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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给权臣冲喜后 第177章

最后打开名字之时,如考生碰到须回避的主考给了分,则该主考的分作废,以另三名主考的平均分重计排序。】

上官钧扫视众人一眼:“今年虽加了人手,但圣上也改了评分方式。与以往相比,我们要判的卷子只多不少。诸位做好准备,国之大事,还靠诸位出力。”

众人下意识地回应了一番“必当为大盛尽力”之类的话。

不过,到底有人忍不住,试探着问:“大司马,不知道后面的经义和诗赋可是也要这样评分?”

上官钧:“都是这么判,最后三科分数相加,再以总分排序。”

下方有些人欲言又止,不过上官钧没在意,站起了身:“明日晚上便要开始忙碌,诸位今日都好好休息,养精蓄锐吧。”

说完,出门回了自己休息的房间。

一整日的清闲,上官钧吃晚饭时就禁不住想起姬安。

哪怕派来的厨子熟知他口味,身边少了个人,这饭菜吃起来就没那么香了。

吃过饭,上官钧走到房门处看看外头狭小的院子,正犹豫要不要练剑。

突然,院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人。

上官钧双眼微亮,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

他笑道:“陛下不是说,今晚不来。”

第111章 清闲

姬安笑着走到上官钧身前,拉起他的手暗中捏一捏,小声道:“我心疼大司马独守空房啊。”

上官钧回牵起他的手,将他往屋中带,含着笑意低声回:“不是担心我真把俊俏郎君们都挑走?”

两人进到屋中,上榻坐好。

上官钧等人换上新茶,便将人遣出到相邻小房去,问姬安:“陛下可去了旁边院子。”

旁边院子,是指众考官集中居住的那处。

贡院虽然占地广阔,但住的人也多。除了主考官还能分出一个小院子独住,哪怕是副主考也得和房考官们同住一处,尤其今年还加了人,每间房里又更挤一些。

客观条件如此,姬安也无能为力。不过想到自己以前住过的八人间、十六人间宿舍,他又觉得以现在官员的高薪,艰苦一个月其实也不算多大事。

此时姬安只摇头道:“没去。这回方方面面变化这么大,免得被他们堵着抱怨。等开始忙着判卷了,我再露面吧,他们也就顾不上了。”

因为变化太大,先前没有一次性全公布。像评分改革,就是进行到哪一步便公布哪一步,避免引起太大的反弹情绪。

不过,姬安既然打算每天都来,这事也就不可能一直瞒下去。但拖上两天,后面众考官忙碌起来,他再出面慰问一下,效果反倒好些。

上官钧却玩笑道:“原来陛下也知他们会抱怨,特意推我上前顶着。”

姬安看着他,眨了眨眼:“二郎,不愿为我挡风遮雨吗?”

上官钧听得他这话,不禁语滞片刻,随后一叹:“陛下旦有吩咐,臣自是甘愿为陛下驱使。”

姬安哈哈一笑,拿起茶杯伸出去,在上官钧的杯上轻轻一碰:“你积威之重,我才不相信他们真敢当你面抱怨。背后都怎么议论了?”

上官钧垂眼看去,也拿起茶杯:“陛下特意挑出来的考官,都注重实务,对今日的策问题并无多大异议。只是,不少人认为总分的计算不太合理,主要是诗赋这一块占比过高。”

在大盛以前的取士当中,经义卷占大比重。只要经义卷写得好,策问文章又不是很离谱,就能榜上有名,最多影响一下最后的排名。

诗赋的影响更小,只要不是白卷,就不会再被黜落。毕竟能从乡试里杀出来的举子,在这方面的基本功都不会太差。

但换成今年的新评分法,策问、经义、诗赋各占三分之一,每一样都会对最终成绩造成很大影响。

不过,姬安却道:“你没和他们透露诗赋题也和以往不一样吗?”

上官钧淡定地喝着茶:“他们都知道,经义卷和诗赋卷由六名副主考共同斟酌出题。”

只不过,题是由姬安特意派来的内侍们进行印刷和封装。

姬安啧啧两声:“坏心眼的大司马,就是等着再看他们大吃一惊吧。”

上官钧放下茶杯,转话题说:“我这半个多月不在宫中,叔圭也不在,陛下在朝中和政事堂议事之时多留心些。”

姬安一笑:“放心吧,图国事了,最近又没大事发生,都是寻例处理的事情。要真有什么,我也可以使个拖字诀。其实,我倒是想看看,会不会有谁来拉拢我。马德言一介四品官,背后应当还有人。”

上官钧:“但陛下每晚都来贡院,怕是引不出那样的人来。”

姬安:“那真是可惜了。”

说完,他又把话题拉回科举:“你去巡场了吗,卢雍有没有来考。”

卢雍是姬含思的候补攻,涉嫌害死原主的嫌犯之一。当初的三个嫌犯当中,姬安锁定不了凶手是谁,暂时还不好动手为原主报仇,但也不想让卢雍出仕。

上官钧闻言,转眼看过来:“卢雍的确来了。他的先生是去年的副主考,他嫌考别试展现不出实力,去年没有下场,今年就必会下场。”

上官钧虽然没去巡场,但在他的上一世,卢雍是这次恩科的会元与状元,加上先前的解元,就是难得的三元及第。当然,这一次是不可能再出现这样的结果。

姬安微蹙起眉,轻轻咂了下舌。

上官钧:“陛下可是想再查去年落水之事。”

姬安看看他:“你先前都已经推给沧阴王了。”

上官钧:“沧阴王只是主使,还可以有合谋者。”

姬安:“过去了这么久,当时留下的证据肯定早被毁掉,怕是查不出来。”

他就是清楚这一点,哪怕现在和上官钧关系更亲密了,也没有提过这事。

上官钧:“那也简单,另寻由头处置就是。”

姬安沉吟着€€€€虽然他对姬含思最初那三个候补攻都没多少好感,但无凭无据地处置人,他的良心又过不去。

上官钧提醒:“今年不仅卢雍来考会试,夏侯焱想必也会考接下来的武举。如果夏侯焱自身功夫过硬,哪怕陛下卡他的文试成绩,让他出不得头,估计他也会去投军。”

而在上官钧上一世里,不仅卢雍是文状元,夏侯焱也是武状元。

姬安眉头拧成了结€€€€姬含思的候补攻个个都不简单,如果放任他们自由发展,说不定真能闯出一番名声。难道真要动用强权弹压……

上官钧看姬安如此烦恼,想了想,说:“不过,陛下倒也不用现在就烦恼。以陛下今年出的题,说不定卢雍会落榜。”

姬安:“连我都听说过他在京中学子里有很大的名气,就算题偏了点,他顶多也就是名次不好,总不至于落榜吧。”

上官钧却道:“我觉得,在陛下的评分标准中再加一条,差不多就可以卡下他。”

姬安奇怪:“什么?”

上官钧:“策问、经义、诗赋,三项皆满六十者,才可被取中。”

姬安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你觉得,卢雍的策问拿不到六十?”

上官钧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会试考察的本就是日后为官的综合能力,无论如何,过于偏科总是不好。”

姬安再次沉吟一会儿,想到上官钧的依据可能是他上一世里卢雍的行事风格,就没再追问,点头道:“你这么说也有道理,便加上这条吧。”

上官钧又道:“至于夏侯焱,他的城府不像卢雍那般深,抓他的漏洞还是更容易些。就是华知允一直跟在姬含思身边,有些不好办。”

姬安见他这般为自己考虑,心中不由得涌起暖意,说道:“不用急于一时,他跟着姬含思在京里,要真是那般歹毒心肠的人,时间长了,总会有迹可寻。”

上官钧看着姬安片刻,忽而一叹:“陛下还是太仁慈了。”

姬安笑道:“倒也不是对他们仁慈。我只是觉得,有些事,一旦开了先例,破了心中那条底线,就容易越滑越深。我还是希望,自己能和凶手不一样。”

上官钧提壶给姬安续上茶:“陛下自然不一样。”

姬安捧着茶杯暖手,想要换换气氛,转头四下看看。

这间房很小,除了两人现在坐的床榻,就只摆着一只衣柜、一只盆架,还有一只小熏笼,剩下的空间也就够来回走上几步。

因此很明显,床榻是坐卧两用的,晚点把小案搬走,也就直接睡在这里了。

姬安又想起外面那个同样只能走上几步的小院,不由得说:“要在这里住上半个多月,真是委屈你了。”

上官钧可是连立政殿、思贤殿都觉得不够宽敞的贵公子。

姬安问:“可感觉有什么缺的,我给你带过来。”

上官钧看着他:“陛下来了,也就什么都不缺了。”

这么说着,手在床里叠好的被缛上拍一下:“床比宫中的小,不过有陛下陪着我一同委屈,住上半月亦无妨。”

姬安就不自觉地目测一下床的宽度,随即咳了一声:“也够了,我睡相又不多糟糕,安分睡觉不会滚下来的。”

上官钧但笑不语。

姬安再咳一声:“今晚是判卷前最后的清闲,好久没下棋,我们下几盘?”

上官钧扬眉:“陛下还特意带了象棋过来?”

姬安装傻:“有备无患嘛,这不就用上了。”

上官钧定定看他片刻,才莞尔回道:“四郎想下棋,我怎会不奉陪。”

○●

姬安每日晚上和清晨出入贡院,走的当然不是大门,加上带的人也不多,外头察觉到他行踪的人很少。

中书令吕绅和左仆射潘济都紧盯着贡院,也是直到三日后第一场考完,才确定姬安每晚都会去贡院。

潘济啧一声:“本来以为大司马每场结束会回一次宫,没想到竟是圣上每晚去贡院。还好听了吕公的,没有冒然接触圣上。”

吕绅:“大司马对京城掌控之严密,实出你我预料。你没让人往外递卷子吧,哪怕现在第一场结束,也要谨慎小心。”

潘济:“放心吧,没有。考都考完了,早一天晚一天看题也没什么差别。”

吕绅:“取士以经义卷为主,圣上就算出策问卷,影响也不大。经义题由六名副主考同出,他六人虽分属不同学派,但人数还算均衡,出题判卷应该也能均衡,我们还不至于吃亏。”

说完,他想起一事:“前几日刚开考之时,飞廉军抓了一批人送到大理寺,你探听出消息没有。”

潘济:“刚探到,抓的是前段日子在京里卖所谓‘考官答案’的那些骗子。”

吕绅打量他:“那事我也听说了,应该不会是你安排的吧。”

潘济失笑:“怎么会,这种随便一查就能查出来的事。”

吕绅:“不是就好。”

潘济看他神色有些凝重,奇道:“怎么,你觉得不对?”

吕绅:“说不上来……但愿真只是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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