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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迷恋的平凡社畜/普通人该如何角色扮演 第146章

紫衣的男人一步步行至青年身畔,他的动作始终是不紧不慢的,甚至与过分糟糕的青年对比起来,他这般温柔、和缓,更像是一种不轻不重的惩罚。

楼胥回慢慢抱起浑身颤抖的江让,深色的紫袍被打湿一片也并不在意。

男人萸紫的眸中满是笑意与歉疚,他亲昵地垂头,吻了吻青年咬得通红的嘴唇,软声道:“阿阏,不哭了,你只是身体里的蛇涎发作了,不过我会帮你的。”

或许是终于得到解渴的机会,闭着眼的黑发青年近乎下意识地往上索吻。

他一边窒息般渴望地吻着,一边似乎在颤抖着呢喃着什么。

楼胥回温柔地抱起怀中人,径直往楼上两人的卧房走去,他轻轻拍着青年的脊背,耐心等到对方松开他发麻的嘴唇,方才细细聆听了起来。

只是断开亲吻,江让的反应却极大,他像是上岸渴水的鱼儿,不自觉地挺胸、抽泣。

青年闭着眼,潮红的脸上满是泪水。

他说:“师尊、师尊……好难受、帮帮我……”

楼胥回的动作一瞬间顿住,整张脸几乎下意识阴沉了下来,他一寸寸地垂下头去看怀中的青年,阴惨的目光像是含怨而死的厉鬼。

男人慢慢以手捂住青年的嘴唇,一寸寸舔过青年的眼皮,逼着对方睁眼。

他一边舔,一边轻声细语道:“阿阏,怎么喊错人了?”

江让此时本就敏感的过分,便是连一丝一毫的触碰都受不得,这般一来,他整个人像是连骨头都要彻底软化了。

眼泪不住地往下滴,青年朦胧失焦的泪眼像是一轮深陷泥潭中的月亮。

楼胥回已经放开了手,他轻轻慢慢地啄吻着青年的嘴唇,哑声道:“看清楚,我到底是谁?”

第129章 耳根软的妈宝男44

那日的最后,江让到底还是没能出去。

两人一直折腾到近黄昏才算作罢,中途楼胥回替浑身汗湿的青年喂了一次水,这才免得对方因出水过多而晕厥沉沦。

甚至于,连当晚的晚餐,都是由男人一勺一勺亲自喂食下去的。

整整一日,江让都像是活在一场狂风骤雨之中。

水汽氤氲的视线像是春日里的一场帷幕般的细雨,它始终淅淅沥沥、永无停歇。

而身上男人停厄不住向下滑落的银灰长发,则像是海底富有生机的妖物的触角,它们扫着青年湿润的眉眼、鼻尖、嘴唇,像是恨不得要将自己全部都塞进对方的口腔中、感受那温软舌尖的柔软、腔壁的温度才好。

无数次沉浮间,江让几乎觉得自己该是要被溺死在其中了。

但他终究无法死去,甚至,在那一轮又一轮的雷鸣海啸中,青年的身体变得愈发轻盈、剔透、满足,他仿佛彻底化作了一只被大海禁锢的鸥鸟。

潮湿病态的海浪牵引着它的脖颈,汹涌澎湃地浸润它的羽翼。

自此,深蓝的海令鸥鸟背负起沉湿的枷锁,再无法振翅高飞。

江让醒来时已是次日的清晨,颊侧是一片属于另一人的长发,它们柔软卷曲、窝在一起时,像是已成型的、雏鸟的窠臼。

这本该是令人感到温馨、爱意融融的一幕。

可青年的面色却并不好看。

江让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眼下这般糜乱无常的场景,他似乎生来就不会对这些欲望之事感到羞愧、避讳。

即便这是他有记忆以来,第一次拥有肌肤之亲。

对于江让而言,他更在乎的其实是为什么不早不晚、偏偏是昨日。

即便青年失去了一切的记忆,但他仍然能通过这件事察觉到对方高高在上的、甚至称得上刻意和怜悯的态度。

——仿佛他只是对方囚在掌中的一只幼弱的雀儿。

身畔的男人已然悠悠转醒。

男人自然而然地依着青年半坐起身,面色看上去没有丝毫的心虚或是异动,他拢了拢肩侧卷曲漂亮的长发,从前苍白的面颊上如今焕发出几分满足湿红,见青年眉目微拧,不由得咧唇关心道:“阿阏,怎么了?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江让抿唇,薄白的眼皮微微颤动,倏尔撑开,他认真看着眼前人,嗓音沙哑而缓慢。

他问:“昨日,我为何会变成那般模样。”

见江让这般冷然质疑地盯着自己,楼胥回眸中情热慢慢消减了几分,他眸光微闪,好半晌柔声无奈道:“阿阏,你果真是将从前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你忘了吗?”男人裂开红唇,朦胧的日光窸窣落在锐白的齿尖,他的眼神一寸寸打量着青年,像是试探、又像是灌输理念一般。

“阿阏你向来心善,几年前于秘境中救了一人,却被对方恩将仇报,反下了蛇涎之毒。”

楼胥回叹息道:“那蛇涎之毒极为霸道,每月都会有一日令人失去理智,只懂得寻欢作爱。昨日,便是那蛇涎之毒发作的时刻。”

江让没有说话,青年面色不变,指骨却绷得极紧。

显然,因着这段时日发生的事情,他并不完全相信男人的说辞。

楼胥回垂眸,黑睫颤动,他似是无可奈何一般道:“好吧,前日确实是我的不对,我明知阿阏出不去却又应下了诺言。可、可我实在是无法。”

男人轻轻牵起青年的手腕,黑眸与紫眸对视一瞬,萸紫的眸中含着细碎的笑意,他哑声道:“阿阏当时吵闹生气的样子太可爱了,我哪里会舍得拒绝?”

一侧的江让像是完全没想到这个答案一般,懵了一瞬间,黑睫颤不住颤动,像是树丛中窸窣的荆棘,面上也失去了紧绷的表情。

楼胥回见状喉头微动,指间亲昵地点了点因为茫然与惊讶而显得呆头呆脑的青年的鼻尖,眯眼一本正经地笑道:“还不信吗?那我……”

男人说着,深邃的眼波流转,微微低头,竟要朝着青年的湿热的唇畔凑去。

“信,我信。”

江让嘴唇微张,立马似是不好意思一般地偏过头,俊朗的面容贴着几缕翘起的乌黑碎发,呼吸变了几分调。

很显然,方才男人的动作激起了青年昨夜某些零星的情潮记忆。

楼胥回这才顿住动作,他眸色微动,修长的指节轻轻揉了揉青年的乌发,胸腔间某些涌动的渴望令耳畔都似乎出现了耳鸣声。

可他面上却依旧柔和而自然,就好像眼前的一切并非他织网一般骗来的,而是他们真真切切度过的年年岁岁。

察觉到两人之间气氛的缓和,楼胥回精致美丽的面上缓缓崩动几分,随后显现出一种深思后的忧虑。

男人低声道:“阿阏,说起来,你失忆前,我们二人已然谈婚论嫁了,日子其实早便订好了,就在一月之后……”

“只是担心你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适应不了,我先前才不曾提起。”

楼胥回微薄的嘴唇上下碰撞,紫眸中挟裹着丝丝为难的神色道:“可是阿阏,我二人从前感情稳定,婚事早早便知会了诸位族老、上通给了蛇神,沂高寨从未有过延迟或取消婚约的先例,我担心触怒神明……”

江让已经在沂高寨待了将近一月,虽然他不曾接触过外人,但对于沂高寨的习俗、包括这位所谓的‘蛇神’也算是如雷贯耳。

沂高寨偏远封闭,四面环山靠水,寨中人世世代代接受传承、以养蛊为生。

因为修真界极其排斥蛊毒,认为其‘阴险’‘恶毒’,所以无数蛊师遭人驱逐,最后,先辈们寻至此处既适合养蛊、又极其避世的地处驻扎了下来。

他们如同一粒种子一般,扎根、发芽,但就在一切欣欣向荣之时,一场无声的疫病爆发了。

每一位蛊师都有其以心血养成的本命蛊,他们与修真界寻常的修士修炼方法极为不同,可以说,若是本命蛊不死、气运提升,那么他们便足以实现永生。

而那场无声的疫病毁去的,便是蛊师们的本命蛊。

像是会传染一般,蛊虫们一个接一个的死去,蛊师们也一个接一个亡故。

剩余的染病未爆发的蛊师们也全然无力逃出山川湖泊,于是,族老们迫于无奈,高建祭台,于族人们被焚毁的尸烟中铸造出血色的青铜鼎。

那之后的七日,沂高寨的族人们焚香食素,祭台上摆满了丰腴的祭品。

肥厚的猪脑、僵硬穿环的牛首、螺旋锐角的羊头皆被端正摆于青铜器和尸灰前,天色大暗,蛊铃嗡嗡作响,古老的咒术自老人们裂开的唇隙间吐出,一时间,无数蛊虫循声爬入青铜鼎内。

他们等了整整七日,等来了唯一垂怜他们的神降。

没有人知道祂的具体形态,只知道,雾蒙的天际隐隐泛出的银色如同鳞片反射的光晕,以及萦绕在耳畔永远无法散去的蛇类嘶鸣。

它睁眼即为白日、闭眼便是黑夜,无尽洪流的时间似乎永远静止,那一刻,烟灰凝固在半空、风声定格、山泉凝固、火焰也显出了具体的形态。

毫无疑问,只有神的力量才足以如此随意掌控自然万物。

于是,蛊师们纷纷下跪、磕头,他们双手举过头顶,乞求神明的怜悯。

那一日后,谁也不知道‘神’到底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但一夜之间,所有的蛊虫都全然活蹦乱跳。

唯一异常的是,青铜鼎中最后爬出的并不是蛊虫,而是一条通体银白的蛇。

疫病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褪去。

沂高寨自此也多了一只无人认主的王蛊——白蛇蛊。

白蛇蛊掌控着所有的蛊虫,它大部分时候都沉眠于寨中,所有的蛊虫被它所牵制,出了沂高寨便再难有所进益,甚至会出现回退。

这也是后来蛊师们久不出世的缘故。

而这般活死人、肉白骨的神迹后来也愈发为沂高寨族人疯狂信奉,甚至,在后来越发悠远的岁月中,沂高寨的族人们在一次又一次的祭祀中逐渐发现,神可以满足他们一切的愿望。

只要他们愿意付出代价。

如楼胥回所言,他们于蛇神祭坛前定下的婚约,只怕是轻易取消不得。

或者说,便是有法子取消,只怕沂高寨那些狂热的信徒也不会允许有人在蛇神面前毁诺、言而不信。

江让不曾同寨中人交流,却也曾透过那一扇扇的木窗,窥见过那些深夜祭祀的、面色阴冷痴狂的族人。

他们队伍庞大,面容死板,眼眸凸出,身上罩着苍白的长袍,深夜捧蜡行走时,像极了丧葬时的仪式。

青年不敢多看,楼胥回倒是并不避着他,他告诉青年,一切都是正常的,神给予他们生命、聆听他们的心愿、实现他们的愿望,只要信仰祂,祂的福泽便会庇荫沂高寨的每一个人。

思及此,江让卡在喉头的话句也无力地被咽下。

青年忍不住想,似乎,自他睁眼开始,他便早已失去了一切选择的权利。

江让不知道自己从前是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性格。

但楼胥回同他说的‘自己’实在太过陌生,陌生到完全像是另一个人。

似乎,在沂高寨、楼胥回的身边待得越久,他就愈发孤独、空冷。

无数次午夜梦回之时,总有一道声音在告诉他,他不属于这样。

逃。

快逃。

江让按捺住心口失衡的心跳,在楼胥回愈发专注潮热的目光中、在愈发无状的毛骨悚然中,苍白失神地应下了婚约。

他知道、也明白,楼胥回对他势在必得。

不是现在,也会未来的某一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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