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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睛酸涩着,立刻下车,跌跌撞撞地跑了过去。
用手机自带的手电筒照向井中。
却只看见了两个苍苍白白的人形虫茧。
……}
第204章 文中文€€€€银鎏金又能写诗了,像是一阵清风。
果然,长脖子就知道。
在何羿和银鎏金两个人进入茧镇的时候,依照小玫瑰的写作习惯,她就知道,这两个人之间,至少有一个,会变成茧。
原来是银鎏金。
既然井中有两个白色的虫茧,那么一个是银鎏金,另一个就肯定是原来就坐井观天的老人了。
按照剧情发展,银鎏金会破茧而出,变成盲蛾。
那……之后呢?
变成盲蛾,又意味着什么?
盲,会眼瞎吗?蛾,会飞行吗?
所以银鎏金变成一个眼瞎的,戴着翅膀能在天上飞行的不明生物?
“……”
好像有点太过简单又太荒诞了,除了纯粹的猎奇,变成这种怪物,对于银鎏金来说也并没有什么意义。
而且写到现在,全文好像和“信息或者技术”的主题毫无半点关系。
难道真像是很多读者们说的一样,小玫瑰写跑题了?
不会吧……这么简单的主题……
这都到了复赛了,“信息或者技术”又不是什么很难的概念,常人都能很快理解的东西,小玫瑰没有可能会不了解,继而还写跑题。
所以,是之前隐藏了什么她没有发现的伏笔,还是小玫瑰交错文章了?
长脖子有点想不清楚,只是觉得那些镇民的身世有古怪,就又看了一遍。
€€€€裸。体女人,眼眶上有一片叶子,订婚宴上被未婚夫渣男背叛,从此憎恨所有男人,还看不见我……
€€€€豹纹男孩,曾经差点被外地人拐卖,脾气暴躁,听我们是外地来的就似乎很排斥我们,还说没有听说过我们来的地方……
€€€€神秘老人,坐井观天,嘴里都是什么“看不见看得见的话”,老伴前不久死了,唯一的心愿是知道老伴在天堂过的幸福……
长脖子:“……”
她揉了揉太阳xue。
果然,小玫瑰写的东西,好让人费解。
反倒是坐在她一旁的小银,不断地念叨着银鎏金坠井之前说的那句话:
“就让我和你一样,就此瞎了半只眼睛好了。
“‘半只眼睛’……是什么?”
似乎盲蛾的答案,就藏在这句话里。
◆
{“……”
手臂一抖,我的手机顷刻间,就掉进了井中。
我退着步,直接跑回了车上。开车门,回家。
我不知道我到底是如何回到家的。
只记得那天,我很匆忙,汽车的发动机按了好久也没有反应,而后才缓慢地激活,车子开始颤抖,同时嗡嗡直响。
那天天很黑,虽然手机丢了,但好在还有两个车灯,像是两个手电筒一样,直直的照向前面。
车灯颜色是白花花的,茧镇也是白花花的。这里到处……到处都是人形虫茧。
它们悬挂在桑树之下,放置在房顶上,有的甚至就在路边。
茧镇,是一个被银蚕丝所包裹了的城镇。而那银蚕,其实就是镇民自己。
那一天,我开着汽车直接横冲直撞出去,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砰”的车子响了一下,反正也是一个白白的。也许是虫,也许是人。
我没有下车去看。我不敢开车门下车,所以直接用车轮碾了过去。
之后车一路刮拽着桑树的树枝与树叶,我从沟里开到土道上,又差点开进河里,就这么一路跌跌撞撞的,开到了高速公路旁边。
直至看见高速公路两边的天空,发出一连串如同白色钻石一样的光芒。道路上有一道道彩虹呼啸前行的时候,我才停下来。
继而开始辨认出,那白色的钻石闪光其实是白色的路灯。而飞动的彩虹,是公路上疾行着的汽车的车灯连成了串。
心终于从揪紧转到了刹那的安稳,而后我整个人趴在方向盘上,头垂下,拚命流着冷汗。
……
之后,我在家枯坐了好几天,没有报警,也没有联系银鎏金。
就那么枯坐,吃了睡睡了吃,站了坐坐了站。
我想起银鎏金身上的旗袍,想起那上面的银蚕丝,会按照光线的不同,转而展现出不同的明暗变化。
那么是否,茧镇也是如此。
白天的茧镇,和夜晚的茧镇是不同的。
井中老人曾经驱赶我,只是不想让我见到那一幕罢了。
如果那些镇民是茧的话,那么他们的生存模式是怎样的?到底是天生的,还是后天形成的?
变成茧又会怎样?变成盲蛾?可是……不知道是不是我足够幸运,那天我可并没有见到飞蛾。
银鎏金也变成茧了吗。
我有点想不通。
每当我觉得这荒诞的一切只是个梦境的时候,总会看到我车子前方坏掉的保险杠,车门上被刮坏的好多痕迹,在提醒我那天确实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只希望我那天开车撞到的东西,最好是个石头,既不是茧,也不是人。
编辑也曾问我:“何羿,你怎么了?我看你最近状态不太好。”
“啊,没事。前阵子开车,撞树了而已。有些吓到了。”
“哎,你呀,也不知道小心。行,回来就好。”
……
之后,我恢复了正常的生活。没有再去找银鎏金,试图忘记这一切。
我忙着工作,忙着生活,忙着采访,忙着很多很多东西。
唯独有一样发生了变化,我不仅不再看诗了,甚至连书都不想再读。
直到有一天,我又收到了一个信件直接寄到了我们杂志社,被实习生放在了我办公室的桌子上。
我说过,这年头基本上没有人写信了。
而那熟悉的牛皮信纸,我不需要拆开,就知道,它必然来自安庆小巷,来自……银鎏金。
“……”
看着那封信件,我的眼睛几乎要夺眶而出。
本想就此逃掉,结果手还是情不自禁地伸了过去,将信封拆开,抽出信件€€€€
“何羿记者亲启:
“这是我这个月的诗文,邮寄给您,希望您能在杂志上刊登。
“谢天谢地,我终于又能写诗了。这都要感谢茧镇的力量!
“茧镇是纯净的、美好的,经此一遭,我的世界终于安静了下来。突然又有了好多、好多的灵感,从我的灵泉里迸发出来!
“希望您念在我们曾经长期合作的份上,不要终止与我的合作。我也会在我的文学世界里,继续潜行。
“€€€€银鎏金。”
*
而在这封信件之后,她又给我邮寄了好多的诗文,是厚厚的一摞纸,竟然足足有几百页……
她又能写诗了,而且比她曾经的写诗速度还要快。
我急匆匆地看了一下,发现,与之前的风格是有些不同。
经过这些事情,她的诗变得似乎偏执狭隘了许多,不再那么空灵唯美,反而有了一些丑陋黑暗的东西。
例如:“蜈蚣爬进我床缝,€€€€€€的。
“无数个燥乱夜里,让那黑亮的甲壳在床铺上肆意涂抹滑动。
“使得千万个硬肢一不留神就朝着我的梦境爬了进去……”
“……”
看完,我沉默不语。
以前她的诗里,可很少会有“蜈蚣”这种意向。
以前她的世界会有“云”,会有“雾”,但现在却有了“蜈蚣”,有了“螳螂”,有了“粪臭的气息”。
这……
如果不是这个信纸上很明显的银鎏金的字迹,我会怀疑她换了人。
但现在,我大拇手指死死地握着那些纸张,虎口弯成一个弓。
一下子瘫在了椅子上,无助地仰望天花,喟叹一声:
“银鎏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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