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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川琉生又对金发青年伸出双手道:“我喝醉了。”
对视片刻,降谷零目光柔和下来,把青年从地上拉起,附和他的话:“嗯,他们过分。”
众人:……好气哦,但要微笑。
为防止被情侣闪瞎眼,单身狗们同仇敌忾,把狼狈为奸的两人和满脸困意无辜躺枪的班长一起推了出去。
两人回到房间。
门被关上的下一秒,降谷零转身就看见朝自己逼近的青年。
那张脸近在咫尺,带着酒的味道,眼看要吻上来。
降谷零目光躲闪,举着双手后退一步靠着墙面,低头僵硬看着不断逼近的人,吞咽困难:“不先去洗澡吗?”
或许受酒精影响,北川琉生眸子转动的速度比以往要慢上一些,闻言“哦”了声,推开些许。
还没等降谷零松口气,就看见北川琉生目光逐渐挑剔,在自己身上扫视。
视线在某个位置停留得格外久。
走进浴室前还能听见他困惑不解的声音:“……应该不会吧?”
那一瞬间血液涌上大脑,降谷零只剩满头感叹号:!!!
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北川琉生抱起准备好的换洗衣物,走向浴室。
洗什么澡?不洗了!
这件事非常严肃,他深觉应该立刻讨论清楚,刻不容缓!
降谷零伸手挡住即将关上的浴室门,面容严肃地闯了进去。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北川琉生眸间闪过一丝笑。
好乖。
……
酒店的浴室足够大,站两个人绰绰有余。
花洒兢兢业业淌着热水,让这一处空间氤氲朦胧。
一只素白的手撑上墙壁瓷砖,又因水雾打滑落下,被牵引着搭上深肤色肩膀。
偶尔溢出的声响混在淋漓的水声中,被浴室门牢牢锁住。
不知过了多久,最后走出浴室的只有一双腿。
白色浴衣裹得严严实实,北川琉生被小心放在床上,裸露的粉白皮肤或是在热水中呆得过久,泛着红。
“琉生,”撑在眼前人身侧,降谷零因为居高临下而一览无余,他灰紫色眼睛清澈,眉眼一弯,语气诚恳:“我比较习惯裸睡。”
连手指都不愿意再抬,青年只哼了两声,并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对方迷迷糊糊的样子惹得降谷零一阵低笑,伸手托起他的脖颈。
“睁开眼好不好,琉生?”
等消停下来时北川琉生绝望地发现天似乎要蒙蒙亮了……
毫不费力地陷入沉睡,等他醒来后一定要和某个精力过剩的混蛋好好谈谈心,北川琉生想。
他绝不会去反思是自己挑衅在先。
日上三竿,北川琉生被敲门声叫醒时险些没能起得来。
“小降谷、小琉生,你们有看见小诸伏吗?”敲门的是€€原研二。
等了好一会没人去开门,北川琉生从床上坐起来环顾一圈,才发现房间只有他一个人。
降谷零不在里面。
窗帘被细心关着,没有露出半点刺眼阳光。
做了一晚和熊搏斗的噩梦,北川琉生眼下挂着明显的黑眼圈。
“来了来了,”他嘟囔着踩上拖鞋去开门,转身时动作一顿。
刚刚没有看清楚,直到现在他才发现房间里属于某个人的背包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了。
新的洗漱用品被拆开使用过,酒店拖鞋也只剩北川琉生的一双。
昨晚放在床头的御守和一对纽扣也只剩下孤零零一颗。
桌上摆着一份早餐,还有一张画着跪地火柴人的标签纸。
再没有其他任何内容。
房间的门打开,看见北川琉生那一刻€€原研二的话卡在嗓子里不上不下。
圆领T恤根本遮不住什么,脖子上的痕迹一览无余。
房间里没有第二个人。
棕发青年表情全然空白,没有一丝情绪。
直觉告诉€€原研二现在最好不要讲话。
“打电话。”
果不其然,北川琉生面无表情、一字一顿,牙齿咬得咔咔作响。
这算什么?睡完就跑?!
第21章 北川警部
入夜,枪响与刺耳尖叫划破别墅区的平静,原本只有一两盏暖黄灯光点缀的高级住宅霎时变得星星点点。
不久,蓝红交织的警灯打碎黑寂的夜色。
独栋别墅灯火通明,院子里的植物看得出有被细心打理,鲜红的月季盛放,在月夜中泛着不祥的色泽。
警戒线将整幢别墅团团围住。
数个警员从警车上下来,或手持勘测箱,或腰间佩戴着警用枪,默不作声进入别墅。
若是普通民众看见这一幕,难免要感慨一句富人区的警察就是不一样,看起来比平时见过的警员要更加训练有素。
但如果再细心一点的人就会发现,今天的警戒线圈占的范围比以往发生命案时大上不少,甚至连别墅周围的石子路都没有放过。
身穿制服的警察正在对看起来没有什么线索的地面逐寸搜索。
最后一个从车上下来的青年与四周环境格格不入。
他穿着皮靴,黑色风衣敞开显得有些不够严肃。
与之相反的是里面白色衬衫,严丝合缝地扣到最上端喉咙处的那一颗纽扣,一双皮质黑手套妥帖包裹着手指。
明明和其他人一样忙碌了一天,又被从家中匆匆叫出来加班,可他这一身行头完全可以去赴任何一场名流云集的宴会。
和其他警员站在一起不像同事,更像是这幢别墅的主人。
“北川警部,”一个警察小跑过来,给青年递上手套和鞋套:“死者是细野诚一郎,细野社社长,在书房里被枪杀,死亡时间在一个小时之前。”
“报警的是他的夫人,接到报警后警备局公安零组立刻就把案子从警视厅搜查课调了过来。”
“警备局盯这个社长很久了,没想到还没有查出什么就发生了这样的事。”警员三两句说明情况。
“能被他们盯上说明受害者极大可能涉黑,估计是被灭口了。”北川琉生换下手套拉高警戒线,走进被围起来的别墅。
他先是抬头看了眼别墅的几面窗户,又把视线转移至房子外的公路,脚步不停:“蹲守的警备局同事有看见行凶者车辆吗?”
警员摇头:“没有,连监控也没有看出问题,但从车轮印来看是我们的熟人。”
一句“熟人”让在场所有人同时身躯一震,面色变得凝重。
作为每天脚不沾地的警察厅刑事局警察,他们每天都需要面对来自全国各地的危险罪犯。
能在他们被案件挤满的大脑中留有印象的车辆寥寥无几。
而至今还逍遥法外的车中,最有名的是一辆保时捷356A。
几乎与一个来自黑衣组织的杀手划上等号。
而且这位杀手在刑事局内部也拥有自己的档案编号€€€€004。
关系到这个人,难怪那个神秘的零组又一次出手拦下警视厅的调查。
但北川琉生更希望谁包揽的案子谁解决,而不是一味给别人增加工作量。
他面无表情地想着,语气有些可惜道:“看来是找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了……感谢004先生,至少这次没有选择放火烧房子。”
他转身走进别墅大门:“去看看尸体情况。”
受害者细野诚一郎遇害时正在二楼书房。
据其妻子的证词,他在今天回家后就一直待在那里,连吃晚饭时也没有出来,似乎是在等什么人到访。
原以为有客人要来的细野夫人一直没有洗漱,只在厨房为丈夫准备宵夜。
等她听见枪声跑上来时,就看见了洞开的书房大门和倒在血泊中的细野诚一郎。
“细野夫人,请问您知道细野先生最近在做些什么吗?”两个女警陪在受害者家属身边耐心询问。
“我不知道,他最近都不怎么回家,一直待在公司里。”细野夫人小声抽泣着,对丈夫所作所为一无所知。
如果她知道什么,或许就难以在黑衣组织手里活下来了。
所有人在内心默然片刻,安慰失去爱人的家属。
北川琉生穿着鞋套踩在书房的厚毛毯上,步伐悄无声息。
他伸手掀开死者身上的白布,直面对方额心黑洞洞的枪口。
“科搜课的人比对过弹痕和膛线了吗?”他问。
回答北川琉生的是位佩戴口罩短发利落的女性,对方怀中抱着报告单:“确认了,是伯莱塔M92F,和之前几起事件属于同一把手枪。”
“书房的抽屉和保险柜也有被翻动的痕迹。”
毫无疑问的灭口案,行动迅速、作风嚣张,连后续扫尾工作都极其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