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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私鬼被高岭之花缠上了 第142章

来了云栖城一个多月,两人院门都没踏出过一步,正好过两天就是极为盛大的烬生祭。

那是庆祝神明从混沌余烬中诞生的祭典,是整个洪荒尊界最为重要的节日。

江颂还从来没有去过,所以头天晚上兴奋得睡不着,在被窝里滚来滚去,被李缘抓到怀中才乖下来。

“一定要去吗?”埋在他颈窝的仙尊有些不情愿。

江颂抱抱祂,连哄带骗的说:“我们就去一会会,看一下下就回来。”

“真的?”

“嗯嗯。”

应声的江颂表情严肃,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

可第二天,玩疯了的江颂一直到晚上都还没尽兴,他提着鲤鱼花灯,在灯火通明,热闹非凡的长安大街上左窜右跳。

李缘在后面紧紧牵着他的手,在略显拥挤的人群中极为烦躁,眸底满是阴翳。

好烦。

好多东西占据了他的目光。

他已经很久没有回头了。

李缘袖口之下的指尖神经质地发着抖,不自知地扣弄着掌心。

祂感觉好多人都在偷看江颂,即便祂遮掩了两人的样貌,旁人并不会多加注意,可总还是有人与他搭话。

江颂总是在笑,眸光漂亮又干净。

他根本不知道那些凑上来的贱狗想要干什么。

明明那些人眼里的喜欢都快要溢出来了,为什么还要对他们笑。

极端的妒忌如同密密麻麻的虫子,从心脏爬至喉口,古怪的疼痒叫李缘恨不得把整个脖颈挠烂。

祂呼吸逐渐发沉,耳边炸开嗡鸣之际,江颂终于发现了不对劲,一转头就看见李缘苍白到极点的脸色,以及祂眸底洇开的杀意。

他被吓了一跳,连忙打发走那纠缠不休的富家子,连拖带拽地把李缘按进小巷,踮着脚又亲又哄。

“好了好了,我们现在就回家好不好,不要生气,也不许伤害别人,他只是问路而已。”

“……他送你香囊。”

如今人间好龙阳之癖的人也不在少数,这种事情见怪不怪,与姑娘家表达心意一样,遇见喜欢的可送上香囊,两者有意再过媒妁之言。

那富家公子也是个莽的,明明江颂后面牵着一个人,偏偏他跟没看见似的,明目张胆的来挖墙角。

江颂轻轻叹气,安抚似的亲了亲李缘的嘴角,小声哄祂。

“我又没有接,况且……”

“……我只要你的香囊。”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调含笑,尾音上扬,眉目间沁着情意,乖软得不可思议。

世界好像在那一刻突兀寂静下来,人声鼎沸的喧闹似乎离得很远,远到李缘什么都听不清,只有心脏还在活着。

祂神色愣怔地与江颂对视,眼睫颤了下,在巷外天空中炸开硕大的花火时,祂如同疯了般急切的吻住江颂。

粗重的喘息混杂着极为下流的吞咽声,唇舌牵连着分开一瞬又纠缠在一起,颤栗间的低语粘腻到了极点。

江颂被弄得几乎有些站不稳,被抵在墙壁上艰难喘息时,湿漉漉的眸光瞧见巷口忽然出现了一只浑身炸毛的……小黄鸭?

江颂:“!!!”

他如梦惊醒,倒吸一口冷气猛地将埋在他颈侧舔吻的李缘推开,手忙脚乱的整理衣服。

可季桐已经看见了。

它眼里似乎都在冒火,风一吹,软乎乎的绒毛又掉了几根,咬牙切齿。

“江颂,过来。”

羞到头顶都快冒烟的小妖怪踌躇了一下,把李缘扒拉到自己身后,犹犹豫豫半晌,才磨磨蹭蹭地走到季桐面前。

“鸭鸭,我能解释的……”

——

半个时辰后,季桐坐在了江颂家的小院里。

李缘于它对面坐着,眼帘半压,情绪寡淡,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点在杯沿处。

季桐能看出来祂现在极其不耐烦,却碍于江颂一再收敛威压。

面上装得这般冷淡自然,实则已经快嫉妒疯了吧。

季桐心底嗤笑,有恃无恐的喝了口茶,安静中,终于是江颂有些受不了,把李缘推进里屋,试图跟季桐再解释一番。

但后者眼都不抬,直截了当的说道:“不行,你必须跟我回去。”

“鸭鸭……”

江颂有些沮丧,委屈巴巴的,小声说:“他对我很好,况且我们已经在一起了,我得对他负责。”

“负责?你付得起这个责吗?”季桐恨铁不成钢。

它就想不通了,散情水喝了,情根拔了,怎么还和这狗东西纠缠在一起呢?

况且,况且……

季桐越想越心急火燎,实在忍不住,扒拉着江颂脑袋,凑到他耳边,用着气音极小声地与他说:“他根本不是李缘。”

“颂颂,李缘他,他……”

支支吾吾半天,季桐破罐子破摔似的,重重叹了一口气。

“他早就寂灭了。”

第138章 引诱神明堕落的卑劣信徒28

可江颂哪里会信这种话, 毕竟李缘这么大一个活人在他面前转悠了一个多月,无论是习惯,性格, 还是一些小动作, 都与之前毫无区别。

怎么可能是假的。

见他满目狐疑, 季桐急得直上火, 扑腾着翅膀低声道:“我没骗你!颂颂,听话,你不能和他在一起!”

“为什么?”

这个问题江颂已经问了很多遍了,可每次季桐都神色复杂, 欲言又止,仿佛被下了什么禁令,致使它吐不出半个原因。

这次也同样,江颂一反问它就卡壳, 急到原地打转, 绒毛乱飞, 最终也只是憋出了一句:“他会害死你的。”

“鸭鸭……”

老生常谈的理由让江颂有些无奈,因为这句话他从小听到大, 无非是情爱是个坏东西,能蒙蔽人双眼,叫人眼盲心瞎, 分不清好坏。

按它的观念来说,上头了对方哪哪都好,可等新鲜感不再,从两看生厌再到形同陌路也不过只是时间的问题。

但江颂觉得李缘不是这样的人,所以他慢吞吞地摸了摸季桐的脑袋,温声劝道:“你相信我, 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如果你不信,你可以和我们住一段时间,考察考察他的人品,怎么样?”

季桐下意识就要拒绝,可才抬头,目光就猛地和里屋的人撞在一起。

李缘不知什么时候拉开了门,颀长的身影陷在晦暗中,面上瞧不出什么情绪,冷冷淡淡地压着眼皮,漆黑的长眸如同一滩死水,漫不经心地与它对视。

刹那之间,徐徐而过的凉风像是无形的刀子,正正抵在季桐喉口,极端的恐惧让它这个非生命物体都在隐隐颤栗。

江颂若有所感,顺着它的目光回头时,面前桌子上的小黄鸭忽然怪叫一声,然后“欻”的一下藏进他怀中,埋着头翘着屁股大喊:“颂颂,他威胁我!”

被告状的李缘:“……”

“你别吓它。”

江颂有些好笑的用衣服盖住季桐的脑袋,动作之间的亲昵让李缘看得脊骨泛痒发疼。

祂古怪地掐着指腹,试图忽略那种虫咬蚁噬的焦躁,佯装正常地走到江颂旁边,声音有些沉哑。

“我没有。”

“颂颂他有!他就是吓我了!”

季桐炸毛,嘎嘎乱叫,看得李缘眼神更冷,夹在中间的江颂头都大了。

和稀泥似的把这件事带过去,结果等休息的时候季桐又杵在门口,义正言辞。

“没成婚怎么能同寝而居呢?这不吉利!”

埋在江颂颈侧平缓情绪的李缘猛地抬眼,那作妖的小黄鸭被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往后退,冷不丁从门槛上栽了下去。

脑袋砸在地上的时候它忽然灵机一动,棒打鸳鸯最狠的方式无非是血海深仇。

恰好它是团数据,躯壳却随时可舍弃。

既然如此……

一跟头翻起来的季桐眸底忽然划过一丝决绝,在江颂即将转头时,它忽然低头扯裂自己的翅膀,假装被掀飞出去,叫声极为惨烈。

所有发生的一切不过在半秒之间,情绪极为烦躁的李缘也没预料到它会突如其来的诬陷,以至于江颂回头瞧见的便是砸在地上血淋淋的季桐。

“鸭鸭!”

他吓得脸都白了,手忙脚乱地冲过去,从乾坤袋中拿丹药时手都是抖的。

“没事没事,我在这儿,不会有事儿的。”

“颂颂……”

吃掉一颗丹药的季桐假模假样地咳出一口血,瘫软在江颂手心中,一副泪眼汪汪可怜巴巴的绿茶作态。

“我只不过说了一句话,他就这样——”

“我没有。”

快要忍耐到极限的李缘第二次否认,声音冷得像是掺了冰茬。

季桐十分应景地瑟缩了一下,又“哇”地一下吐出一口血,它还十分讲究,知道把脑袋伸出去不弄脏江颂的手。

后者被这变故弄得慌了神,心里面的天平已经往季桐这边偏了些许,毕竟他一直很清楚李缘过于病态的占有欲。

所以再站起来时,江颂脸色冷了几分。

“我先去书房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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