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坚守,做站不易,广告是本站唯一收入来源。
为了继续访问本网站,请将本站加入您的广告屏蔽插件的白名单。
饶是慕容秋七窍玲珑心,也被季闻意倒打一耙的功夫惊呆了:“你就是这样哄师尊的?怪不得让师尊迷了眼!”
季闻意瞧见有人走近,作出一副愤怒委屈的模样。
窦丞相下了马车,被侍从扶着到近前,瞧见这情形,直言道:“三殿下,老臣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慕容秋胸膛上下起伏,而窦丞相已经义正言辞地说起来了:“殿下身为皇家血脉,应当以皇家颜面为重。此事违背礼法,触犯律法,断不可做出此等令祖宗蒙羞之事。还望殿下让这位季小公子下车,以后谨言慎行。”
季闻意抹了抹眼睛,心里给窦丞相叫好。
慕容秋被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如芒在背,竟有种跳进黄河都洗不清的感觉。
他咬牙切齿地分辨:“我真没有……”
窦丞相眼含责备:“这位小公子前儿刚为工匠求情,是个有赤诚之心的好孩子,殿下怎可这般不爱护子民。”
季闻意眼泪汪汪地回头看他:“窦丞相说的是,殿下莫要执迷不悟了。”
慕容秋闭了闭眼,心情像被打成了筛子,现在想立即把季闻意碎尸万段。
然而不能,怒声道:“滚!”
季闻意虚假的眼泪一收:“多谢殿下。”
下车之前,季闻意又回头看向慕容秋,低声道:“三殿下,你还是不要与虎谋皮了。”
慕容秋心烦意乱地看了季闻意一眼,眼中是浓浓的警告。
季闻意摇摇头下了马车,执迷不悟啊。
慕容秋松开帘子,冷漠地吩咐:“走吧。”
李德明驾着马车离开了崇文街。
季闻意看着年迈的窦丞相,上前感激道:“多谢丞相大人搭救。”
第53章 心意
季夏时节,烈日当头,匆匆回府的大人们终于能驱动马车回家。
季闻意拜别窦丞相,快步往客店方向跑去。
路边卖花的铺子里,紫阳花开得正好,季闻意心绪来潮,捧了一盆花回到客店,临进门时,竟然忐忑了。
【会不会是我想多了。】
【也许师尊并没有那个意思呢?】
房门近在眼前,季闻意突然生出近乡情更怯的心绪,敲门的手指顿在半空,抱着盆花站在门口发呆。心脏方才还鼓噪着,这会就低下来,不安地跳动。
那紫阳花开得正好,蓝蓝紫紫的一盆,紧挨挨地掩住季闻意的半边脑袋,好不热闹。
沈淮夜听见动静便已经醒了,陡然听见季闻意那两句心音,凤眸快速地动了一下,朝门外看去。隔着门窗看不真切,依稀能看见一道人影站在光线里,抬手要敲门,又迟迟不肯落下。
无端地心头一跳。
季闻意鼓起勇气,正想要再敲门,门却忽然开了,季闻意愣愣地看着沈淮夜站在门内,正抬眸看着他。
“站了这么久,怎么不进来。”
沈淮夜的目光移到他怀抱的那盆花上,瞧着新鲜,抬手捻了捻娇嫩的花瓣:“还抱着盆花。”
季闻意一阵口干舌燥:“我……”
沈淮夜紧紧盯着他那两瓣开开合合的嘴唇,负在身后的右手手心微微发汗。
“你要说什么?”
季闻意看着沈淮夜那张足以颠倒众生的脸,心中有很多话想问,真看到了这张脸,忽然不知道怎么开口了。猛地想起手中还抱着这盆紫阳花,他画了三十钱银子从花商那里买的,比不上扇子贵重,甚至没有花当铺那五百两银子。只是看见这清淡秀雅的花,想起那晚沈淮夜揽着他从摘星楼一跃而下的情形。
他手足无措地将花塞到沈淮夜手里:“送给师尊的。”
沈淮夜莫名其妙地接了一盆花,颇重,不知道季闻意从哪里端回来的,一路捧着竟也不嫌重。
这与季闻意在门外那句“想多了”又有什么关联?
“为何送我?”他关上门,高大修长的身躯跟在季闻意身后,像大灰狼跟着兔子。
外头太阳毒辣,季闻意又一路捧着花回来,猛灌了几杯水,才压下渴意。
沈淮夜姿态闲散地捧着花儿,好心提醒:“那是我用过的杯子。”
季闻意抓着杯子,往桌子上一放,猛地转过身来,抬眸看着沈淮夜那双眼睛,语气严肃:“我有事要问师尊,师尊不可瞒我。”
沈淮夜神情也跟着正经起来,依旧抱着那盆花:“你问,知无不言。”
季闻意攥紧了手心,喉头发紧:“从秘境回来,我喝醉那晚……可有发生什么?”
沈淮夜眼眸垂下将他看着,语调轻缓:“你记起来了?”
季闻意口舌发干,心头猛地跳动着,耳边听不见别的声音。不知道是情人蛊的原因,还是别的原因,眼神移不开,转不动,声音虚浮:“什么?”
沈淮夜将花盆放在桌上,盛开的紫阳花和汝窑白瓷相得益彰,他双手撑在季闻意身侧,语气满怀蛊惑:“我也有事要问你,从灵州回来的时候,你曾经进入我的识海修补,除了修补灵识,可还有发生别的事情?”
季闻意脸颊瞬间爬上红意:“就……就是……”
季闻意想要别开视线,却被轻轻托住了下颌,轻缓又强势地转向沈淮夜,额头相抵,灵识相交,那股熟悉的战栗感再度传来。季闻意轻轻打了个哆嗦,对面的灵识就撤出去了。而他撑在身后的手几欲发抖。
“是这样吗?”沈淮夜松开他,低磁声线在季闻意耳畔萦绕。
季闻意眼尾潮红,呼吸乱作一团,气息不稳:“那时也是……这样?”
沈淮夜低声:“是你招惹我的。”
“我没……”季闻意正要辩解,却被沈淮夜抢了白。
“我也不无辜。”
季闻意眼睫颤动着撞进沈淮夜深沉的眼睛里:“师……师尊,你早就……”
沈淮夜视线下移,落在那两片微微颤动的嘴唇,微微错开,欺身含住。紫阳花开得正盛,娇嫩花瓣揉成一团,碾出汁液,清逸的花香四溢。
灵识相抵,如鱼入水,烈火浇油,季闻意被这股战栗感裹挟着,不知道自己要往何处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两人都清醒的缘故,这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更加刺激,季闻意的后脑勺一阵阵发麻,偏又难以摆脱。整个人像被洪水挟带着,冲下悬崖,盘绕险滩,在深邃的漩涡里旋转。
等到洪水停歇时,季闻意不知道什么时候躺到了床上,双目失神,额头汗湿,双颊潮红,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了。
脑海里还残留着战栗,唇上又被亲了一下。沈淮夜好像格外新奇一样,抱着他,眉心,鼻尖,脸颊,嘴唇,慢慢地落下一道有一道吻。
季闻意仰面躺着,一丝力气都没有,脑子里全是:
【这是灵修?】
【这特么是灵修???】
【那之前几次是摇摇椅吗?】
他好半天缓过来,哑着一把嗓子,不可思议道:“灵修是这样的?”
沈淮夜指尖绕着他的一缕发丝,略带鼻音,眼睛微亮:“还想来?”
季闻意眼疾手快地抵住沈淮夜的额头,声音颤抖:“不,不了。”
【太可怕了,够了够了。】
季闻意有些不好意思地问:“你怎么知道灵州回来那次……”
沈淮夜忽然直起身来,从袖中掏出一枚玉簪,插进季闻意的发隙中。季闻意跟着坐起来,摸了摸那只簪子,不明所以:“怎么突然送簪子?”
沈淮夜没说话,眼神中闪过一丝心虚。
【你带着这簪子,能听见我的心音。】
季闻意:???
!!!
季闻意咽了咽口水:“师尊,你说话了?嘴巴没动啊!”
沈淮夜点点头:【没错,是我的心音。】
“心音???”
沈淮夜:【对。】
季闻意神经错乱了:“等会儿,等会儿€€€€”
季闻意翻身下床,指着沈淮夜,好半天缓不过来:“这什么意思啊?”
沈淮夜抿了抿唇,向来沉稳的眼神难得透着紧张:“是……礼尚往来。”
季闻意懵了。
“礼尚往来?回扇子的礼?扇子也不会自带心音啊?”
沈淮夜深吸一口气:“自打你来清衡宗约莫月余,我就能听见你的心声。如今,礼尚往来。”
季闻意以为自己听见了天方夜谭:“师尊能听见我心里在想什么?”
沈淮夜看着季闻意隐隐有些崩溃的神色,连忙拉住他的手,生怕他反悔不要这簪子:“你要打要骂,为师都受着。”
季闻意见了鬼一般,艰难道:“哪有徒弟打师尊的道理。”
季闻意甩开沈淮夜的手,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步子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你是说,我平日里说你的那些话,你都能听见?”
沈淮夜忐忑点头。
“我之前说慕迟那个……你,你也能听见?”
沈淮夜点头:“起先,我以为你是奸细,要挑拨离间。”
季闻意扶了扶额头:“呃……以为是奸细也说得通。”
“嗯?奸细!”季闻意恍然大悟,不可思议地看向沈淮夜,“所以你当初收我为徒,是想看我是不是奸细!”
沈淮夜轻咳一声,俊美出尘的脸上难得有红意。
“这事,原是为师多心。”
季闻意越想越多,越想越不对劲,脑海里将过往与沈淮夜的所思所说全部回想了一遍,脸色白了,险些要瘫下去,被沈淮夜搂住。
季闻意在沈淮夜怀里,圆睁双眸看着他:“我那时候经常说慕迟对你图谋不轨,你怎么不信?”
沈淮夜没好气道:“你成日不是编排我这个,就是编排我那个,让我怎么相信,相信徒弟各个欺师灭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