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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忙碌碌, 热热闹闹, 再加上正月二十八是哥哥叶丞成亲的日子, 侯府前些日子采办的成亲用品也陆陆续续送到, 叶丞的院子里也开始布置起来。
叶丞本身在翰林院当值, 妻子李玉娇也是尚书千金,两人家世都不错, 这桩婚事也是羡煞旁人。
侯爷和夫人很满意,请帖也陆陆续续送完了,接下来就是怎么安排酒席和迎亲了。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进行着,叶亲看着大家忙碌,而自己在家里又帮不上什么忙,他除了与陈叙深交一点,没有太多朋友,大家都有事干,就连玲珑软玉还有小顺儿都在忙,叶亲干脆躲在自己院子里画起画来。
过完年,叶亲来到画馆,“亲亲抱抱”四个大字越发显眼,尤其是云礼将别院没用完的大红灯笼给挂在了这里,过往的路人不管路过几次,只消一眼依旧能被四个字冲击到,连连摇头,只觉自己眼睛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不管路过几次都要骂一声叶亲低俗。
“亲亲抱抱”四个大字两旁挂着大红灯笼,让本来就艳俗的牌匾看起来更加风尘。
任谁都想不到这是一个陶冶情操展示艺术的画馆,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叶亲不止一次接到过斥责,说他是文艺界的捣乱者,摧毁者,仗着家里有钱开个画馆,把琴棋书画这么雅高雅的艺术拉进尘埃,拖入风月里。
起初叶亲无所畏惧,不过多了他反思了一下自己,确实不该当初头脑一热取了这么个名字,他本以为这是自己与秦砚的小秘密,但已经影响到大众了,叶亲决定给画馆换个名字。
取名字有时候也是个费脑子的,取得不好被人诟病,可是凭叶亲那种看到晦涩文字就头痛的连两句情诗都想不出的脑子怕也想不出什么高雅的名字。
叶亲坐在案桌边,想了很多名字,宣纸废了一张又一张,可是都不满意,干脆不去想了。
他看着面前空白的宣纸,整洁干净,不染笔墨,这一刻,他竟不想毁了这张纸。
就像未经风雪的孩童,纯净清澈,未来的人生就会有无限的可能,执笔去书写属于他的荡气回肠。
叶亲手指划过宣纸,他不该因为这些无意义的事毁了它们,半晌,他将宣纸叠在一旁。
因为这张纸,叶亲终于定下了自己画馆的名字€€€€留白画苑。
叶亲越发喜欢,留白,就像留下的最后一丝希望,不会被摧毁,也不会被磨灭,因为有了一丝希望,才配得上原谅所有的不幸,也会为此心甘情愿地付出。
名字取好了,剩下的就是找木匠先生定制牌匾了,因为过年没什么生意,也没什么其他事,老木匠接到叶亲的要求,当即动手,两天后,亲亲抱抱画馆改头换面,从不堪入目路人唾骂的风月派变成了带点意境和想象的高雅派。
这天,叶亲请人将牌匾画好,还没坐下来喝口茶,就看到一个年轻男子急色匆匆地跑了进来。
此人跑进画馆,扑通一声跪在叶亲面前,男子神色焦急,说话有点哽咽,想抓着叶亲衣角的手也在颤抖,叶亲听了两次终于听清了,“你怎么了?要我救你?”
叶亲刚准备扶起男子,画馆又冲进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
两人穿着普通,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养的打手,且神情有点傲慢。
叶亲不悦,他端坐于前,“好大的胆子,是谁家养的狗?也不看看这里是谁的地盘。”
叶亲虽不在官场谋职,但身份地位摆在那里,从小就养出的尊贵,再加上给人的印象就是纨绔的二世祖,在别人侵犯到他的领域且令他不悦时,那种官家威严还是立刻就显现出来。
不过面前的两名壮汉并没有被叶亲的态度吓退,只是微微施礼,“叶世子,我们只是找人,无意冒犯,还请不要阻拦。”
两人嘴上说的客气,但神情却并没有收敛太多的样子,叶亲皱眉,“我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人,赶紧滚。”
叶亲拿起一旁的折扇,有意无意露出折扇里的尖刀,这柄折扇是叶亲自己琢磨出来的暗器,既可以用来充当门面,提升气质,也可以用来防身。
两名壮汉见此,心里有点发怵,态度变得恭敬,“叶世子,我们是楚霖世子的人,要找的人正在您的旁边。”
叶亲看了眼跑进来就跪在他面前的年轻男子,又看向两名壮汉,“你们找他?”
那两人点头,“还请世子放人,我们回去也好有个交代。”
叶亲本不想多管闲事,毕竟他不知道跪在地上的这人与楚霖是什么关系,他也不想跟楚霖扯上关系,但是这人跪在这里,叶亲真的又没办法袖手旁观。
他蹲下,看到这人的长相时,瞬间明白了,怕不是楚霖肖想人家貌美又想抢人了?想到当初柳七的遭遇,想到自己在太子府的宴会上,楚霖对自己的骚扰,叶亲更加看不起楚霖这人。
虽贵为皇亲国戚,却好色无度,滥用职权,他楚霖骨子里就是一个垃圾。同为皇家血脉,秦砚怎么就那么好呢。
叶亲轻声问道:“楚霖为什么抓你?你欠他钱了?还是得罪他了?”
男子瑟瑟发抖,拼命摇头,“我没有得罪他,我根本不认识他,求你救我,救救我,我真的不认识他。”
既然不认识又没有别的渊源,想必就是楚霖看上人家人了,想方设法要弄到手。
叶亲起身,挡在了年轻男子与两名壮汉之间,眼神轻蔑,声音清冷,“你们听到了,他不认识楚霖,赶紧滚。”
壮汉依旧不为所动,“叶世子莫要阻拦,我等奉楚霖殿下抓人,自然是因为这人跟楚霖殿下有关系,至于什么关系,无可奉告。”
“哦?你说我是相信你们呢还是相信他?”
叶亲突然觉得自己脾气变好了很多,要是放在以前,根本不会与他们说这么多废话。怕是这两人这般无礼,早在一进门的时候就被自己赶出去了。
两名壮汉不敢明抢,毕竟叶亲身份摆在这,手里又有暗器,出了人命可就不好交代了,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但是若是办不成楚霖交代的事,他们回去也没好果子吃。
叶亲折扇一甩,打开又合上,“回去告诉楚霖,这个人若是欠他什么,我叶亲替他还。”
两人得了叶亲承诺,自知今日是带不走那人后便回去了。
“你起来吧,那边有个凳子,你自己随便坐。”
年轻男子抬头,脸上还有刚刚的恐惧没有散去,他不敢看叶亲,虽然叶亲救了他,可是他看起来脾气也不是好的,他怕叶亲会把他赶走,连坐凳子都只敢坐一半。
“你……怎么跟楚霖认识的?”
叶亲意识到自己问错话了,刚刚这人还说自己不认识楚霖,他又改口,“楚霖为什么抓你?”
或许是感受到叶亲并没有恶意,男子慢慢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本是与师傅们一起在摘星楼唱戏,突然有一天楚霖拿着我的卖身契,我不知道他哪里弄来的,逼迫我去他府上,我知道楚霖这人好色无度,男女通吃,我不愿意。”
男子看叶亲似乎并不害怕楚霖,刚刚还蓄满泪水的眼睛此刻再也控制不住,他又跪在叶亲面前,“求求你救救我吧,我不喜欢男子,也不好男风,楚霖他断了我上台唱戏的机会,我就无法养家糊口,我除了会唱戏,别的什么都不会,我还有年迈的父母,他们不能没有我。”
男子就差再次给叶亲磕头了,叶亲毕竟也年轻,没见过这种场面,他确实也看不惯楚霖仗势欺人的做法,叶亲重新叫男子站起,“你先留下吧,楚霖抓不到你,肯定还会再来的。”
楚霖来的比叶亲想的要快一点,也是,这种人整天游手好闲,唯一的乐趣就是到处搜寻漂亮的男男女女,看上了不管人家愿不愿意都要得到手,顺着他说不定只是身体受点罪,不顺着他,怕是拖家带口都要遭殃。
权势这东西,楚霖真的全部用在了这个上面,叶亲心里冷笑,废物东西,脑子里装的都是污秽不堪。
叶亲坐好,等着楚霖来。
楚霖一踏进画馆,就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叶亲,又是你,你现在是真的让我越来越佩服了,瞧瞧这多管闲事的毛病越发见长。”
楚霖阴阳怪气,眼睛却盯着叶亲,上次太子宴,他表现的那么明显,这人却像看垃圾一样看他,楚霖记在心里很久,从来都是别人奉承巴结他,主动爬他的床,叶亲他算什么东西,凭什么看不起自己,楚霖想到这里,心里就堵得慌,却始终找不到机会出了这口恶气。
“多管闲事不敢说,不过是见义勇为而已。”叶亲依旧轻蔑的语气,仿佛跟楚霖多说一句话,楚霖在这里多待一刻钟,他的画馆就会变得污浊。
楚霖被叶亲这口气气到了,“见义勇为啊,看不出来你也有这善心,啧啧,跟太子久了,果然人都会变呢,你瞧瞧,太子也是这样,整天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装给谁看呢,真假。”
叶亲最听不得别人说秦砚,当即站起,“这里是我的地方,不欢迎你。”
“你急什么,我不过是说了一句楚砚,看把你给急的,你不说我差点就信了外界传言,真以为你俩是死对头呢,看来传言有误啊。”
楚霖看叶亲被激怒的样子就得意,叶亲这人他弄不到手,那就让他也不开心,休想好过。
叶亲抓住楚霖的衣襟,眼神逼人,“我劝你少说两句,对你好,太子殿下就是太子殿下,容不得你在这像个长舌妇一样嚼舌根。”
叶亲一把推开楚霖,指着门口,“请吧。”
楚霖从没受过这种待遇,他叶亲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他的底线,“叶亲,我乃皇族,尊贵的世子殿下,我爹是三王爷,你敢这样对我?”
“我这样对你怎么了?你私闯我的地方,就是天子,也得遵循这大楚律法,怎么,世子殿下,你想凌驾于大楚律法之上?还有,同为皇室血脉,人家太子就霁月风光,翩翩公子,你再看看你,满脑子就剩那点床上的事,你不如回去好好查查你是不是三王爷亲生的。”
楚霖简直要被叶亲气冒烟了,自己的尊严和权威受到了挑衅,“叶亲,你不过是仗着你爹和你舅舅,你就不怕你说出的这些话给你带来杀身之祸?我楚霖身份比你尊贵,我想要你的命,不过轻而易举。”
“哦?那就试试呗,你不也仗着你爹,何必五十步笑百步。”
第57章
听到叶亲这样说自己, 楚霖不遑多让,他走近叶亲面前,阴阳怪气说道:“怪不得现在这么嚣张呢, 谁都不放在眼里,也是, 你现在确实有嚣张的筹码, 不仅有个侯爷爹,还有个手握兵权的舅舅,现在还多了个太子,虽然太子没什么实用, 有总比没有好,叶亲,你爬太子床时是不是想的也是这个?好手段啊。”
“我去你妈的,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这样编排侮辱他。”叶亲容忍楚霖很久了, 听到这种污言秽语,还把脏水泼在秦砚头上, 他想也没想一拳打了上去。
这一拳叶亲当真用了力,力道够大, 楚霖嘴角渗出了血,他没想到叶亲真敢对他动手, 他擦了擦嘴角, 眼里透着不可思议, 像恶狗一样朝叶亲扑来。
“叶亲, 你他妈找死, 看我不弄死你。”
楚霖说完,也发了狠直接与叶亲扭打起来, 两人谁也不让谁,也无暇顾及旁边的人,刚刚还跪在地上的男子吓得瑟瑟发抖,他怎么也没料到会是这样的场面。
男子原本以为,自己今天要么被叶亲救下,要么被楚霖带走,如今这两人扭打在一起,他趁其不备悄悄从门口跑了出去。
他跑出去后,又停顿了一下,男子在赶去自己师傅途中,一路上只要遇到个人,他就大喊楚世子杀人了,皇室之人杀人了。
因为大街上人多,男子一路跑一路喊,虽然路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却记住了楚霖杀人,只需这一句话,百姓们就能编排出千万种原因,他们不会为男子的遭遇而伤春悲秋,他们只觉得京城又有好戏看了。
男子不知道自己能为叶亲做什么,他太渺小微弱了,若是这种楚世子杀人的流言能传出去让更多人知道,哪怕叶亲伤了楚霖,起码叶亲在道理上能胜一筹。
这是他为报答叶亲救了他能做的唯一方法了。
楚霖到底不及叶亲,在叶亲面前没捞到好处,气急败坏,想也没想拿出匕首就往叶亲胸口刺去,叶亲眼疾手快,用手臂挡了一下,在匕首划破他的衣服,划到他手臂的时候,叶亲握着楚霖的手腕,折扇里的尖刀弹出,将楚霖手掌刺穿。
相比于手臂被划伤,楚霖的手掌被刺穿那可就严重多了,毫无疑问的,叶亲被扭送了刑部大牢。
云礼是在叶亲被带走的时候才赶过来,他脑筋翻转极快,在那群刑部的人离开后,连忙跑到乞丐堆里,大肆宣扬楚霖世子好色无度,利用身份欺男霸女,多亏叶亲出手相助,楚霖恼羞成怒欲杀人灭口,奈何自身不济,反被叶亲制止。
乞丐就有一点好处,到处都有,流走于市井街巷,这种关于皇家秘闻那就跟插了翅膀一样,不过一天时间,飞遍了大街小巷。
一夜之间,叶亲为保护弱小的被欺凌的可怜人,成了英雄,而楚霖手掌被刺穿那是他咎由自取。
而这正好与前一天在大街上疯跑的男子所说的楚霖杀人对上了,原来故事的起因在这里,这一天茶楼里的生意都比以往的好。
太子府,秦砚在书案上写信,李青向他汇报关于叶亲的事。
“什么?”
手中的笔重重落在纸上,晕染出一大片墨迹。
“属下已经在刑部大牢看到叶世子了,他暂时被关押起来,后面刑部会审问。”李青跪在秦砚面前,一五一十将过程说了一遍,还有关于京城流传的流言都一一复述一遍。
“他现在怎么了?手臂受伤了?”
李青点头,秦砚拳头握紧,这一刻他恨不能直接冲到叶亲面前,“李青,你派个人去牢里打点一下,莫要让楚霖的人有机会对他动用私刑。”
李青领命出去。
秦砚坐下,重新拿起那支已经变形的毛笔,轻轻放好,宣纸已经毁了,笔也毁了,秦砚低低的声音响在这空荡的书房里,清晰可闻。
“有些人也该被毁。”
秦砚觉得自己太循规蹈矩了,本以为按着计划一步步来,却不想,有些人根本不给他这些时间,当了太久的好人,都以为可以拿捏他,不把他放在眼里,这一切,在叶亲受伤的那一刻,伪装便不复存在。
叶亲仍然关在牢里,因为有了秦砚的关照,李青给了看守的狱卒不少好处,外加拿太后施压,哪怕三王爷想做点什么也有点难。
叶亲在七日后正式审讯,但由于外面百姓疯传的故事,叶亲这个举动完全是自保加为民除害,刑部也不敢随便给他个名头定他的罪。
甚至有百姓已经忘了叶亲之前在京城闹出的多少笑话和留下的笑柄,况且这些都是百姓喜闻乐见的风月秘闻,比起楚霖那种欺男霸女的行为,叶亲那就是人品高尚了不止一点。
在云礼他们带动下,已经有不少人开始为叶亲说话,再加上楚霖人没多大事,反正两人都受伤了,叶亲就这样安全回了家,这件事也就这样过去了。
一切似乎又走上了正轨,叶亲依旧在画馆忙碌,侯府也在准备即将到来的亲事,秦砚在宫里似乎高调了起来,不再常常一个人闷在太子府,他总是有意无意主动去拜访一些官员。
秦砚手上有一份叶亲交于他的画卷,里面详细记载了哪些人为一派,他现在只要试探出其中一个可用,那么与之深交的人可信七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