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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但大哥是未来皇帝 第76章

燕颂失笑,说:“才用了膳,不要跑,免得肚子不舒服。”

“哦!”燕冬停下来了,凑到后门口的树前摸摸树根前的小黄猫,那猫也不怕他,小声叫唤着蹭他的手。

夜间风清凉凉的,吹着花瓣叶片纷纷洒洒,燕颂站在侧后方看着那一人一猫,突然就想起来,从前燕青云站在廊下看整理花草的崔拂来时,笑得像吃了蜜似的。

那会儿燕颂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不知何谓情爱,更不知这样寻常的一幕到底有何了不得,曾经询问:“父亲,您为何笑得这般可怕?”

“因为这个病本来就很可怕。”燕青云说。

燕颂虽然不像燕€€,小小年纪就熟读各类医书,但他自小好学,各类书籍都稍有涉猎,对各类病症也有所了解,闻言茫然道:“这是什么病症?”

燕青云笑了,笑得像个高大的傻子,初出茅庐的呆子,“就是见了一个人就想笑的病。”

肉麻,彼时的燕颂打了个鸡皮疙瘩,后来乃至如今才彻底明白,这病的确可怕。

“小猫猫……”燕冬和小黄猫亲昵够了,抬头看向燕颂,那双眼睛注视着他,像水一样柔情。他愣了愣,竟有些脸热,呆呆地说,“哥哥别这样看我,我会被淹死的。”

他总是说这样的俏皮话,又肉麻又憨傻,听着不暧昧,反而有些好笑,但笑着笑着,心也跟着软了。

燕颂伸手递给燕冬,等燕冬握住便轻轻把人拉了起来,这后面是民居巷子,往来也有人。待走出拐角,燕冬想要松开手,燕颂却不允许。

“哥哥,”燕冬小声提醒,“会被人看见的。”

“无妨。”燕颂说,“只要陛下不知,旁人知道都无碍。”

这句话透露了两个消息,其一,除了陛下,燕颂不怕任何人知晓他们的关系,他可以摆平。其二,外面的消息想要传递到御前,需要燕颂的许可。

“小吕,”燕冬转脑袋,“你和他私相授受了吗?”

燕颂说:“是。”

“你不怕他和干爹告状吗?”燕冬说。

“他本就是留给新帝的内侍官,这样做没有好处。”燕颂猜测,“吕内侍乃至陛下都会默许。”

“你背着我做了好多事,好似有三头六臂。”燕冬摩挲下巴,开始翻旧帐,“你和王府尹真的没有什么前情吗?”

“有吧,但不是你以为的那种情。”燕颂说。

燕冬瞪眼,“我以为的是哪种情?你是不是在此地无银三百两!”

“瞧瞧,”燕颂看了眼常春春,“提前谨慎地解释一句,都避免不了被某人问罪。”

常春春这会儿可不敢搭话,某人发酸水的时候很会波及无辜。

某人说:“你心里没鬼,做什么解释?难不成我是什么很小心眼很爱吃醋的人的吗?”

燕颂不敢回答是与不是,说:“我从前在礼部的时候,有一回去江州处理茶叶事务,记不记得?”

那是好几年前的事了,燕颂才入官场呢,燕冬却点头,说:“记得,你回来的时候还给我带了好几罐茶呢,都好喝。”

燕颂说:“那会儿王家做东宴请我们一行人,我和王植因此有了一面之缘。一个孩子在家是否受宠、受重视,一眼就能看出来,同样的,这个家到底谁可堪栽培、可堪重用,也能一眼看出来。”

“没有这么容易的,”燕冬说,“否则王家怎么一个都看不出来?”

燕颂失笑,说:“他在家中备受打压冷落,书也读不好,我在江州打点了州府的人,暗中关照他,直至参考。后来他一路入京,殿试夺魁,也算没让我失望。”

“哥哥眼光真好,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够稳的。”燕冬不发酸水了,钦佩不已,转而又说,“那怎么没有早早地看出我对你的心呢?是我藏得太好了吗?”

“嗯……”燕颂转头看向直勾勾盯着自己的人,想了想,“或许是不敢吧。”

燕颂觊觎权力,觊觎皇位,唯独不敢肖想燕冬的心是否装着自己。

当局者迷,迷的不是眼,是心。

“但现在好了,知道冬冬也想着我,哥哥就什么都不怕了。”燕颂笑了笑,“纵然偶尔发发酸水,但信冬冬痴心不移。”

好似意有所指,燕冬立马表态,说:“我也一样!我不吃王府尹的醋了,别人的也不吃。”

燕颂说:“真的?”

“……”燕冬说,“你要是对旁人笑得太好看,我还是会吃。”

燕颂哑然失笑,“好,记着了。”

第62章 暂别

燕颂胳膊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 只留下一条愈合的伤疤,他皮肤白,看着格外狰狞显眼。

方才洗漱更衣, 燕冬从柜子里掏出雪玉膏,跪在榻上小心地帮燕颂抹药,嘴里嘟囔着嫌伤疤丑,一定要抹干净。

燕颂身上还有伤疤,最重的一条在心脏下方,差一点就要了他的命。他原本并不介意这些伤疤,闻言却敏感地说:“嫌哥哥身上不好看么?”

燕冬这小子是个嗜美的,燕颂深知燕冬多喜欢自己的这身皮囊,也不羞愧于以色侍冬。

“没有啊, ”燕冬老实巴交地说,“我不是经常盯着你冒口水吗?”

若论不含蓄,燕冬一定榜上有名。

“我是嫌伤疤丑,不是嫌你身上的伤疤丑,这两者可是天差地别,你不要污蔑我。”抹完了药,燕冬拧紧盖子,起身要去净手,却被燕颂拽了回去。

“嗷!”燕冬一屁股跌坐在燕颂身上。

“不要把药蹭掉了!”燕冬严肃地警告, “千金雪玉膏,很贵的, 蹭掉了就十倍赔我!”

燕颂说他是个奸商,燕冬也不反驳,扭头看了燕颂两眼,伸手把指尖的余药点在了燕颂的鼻尖。燕颂鼻梁高挺顺滑, 像起伏的山脉,巍峨壮丽地扎根在燕冬眼里。

燕颂没说话,握住那只手,轻轻在燕冬的指骨上咬了一口,把人放了。

“好痒!”燕冬缩了缩脖子,从燕颂身上起来,去面盆架前净手,紧接着就出门忙活了。

今儿是五月初四,殿门两旁摆放了菖蒲和艾叶盆,外面的紫藤都开了,紫色银河也似在院里的半空间流淌。

紫藤架下的牡丹、栀子、芍药、蕙兰、杜鹃等花开得甚好,后面墙檐间的蔷薇攀展身肢,美不胜收。

燕冬拿着精心挑选的藤编篮子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寝殿四周山茶红艳如火,棵棵盛大,是燕颂特意从云州运过来的好树,竟然不输逢春院的。

雪球没有回家,葡萄安安静静地在秋千架上赏月,燕冬走到一旁落座,葡萄立刻挪到他腿旁撒娇,紧接着就把脑袋枕在了他腿上。

“小宝乖,”燕冬摸摸葡萄,安抚道,“想哥哥了吧?明儿把你也送到三表哥府上去,和你雪球大哥一起。”

葡萄“嗷呜”一声,听着像撒娇,总之很可爱。

燕颂披着纱袍出来,看了眼燕冬腿上的篮子,说:“要搭清供?”

“嗯哼。”燕冬没做传统的搭配,选了时令的白芍药,莲蓬,菖蒲,蜀葵,石榴花,最后再在篮子上悬挂一只小巧的浅云色的艾草香囊,提起来向燕颂炫耀,“漂亮吗?”

燕颂颔首,真心实意地说:“清新不失典雅,漂亮。”

“我卖给你吧,”燕冬笑眯眯地说,“你愿意出多少价?”

燕颂露出思索的表情,被燕冬逮住把柄,立刻发难,“你有罪!”

燕颂伸手摸了把葡萄的脑袋,不许它偷偷亲燕冬的腿€€€€这狗和雪球学坏了。

他好似不解,“何罪?”

葡萄不敢反抗强权,嗷呜一声,又趴在燕冬腿上,安静地待着。

燕冬并不知晓这一人一狗之间的短暂且胜负悬殊的小小争锋,一本正经地说:“你应该回答:‘你要多少,我给多少。’”

“好,”燕颂一字一顿,“你要多少,我给多少。”

“听着像阴阳怪气。”小燕大人很难讨好,摇头表示不满意。

燕颂笑了笑,伸手捧住燕冬的脑袋揉搓了几下,才堪堪舍得松手,说:“来。”

诶?真的有好东西!

燕冬立马站起来,一手提着篮子,一手抱着狗,屁颠颠儿地进了寝殿。

其实寝殿的布局和从前熏风院的差不离,只是因为皇子府规制高于世子宅院,所以寝殿的陈设家具有所扩充。

燕颂走到博古架屏风前,从其中一道隔层里拿出一只檀木匣子,从中取出一只双层璎珞。

108颗白、紫水晶真珠串成双层璎珞,衔一只“喜上眉梢”寓意的紫玉环,高贵典雅又不失俏皮灵动。

“好美!”燕冬伸头打量,玉环半面是飞燕衔春、半面是折枝梅花,所有梅花都是三瓣儿大一瓣儿小,这是燕颂雕梅花的习惯。

“这是谁做的呀,好难猜呀,小宝,”燕冬转头示意被他放在隔层上的葡萄,“你来猜猜。”

葡萄看向燕颂,嗷嗷叫唤一声。

“来,试试。”燕颂笑了笑,解开真珠扣,伸手替燕冬戴上,结扣时两人胸膛贴着胸膛,他完全将燕冬纳入怀中。

燕冬光明正大地在燕颂颈窝嗅嗅,天气逐渐热了,燕颂身上的香也变得浅淡,清清凉凉的,格外舒心。

很怕心猿意马,大发色|心,燕冬眼珠子一转,强迫自己别嗅了,说:“你何时雕的呀,我竟没发现!”

“故意瞒着你呢,”说来有些不好意思,燕颂说,“我在公廨里雕的。”

燕冬说:“你渎职!我要写折子参你!”

燕颂不认罪,“夜里回来可都补上了,一件公务没耽误。我若是在外面挨了训斥,回来必定要拿你泄愤。”

“蛇蝎心肠。”燕冬说。

燕颂退后一步,握住燕冬的双肩,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笑着说:“很衬你。”

其实燕冬那截颈子白皙修长,甭管是简单的红绳还是繁琐华贵的珠串,他戴着都是漂亮的。

燕冬跑到镜子前照了照,十分喜爱,说:“怎么给我雕这个呀?”

“不是你要的吗?”燕颂走到燕冬身后,轻轻勾住他后颈的真珠扣往后拽了拽,“小狗牌,你环在手腕上也行。”

燕冬鸡蛋里挑骨头,“那上面没有你的名字啊。”

“有。”燕颂早有应对之法,俯身握住那块玉环翻到背面,是小篆的“颂”字。

燕冬这下没得挑了,摸着玉环爱不释手,说:“我要做几身漂亮的新衣裳搭着穿!”

“都给你做了。”燕颂说,“五月了,换作纱袍,本就是要新做衣裳的,再等几日就能穿。”

燕颂的眼光,燕冬自来都是相信的,闻言蹦€€起来挂在燕颂身上,不肯下来了。

“古人说玉佩定情,香囊传意,”燕颂抱着燕冬,托着他在寝殿里散步,“今夜你赠我香囊,我还你玉佩,也算正好。”

燕冬说:“我那算什么香囊啊?你府里做的药草香囊,并非独一无二。”

“你不是送了我平安符吗?你亲手做的,便是独一无二。”燕颂说。

燕冬说那倒是,笑嘻嘻地蹭了蹭燕颂的脸,说:“哥哥,我觉得我一定病了!”

他用很兴奋的语气说这句话,燕颂闻言笑了笑,说:“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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