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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锦爻这个地位和奖项含金量,和去海选试戏这件事放在一起实在是过于诡异。
但他说得理直气壮,让周止短促地笑了一下。
“但他没有找我啊,”年锦爻继续道:“他找了你。”
“我不会拍戏的。”周止抬手排开年锦爻挡在车门前的身体,拉开门坐上去。
年锦爻紧跟着绕过车头,拉开副驾驶,一屁股坐上去:“为什么不拍了?”
周止点火的动作顿了下,叹了口气,手臂搭放在方向盘上,无奈地转过头看他:“我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更没有那个天赋。我要带我儿子去看病,我手里还有文萧要带€€€€”
“小孩的事情很好解决,文萧我可以找人带。”年锦爻把墨镜摘下来,看着他:“这些都不是问题。”
周止跟他说不明白,踩了油门:“我会一直带文萧的,不可能让其他人带他。”
车子在一阵颠簸中驶上公路。
年锦爻憋了一段时间,在震荡中语气冰冷,开口咄咄逼人地诘问:“文萧对你就那么重要?重要到可以不拍王宜的戏?”
周止在文萧的事情上不会退让,态度强硬:“这不是一码事儿,我跟你扯不清楚,是你自己先入为主对文萧有意见在先。”
“从始至终你就觉得文萧特别重要是不是?重要到你可以为了他连拍戏都可以放弃?!”年锦爻提高了点声调,语气显得有些尖锐。
车里蓦地陷入一派纯然的死寂。
周止喉结滚动一下:“这是不一样的。”
年锦爻的目光落在周止侧颜,太阳已经沉落,盖不住某些昏暗中滋生的癫狂。
他忽地嘲弄一笑:“那我呢?你心里到底是我重要还是他?”
“我们没有必要因为这个吵,”周止有些烦躁地捏了下鼻梁,但还是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他车速提得有些高;“我不拍戏不是因为文萧。”
“那是因为什么?!”年锦爻攥紧拳头,咬了下牙,嗓音提高了很多,深色的眼瞳中闪过克制不住的怒火与妒恨:“你不就是因为当年泄片,觉得自己耽误了文萧才€€€€”
“年锦爻!”
周止再次开口,嗓音更高了一些,径直打断他的争吵。
年锦爻不依不饶地继续:“你总是逃避这个问题,文萧€€€€”
“是因为你!!”
周止情绪有些激动,蓦地低吼了一声。
年锦爻的声音戛然而止,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太阳完全沉落下去了,周止身旁的车窗外,海、天混为一色,在透明的玻璃窗上混淆着凝聚成更深的蓝。
周止的手攥紧方向盘,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来:“锦爻,我不演戏,是因为你。”
他试图扯出一个笑容,告诉年锦爻这也并没有什么影响,但周止的笑容顿在唇边,看起来苦涩。
“为什么……”年锦爻有点愣住了,看着他,反应不及地开口:“我怎么……”
“我也不知道€€€€”周止开口的声音忽地消失,他停顿的很突然。
年锦爻茫然地眨了下眼,看向周止。
周止侧对着他的面孔上看不出多少情绪变化,对比情绪高亢的年锦爻来说,要显得冷静,理智地多。
年锦爻坐在一旁,傻傻地看着周止浅灰色的眼睛,在里面倒影出间断亮起,斑驳闪烁的高悬路灯。
“年锦爻,你冷静点听我说,”周止下颌紧绷了一瞬,车里很安静,听得到他牙齿碰在一起,发出生冷的响。
周止两手握在方向盘上,一如往常平静:“刹车失灵了。”
第59章
“什么?!”年锦爻一下坐直身子,面色大变。
周止手紧紧攥住方向盘,抿了下嘴唇:“前段时间车子就有点问题,我说要去检修的,给忙忘了……之前都不会忘的,我怎么能忘了呢……”
年锦爻喉结滚动了下,扫了眼仪表盘上朝80奔上去的车速,又看了下沿海公路上车流不算密集的路况:“全踩也没用吗?”
周止摇了摇头,面色变得有点苍白,目光垂下去,看着油表里还剩一多半的油量。
他已经把刹车踩到底了,但车速不降反升,朝着三位数稳步上跳。
年锦爻很快地接受了刹车失灵这件事,没有再表现出一丝震惊或恐慌的情绪。
他以前所未有的冷静与镇定解开安全带,抬手握了下周止放在方向盘上的右手。
年锦爻的手指很长,温度不高,冰冷地把周止同样骨节分明的手包裹进去:“没事的,会没事的。”
周止沉默着,从一旁拿起手机,单手点开了导航软件,看着这条公路延伸下去的线路图。
沿海公路由此直通下去,会进入一条岔路,一条通往交通堵塞的市中心高架,一条则通向浅水沙滩东南方更为僻静的区域。
年锦爻看着他的侧颜,看到周止在手机荧光反射中时而清晰,时而陷入昏暗的面孔上微微抖动的肌肉群,也看到周止半垂下的睫毛颤了颤,周止的脸上除了紧抿的嘴唇,与微微皱起“川”字的眉宇,看起来与寻常无异。
“我们走这条路开到底,到沙滩上会有缓冲,然后€€€€跳下去。”
周止很快想出了办法,他快速地看了年锦爻一眼,又回过头,注视着更远处的一片如水的夜。
车窗开着,吹进的海风搅入咸腥发热的风。
不合时宜,周止后知后觉地想到,不久前已经立夏,原来已经是夏天了啊……
周止顿了顿,拿手机拨通了所有急救可能需要的电话。
他打完,放下手机的手顿了下,嗓音有点颤抖:“锦爻,打电话让你哥叫医生赶过来,我怕€€€€”
怕年锦爻失血出现任何意外。
年锦爻和正常人不一样的,他不能流血的……
周止的声音戛然而止,他干涩的嘴唇颤了颤,一直以来保持很好的冷静与理智被打破,眼眶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中变红。
年锦爻很听话的打了电话给年敬齐,年敬齐在电话那头感到意外,语气不由着急起来,但年锦爻几乎没有给他追问的时间,很快就挂断了电话。
年敬齐的电话在两秒后接踵而至,不过周止看到年锦爻没有接,挂断了电话,把手机关机。
“我要抽根烟。”周止握着方向盘的手瑟缩了下,习惯性去车上摸烟,他找寻的手却被年锦爻握住。
年锦爻神情自然地与周止十指相扣。
周止的动作顿了下,但没有挣扎,被他握在手中。
年锦爻反握住周止的手,稍稍俯身凑过去,亲吻周止的指尖,亲吻周止的手背与手腕。
他突然笑了笑,嗓音低且柔,听起来分外温柔:“别怕。”
周止还是抿紧嘴唇,没有出声,任由年锦爻握住他的手。
他的偏高的体温把年锦爻发凉的皮肤捂热,干燥的掌心中变得有些潮湿。
失控的车保持高速,像匹脱缰的马,一头撞入黑夜。
海风带入世界的声音,但车内静悄悄的,两道呼吸重叠在一起。
车子已经避开堵塞的岔口朝通往浅水沙滩的道路驶去。
周止在车驶上沙滩小道时,忽地出声,他声音有点哑:“锦爻,我说“跳”的时候,你就立刻开车门跳下去。”
“那你呢?”年锦爻愣了下,脸色稍稍变了,皱眉看着他。
周止努力扯出一个笑容,似乎是想让他不用紧张与担心:“我等你跳了再跳,这里的沙滩太浅,距离不够跳车,我先控制方向盘,等你跳了再转向。”
顿了顿,周止分神看了他一眼,神情凝重地叮嘱:“跳的时候抱住头唔!€€€€”
车身猛地剧烈震动,在狭窄小路上摇晃甩了两下,很快被人稳住。
年锦爻不由分说地按住周止的脸,不让他回头,和他接吻。
周止挣扎地很厉害,年锦爻的吻也有与他看起来漂亮的面孔有截然相反的强势。
周止的心脏冷不丁揪紧,但他的手不敢松开方向盘,也看不到前方的路。
年锦爻锐丽精致的眉眼占据他全部的视野,仿佛组成周止世界的全部。
“操!你他妈不要命啦!!!”
周止单手终于撑着年锦爻的胸膛,将他一把推开,急急转着方向盘在车撞上公路的栏杆前转回正道。
栏杆外是高出地面几米的空间,若是摔下去对于年锦爻来说危险至极。
年锦爻被他推得向后靠倒在座椅上,看到周止被他咬得发红的唇,又看到周止被水光擦亮的愤怒与恐惧并存的黑眸。
他歪了下脸,笑嘻嘻地看着周止满面怒色的英俊脸孔,目光中再也容不下任何人或物:“我们一起殉情听上去也很不错。”
年锦爻似笑非笑,语气轻快地和周止开了个玩笑:“要是我们真的一起死了,不知道明早的新闻头条会写得多么惊世骇俗。”
他说着,转了眼睛想了一个出来:“知名影帝与同性恋人车震后不幸双双身亡,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周止脸色很差,让他闭嘴。
年锦爻瞥了眼即将登陆的浅水沙滩,笑眯眯地凑过来,头在周止肩上轻轻靠了一下,抬起手臂紧贴着周止的手,握住方向盘,他的语气听起来漫不经心:“止哥,我的耐心不多,等不及那么久的嘛,说好了,你要给我最后一次机会。”
周止深深蹙着眉,似乎有点意识到他的意思:“年锦爻你不要在这时候€€€€”
年锦爻嘴角噙着笑,稍稍仰头,在周止下颌骨与耳垂衔接的骨头顶着肌肤突起的地方,轻轻地吻了一下,而后伸手把周止握在方向盘上的手指一根根扒开。
周止突然明白过来他的意思,不肯松手,厉声道:“年锦爻你他妈别给我乱来!”
“我哪里在乱来?”年锦爻笑着直起身,撅起嘴,又吻了一下他的嘴唇,他侧过脸,在夜色中愈发深沉的眼睛静静凝视着周止:“我不会带小孩,万一出什么事,你可以照顾好他。”
周止的声音一下停了,他想到周麒。
如果真的有意外……
周止握着方向盘的手不再那么用力了,年锦爻钳住他的手腕,拇指轻轻剐蹭了下周止的腕心,指腹中感受到他勃勃跳动的脉搏。
车轮蓦地凹陷一下,搅起翻涌的白沙。
行驶在沙地中的感觉很奇妙,微微地摇摆,像坐上一叶小舟,随浪波浮在流动的海面之上。
“好了,你该跳了。”年锦爻突然松开周止的手腕,推开他的身体,示意周止推开车门。
周止表情钝钝地,大脑完全不能转动,车门被年锦爻伸手推开一点缝隙。
“老婆!”
年锦爻在身后忽地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