弃。

拉斐尔突然很想开口质问他,质问他为什么要抛弃自己,不知道多少个午夜梦回,他在脑海里勾勒出他亲生父母的形象,他想过他们是因为意外去世才不得已把他托付给公爵,也想过他们门第不对等无奈选择私奔的痴情人……

他为他们编造出无数美好的理由,但从来没想过自己是被主动抛弃的。

他的亲生父亲居然是永恒之城的圣座,整个银河都为之敬仰的大教宗,但多年来拉斐尔都不记得他,这个男人从来没抱过自己一次,从来没给自己准备过生日礼物,甚至都可能把自己的存在视作污点。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