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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内间说是不大,不过让两人打一架倒还是绰绰有余。
羽林卫专门有室内作战的训练,此时虽然没用兵器,卢仪也还是打得颇有章法,一直在抢攻。
高勉的招式就要刁钻一些,攻守兼备中,似乎更见长于奇攻之法。
只是,这番动静吓得洪大福慌里慌张地进来看究竟,见书桌后的姬安无事,才放心地候在拉门边。
高勉和卢仪你来我往地斗了三四十招,依旧不分上下。
姬安拍手叫了停,又让洪大福帮卢仪抱盔甲到外间去穿上。
高勉喘定气,整整衣衫,再对姬安行礼:“臣学艺不精,让陛下见笑了。”
姬安还真是一笑,却是说:“我可以同意你探查那桩案子,不过,你需得把小七带在身边。我会在给你的手书上写明,只有小七在场之时,你才有权查案。”
高勉微愣,思绪一转,回道:“能有徐内侍相助,臣自是欢喜。可臣用散值后的时间查,有时可能需要晚上行事,徐内侍宿在宫中……”
姬安:“那便让小七出宫与你同住好了。”
高勉再次愣住。
姬安沉声叮嘱:“查案或许会有危险,你要保护好小七。”
高勉闻言一凛,连忙道:“臣必舍命护好徐内侍,决不会让他有半点差池。”
姬安再问:“你准备查多久。”
高勉实话实说:“陛下恕罪,臣尚未看过卷宗,现在还说不好时间。”
姬安自己就是干基层的,知道破案这种事受许多因素影响。而且,先前大理寺查了两次,都没有有效线索,姬安其实也没指望高勉真能再查出什么来。只不过既然高勉愿意试,那让他试试也无妨。
所以姬安并没有为难他,只说:“那你先带小七查着吧,若觉得查不下去了,就让小七回来。没有结果也没什么,我不会罚你,不用硬撑着。”
高勉再次躬身:“是,谢陛下体谅。”
姬安就写了手书,盖上印交给他:“你自己去和小七说。”
高勉双手接过,再次行礼,便退了出去。
姬安又摇铃叫进卢仪,问:“你觉得高勉功夫如何。若是用上兵器,你可能打得过他。”
卢仪仔细想了想,最后还是赧然道:“臣说不好……臣只感觉,他刚才尚未用尽全力。不过,他有几招像是从西北军中常练的招式变化而来,臣以前在军中也练过。”
姬安:“他家在关州西。”
卢仪恍悟:“那就难怪了!那边几乎全民皆兵,军中教头也会教百姓一些招式,以抵御打骨鲁和盗匪。”
姬安:“行,辛苦你了,出去吧。这事不要和旁人提起。”
卢仪抱拳应是,退了出去。
姬安继续批奏疏。等过一会儿,果然听见动静,抬头就见拉门被拉开一条缝,徐小七站在门外,脸上带着些许茫然。
他不由得一笑,招手示意徐小七来到跟前:“怎么,不想和高勉去查案?”
徐小七连忙摇头:“不是!能为陛下效力,奴很高兴!”
姬安:“那是在担心什么。”
徐小七吞吐著道:“陛下……不是想借此……将奴赶出宫吧……”
姬安失笑:“你想到哪里去了。只是住外头方便行事,才让你住出去。你要不放心,不如你带高勉一同住到大司马府去,这总能安心了吧。”
徐小七听得愣住:“大司马府?”
姬安本只是顺嘴一说,现在倒觉得这个主意顶好:“对啊,反正春和院一直给我留着呢,你们就住那好了。大司马府安全,杂事也有仆人帮做。万一查案需要人手,你就去找黄义调。”
徐小七进来时心中一直忐忑着,听到这里,终于渐渐地安下心来,脸上也禁不住露出喜意:“那……奴这便回去收拾东西?”
姬安温声说:“用不着全搬出去,带上几身换洗衣物就好。要是缺什么,尽管让黄义给你弄,不用和大司马客气。”
徐小七想着姬安和上官钧的关系,不由得笑着点点头,这才退出去。
姬安低头看看奏疏,再打开系统看看时间,琢磨着今晚早点回去,跟上官钧说说这事。
*
上官钧半躺在榻上,随意地看着姬安送回来的奏疏。
见姬安比平日提早了半个时辰回来,不禁奇道:“陛下中午没吃饱,饿得早?”
姬安洗过脸和手,一边坐到榻上一边说:“不是,有事跟你说,就回来早些。”
上官钧见他脖子都透着些太阳晒出的红,先让人将屋内冰鉴搬到姬安身旁,再叫人端来冰镇得凉爽的果汁,才问:“何事。”
姬安喝下几口酸酸甜甜的果汁,舒服地长吁一口气,将下午高勉所求、以及自己安排徐小七和高勉住进大司马府的事说了。
上官钧若有所思:“这个高勉,不用兵器也能和羽林卫打成平手,身手还真不一般。”
羽林卫,尤其是有资格扈从在天子身旁的那一批,都是千万里挑一之人。
姬安:“没想到他会自请查案。大理寺两次都没查出线索,他还敢请命,在这方面大概有些自信。不知道能不能查出点什么。”
上官钧转眼看来:“他可是想凭藉此功,来求陛下同意他与徐小七的事。”
姬安回想着下午情形:“如果这是他所图,那他怕是想太多了。我同不同意他和小七,得看小七的意思。”
上官钧:“大理寺没查出来的案子,他要是查出来了,让陛下知道他的才干,日后等大理寺有空缺,他便可顺理成章地升任。何况,徐小七对陛下忠心耿耿,高勉若办成此事,想必也能讨得徐小七欢心。”
姬安一叹:“儿大不中留啊。”
上官钧不由笑道:“那陛下还让徐小七跟着他。”
姬安:“多接触些,才好看清人。黄义那边……”
上官钧会意:“我会和他说,让他留意观察。”
说完,又问:“陛下准备让高勉查多久。”
姬安:“他说要先看过卷宗。我心里是想着,先等个半年看看。”
上官钧惊讶道:“这么长时间?”
姬安:“要那么好查,大理寺也不会两次都徒劳无功。对了,既然高勉要查,那得和大理寺打个招呼,卢雍就先扣在京里吧。”
先前的吏部案子牵扯众多,到现在都还有首尾没忙完。大理寺连押解的差役都腾不出人手,一众刺配的人犯还全关在狱中。
巧的是,说人人到。这时就听屋外有内侍禀报:“陛下、大司马,大理寺张少卿求见。”
两人不禁对视一眼€€€€现在接近宫门下匙的时间,这个时候来,必是急事。
姬安宣了人进来。
大理少卿张€€行过礼,就急道:“陛下,彭€€的案子有结果了!”
第137章 旧案
姬安都快忘了彭€€这个人,听张€€提起,不禁愣了一下。
上官钧倒是记得清楚,问道:“去岭南查案的人回来了?”
张€€:“上月底便回到京中,还带回几名重要证人,都指证了彭€€。彭€€先是不认,刑房使些软手段熬了他几日,他受不住,今日终是吐了口。臣刚审清,与各县卷宗中的细节皆能对上,便立刻来报。”
姬安此时也回想了起来,抬手示意:“坐着慢慢说。”
张€€谢过座,坐下从头细禀。
“彭€€”这个名字,自然不是真名,不过他的真名也并不重要。
彭€€出生在一个偏远的下县县城,幼年丧父,随改嫁的母亲去到继父家中。他长得好,嘴也甜,继父薄有家产,待他挺好,但也养成了他的娇气。
好日子过了六七年,他母亲病死,继父又染上赌瘾,渐渐败光家财。彭€€眼看着继父靠不住,卷了家中最后一点值钱东西,扔下继父和弟妹跑了。
随后彭€€辗转去到州治所在县城,钱都花光,干脆就去了南风馆。前礼部尚书周广世的大管家石金吉,就是在那个时期结识的彭€€。彭€€在南风馆待了两三年,据说被一个恩客带走。
张€€讲完彭€€的身世,开始说案情:“彭€€犯下的三桩灭门案,分在三州三县。第一桩,是在八年前。”
姬安听到这,又愣了下:“等会儿,八年前……他多大?”
张€€:“彭€€今年二十六,八年前是十八岁。”
姬安不由得瞪眼:“他竟然二十六了?!我还以为……才十八九……”
张€€一时有些莫名:“呃……他的长相是显小些……”
上官钧看看姬安,抬手给他倒杯茶:“陛下当初见到彭€€时,他敷粉描眉了,陛下错判他年纪也不奇怪。他十八岁就犯下灭门之案,显然是个极为奸猾狡诈之徒,幸好当时没有放走他。”
姬安想起先前自己还探查过彭€€,打开系统调出人物卡一看,果然是二十六岁。大概当时只顾着看彭€€的两个忠诚值,都没注意到年龄。
他判断年龄少有失误,着实是惊讶了一下。不过也很快回神,催道:“继续说吧。”
张€€继续道:“彭€€离开南风馆约摸半年后,出现在另一个县,被一个花甲之年的富户带回家中。那富户家里人丁不算旺,男丁是三子五孙,加上妻妾,平日里都住在城外的庄子上。
“彭€€去了之后一个多月,某天夜里,那庄子忽然起火。大火烧了一夜,远处村子里不少人家都看见了。直到第二日天明还未灭,村人觉得奇怪,村长就带人去看究竟,灭了火后报官。
“县衙去人查看,发现庄子几乎烧成白地,连尸首都难以辨认。那庄中也养有不少家丁护卫,全庄上下百余口人,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全烧了,着实蹊跷。但县里查了几个月没结果,只得作为悬案上报。
“后两个案子分别发于两年后和四年后,案情都与头一个相差无几。但因三案发于三地,还不在一州,加上纵火灭门算不上奇特之法,案发相隔时间也长,广南东路的提刑司和刑部都未将其联系在一起。”
姬安听到这里,奇怪地问:“县里没查出结果,那州里和上面提刑司不派人下去帮着查吗?”
上官钧回他:“会下去核实,每年也会催问是否有新线索,若三年还未有结果,就呈报刑部。但越往上级事情越多,此种灭门案因没有苦主,很容易就没了下文。”
张€€也道:“大司马说的是。”
姬安又问:“那这种悬案,怎么只报刑部,不报大理寺?”
刑部的工作是覆核卷宗,若有疑点就发回重审,以免出现冤假错案,倒是并不负责探查案件。查案是大理寺的职责。
上官钧:“各地悬案是否移交大理寺,由刑部来判断。主要是案子太多,都交大理寺也忙不过来,通常是跨了路的案子才会移交。但这三案,广南东路提刑司和刑部都没能看出关联,的确不应该。”
姬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才转回话题:“那下去查案的大理丞,是如何发现三案有关联的。”
张€€继续说:“此种灭门悬案,哪怕过了多年,在当地亦是谈资。宋期带着彭€€的画像,先到石金吉说的县城去查彭€€身份。就恰好碰到第二案受害人家的熟人,认出了彭€€,说以为彭€€当年也烧死了。”
姬安恍悟:“那种深夜纵火灭门、无一生还的案子,通常都是内部人动手。彭€€既还活着,他的嫌疑就极大。”
张€€:“正如陛下所说,因此宋期就想去查看卷宗。又恰好那里离提刑司近,此类悬案卷宗提刑司必有留存,他便就近去了提刑司。”
姬安接道:“结果一查,就查出三个案子。”
张€€颔首:“也是得了提刑衙门里管卷宗的书史提醒。”
姬安对上官钧道:“看来不是没人发现,而是有人发现了也没人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