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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早已把奶奶当做家人,邱小霞害得奶奶昏迷不醒,倪禾栀心头烧出一把大火。
心里越火,倪禾栀面上愈发平静:“我能有什么意思……只是……”
倪禾栀故意顿一下,盯着邱小霞心虚闪烁的眼睛:“我只是想告诉邱小姐,我给奶奶买的电动轮椅是最新款的,要一万多块呢……”
邱小霞故作镇定:“那、那又怎样,有钱了不起吗?”
“是啊,有钱的好处多着呢……”倪禾栀一双杏眼深沉如水,无波无澜的注视她:“就像那款电动轮椅,可以加钱安装内置行驶记录仪,奶奶怎么落水的,查一下就知道。”
话音落下,邱小霞还未恢复的脸色变得更加惨白,手臂抖得如同风中落叶。
倪禾栀并未穷追猛打,因为轮椅上根本没装行驶记录仪,她只是诓骗吓唬邱小霞,所有的猜测都没有证据支持。
她不打算说太多,这样只可能打草惊蛇,两句似真非真的话足以让邱小姐寝食难安了。
走到停车场,一直缀在身后的苗海露终于忍不住发问:“你是不是怀疑邱小霞……把奶奶推下水?”
倪禾栀对苗海露知之甚少,不确定她是敌是友,听到这话淡淡摇头:“我瞎说的,等奶奶醒了一切就都知晓了。”
苗海露没再追问,打开车门发动车子,正准备把导航设置到童村,听到倪禾栀问:“海露,麻烦你搜一下附近有没有典当行。”
苗海露一怔:“姐姐找典当行做什么?”
倪禾栀垂下眼眸,指尖绕着手腕上的表带摩挲:“我想……想把这表当了。”
方才苏喻对邱小霞父女说能筹到钱,倪禾栀真不知道一个高中未毕业的女孩,能有什么办法在几天之内筹到30万巨款。
眼下她也身无分文,除了这块手表值些钱,却也不知道能当多少。
苗海露一下明白过来,视线落在倪禾栀手腕上:“我超喜欢这个牌子的表诶,就是太贵了,好几十万……我磨了我妈很久她都不肯买,说等我考上京北大学才买。”
“这个手表只在T&T杂志做广告,每期我都买,怎么没见过姐姐手上这款?那个小金鱼好特别啊,是定制款吗?”
倪禾栀喉间哽了下,轻不可闻地说:“是我妈咪留给我的遗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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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当行在旧时也称当铺,盈利的根本在于狠压价格,收取高息,即便物品本身价格不菲,典当行也会利用急于用钱不方便讨价还价的心里,狠压一波价格,无论多珍贵的东西都会贬得一文不值。
倪禾栀的手表只抵了七万块,好在够开机的费用,医院答应先治,ICU的人工心肺机确实有用,奶奶的体征趋近平稳,两周后可以安排手术。
奶奶在ICU住了七天,交的钱早已见底,苏喻看着拉不到底的费用单,心愈发下沉,手心一阵阵发凉。
她开始想有什么挣钱的办法,可一个高中生,无非就是给人打工,运气好能找到一对一的家教,一节课挣三五百,但这对于三十万来说,简直杯水车薪。
苏喻把从小到大参加竞赛的获的奖牌全卖了,像一些国家级的竞赛规模大,主办方拉到的赞助商实力强,打造的奖牌都是纯金。
但这毕竟少数,许多奖牌只具纪念意义,并无多少价值可言。
苏喻压力很大,彻夜彻夜的失眠,村里人都以为她坚强,其实她根本没闲暇伤心,她只知道自己必须扛,因为奶奶需要她,慧慧也需要她,她若不撑住,那奶奶的命就没了,这世上再没人会心疼她了。
苏喻的痛苦倪禾栀都看在眼里,可这呆瓜实在太闷,压力越大越沉默,除了那天她把七万块交到她手上,她哽咽着说了声“谢谢”,其余时间都不怎么说话。
午饭时,她看着苏喻心神恍惚地把一只素馅饺子咬了三四口还没咬完,忍不住出声:“小喻,小喻……”
“诶。”
苏喻猛地回神,悄然压下眼底的酸涩,不想红了的眼睛被倪禾栀看出端倪:“姐姐,你叫我?”
倪禾栀关切地问:“是不是饺子不好吃?下次我买别的。”
“不是。”苏喻转开脸慢慢嚼着,瘦削的腮颌一动一动。
倪禾栀望着苏喻黯淡无光的眼睛,忽然意识到她焦虑太久,心里绷着的弦拉到最满,就快要断裂。
倪禾栀的心都快碎了。
她放下一次性碗筷,伸手将苏喻拥进怀里,像鸟儿张开羽翼一般,紧紧搂住。
“姐姐不是跟你说过,有什么事不许一个人扛,我会跟你一起分担。你老实告诉我几天没睡了?不是叫你别胡思乱想吗?奶奶的手术费我会想办法的,你别担心。”
苏喻沉默几秒,开口时声音沙哑:“姐姐,我不能再拿你的钱。”
“你忘了之前的事啦?”倪禾栀故作生气地说:“你再跟我分这么清,我真的会不理你。”
“不是的姐姐。”苏喻反手抱住倪禾栀纤腰,努力翘起唇角弧线:“我已经筹到钱了,有四十万,只多不少呢。”
倪禾栀语气带着质疑:“你哪来的钱?”
“我做家教的学生,他爸妈听说我的事情,借了这笔钱给我。”
说不清为什么,倪禾栀总感觉苏喻笑容下藏着强撑的情绪,她在撒谎。
正当她犹豫着要不要套实话,护士台那边有人喊:“陈桂兰家属,请过来一下。”
苏喻匆匆搁下碗筷过去。
跑太快,连手机都忘了拿。
倪禾栀准备收拾饭盒,这时,留在长椅上的手机发出“叮”一声。
一条信息跳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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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喻从医生办公室出来,被倪禾栀捉住手臂,一路拖到病房尽头的走廊。
“姐姐,你拉我去哪?”苏喻甩了下手,没甩开。
倪禾栀用力回身,把手机在她面前扬了扬,红了眼睛与她对视:“你说的筹到钱,就是这种办法?”
苏喻目光遽然一跳,须臾渐渐平静,像没有风的湖面:“姐姐知道了?”
“幸好你忘了拿手机,被我看到……”倪禾栀情绪过于激动,呼吸一直在颤,声音压抑不住地发抖,仿佛在后怕:“你疯了是不是?买卖器官犯法的知不知啊……”
“我知道!”苏喻眼底也被激出一层薄泪:“我卖的是我自己的器官,有什么后果我自己承担。”
倪禾栀脸上刹时呈现骇人的青白色,她很怕,从未有过的后怕:“你承担?你怎么承担?这种事没有一点法律保障,如果对方不给钱你该怎么办,到时候你身体也毁了,钱也没捞着,连个打官司的地方都没有。”
这些话从倪禾栀嘴里说出来,像一只手伸进苏喻心里,拧着绞着,疼的她哆嗦,没法喘气。
“姐姐,我知道你当了妈咪的遗物……我想€€想把表赎回来……我不能再用你的钱……”
倪禾栀这一刻近乎窒息。
那些承担不了的灼痛,在心里轰然炸开。
她再没力气说什么,默默转过身,一点一点朝前走,走到医院景观带的小河边,仰头往往树丛枝丫间斑驳的光,吞咽嗓子里的咸涩。
怎么办?
妈妈的手机被江穗控制,打过去中途就被她截听。
陈叔叔也联系不上,妈妈身边几个得力似乎一夜间都失联,就连闺蜜唐素的电话都打不通。
额角的发丝被风吹起,掠过倪禾栀的唇角,她盯着河里跳跃的小鱼,许久,掏出手机,拨通那个她最不愿接听的号码。
“喂,是我!”倪禾栀开门见山地说:“江穗,我想跟你借点钱。”
电话那头音调很平,听不出情绪:“可以,但你也要帮我做件事。”
“什么?”
“我最近在谈一个单子,因为原料问题一直没谈拢,那家的负责人喜欢喝酒……”
“你想让我去陪酒?”倪禾栀心气高,哪里能听这样的侮辱,瞬间炸了:“江穗,你别太过分,我妈妈总会醒的!”
江穗仍很淡然:“现在是你求我,我已经把条件开出来,要不要做随你。”
倪禾栀用力咬着唇,直到尝到淡淡的铁锈味,才脱力般开口:“好,我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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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被迫的交际花
翌日傍晚, 倪禾栀接到江穗电话,约她在城郊一家私人会所见面。
不用细想,倪禾栀也知道江穗此行的目的, 无非想看她被羞辱被践踏的可怜样,看她低下骄傲的头颅朝她摇尾乞怜, 从此以后在她面前做小伏低, 永远看她脸色过活。
若是以前,倪禾栀宁愿死也不会妥协, 可现在,奶奶命悬一线,苏喻走投无路而去黑市卖器官, 她的尊严又算得了什么。
夜晚的童村呈现一种静谧的黑, 倪禾栀打不到车,只好请苗海露帮忙,再三叮嘱她不要告诉苏喻。
苗海因为手表的事说漏嘴很是自责, 听到这话忙不迭点头:“姐姐放心, 这次我一定把嘴巴封住,不会再说漏了。”
说完, 还在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倪禾栀无奈地挤出一丝笑:“待会到了地方,麻烦你在车里等我一会。”
“好”。
苗海露发动车子,冷白色的车灯沿着蜿蜒的山路, 打了个弯照过去, 一点点铺在石子路上。
到达私人会所已经晚上十点, 山区地势高夜里常有浓雾, 倪禾栀看着两侧快速后退的风景, 忽然望见白雾里出现一个人影,随着车辆驶近, 人影逐渐变得清晰,相隔几十米距离,虽然看不清五官,但熟悉的佝偻身形还是让倪禾栀一眼认出。
“花婆婆……”倪禾栀眼睛一亮,腰杆跟着直起来:“海露,麻烦你靠边停车。”
苗海露把车停在院门边。
倪禾栀打开车门飞奔起来,停在距离老人一米的距离,颤着声唤她:“婆婆……”
“栀栀……我的乖宝……”
章金花含着泪凝望着倪禾栀,缓缓抬起双臂,倪禾栀猛地扑过去扎进她怀里,两人抱作一团。
“婆婆,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啊……”章金花拉开倪禾栀,手掌贴着她脸,眼神自上而下一寸寸拂过,又从下往上看一遍,满是不舍:“怎么瘦成这样?没好好吃饭是不是?”
倪禾栀眼眶一热,正要开口答话,后边有一道清脆的女声传来:“大小姐还跟以前一样,没有守时的自觉。”
听到这个声音,倪禾栀条件反射般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转身望去,看见一辆白色的越野车,车前站着一个穿着高定套裙的女人,长发,红唇,手指间夹着细长的女士烟,烟头明明灭灭。
倪禾栀绷紧的神经一下子炸开:“江穗,你把婆婆绑来是什么意思?我说了做,就一定会做,用不着拿婆婆来要挟我。”
江穗没说话,就这样神色平静地与她对视,弧形优美的红唇淡然地抿着,整个人霜华如月,看不出一丝筹谋和手段。
倒是一旁的花婆婆不停扯她衣角:“不是的栀栀,婆婆自愿跟来的……”
倪禾栀握住花婆婆的手,安抚似地捏了捏:“婆婆别怕,我不会让人欺负你的。”
江穗涂得寇红的指尖弹了弹烟灰,举到唇边猛吸一口,漫不经心地低笑:“啧,翅膀还没长硬,嘴巴倒是挺硬。”
倪禾栀嘴角极快地扯了下,讽刺味十足:“大老远过来,就为了跟我斗嘴皮子?江穗,你整这么大阵仗来看我笑话,未免也……”
说到一半,倪禾视线不经意一瞟,忽的顿住,瞳孔猛烈地收缩:“你脖子上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