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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真是什么都不顺,舅舅李乔不知怎的,突然惹怒了贺家,不仅连夜离开J市,连带着家里生意都黄了好多个……
越想越气。
李恒达狠狠砸着桌面,抬手一挥,把程桉放在桌上的课本全部扫落在地。
他一个大跨步站起身来,视线却在无意间扫到了墙角的拖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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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程桉,你怎么又走神了?”
林妙在程桉眼前挥挥手,很是关注自己这位“战友”的状态。
她刚想说是不是题目太难,目光触及程桉那微微发红的侧脸后就嗖地一下定住了。
“欸~小程桉,你是不是有情况啊?”
程桉睫毛猛地一抖,脸突然更烫了。
明明他都把那件衣服脱下了,明明他也听到了那些说贺君酌不好的传言……
可一整天里,只要下课铃声响起,男人那个高大的身影,都会如期来到程桉脑海中打转。
程桉怀着对贺君酌的百般猜测与揣度坐在教室里,简直像一场甜蜜的煎熬。
终于捱到晚上放学,程桉一踏入宿舍就感受到了不对劲的气息。
目光触及到自己一片狼藉的桌面与座椅。
心猛地一跳。
程桉快步跑进宿舍,却发现拖把随意倒在地上,成片的污水蔓延在自己的衣柜之下。
他双手颤抖,缓缓走上前。
程桉看见自己精心叠好、放在最上面生怕被压乱了边角的新衣服,已然变成了一条一缕的碎布。
上面全是被暴力撕扯过的痕迹,还在滴滴答答地流着脏水。
程桉的视线瞬间变得模糊。
他伸手把那已经看不出颜色的破布抱紧怀里,胸膛一阵起伏,连呼吸都在发痛。
室友们的声音渐渐从门外传来。
门被推开的那一刻,程桉缓缓呼出一口长气。
他攥紧拳头,喉头哽咽,把人高马大的李恒达堵在了回座位上的路上。
被拦下的李恒达恶狠狠地看了程桉一眼。
他梗着脖子粗声粗气:“对!就是我弄脏的,怎么了!”
“真以为你们程家在J市算什么东西!你这小子如今也敢跟我叫板了?!”
程桉抱着怀里被撕扯成碎布的衣服,气得手指都在发抖。
一双杏眼里水光潋滟的,他却硬生生忍住了眼泪。
他眼眶通红地向李恒达大吼。
“我……家境再不如你,也不是你随意欺侮别人的理由!”
“你心里不舒服,凭什么向我的东西撒气!”
“李恒达你跟我道歉!”
砰——
李恒达一脚踹开身旁的椅子。
“你个程家的废物,你敢再说一句!”
红着眼睛的他猛然拎起程桉衣领,冲着程桉咬牙硬撑的泪眼高高抬起了拳头。
第9章
“哎哎哎——”
眼见着事情就要往更恶劣的校园斗殴发展,原先还在错愕围观的室友这下坐不住了。
几个人把程桉向后一扯,完全不顾程桉被推得根本站不稳,转头就一起上去架住了李恒达。
“别气别气,李哥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对啊,不就是一件衣服吗,他也太小家子气!你别冲动,回头被记大过了不值得!”
室友们变着花样来劝李恒达消气,完全没有在意另一个当事人的感受。
几个半大小伙子随手一扯力气不小,程桉毫无防备撞上了桌角。
尖锐的刺痛从背部传来,渐渐转化为绵长的钝痛。
程桉掐住手心想要硬捱过去,却还是疼得微微蜷身。
这一下,大约又会在他身上留下淤痕了。
嘴唇被自己咬得快要失去血色。
抬眼望见这群在自己面前上演着兄弟情深的室友们,程桉的心渐渐发凉。
李恒达胳膊被室友们牢牢抱住,抬不起拳头示威,目光却依然凶狠。
“程桉我告诉你!”
“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见一次打你一次!”
程桉没有再给李恒达任何眼神。
他抹了把眼泪,扶着桌面缓缓起身。
程桉努力挺直着脊背,紧抱着怀里被撕碎的衣服。
他在众人的注视中,一步一步走出宿舍。
“阿姨,麻烦帮我办理一下退宿。”
值班室里的阿姨抬起头来,目光在看到程桉怀里碎成破布条的衣服上时顿了下。
她望了眼外面渐深的天色,有些狐疑道:“现在吗?你家里人都同意了吗?”
少年瘦削的肩膀还在发抖,却揉着通红的眼睛点点头。
阿姨攥着手里的登记册有些犹豫:“那行,我先给你登记上,你可想好了啊?这周内要想撤销还来得及,之后就不能反悔了。”
程桉闷着头,说话还有鼻音:“嗯,谢谢阿姨。”
这还是程桉第一次鼓起勇气背着父亲做主。
父亲还在医院,自己现在回家里住也不会和他打照面,应该不会惹父亲生气。
程桉为自己的考虑周全松了一口气。
可当他回到家里,却撞见了自己未曾设想过的画面。
先前被父亲叫去后消失许久的司机,此时正满头大汗地站在二楼程桉的房间外,不断向里面喊话。
“陈、程冲少爷!您别碰桉桉少爷的东西了,快放下吧!”
“程总吩咐我带您去新的房间呢,少爷您快出来吧!”
程冲少爷、桉桉少爷……
陌生和熟悉的称呼,一声叠一声在耳畔响起。
程桉像被定在了原地。
大脑突然停止了转动,星星点点的浑沌光影在脑海中割据着神经。
程桉扶着楼梯把手,只觉眼前一阵发黑。
司机突然噤声。
房间里的另一位“程少爷”陈冲,如有所觉。
他抬起头,露出一对阴冷眼眸,眉眼间恍惚可以窥见程康世的影子。
陈冲直直略过司机,同程桉对上了视线。
程桉面色苍白,那张漂亮的脸蛋上浮现出一种或许可以称之为脆弱的表情。
陈冲突然哼笑出声。
他薅起那只趴在床头的布偶狗,大步向程桉走去。
“欸!两位少爷——”
司机被接下来的场面吓得近乎失声。
陈冲手上青筋暴起。
他勾着嘴角,一把钳住程桉手腕。
程桉试图挣脱对方的钳制,可是微弱的力气却根本不足以反抗。
挣扎间他失足跌落几级台阶,脚腕瞬间传来一阵刺痛。
一路踉跄磕碰。
程桉被陈冲扯出程家,推进了街角的小巷。
程桉的脚腕扭伤了,此时连站立都困难。
他害怕地对上眼前人阴郁的视线,浑身直冒冷汗。
这个人……他想打我。
常年生活在对父亲的恐惧下的程桉,对于即将到来的暴力与危险有着超乎常人的敏锐。
程桉撑着手边的墙壁想要逃跑。
却在剧痛的提醒下意识到,此刻自己脚腕就连在地上踩实都困难。
跟在后面赶来的司机急得直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