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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浓 第109章

秦落不想和展骆争辩,辩驳无用,红利总有天会过去,现在是法制社会,法律对暴力有部分约束力。

她沉默了一会,“你明天和王溪交接一下工作。”

轻松绕开回答是老板才有的特权,展骆也不敢追问,他点点头,压低了鸭舌帽。

王溪没发动车子,她发现李某蹲在警局外面不肯离开,秦落为了保证剧组人员安全,给宥柠打了电话,她们在等副导演赶来接走小姑娘。

展骆想推门下车去接应。

王溪却按键把车门锁住了,她摇下车窗,对着灯光师喊道:“你先上车。”

小姑娘拉开车门坐在后排,面对大编剧,她觉得心底不安,比起当受害者,她似乎更害怕自己是闹剧的导火索,毕竟被赶走的外包团队的副摄,而不是她小小灯光师。反抗的时候她到无所谓,但看见编剧疲惫陪她搞到现在,特别惴惴不安

秦落安慰:“没事,一会回宿舍好好休息。”

李某不知道是在和谁打电话,北方话没口音,秦落听他似乎在借钱买机票回北京,刚刚赔掉的2.5w是他身上唯一的钱。秦落没兴趣听,想升起窗户隔绝开与李某的对视。

但它升到一半,李某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突然开始对着空气嚷嚷,借着通话阴阳怪气些不着调的话。

其中包含:那女的是秦落塞进剧组的,包养的女孩底气才敢敲诈他的钱,他要找律师告剧组,顺便还问了嘴,撤热搜要多少钱。

车窗升上去,又降下来,秦落远远与他对视。

「你是不是在期待她会冲出去?」*

写她杀时,秦落最忌讳将案件写爽,要打破菲勒斯中心叙事,就得解构暴力,让读者对凝视时产生集体无意识幡然醒悟,让期待暴力的读者停下来。

所以她不断弱化案件的爽感,一点点将案子拆碎,不断重复某些琐碎的细节,让暴力不再具有戏剧性,而是显得机械、枯燥。

被受害者忽视的某个角色、被利用的下属、或者一个不愿参与权力游戏的人为主线,故事就会发生逆转,阅读者会在被打断的期待中理解「受害者成为加害者」的边界,所以秦落总会停下来问问自己:

€€€€是不是要在这时使用暴力。

她杀叙事是秦落的写作游戏。

而对视的李某,在此刻被秦落圈进了这个游戏范围。

李某通话没断,只是声音弱了,但他选择不离开,直勾勾地盯着车内的秦落看,这让秦落想起了韩城的眼睛,肖寒的表情,以及展骆的话。

秦落拉开了车门,深呼吸,朝他走去时,脑袋里满是挣扎与摆动,犹豫之后她摘了眼镜。

€€€€她是真的不想再去一遍派出所。

当然如果报复性胜利的快感能抚慰过往的恐惧,那秦落觉得可以试试,她要理性,但但暴力绝对不能离手,更何况她有让对方挨下拳头还能坐下谈一谈的能力。

秦落面不改色,锋利的视线落在对方的鼻子上。

没有任何前摇,她抬起胳膊重重一拳砸在鼻梁上,细软地骨折声,随后鼻血止不住地淌。

鼻骨受力超痛,李某流出了生理性的眼泪,他盯着秦落,眼睛里是想要反击的狠劲,但秦落是个女的,他有些犹豫这怎么下手。

秦落比李某还要高一些,挥拳路径十分顺畅,见他不还手,又给了一击实心拳,扎实地砸在颧骨上。

李某用胳膊挡住,“我不打女人,你别逼动手。”

“哦,这点道德就能把你困住?那我比你厉害,我男的女的都打。”

秦落说完又狠狠给了一拳,随后自己朝派出所走去。

“机票钱不够,我帮你报销,三拳两万真是便宜你了。”

-

“你就不怕他真下手?”

江边的晚风温热,滨江大道上到处是夜跑的人,两个穿着正装的女人坐在长椅上,地上搁着全家买来的十几瓶啤酒。

“怕,你没看我都收起眼镜了吗。”

秦落衬衣因为挥过拳而有了褶皱,但她喜欢今晚的失序,干脆解开衬衣领,懒散仰靠着长椅。

王溪举起易拉罐,“您还不如在剧组,趁着展骆打得时候补两拳,这倒好,不仅给了补偿,还让对方拿了话柄。”

秦落轻轻与她碰了下,仰头喝了两口。

“我这前后走了不过三个月,秦总你怎么人格大变。”王溪眯着眼上下打量,用表情诠释她的困惑,“壮年叛逆期?”

“是吗?”秦落笑笑。

“对啊,这辈子想不到您还会打人。”

王溪回想派出所门口的画面,秦落似乎是怕动作不够熟练而Miss掉目标,每一拳都打的很谨慎,很用力、像极了第一次上拳击课找靶的学员。

“我之前看展骆在工作群里求援,紧急找领读嘉宾解围,给我惊呆了,我是真没想到您竟然会半路跑了。”

秦落记的,那次是因为沈一逸在电话里哭,自己着急去见她,所以半路撂挑子。

这事确实带着股冲动。

秦落仰头,用来喝酒掩饰心虚。

王溪说道:“您朋友圈不发了,微博不发了,直播也不参与了,读书会解散了,你以前可从没给人这种蔫了吧唧的感觉。”

她转头看向江面,很怕自己越界,但又忍不住关心,“你和回南天分手了?”

…..

秦落干脆没停下来,把酒一饮而尽了。

秦落没想到王溪竟然把自己的「人格转换」和「情感处理」挂钩,在局外人眼里自己竟如此情绪化。

她胸口堵着,呼吸不畅,“微博是被运营接手了,朋友圈是觉得没意思,读书会瓜葛资本太多了。”

蔫了吧唧是来源于感情不顺。

“您反驳越快。”王溪笑着,“越急于摆脱。”

秦落无话可接,于是又拉开了一罐啤酒,她吸了口快漾出来的泡沫,“倒也不是摆脱。”

酒的苦味在嘴里开,但只要多喝两口就是麻醉的甜感。

“而是不敢承认。”

江面突然刮来一阵风,精神被吹得涣散、飘荡起来。她有把控不住的倾诉欲,对方也刚好产生了好奇,人与人的界限从清晰变得模糊,秦落觉得时机刚好,哪怕今天坐在自己身旁的是展骆,她也会继续说下去:

“不想承认自己很多不切实际的幻想,脱离了现实。”

秦落不想承认这些幻想是多余的,是她附加给沈一逸的,这些是她和宥柠接吻时验证出的。

接吻是性的前奏,只要发生接触心跳总会有起伏,只是参与的积极程度不同,她实在幻想不出和宥柠在床上的画面,也不期待她的反应,失去猎奇,失去暴力,失去她引以为傲的幻想。

能让其发生,也能驾驭它停止,那就不是沉溺。

“沉溺的感觉很刺激,不自觉地把幻想投射到伴侣、事业里去,情绪像坐过山车,不到最高点永远停不下来,失去掌控它的资格。”

就像事业受到打击时会想她在就好了,大不了不要事业。失眠紫薇的时候想,如果她在就好了,做完可以沉沉睡去,就连刚刚动手打人时,她也会想,虽然拳头代替不了刀,但起码都是暴力。

可这一拳下去,伟大、突破性地发生了,幻想却戛然而止了。

原来€€€€

“得到并不是最终的胜利。”

第99章 集体复仇?

“您说的对, 得到并不是最终的胜利。”

王溪为她爱情感叹,举起易拉罐陪喝一口,“但至少不遗憾嘛。”

江畔有股潮腥味, 秦落小时候就喜欢坐在河边, 看浑浊水里的那些透明色小鱼, 她喜欢这样游动的生物, 可以不着边际。秦落突然怀念起这股味道, 今晚一拳将她打回惺惺念念的过往, 打通她的任督二脉脉,虽说她仍旧紧张, 但至少畅快了大半。

当初沈一逸能做到的。

今天她也可以。

秦落暗声道:“不会再回去了吧?”

“嗯?”

秦落仿佛在问遗憾。

“我说你不会再去新加坡了对吗?”

王溪道:“嗯,她把我送到机场说了再见, 想必是大家都做好了坚定的选择。我们现在是很好的朋友, 不会在新加坡爱,但可以在新加坡玩~”

秦落不吭声,点点头。

两人坐在长椅上喝完了十几瓶易拉罐,凉风一吹,秦落起身时头有些昏沉, 最近酒量明显下降,默默在心底警告明日不可过度饮酒。

两人沿着塑胶道一路聊了三个月发生的事, 尤其是关于读书会。

王溪暗戳戳地问:“展骆您用着还舒心嘛?”

秦落手插在口袋里,步伐稳重, “响应速度还挺快的,就是执行上会跟我反复确认。”

回想这段时间,出事时展骆陪她东奔西走, 既能当保镖又能保障后勤,不多嘴, 不多问,对读书会有责任心,对农户富有同情心,秦落能察觉到他身上罗格斯的精神,很执着的理想主义。

“那我和展骆,谁更顺手。”

秦落被逗乐了,故意道:“这很难评,毕竟你刚回我身边,得再观察一下。”

“当初就是觉得他很负责,才让他接手了我的对接工作,没想到最后会当上您助理。”

秦落道:“刘总觉得男助理用起来不会心疼,那段时间我总出差。”

她说完,又有些好奇,“被你一说,我还挺好奇展骆是怎么进读书会的?”

秦落不太关注公司的人事调动,在她印象里,展骆一直是活动志愿者,偶尔大型活动现场他会来后勤保障,以及搬书这种体力活,但更具体一些的,秦落就不太记得了。

“他和读书会还挺有渊源的,咱们办公室刚从南京搬来上海的时候,他就是第一批志愿者。”

秦落从没听说过,很惊讶,“是吗?”

王溪对老板的记忆不以为然,她道:“展骆当初来项目组办公室质问,说凭什么只有女的能来读书会,男的就不行。来了好几次,最后烦得老李让你想办法,你说给个志愿者工牌让他旁听。”

这段记忆的对秦落若有若无的,记得不要是很清晰,但她记得到办公室在上海落地后,第一批会员是她亲自挑选的。

“后来他工作也忙,时不时来听一节,再到后来我们公益组去山里捐赠,找不齐后勤人员,他来帮忙开过车。”

开车。

秦落眨眨眼,“当时那个寸头,把车从泥坑里救出来的寸头。”

这事王溪反而不记得了,挠挠头,“好像是他吧,反正我只记得当时他很普,很土。”

如果人格魅力十足,十分亮眼,必定会惹人瞩目,但若连王溪都忘了他的长相,一般就是没很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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