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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谨礼觉得啼笑皆非。如果他还是八年前那个无所倚仗的少年,在听到这番话后,会是什么反应?会不会诚惶诚恐接受,像被神明眷顾一般,将赵澜对他的爱意奉为珍宝?
可是……他已经长大了啊。
目之所及是满天的飞雪,在呼啸的风声中,他缓缓闭上目。
他竟然睡着了。
浸透酒精的身体比他先一步罢工,许谨礼无意识地仰躺在沙发上,半湿的黑发蜷曲地贴着苍白的面颊,他脖颈上挂着赵澜的毛巾,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梦。
一个八年前的梦。
水流顺着身躯而下,水汽蒸腾了整个浴房,他按压下赵澜的沐浴露,将白色泡沫涂满每一寸肌肤。
他在赵澜的卧房浴室中洗澡。
这时,他听到浴室门开阖的声音。
他知道是谁来了。自从上次他险些在浴室中晕厥,他就知道,有一个人一定会在他洗澡时确认他的安全。
他嘴角悄悄翘起一个弧度。
浑身的肌肉在这声开门声中悄然缩紧,他的皮肤好像变得敏感,发凉,他在期待那人靠近,将浴房的玻璃门推开,将目光落到他的身上,或者像之前那般,将他赤 裸地从水中抱起。
他的身体在焕发渴望。
他低下头,攥紧手中的浴花,在阵阵水声中羞红了脸。
门后传来磕哒声。
许谨礼猛然关上水,回过头。
房门被从外面关上了。
没有人进来。
许谨礼突然睁开眼。
他坐直身体,胸膛起伏,茫然四顾。直到大脑从濡湿的梦境中清醒,他才反应过来,他在赵澜家中——在八年后的赵澜家中。
记忆中淅沥的水声被风声掩盖,他闻到了海鲜与白粥的香气。
他站起身,向着香气最浓的地方走去。
正撞见赵澜端着一个砂锅走来。
赵澜问:“醒了?”
许谨礼的眼神流露出茫然。
“刚才出来看你,你睡着了。”他将砂锅放到餐桌上,“管家送来一只龙虾,我做成了粥,尝尝。”
他折身从厨房拿出碗筷,摆到餐桌上,看到许谨礼仍站在原地,吩咐道:“过来。”
许谨礼迟疑地坐到赵澜对面。
赵澜为他舀了一碗海鲜粥。
雪白的虾肉与翠绿的葱花浸在米粒间,他舀起一勺,送入口中,鲜甜的滋味滚过舌尖,比想象中美味。
赵澜并没有吃饭,而是点起一支烟。
烟雾在空气中弥漫,不浓,他只觉喉咙稍微痒了那么一瞬。
似乎自他受伤请假后,反反复复的咽炎也随之缓解了。
餐厅陷入沉默,许谨礼的余光瞥见赵澜骨节分明的长指,指尖的烟雾,以及明灭的星火。纵是刻意控制住视线,他仍然不得不承认,赵澜的存在感太强。
一支烟燃尽,赵澜起身走到落地窗边。
许谨礼沉默地将一碗粥饮尽。
雪依然在下,纷纷扬扬地落在庭院里,许谨礼想他方才睡着的时间应该不短,因为窗外被破坏的雪面,已然变得平滑。
赵澜看着窗外,“雪又厚了,我再出去扫扫。”
许谨礼转过身。
“在这等我就好。”
许谨礼摇摇头,“我吃饱了。”他不好什么事都推给赵澜,于是站起身,“我和你一起去。”
赵澜看向他,眼底蕴起一个可称和煦的笑意。
两人重新来到院中。
先前扫过的甬道已积起过踝的新雪,赵澜递给许谨礼一把扫帚,拿铲子将雪向两侧雪堆铲去。
甬道很快露出青砖面,赵澜道:“去把浮雪扫一扫。”
许谨礼开始清扫赵澜身后的浮雪。
这种机械性的劳动意外让人平静,许谨礼逐渐忘却脑中郁积的一切,开始专注于眼前的动作。
随着两人合作,甬道重新被清扫干净。他们在院门旁扫出一个雪堆,赵澜道:“谨礼,堆个看门的小东西吧。”
许谨礼抬头,看到赵澜正在看他。
“就在这里,”赵澜蹲下身,将雪堆拢紧,形成一个怀抱大小的雪人身体。
“去团个雪球。”
许谨礼迟疑地蹲在赵澜身侧。
一个松软的雪球在手中逐渐成型,许谨礼将雪球滚大,把它坐在雪堆之上。
一个雪人的雏形出现在眼前。
他看着雪人,露出一点点笑容。
赵澜来到他身边,在雪人脸上描摹起来。
雪人脸上出现一对眉毛,一双眼睛,一张嘴,然后赵澜在眼角旁,点下一颗小点。
他的指腹停留在雪人的眼角,“像不像十六岁的你?”
许谨礼的心脏剧烈收缩了一下。
赵澜拂过它的眼角的那颗“痣”,“谨礼,我偶尔会想他。”
第48章
两人重新回到屋中。
赵澜接了个电话。
挂断后,他看向许谨礼,“市里发了建议停工停学的通知,你看看你们学校有没有停课。”
许谨礼愣住了,“我会停课?”
“很有可能。”
许谨礼有些不敢相信地取过他的手机。
他登上工作QQ,翻过一水的收到,看到学校在一个小时前下发了一则通知:由于极端天气,市北区停课四天,请班主任转发家长群,收到回复。
他吃惊地瞪大双眼,他……停课了?
他把通知又看了数遍,直至确信无一字看错后,才如梦初醒般把消息转发到家长群中。
家长回复的收到瞬间将他的消息淹没,许谨礼逐渐缓过神来。
他居然……就这样放假了?
四天……连上这个周末,他要放一个堪比国庆长假的假期?
他抬起头,想要告诉赵澜,却发现赵澜已不在客厅。
他寻到餐厅,发现赵澜正在开放厨房中收拾碗筷。
赵澜回过身来,“停课了?”
许谨礼仍一脸不敢相信。
赵澜笑了一下,“这场雪要持续好几天,没什么可意外的。”
听到这话,许谨礼打开手机的天气预报。
明天、后天……甚至大后天都显示有雪,许谨礼难以置信,“难道只要一直下雪,我就不用上班了?”
赵澜回答:“这么大的雪,路政的清雪工作会很难开展,你就是想去,恐怕也去不了。”
一股后知后觉的喜悦悄然袭上心头。
赵澜问:“高兴了?”
许谨礼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一场失恋,竟然因为骤然而至的假期,就这样消弭了。
赵澜笑了一下,“去洗个澡吧。”
许谨礼局促地攥了下手心,“我该去哪里洗?”
“你的房间有浴室,”赵澜回过身,拧开水龙头,“衣帽间有睡衣。”
“哦。”
察觉到许谨礼在门口磨蹭着不走,赵澜拨冗看了他一眼,“怎么?”
“其他……的换洗衣服呢?”
“内裤?”
许谨礼的脸颊热了热。
“你卧室的卫生间有一次性内裤,不过,”赵澜勾了一下唇,“不是丁字裤式样的。”
许谨礼的脸腾得红了,他震惊地看着赵澜,他没想到赵澜居然连这个都知道!
赵澜的目光意味深长,“谨礼,我一直以为你很乖的。”
“不、不是,”他觉得自己脸上热极了,“我、我只是跟景承打赌,赌输了才、才穿上的。”
赵澜挑眉,“你跟景承之间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