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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这个保住巨额年终奖的□□任务,比他想象中更为艰难。
他知道老板忽然整理着装,肯定是想去找林将夜了,于是很识趣地起身,上前推开通往走廊的门。
没成想下一瞬间,有根不知从何处出现的金属拐杖,携着风,直勾勾朝他面门飞了过来。
“砰——!”
何琛的手立刻摸向西装内侧,本能地准备回击,可却被虞望宵抓着领子甩了出去,仰头摔倒在一旁的沙发上。
而那根拐杖,就这样在他震惊的目光中……重重打在虞望宵左侧肩头,发出令人牙酸的闷响。
若非虞望宵稍微偏了偏头,金属器具落在脑袋上,怕是要出大事。
“小凛少爷,你在做什么,为什么要袭击虞董?!”
死寂片刻后,何琛蓦地出声大吼,在病房附近所有人的探查目光中,直接将这件恶劣的事情定了性。
“……小叔?”
虞凛的声音有些惊讶,但不多,甚至还颇为幸灾乐祸。
虞望宵抬手抚过西装外套的褶皱,表情未变,语气难得多了几分严肃:“虞凛,这次过分了,我不会帮你瞒着父母。”
闻言,虞凛漫不经心地笑了一声,冷冽锋利的面容从回廊暗处浮现。他腿上依然打有石膏,单手撑着另外的金属拐杖,一瘸一拐凑近了些,懒洋洋地朝虞望宵挑眉。
虞望宵没看他,低头扯平袖口稍乱的折痕:“很好玩?今晚你打伤虞氏的员工,明天的A市头条……”
话尚未说完,便被随意打断。
“行行行,我的错,”虞凛笑容恣肆,说出来的话也愈发尖锐,“抱歉小叔,我想揍的不是你。不过……你也别装出长辈的样子教训我,滚开,那个姓陈的老东西在哪?”
直到此刻,沉迷于整理形象的虞望宵才终于舍得抬眸,若有所思地看他一眼,淡淡反问:“陈铭惹到你了?”
虞凛最讨厌他这种不把自己当回事的态度,猛地抬起拐杖指着虞望宵,火气几乎无法压抑。
“他敢拦着我见林将夜,就该做好被我揍死的心理准备。一个从小被我当狗骑的家伙,现在你居然让他贴身跟着林将夜,虞望宵你也是可笑,什么意思,变态啊?
“眼巴巴抢我的人去玩金屋藏娇,怎么,多年的阳痿终于治好了?还是说,你天生就有这种抢人东西的特殊癖好?”
他不只是在发泄情绪,故意用尽刻薄词汇,多多少少也想激出虞望宵愤怒失态的模样。
可虞望宵只是无奈地笑了笑,转头对沙发里大气不敢出的助理说道:“何琛,给陈铭多发两个月奖金,他辛苦了。”
“好的老板。”
“虞望宵你他妈……”
“停,还没骂够?”
虞望宵语气骤冷,忽然居高临下盯向虞凛。
他比虞凛高半个头,幽深黑眸里流转着淡淡冷意,话中没有尖锐的斥责,却竟莫名让虞凛失声半晌。
“别忘了,你是虞家的大少爷。在公共场合,断着腿,很想让大家共赏你的丑态?”
悄然挤过来看热闹的病人与医护人员,闻言都赶紧放轻了动作,扭头屏息,默默等待虞凛的反应。
两个谁也不敢管的男人,就这样在医院贵宾室的门前,相对而立。
此时此刻,只有一个人的脚步与呼吸声,逐渐从走廊尽头传了过来,在“空旷”的回廊中越来越清晰,仿佛完全没发现此时紧绷的氛围。
脚步停下,林将夜扶着墙站定。有些宽松的灰白病号服套在身上,冷光落于他困倦的眉眼,鸦黑睫毛轻垂着洒下阴翳,无端衬出一种冰凉而病态的陌生感。
至少对虞凛来说,很陌生。他循声看去时,无法自控地怔了一秒。
不知为何,本就在他心头噬咬的烦躁,竟也跟着蓦然翻涌起来。
虞凛不打算分析自己,只习惯性地对他下达命令,没什么好态度:“你来做什么?滚回床上躺着。”
这一次,命令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林将夜苍白的面容泛起困惑,看了虞凛一眼,目光快速掠过,转而直直锁定了虞望宵的左侧肩膀。
深色西装外套足以遮掩鲜红液体,但在林将夜面前,那道新鲜至极的伤口……犹如一团馥郁又梦幻的昳丽光晕。
好想吃一口。但他不能暴露自己近乎变态的怪异食欲。
要想办法暂时忍耐。
于是林将夜努力绷起脸,语气也因此变得冷而生硬:“虞望宵,我闻到了血的味道。给我解释。”
“嗯,团团,你的前男友打上门了。他打我。”
“……嗯?”林将夜一呆。
虞望宵垂眸轻叹:“不为我伸张正义,还对我那么凶?有点伤心。”
第14章 林将夜,你是人吗?
血的味道越发浓郁。
因金属钝击而生生扯开的皮肉伤口,一时间无法快速愈合。黏稠血液贴着衬衣与肌理缓缓淌下、蔓延,传出唯有林将夜能听见的细腻响动。
而且,虞望宵看起来好像真的有点难过。
他眉骨很高,低头时更能显出轮廓间深邃的阴影,侧脸透出淡淡郁色。好看的唇也轻抿着,弧度却没有半分上扬。
该怎么安慰人类?像爱情电影里那样强吻上去,或是一个很用力的拥抱?
但虞望宵受伤了,贸然的肢体接触会带来更多伤害。
林将夜仍在与心中诡异的食欲斗争,此时更是感到手足无措,只好硬邦邦地开口:“抱歉,我没有想要凶……”
“呵,招笑。”
他未说完的话被虞凛打断,伴随着一声近乎鄙夷的冷笑。
“别演了虞望宵,披着羊皮玩过家家有意思吗?以为谁都像爷奶似的老年痴呆,能被你骗一辈子?”
“虞凛,你还是不明白。我和将夜的关系……”虞望宵顿了顿,态度仍然温和又平静,“是正式的,也是平等的。不像你。”
虽说温和,可他最后那昭然若揭的讽刺,虞凛听得一清二楚,心头燥意像被浇了酸涩的劣酒,莫名其妙就猛地窜得更高。
也许是因为虞望宵表现得太正常,从头到尾都没说错过一句话。即便被他指着鼻子辱骂,仍维持着虞氏应有的正派与体面……甚至还有空和小情人卖个惨。
虞凛攥紧拳头,呼了口气,凑近几步直直盯着虞望宵的眼睛,嗓音压低了些:“是我惹的你,我惹不起你算我倒霉,你别他妈来欺负林将夜,行不行?”
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服软,是他此时能做出的最大让步。暴躁归暴躁,虞凛也知道不能再闹下去了,只会让他在人家面前丢脸。
更何况,林将夜很容易受到惊吓。如果他们真打起来,这脆皮兔子恐怕会被吓出点问题。
虞凛想了很多,但这些短促的自我开解,并没有启到什么作用。
因为虞望宵垂眸看向他,眉峰微蹙,眼底却渗着让他牙痒的轻笑:“虞凛,作为受过高等教育的成年人,你对待亲密关系的态度很极端,也太幼稚。
“小叔给你布置一个作业,从今晚开始,你要学习如何尊重另一半的想法和心情。学完了,写八千字心得感悟,下周前发到何琛邮箱。”
虞凛:……
他沉默片刻,做不出更多生动的愤怒表情,只抬手就是一拳,径直挥向虞望宵线条优越的鼻梁。用力过猛且毫不收敛,衣袖甚至在空气中划出细微的风响。
“……住手!”
林将夜心里微惊,毫不犹豫跨步主动挡了上去,用身体护住虞望宵染血的肩头,犹如某种与生俱来的护食本能。
他的反应能力比人类快了太多,能在转瞬间捕捉到虞望宵眸底浮现的怔然,也能即刻判断出对面的那只拳头刹不住车了,离他越来越近。
被打中可能会骨折,而他的脸暂时还很脆弱……林将夜决定反抗,于是抬手抓住虞凛的手腕,轻轻一捏,借力将他径直推向了走廊另一侧。
“砰——!”
出乎意料的巨响传出,虞凛跌坐在地,脑袋猛地撞上墙壁,眨眼间便有血腥气蔓延而开。
但他没反应过来,根本毫无防备地被人大力抛飞了出去,视野和思绪都陷入昏沉混乱之中。
他艰难地喘着气,竭力半掀眼帘,余光里单薄的身形泛起诡异重影。
那张他本该无比熟悉的、漂亮柔软的面容,被寡淡的病号服衬得陌生而昳丽。
就像是在他眼前碎裂的瓷烧花瓶,淌出了一地黏稠冰凉的银白月光,散发的信号危险又迷人。若沿着地砖流过来,也许能腐蚀他的皮肉骨髓。
被揍得产生了幻觉?还是脑震荡副作用?
虞凛不明白自己在想什么,也分不清眼前的一切是真是假。
那是一种不符合任何常识的恐怖与美丽,让他短暂地失去了呼吸的能力。他根本控制不了,脑袋里仿佛有根紧绷的细线轰然断裂。
“……虞少爷,请您不要移动身体,保持原位!”
当然,除了不远处的监控探头,除了虞凛莫名其妙产生的“幻觉”,谁都没看清究竟发生了什么。
大家都在经历短暂的呆滞,医护人员愣了数秒才围上来给虞凛包扎。
安保团队的几个彪型大汉也是欲言又止,看看面无表情的林将夜,再看看虞望宵悄然弯起的唇角,只觉得头冒冷汗,不知该不该上前干涉。
回廊里落针可闻,一片寂静。
唯有林将夜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毕竟这只是很基础的格斗技巧。
见医护到位了,他赶紧拉住虞望宵的袖子,语气严肃地对护士说:“您好,这位伤员也需要消毒包扎,麻烦尽快,谢谢。”
“啊,好、好的林先生,”护士长反应也很快,赶紧试图将冲突的源头分开,“两位是否需要移步体检中心,做进一步的检查?”
“当然需要。”林将夜立刻接话,难得有些着急。
虞望宵配合地微微颔首,目光流连在他身上,笑了笑:“都听他的。”
这句话听起来似乎比往日虚弱,林将夜神色更加严肃,直接牵起虞望宵的手:“现在就去。”
“咳咳……等一下!”
“你还有什么事?”林将夜扭头看向虞凛,面色冷凝。
如此格外不耐烦的态度很罕见,但虞凛已经无法在意这些细枝末节。他推开护士的手,努力坐直了些,将喉管里涌起的血涩腥气强压下去:“林将夜……你先别走,过来让我看看你……”
“我拒绝。”
林将夜没再停留片刻,拉着虞望宵转身离开,哪怕身后的声音仍在断断续续传来,他的步伐也不曾减缓半分。
因为他听力够好,错失的信息也能神不知鬼不觉收集完毕。
只要刻意留出心神,他可以清晰捕捉到虞凛追上来的动静,以及周围人忽大忽小的细碎说话声。
“林将夜,你是人吗?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不对,你肯定已经疯了,都是虞望宵的错,他把你折磨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