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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内心焦躁不安,恨不得立马闯进湛玉节闭关的地方,可又怕自己坏事。
“小天,师姐怎么样了?”图上的点近在咫尺,可始终没能见面,言稚川无法心定。
天道系统猜测:“可能在压制魔气?”湛玉节应该没什么事,但是那个立场来回地变动。
法殿中。
湛玉节盘膝。
御中敕印调和着她躯壳内的气机。
不同于九夏大陆玄魔能够并存,这魔域里没有一道灵脉,只有错落的魔穴。魔气充塞四野,玄门修士的元€€几乎半点不存。在这样的环境下,她一身玄功是受到压制的,要不是御中敕印在,恐怕一丝玄种都不能留。
师妹要到了。
师妹过去说过许多次不要她堕魔。
所以她不能在师妹跟前展露出自己浑身魔气和阴戾的模样。
所以要闭关。
但魔气比她想象得要顽固,闭关的时间也更久。
直到言稚川抵达辟支城半个月,湛玉节才将浑身的魔气收敛。
九只木偶也丢进乾坤囊中。
她对着镜子,重新换上蓝白色的衣裳。腰间悬挂的玉石随着她的走动琳琅作响,绣着浪纹的衣摆如水波涟漪,轻轻拂动。
可出门没有见到言稚川。
魔修低眉顺眼:“那位大人去逛街了。”
湛玉节淡淡地应了一声。
城中玉雕铺子。
言稚川拿着刀在雕琢一块碧青色的玉。
她现在很强了,运刀如风。
师姐身边那九只木偶的确有些寒碜。
换新的。
不远处。
莫道人噙着笑容,抱着双臂凝望着言稚川。
她漫不经心道:“晾了半个月,大人不生气吗?”
神机院那处说着要替辟支城找回公道,可这架势,哪里像了?她宁愿相信神机院为招揽人才礼贤下士,毕竟那是一个强悍到能够杀死魔族洞天的修士。
“你可以站远点吗?”言稚川问。
莫道人:“不可以。”
言稚川眉头一蹙,放下刀。
终于感到困扰。
她起身走向莫道人,打算把她推走。但在推搡间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言稚川一怔,在她愣神间,手腕忽地被莫道人攥住。
熟悉的人影消失,快得像是个幻觉。
言稚川面色微变。
她低头看了看擒着她手腕的莫道人,垮着脸将她甩开。
可能是觉得甩开还不够,她催动法印朝着莫道人身上砸去,将她扔到了街心,用力地踩了两脚,才快速地朝着城主府掠去。
师姐出关了?
还是说刚才只是昙花一现的幻觉?
第111章 111
辟支城城主府中。
匆匆忙忙回来的言稚川看到魔修就问:“出关了吗?”
魔修一怔,少顷后才说:“没有。”
言稚川眉头蹙起,难道是她眼花了?她也没有折回去继续雕刻的心情了,只回到了屋中坐着,浑身散发着阴郁低沉的气息。
太久了。
在路上,师姐也没有告诉她要闭关。
是闭关?还是避而不见?师姐果真是生气了吧?
另一处法殿中。
湛玉节盘膝静坐。
她的心情跌到了低谷。
明明压制住了那些狂肆的魔念,可在看到师妹跟陌生人拉扯的时候,那股戾气几乎压抑不住,疯了般奔涌而出。
明知道不是那回事,但她掩饰不住内心的躁动以及恶意,只得匆忙折回。
师妹是魔种,魔域才是她的归宿。
她入了魔域如鱼得水,自在从心,连神机院都为她折服。
师妹有什么需要她来操心的呢?师妹真会想她吗?她来到魔域对师妹来说,其实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对吗?师妹惯来没心没肺的,有她的时候会依赖她,没有她的时候,也能很好。
乱七八糟的念头控制不住上涌,内心深处仿佛根植着一道满怀恶意的声音,不住地说“是的”,不住地要将她的心思引向极为糟糕的一极。
湛玉节面无表情地坐着,一拂袖掌中出现一瓶丹药。当初言稚川留给她许多的丹药,可大部分没有动。只有那一瓶清心伏魔丹逐渐地见了底。说什么靠自身持正静心来抵御魔念,然而尚未进入魔域的时候,她的魔念已经茁壮成长了,天衡府和冲虚宗的做派更是让她内心深处充斥着憎恨。
她服了一枚清心伏魔丹,合上眼睛打坐,继续定压嚣张的魔念。可临到入夜,一道细碎的声响传出,湛玉节猛地从入定中起来,她站起身,环佩随着她的脚步撞击声动。她快步走到殿门前,一拂袖便打开了沉重的大门。在吱呀声中,下意识地伸手接住那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言稚川:“……”她眨了眨眼,思绪仿佛在刹那停滞,好一会儿,才重新如水波荡开。她的脸上开始堆起灿烂如朝霞的笑容,朝着湛玉节怀中一靠,高兴地说,“师姐,你出关了?我就知道是你,果真是你。”
相较于言稚川的兴高采烈,湛玉节眸光晦暗,面上半点情绪不显。她一言不发,推了推怀中的言稚川。可言稚川好不容易找到人,哪里肯再撒手?她紧紧地揽着湛玉节不肯放开,见湛玉节不留情地推她,索性一跳,双腿也交错着夹住湛玉节的腰。双手搭在湛玉节脖颈上,言稚川呜呜两声,又说:“我好想你啊。”
大门轰然关闭,殿中倏地一暗。数息后,灯烛的光芒才燃起,散发着团团的光晕。
湛玉节不动声色地说:“是么?”
“当然。”言稚川想也不想地点头,说,“想到茶饭不思。”
湛玉节掂了掂言稚川,嗤笑道:“胖了。”
言稚川:“……”她终于肯松开湛玉节,从她的身上跳下来。抬眼直勾勾地看着湛玉节,她扁了扁嘴,小声问道,“师姐,你是不是还在生气?”
湛玉节与言稚川对视,温声道:“我为什么要生气?”
言稚川耷拉着脑袋:“我不听话。”明明师姐让她不要去,她最后还是去了通天塔。她没等到湛玉节的回答,又仰起头说,“整个魔域只有我们两人相依为命,但师姐你……看着不大高兴。”
湛玉节转过身,淡淡道:“我孤身一人,但你不是。你到魔域,是返乡。是我多事,或许我当初就不该阻拦你。”
言稚川听着湛玉节轻描淡写的语调,心抽了抽,有种要被丢下的惶恐。她忙伸手抱住湛玉节的腰,低头用脸贴着她的后背。“我的家在九渊,师姐不要不管我。”她的语调可怜巴巴的,像是下一刻就要哭出来。
湛玉节轻嗤。
过去的事情不必反复提,言稚川为什么选择进入天地根,她心中清楚得很。
可理智是一回事,情绪又是另外一回事。
深呼吸了一口气后,湛玉节说:“松手。”
“我不。”言稚川不听,拿出了死缠烂打到底的架势。她委屈巴巴地说,“我在神机院沉睡了三年,一醒来就有人想吞了我增长力量。”
“那人是谁?”湛玉节眸色一冷。
言稚川:“已经被我打死了。”顿了顿,又说,“她们暂时不打吞噬魔种的主意了。但想限制我的自由。我看到木偶的时候就知道师姐在,我想来找你,可她们不让。最后要我立下誓约,才肯放我来辟支城。”
她将自己描述得可怜,湛玉节不太相信她的话,但听说神机院逼迫她还是压抑不住内心深处的怒焰。她垂眸,视线落在言稚川圈住她腰身的手上,她问:“立了什么誓约?”
言稚川老实地交待:“打破玄天仙障。”没等湛玉节应答,她就松手绕到了湛玉节跟前,对她说,“我是骗他们的,这是权宜之计。打开玄天仙障,对玄门没有好处。区区誓约,我能应付。”
说到最后,言稚川脸上又带起了几分得意的笑。
可湛玉节却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誓约约束不了她,所以她可以骗魔族,也能够骗自己。内心深处情绪翻滚,面上却是一派冷淡。她道:“打破玄天仙障没什么不可的。”
“嗯?”言稚川一愣,她看着湛玉节问,“什么意思?”
湛玉节道:“你不想回家吗?”
言稚川脸色踌躇:“可这样,我会变成千古罪人,到时候还是连累师姐、连累九渊。”
湛玉节烦闷至极,她道:“我们从来就不怕被你连累。”
言稚川绞了绞手。
她知道啊,九渊对她极好。
可她不是没良心的,她也会愧疚的。
湛玉节看着收敛起笑容、满脸沮丧的言稚川,满腔的怒意和烦闷无处宣泄。
言稚川慢吞吞地说:“如果我不是魔种就好了。”殿中沉默刹那,言稚川又后知后觉地“噢”一声,问,“师姐,你想回去吗?是了,如果不是为了我,师姐也不会流落到魔域来。不知道玄天仙障能不能偷偷开一个口,或者让神机院研究一下穿渡天地根的符文和法器。到时候€€€€”
“够了!”湛玉节厉声打断言稚川。
言稚川从没见过这般疾言厉色的湛玉节,话音戛然而止。她的脸色一白,脑中的思绪像是在这一瞬间被驱逐了,空空荡荡。她看着湛玉节,眼神空茫,良久才回过神来。可心脏却是一阵又一阵的抽痛。
她低下头,神色可怜。
师姐好凶啊。
湛玉节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躁怒吓到了言稚川。
她深呼吸一口气,想要抚了抚言稚川的脸,可到底没伸出手。她还是冷着一张脸,说:“我不会让你一人留在魔域。”
打破玄天仙障会是罪人么?不,是带来魔祸才是。只要她杀尽魔族,玄天仙障倒塌后,玄门便不用担心重演当初的魔劫。
万年来往断绝,魔族根本不如玄门想象得那般厉害。
玄天仙障一倒,处于洞天的真人,还有可能迈入道果。
言稚川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湛玉节的一句话就驱走了她满心的沮丧。她本来就不喜欢思考,此刻更是不想动脑,直勾勾地望着湛玉节,问道:“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要在这里建九渊分部吗?”什么神机院,她是不想回去了。
湛玉节抚了抚眉心,冷静道:“魔族的势力你知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