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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口水终于把咳意压下去,云行毫不留情打断江遂的自我感觉良好:“我只是想到了我爸。”
江遂:“……”
“我爸爸去世后,妈妈过得很不好,我唯一的愿望,就是带她离开这里,过简单平静的生活。”
云行淡淡地说着。他头一次在人前展露自己的过去和未来计划€€€€当他带着江遂走进这间屋子,就没什么不能说的。
即便不说,他和夏颜在宋家的处境,江遂也是了解的。
“我妈妈,她很爱爸爸。”云行陷入回忆里,那是江遂不知道的内里和过去,“爸爸去世后,她几次想过自杀,都为我坚持下来了。”
“后来的事你都知道,宋舜和娶了我妈,但她没有一天开心过。”
江遂将一片涮好的牛肉放进云行碗里,接着云行的话头说:“真巧,我妈也很爱我爸。”
江遂的生母于棠是一个普通A级omega,不但信息素普通,出身也普通。两人因一次游学邂逅,随即陷入爱河。
江宪初时应该也是爱着于棠的,不然不会一向唯父命是从的人头一次为了爱情反抗家族。抗争的过程持续不久,就因为于棠意外怀孕,江仁谦松口让他们结婚。
第二年江遂出生。原本以为以后都是好日子了,没想到却是于棠痛苦的开始。
江遂一出生便被测出将来是高阶alpha,于是已经完成使命再也无用的于棠开始被江家驱逐。
理由有很多,出身和信息素都与江宪不匹配,在婚姻中对江家毫无助益,总之都是“omega无用论”。当时omega在婚姻法中的权益很低,保障无从谈起,而alpha则基本不受约束,所以这段婚姻在江遂未满三岁时便结束了。
于棠哭过闹过,无法相信深爱的alpha用所谓的“我也没办法”来搪塞敷衍自己。
而两人离婚不过两个月,那个口口声声说爱她一辈子的alpha转头另娶新欢€€€€是身份地位和信息素绝对配得上江家的宋沅。
于棠生命中的最后几年,偶尔会躲在学校院墙外面偷看江遂。
她神情憔悴,隔着栅栏试图握住儿子的手,口里喃喃说着:“小遂,妈妈对不起你,妈妈不是故意离开你,不是故意不管你,妈妈爱你,你告诉爸爸,妈妈也爱他。”
反反复复就这几句话。
后来保镖发现了,将小江遂带走。江仁谦大怒,呵斥江宪连一个前妻都管不了:“你处理不了,我来处理。”
“爸,我保证将人送得远远的,她不会再见到孩子了。她说那些话,您也不用担心,小遂还小,听不懂的。”
五岁的江遂坐在地板上玩模型,耳边响着爷爷和爸爸的争吵。爷爷咄咄逼人,爸爸唯唯诺诺。两人几句话就决定了一个omega的一生。
拼好的房子很大,很漂亮,江遂将代表妈妈的小人放进房间,又把小些的孩子放进去,而那个代表爸爸的小人,被他随手扔进一旁的花盆里。
于棠大概在半年后去世,抑郁症,身体不好,又不断遭受磋磨,死在一个很小的私人诊所里。
江宪将这个消息告诉江遂,想让儿子断了念想。小孩子嘛,妈妈早几年就离开家了,没什么印象和感情,如今去世了,知会一声,这事就算彻底了结了。
江遂也确如江宪期望的那样,没什么表情地“嗯”一声,知道了的意思,转身继续玩积木。
“她爱了一辈子的人,到头来弃她如敝履。都这样了,到死都还念着他。”
江遂吃了一口菜,面目平淡€€€€若是云行不了解江遂的为人,几乎就要相信他的无动于衷了€€€€但他拿筷子的手很抖,一片火腿夹了几次没夹起来,最后筷子一扔,不吃了。
“那些逼不得已,形势所迫,信息素不匹配,都他妈是屁话。就是他太没用了,给不了爱人想要的,只好找各种理由找脸面,让自己体面一点,良心少受点谴责。到最后死去的人不在了,活着的人转身投入新生活。”
江遂嗤笑一声,声音冷冽:“真替我妈不值。”
“我进军校,将来进司令部,进军委会,这都是他们给我的人生规划。我很现实,就按照规划来,这没什么不好的。家里铺路,我自己能力尚可,当然能站多高就站多高。”
江遂脸上有着清醒的恨意:“家世是个好东西,凡是为我好的,我从不抗拒。只有站得够高,变得更强,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这一点,倒是和云行的初衷不谋而合。
云行沉默片刻,问道:“江遂,你想做什么?”
“我啊,”江遂收起晦暗,摆出一副玩笑口吻,“我想世界和平,顺便改一改omega平权法。”
云行知道这不是玩笑。
“不过现在€€€€”江遂停顿片刻,目光很深地看着云行,“我有更想做的事。”
云行久久未语。
江遂的目光太炙热,也直白,像一道墙,将云行严丝合缝拦在里面,不让他有逃避的机会。
“现在轮到我问问题,”江遂低声问,“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他加重了“我”这个字,目光灼灼看着云行,微微敞开双腿的坐姿强势霸道,今天必须要一个答案。
云行避开他的视线,有点慌:“菜煮烂了。”
热气像积聚的云雾,分隔开两个人,江遂啪一声按灭电锅开关,从椅子上站起来。
眼前罩着一大片阴影,江遂侧身过来,隔着散开的白汽,微微俯身看向云行。
有一瞬间,江遂想吻他。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两人靠得极近,呼吸可闻,云行能看到江遂带点野性的英俊五官,嘴唇线条也是利落的。江遂一只手压住云行的肩,力道不大,但云行完全不能动弹,眼睛也不会眨了,心跳声震耳欲聋。
最后一刻,云行猛地别过头去。
唇边擦过一点热意,是江遂的。云行太慌了,好像无法接受,又过于惊讶,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只知道自己脸和脖子都是火辣辣的,连后背都出了汗。
他最后手忙脚乱地站起来,身子后仰,支支吾吾了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干脆转身走去卫生间,砰一声关上门。
江遂站在原地没动,嘴角慢慢翘起来,很可惜地低喃:“差一点。”
云行在卫生间待了十分钟,总算冷静下来。
他头晕脑胀,信息素像突然间有了自己的想法和冲动,雀跃着想往外跑,仿佛外面有什么万分吸引它的东西,要努力压制才能平息躁动。
冷水洗了把脸,云行看着镜中的自己,冷白皮的面颊上染了粉,眼睛要溢出水来,嘴唇也是红的,简直不像话。
心跳渐渐缓和下来,云行从未如此清晰地意识到,江遂给他的是从未有过的依赖。他独自一个人走了太久,妈妈依靠他,朋友依靠他,任何事都是自己处理,原来自己也可以全身心依赖别人。
这种感觉太美妙,太容易让人沦陷,他几乎抵挡不住。
可他又想到江遂口中的于棠,他和江遂,身份悬殊何尝不是同样巨大。他背负的东西太沉重,也有太多不可言说的过去和注定艰难的未来,从哪个角度说,他都不该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况且他还有个最大的秘密不能宣之于口。
云行出来时已经完全冷静下来,像没事人一样,镇定地招呼江遂继续吃饭。
江遂看着他,说“吃饱了”。
云行扯出个礼貌的笑容,仿佛刚才差点亲到一起的两人中没有他:“那我收拾一下,咱们回学校吧。”
江遂倒也没再做什么说什么,顺着云行的意思说“好”。
于是两人收拾了房间,云行又拿了几本书和几件杂物塞进行李箱,便拖着箱子和江遂回去了。
出租车停在校门口警戒线外,江遂和云行下车,并肩往学校走,遇到在路边停车的连奕。
连奕看到要找的人来了,车都没下来,隔着半开的车窗抬抬下巴,示意江遂上车。
江遂不为所动:“我先送他回宿舍。”
连奕视线从云行拖在手里的行李箱上扫过,对江遂的话表示理解:“哥斯拉今天突袭首都,很危险,快上去吧。”
他说得太一本正经,云行没反应过来,江遂斜了连奕一眼,不管他,径直和云行往校门口走。
等再下来已是半小时后。江遂一上车,连奕就阴阳他:“我以为至少要再等十分钟,你有点快啊。”
江遂看了他一眼,并不想进入这个话题,但辛苦来接人又等了半小时的连奕气不顺,摆出个意外的表情:“不会吧,是云行太快?”
江遂啧一声,想把连奕的嘴堵上。
连奕语不惊人死不休:“我知道,两个alpha在一起是很难,但总得有个人在下面,不管你做出什么选择,你永远都是我最好的兄弟。”
江遂:“……”
“我也不会轻视你。”说罢,连奕拍一拍江遂的肩,一脚油门踩出去。
“你这种追人的方式不行。”连奕睚眦必报,要是得罪了他,便专往人痛楚戳。
江遂终于开口:“怎么不行?”
“行李箱就真装行李?”
“不然?”
“送装备送人头,太直男A。”连奕转动方向盘,左拐,驶入快速路。
江遂嗤笑,中午吃得太饱,这会儿有点懒懒的:“你那套还是省省吧。”
连奕是典型的矜贵公子,和江遂生人勿进的气场不同,即便不主动,往那一站,投怀送抱的人也一大把。他从没主动追过什么人,但对合意的对象出手阔绰,大凡就是车子手表、钻石珠宝之类。
连奕不以为然:“那套谁不喜欢。”
江遂怼他:“你又不当真。”
“你当真。”连奕嘲笑他,“当真到现在,手都没碰到?”想了想又补上一句,“训练期间肢体接触不算。”
不是,江遂想,今天差点就亲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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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入V,连更两章。
云行即将二次掉马
第23章
周三下午是雷打不动的特训课。任意带着电脑走进教室,宣布本学期之后的特训课都由他来教。
特训课没有固定内容,一般由有实战经验的人带课,涉及时下比较新鲜的话题,新型秘密武器、心理战、国际关系等,有时甚至会讲八竿子打不着的极地生存、考古和乐队训练。
任意打开电脑,说今天讲信息素控制,前排的几名陆战队员当即发出“喔噢”的声音。
除非在训练场上,任意的其他课程都比较随意,这群alpha们都崇拜他喜欢他,今天要讲这么敏感且带有性色彩的话题,大家顿时有些兴奋。
任意敲敲桌子,等课堂里静下来,便开始进入主题。
在普通社会环境中,信息素虽然带了浓重的性色彩和等级为王的劣根性,但在战场上,能妥善应用,信息素便会成为利器。情报收集与侦察、追踪与干扰、威慑和迷惑以及战术配合,都能用得到。
“你们是受过特殊训练的alpha,即便敌人使用原始的信息素攻击,都是可以控制的。”
任意从电脑上调出几张图片信息,补充道:“但有一种信息素,你们难以抵抗。”
大屏上出现几组数据,任意点明:“是诱进型omega信息素。”
课堂上传来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