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测到广告屏蔽插件

多年坚守,做站不易,广告是本站唯一收入来源。

为了继续访问本网站,请将本站加入您的广告屏蔽插件的白名单。

炮灰,但大哥是未来皇帝 第28章

“不会对你不利。”燕颂说。

燕冬笑起来,“就这样简单吗?我以为你会说门当户对、金童玉女、德行才能什么的。”

“能与你门当户对的有几个?真心待你才是最要紧的。”燕颂拍拍燕冬的脑袋,淡声说,“当然,我只能勉强接受,好比若是以后三妹突然改了主意,想嫁人了,她的夫婿哪怕再好我也不会觉得多满意。”

所以,这是个哥哥嘛,哪怕待他格外偏宠,也只是个哥哥对弟弟的偏宠,燕冬想。

他微微偏头看着燕颂,目光复杂,那模样让燕颂停步,问怎么了?

燕冬笑着摇头,转身背对燕颂,说:“没什么,就是觉得我好像很不懂事。”

燕颂看着燕冬的背影,“为何这么说?”

“我拦着你,不让你成家,可你却不拦着我,显得我很蛮横无理。”燕冬百无聊赖地踢走脚下的一块鹅卵石。

“不能这样比较,我本无意成亲,何况我是做哥哥的,理应让€€€€”

又是这副招人恼恨的长兄做派,燕冬径自打断,不无恶意地说:“那我做什么,你都会让着我吗?哪怕我离经叛道,有悖理法,你也不会不要我,是不是?”

“要做什么?”燕颂说,“跟我说,我替你办。”

“我不想听这个。”燕冬转身停步,拧起眉毛瞪着燕颂,“是或者不是,可以直接回答我吗,哥哥?”

燕冬比燕颂矮半个头,此时却成了居高临下的那个,燕颂与咄咄逼人的弟弟对视良久,说:“是。”

燕冬像是提前领取到“免死金牌”的坏孩子,立刻高兴地笑起来,他微微倾身,仰着头凝视着燕颂的眼睛,“太好了,若是哪日我真犯了大错,哥哥要记得今天的话。”

燕颂眼皮跳了一下,还没有说话,燕冬已经转身走了。

在京,皇子之下,燕国公府座次最尊,燕冬拾级而上,在崔拂来身旁落座。他侧目,瞧见燕颂在下方和镇远侯说话。

“瞧什么呢,”燕纵说,“这么入神?”

“大哥呀,”燕冬单手撑着下巴,仍然盯着燕颂,笑眯眯地说,“我想起一个词儿,金昭玉粹。”

燕纵也跟着看过去,不仅他们,坐席如流水,明里暗里投放在燕颂身上的眼光多得数不清。他这样的人,招人爱,也招人恨。

燕冬习惯看他万众瞩目,如今却又痛恨那些不懂事的目光,这种矛盾不讲道理,撺掇心火。突然,燕颂转过头来,目光定定地落在燕冬脸上,仿佛这里这么多人,他一直、仅仅只关注那一个人而已。

燕冬愣了愣,抿唇莞尔,眼睛亮晶晶的,他们方才的对峙像是不曾发生过。燕颂目光微顿,若无其事地收了回来。

宫宴就是那样,觥筹交错,礼乐笙箫,燕冬从小就在宫里晃悠,进来从不觉得拘谨,悠哉哉地把宫宴吃成了家宴。

锅子热气蒸腾,后头一张脸红薰薰的,像是吃醉了酒,但燕冬今晚一杯酒都没吃,忙着涮羊肉了。

燕颂倒是喝了不少,陪承安帝和诸位皇子,还有在座某些朝官,向上向下应酬一通,散席的时候都有些醉了。

燕冬把燕€€和燕纵撵到爹娘的马车里,自己和燕颂同乘,美其名曰照顾人家,其实上车后就靠在枕头上看话本。

燕颂后腰靠着药枕,坐姿不如平日端正。他看了眼燕冬,瞧不清那话本的内容,便说:“过来。”

“哦。”燕冬乖乖地挪了过去,调整坐姿,贴心地拿自己的肩膀给燕颂当靠枕。

燕颂偏头枕上去,勉强看清了那一排小字,还是先前那本。他闭上眼,“这么好看么。”

声音像羽毛,沙沙地挠着燕冬的耳朵,燕冬有些坐不住了,忍不住侧目看向枕在自己肩上的那张脸。

燕颂并非滴酒不沾,平日在家里偶尔也会陪爹娘弟妹小酌,在外面也偶有应酬,但他自来克己,也没人敢灌他,所以没有喝多过,酒量也不够好。他喝酒会上脸,又因为肤白所以格外明显,像胭脂色,从皮囊里洇出来的,带着若有若无的香气€€€€燕冬分不清这是真的,还是自己幻想的,他现在飘飘然,也像醉了。

“嗅什么呢。”燕颂突然睁眼,把凑到自己脸前偷偷嗅味道的人逮了个正着。燕冬像个小贼,浑身一缩,眼眶一瞪,无措地呆在原地。

因为这一缩,燕冬的肩膀不再挨着燕颂的下巴,他的“枕头”挪开了,燕颂有些不悦,伸手环住燕冬的腰,把他往回搂,又把下巴搁了回去。

他们是自小一起长大的,亲密惯了,可如今一个搂腰的动作都让燕冬浑身僵硬,连呼吸都凝滞了一瞬。

离得太近了,就像元元说的那样,心上人的一颦一笑都和春|药没有区别,燕冬年少气盛,根本不会克制,他察觉到自己的冲动,一时不敢擅动,无措地坐在那里充当一只木偶人,小声说:“你醉得很厉害吗?”

“还好,”燕颂又闭上眼睛,懒声说,“今儿除夕么,明日不去衙门,多喝几杯也无妨。”

燕冬说:“可去年今日,你也没有多喝几杯呀。”

许是不大清醒,燕颂回得很慢,整整几息后才说:“去年今日,你也并不喜欢看这些风花雪月的话本子,人都是会变的……突然就变了。”

燕冬是个小雏鸡,面对自己对燕颂的感情,他只能依靠本能。可要捧回珍贵的猎物,狩猎者也要学会耐心筹谋、设置圈套,所以他得努力学习……虽然话本看了一大半,除了些甜腻腻的花言巧语、酸溜溜的情话,他根本没有学到真正有用的东西!

此时听燕颂这么说,燕冬以为他不喜自己看这些话本子,便做出保证,“闲来无事,看着打发时间而已,没有耽搁看正经书的。”

燕颂没有回答,燕冬知道喝醉了难受,便也没有再说话,安静地当靠枕。

回到燕国公府后,燕冬搀扶着燕颂下车,陪着人回了熏风院。燕颂在浴房门前停步,收回揽着燕冬肩膀的手,说:“回去歇着吧。”

“真是迷糊了,今儿要守岁呀,我回去做什么?”燕冬拿捏着正经理由,趁机赖着不走。

“瞧我……”燕颂抬手摁了下眉心,让燕冬先去洗漱收拾,待会儿好一道守岁,燕冬乖乖应了,在燕颂的目光注视中回了自己的屋子。

燕颂的目光在雪幕后逐渐变得冷寂,良久,他说:“他当真有心上人了。”

常春春愣了愣,心里直呼要命,嘴上下意识地安抚道:“尘埃落定前,一切都有可能。”

燕颂没有说话,转身进入浴房,他边走边解了衣物和发冠,随手扔掉,白玉冠摔在地上,啪嚓摔了个碎。

常春春站在门口看着,暗自叹了口气,心说情之一字果真愁人,轻巧麻溜地把碎片收拾了。

燕颂坐入浴池,温暖的水包围上来,但效果不佳,他头疼欲裂,耳边不断地回荡着今日燕冬在宫里说的那些话,一遍又一遍。

他的弟弟悄无声息地对一个人情窦初开、情根深种,为了这个人提前来他这里要“免死金牌”,可谓十分有心。他要让燕冬高兴,就要安分守己地当个好长兄,不仅不阻拦,还要帮弟弟得偿所愿,可是……安分守己?燕颂天性贪婪,压抑本性已经竭力,要让他眼睁睁地让出唯一珍宝,何其困难。

不知过了多久,熟悉的脚步声轻轻地走近了,燕颂睁开眼,紧接着面前出现一只汤勺。

燕冬穿着身雪白的厚寝衣,头发随意扎成小髻,雪人似的蹲在池边,关切地盯着他,“这会儿还头晕吗?先喝两口解酒汤吧,若是实在难受,我就叫大夫来。”

燕颂垂眼,抵住碗沿抿了两口就偏过了头,燕冬没有强灌,起身把小碗放到身后的矮几上,操心地说:“我在这里陪你,但是最多再让你泡一炷香,泡太久会更迷糊。”

那语气活像个小老头,燕颂失笑,“知道了。”

燕冬嘿嘿笑,顺势往软榻上一躺,盖上毛毯,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浴房里的香有安神的效果,等燕颂按时从浴池里起来时,偏头一看,这小子已经安安稳稳地睡着了。

燕颂随手拿过巾帕擦拭身体,换了身干净的中裤,随意披上寝衣,缓步走到榻前。燕冬毫无防备,睡颜香甜,浑然不知面前的凶兽已经快要克制不住本能,露出獠牙。

燕颂静静地看着燕冬,体内的桃花梦以欲|望为食,顿时无法遮掩地汹涌起来。夜色做了遮羞布,他用又爱又恨的目光凝视着让自己堕落的“罪魁祸首”,抬起了冷白修长的右手。

没有任何征兆和规律,燕冬又梦见了那个淫|魔,那种熟悉的、羞于说出口的梦。他匆匆惊醒,睁眼却猝不及防对上一双漆黑的眼睛,燕颂坐在榻边看着他,眼睛像刚刚燃烧过的炭,隐约点点猩红余温,烫得他脊背一颤。

烛光不知何时灭了大半,只剩浴池边的四座飞燕穿柳立灯,把水面照得昏黄。燕颂背光而坐,胸口脖颈的肌肤泛着玉一样的光泽,面容温柔,“醒了?”

声音比平常哑了些,听着格外撩人,燕冬喉结滚动,喉咙突然有些发干。他盯着这个醉酒的、不如平常敏锐清醒的人,像馋狠了的小狗,突然放肆只为了乘虚而入、闻一口肉香。

燕冬猛地起身搂住燕颂的脖颈,结结实实地抱住。

燕颂愣了愣,没有说话,听那声音在耳边可怜地央求,“哥哥,我做噩梦了,今晚你可以陪我睡吗?”

第26章 新岁

“哥哥, 我做噩梦了,今晚你可以陪我睡吗?”

燕冬四岁的时候也说过这句话,那是个雷雨夜。

燕颂幼而岐嶷, 自小就刻苦,每日下学后主动温习功课、翻书阅卷,燕冬大多时候都陪着他,但到底是个小孩子,玩心重,在书房待着待着就要跑出去和燕纵燕€€玩儿。

那夜电闪雷鸣,燕颂睡前听侍从说小公子去婵娟堂和哥哥姐姐们一道睡了,洗漱后便独自睡了。没一会儿,廊上传来熟悉的声音, 他起身出去一看,燕翠微披风里裹着个小团子,正可怜巴巴地抹眼泪,扭头一见了他,立刻哇呜哭起来。

快步进入主屋,燕翠微抱着小侄子半蹲在地,燕颂伸手接过幼弟,熟练地拍着他的背。

燕翠微无奈地说:“和纵儿€€儿睡一张床,一打雷就爬了起来, 说做了噩梦,嚷着要大哥, 我和俩孩子都安抚不住他,就把他抱过来了。”

小团子躲在自己的颈窝里抽噎,泪水湿乎乎的,燕颂摸他的背, 又摸他的脑袋,一边安抚一边说:“夜深了,烦劳二叔走一趟,下次若再这样,您叫人来唤我一声,我自己过来。”

燕翠微看着面前这紧紧抱在一起的小少年和小团子,挺乐呵,催着俩孩子赶紧进被窝睡觉,自己回了婵娟堂。

门窗禁闭,床幔也放下来,燕冬和燕颂用一只枕头,紧紧地挨着一起。他没哭了,但偶尔还要吸鼻子,燕颂侧身搂着他,“吃糖吗?”

“不吃,”燕冬真像颗小汤圆,看着糯,说话也是,“要坏牙的。”

燕颂笑着说:“我说的话倒是记得很清楚。”

燕冬有些着急地证明自己,“我很听大哥的话。”

“嗯,我们汤圆很乖。”对待燕冬,燕颂仿佛生来就有十二万分的耐心,他拍着燕冬的背,很轻声地问,“做什么噩梦了?”

“有蛇咬我,一直追我,还变成红色的大鞭子打我……它长得丑,一颗牙齿有这么大,”燕冬认真地在燕颂的手心里画了个大概的大小,画完又握住那只手,蔫蔫儿地说,“丑得吓人。”

燕颂佯装惊讶地说:“啊,这么大的牙齿啊。”

“嗯!”燕冬信誓旦旦地保证,“我没有记错,就是这么大。”

又是一声闷雷,“呜!”燕冬下意识地往燕颂身上挤,燕颂抱住他往床里头滚了一圈,一只手拉起被子,和弟弟一起躲在黢黑温暖的被窝里。

“不怕,大哥在这儿。”燕颂让燕冬趴在自己身上,两只手都环着他。燕冬青蛙似的趴着,小声撒娇,“压着大哥,大哥长不高了。”

“没压着,你这么轻个小人儿。”燕颂偷偷打了声哈欠,声音在被窝里有些模糊,“同窗里就我和你侯家大哥最高。”

“大哥以后会和爹爹一样高,像大树!对了,昨天侯家大哥又凶小翼了,小翼一直哭。”燕冬绘声绘色、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侯翼哭得哇哇叫的惨样,趁机帮自己装可怜,“大哥可不可以不要那么凶我呀?”

燕颂不上小机灵鬼的当,说:“你乖,我就不凶你。”

“说废话。”燕冬小声谴责。

燕颂笑了笑,陪燕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小家伙滔滔不绝:他和侯翼、鱼照影制定了骑小马学习计划,励志要做最先可以独自驰骋的那个;他白日在宫里玩的时候不小心摔坏了皇帝伯伯的白玉棋子,皇帝伯伯没有责怪,笑着举着他在亭子里转圈圈,转得脑袋晕乎乎的;他和宫里的五表哥打架,把人家咬哭了,后来被三表哥带走后三表哥给他投喂了糖霜栗子,味道不错,就是有一点点甜……大事小事都一股脑地挤出来,小家伙可算困了,迷迷糊糊地在燕颂身上翻了个身,又顺势滚到床里边,趴在他肩头准备睡了。

“安心睡,雷打不着你。”燕颂轻轻戳了下燕冬柔软的脸腮,哄着说,“等你睡醒了,大哥还在你身边。”

燕冬乖乖地“嗯”了一声,说:“以后打雷,大哥都会陪我睡吗?”

“会。”燕颂说,“一直如此,以前也是,只是你那会儿太小了,不会走路不会说话,更不记事。”

燕冬烦恼地“嗯”了一声,检讨自己,“我有罪。”

燕颂被弟弟正经的语气逗笑,觉得小团子可爱得不得了,说:“无妨,现在不就能记得了?”

燕冬睁不开眼睛了,黏黏糊糊地问:“以后也会记得吗?长很大以后,八岁?十八岁?二十八岁!”

“会。”燕颂说。

燕冬嘿嘿笑,说:“那等我长很大以后,大哥也会陪我睡吗?”

“那会儿你都不怕打雷了。”燕颂说。

“谁说的?我可以一直怕,”燕冬无赖地央求,“这样大哥就会一直陪我啦。”

彼时燕颂笑说燕冬像个小傻子,不明白人会长大,长大会变,如今更觉得其实永远长不大也很好,至少心不会变野,想着往外飞。

沉默了几息,燕颂最终答应了燕冬的恳求,为了不让燕冬在大好的日子失望难过,也为了满足自己卑劣的欲|望。但说是要睡,他们也没有去里间的床上,待会儿还要守岁,所以只是在窗边的榻上堆了一床厚被子,躲在里面挨着坐。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