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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后来,好像连他自己也要忘记自己曾经是个多么骄傲又光芒万丈的人。
他对秦渭这个人的感受很复杂。
有时他想,秦渭要是能不要总出现在他眼前就好了。
无论是因为嫉妒,还是因为自己的怪病,秦渭最好都从他的世界里消失。
他就像个定时炸弹,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炸了,将他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生活打乱。
现在就炸了。
一盆冷水泼下来浇灭了发热的脑袋,叶秋声捏住衣角:“我……”
而且……而且他还说了这么多的话。
怎么就没控制住,一股脑把话全都倒出来了呢?
秦渭一时半晌没说话。
叶秋声想逃走了,他说着:“你等我会,我去给你买解酒药——”
就想走。
脚才迈出一步,手臂被人猛地用力向后一扯,叶秋声微微睁大眼睛,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掉入一片坚实的胸膛。
秦渭一条手臂横在他的胸前,握住他的肩膀,一条手臂从腰侧穿过,一点一点收紧,就这么将人压进自己的怀里。
是个占有欲强到令人有些窒息的动作。
叶秋声大脑空白了好一会。
勉强挣扎出理智,他尝试在事情变得更糟糕,自己犯下弥天的错误,变得更惹人讨厌之前从对方的怀里挣脱出来,却在挣动之初就被箍得更紧。
“别动,难受。”
“看在我今天过得很惨的份上,就抱一会。”
叶秋声慢慢放松了下来。
雷厉风行,处处周到,无所不能的销冠先生,也会有这样需要跟人撒娇求安慰的时刻。
叶秋声试探着把手搭在胸前那条手臂上,慢慢地,将下半张脸埋进他的手臂里,低垂着眼睛,脸颊泛起薄红,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潮湿、灼热。
心里庆幸他是背对着他的,看不见他现在的样子,不然他的脸就丢尽了,说不定还会被当成是那种有可怕怪癖的人,被远离,被孤立。
秦渭很守信,说只抱一会,就真的只抱一会就松开了。
哪怕叶秋声没有推开他,再照着他的脸给他一拳,而是听信了他的话,好乖好乖地给他抱了,他也只能松手。
再久就要让人起疑了。
不管是叶秋声,还是等在包间里的老板。
两个男的,一起去上厕所,结果两个人半个多小时都没回来,难说去做什么了。
秦渭垂在身侧的拇指用力蹭了下食指的指节。
他一松开,叶秋声第一时间冲到洗手池那里,拧开水龙头,给自己的脸洗了个冷水澡,物理降温。
然后顶着湿塌塌,水鬼一样的造型,带着没得到满足的郁气,幽怨地飘回来:“我们走吧。”
秦渭这会看起来比刚刚好多了,反倒是叶秋声看着不大好了。
秦渭:“等下,我放个水,一起?”
叶秋声:“……谢谢,不了。”
回去路上,叶秋声听见某处传来外语交谈的声音。
行至拐角,那个马来西亚商人从角落走出来,见着他们两人,点点头,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双方都没太在意。
快到包间门口,叶秋声忽然停住脚步。
“秦渭。”
秦渭回头看站在那里不动的叶秋声。
“那个马来西亚商人,是做局的,他们被骗了。”
他还是那副一蹶不振又消沉畏缩的样子,语气不算激动高亢,嘟嘟囔囔,仿佛没意识到自己说了多让人震惊的事情,只是普普通通陈述了件客观存在的事实。
秦渭看着他,肌肉逐渐绷紧起来,也用一种闲聊般的语气说:“你懂马来语?”
叶秋声摇头,“我班上有个马来西亚的交换生,他给家里打电话时,有时会用马来语,有时会用英语,刚刚那个人说的话,有些词句的发音和那个交换生说的很像。”
“老婆,儿子,假的,钱,骗人,蠢货……”
秦渭:“你全记住了。”
叶秋声:“嗯。”
秦渭带着一种感叹般的语气唤道:“秋声……”
“嗯?”
等等……他叫他什么?
不等他反应过来,秦渭摸了摸他的脑袋。
“秋声,好厉害啊。”
叶秋声呆呆仰着脑袋。
秦渭已经收回手,叮嘱他:“等会进去,先不要说话,交给我来解决,那个玉石商手上有枪茧,有点危险,你……”
秦渭说了很多。
但叶秋声一概没有听清。
他还在想刚才那句话。
自从大二和梁景决裂之后,已经好久没有人夸过他了。
他好像成了个总是把事情搞砸,在给人添麻烦,不断让人失望的人。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与其总是做错事,然后去承担别人失望的目光,让人无奈又愁苦地对着他的脸叹气,不如干脆什么都不做好了。
于是有了现在这个总是想逃避和躲藏的叶秋声。
秦渭看着自己沉下去的袖角。
那里有两根指头正小心地捏着边缘。
力道很轻,喘口气都会断掉似的。
于是秦渭屏起了呼吸。
“都听你的。”叶秋声吸了下鼻子道。
虽然耳朵没听清说了些什么,但……都听你的。
第20章 带我回家吧
这件事果然没再用叶秋声操心。
再回到酒桌上,秦渭一改刚才退让的姿态,言语交锋间充满了进攻性。
赵总总算松口肯跟他谈谈他那订单,并为难表示面单价太高叫他再压压的时候,秦渭一笑置之,对这件事闭口不谈,转而言及那块令赵总格外得意的冰种。
每每赵总想把话题转到生意上,都会被秦渭技巧性地引走。
生意场如谈判桌,秦渭不介意在钱入账前放下身段做个溜须拍马的人。他心里一点感觉都没有,叶秋声觉得他受欺负了,但对秦渭来说,其实这还不算什么。
刚带着秦嵘到美国淘金那阵子,更低的身段也不是没放过,和最难那会经历过的比起来,现在这些都像是小儿科,很难让他有太多波澜。
左右没触及他心底设下的底线,也就无所谓了。
有一点小李猜得不错——秦渭只向钱看齐,并不太把尊严和面子当回事。要那东西,早在秦老五家门口他就该带着秦嵘一块去投河才是。
不过如今他手中握住了新的关键性筹码,攻守之势异也,也就不必再把位置摆得那么低了。
他只是目的性强,比起过程更注重结果,却不是真的喜欢受罪,也没有伺候人的爱好。
果然,几次三番被打断,赵总心里多了惊疑不定和心焦。
说到底,能坐到这里,还是想谈成这笔买卖的,只是其中利大利小,还要再争一番。
都是商场混久的老狐狸,没那么容易露怯,就算心里开始觉得秦渭那边的底捉摸不透了,赵总面上也还是装出一副没上心的爽朗自在,总之,不肯叫人摸出他的底牌。换做平时,可能还真能叫他再藏一藏。
只是他不知道,今天这里还坐着一个人。
一个足够安静,不那么起眼,一不小心就会被人遗忘,却最该被提防的人。
叶秋生不言不语在一旁坐着,几乎是无意识地观察着在场所有人。
那专注而警觉的模样,让偶然瞥去视线的秦渭联想到了自己曾见过的,跟在海关警察身边的警犬。
那些穿着工作制服,威风凛凛,神气逼人,目光冷静而睿智的存在,每每出现都能成为全场的焦点,吸引成队成队的人抻着脖子,用视线追随着。
他曾听过站在前排的女孩激动地指着一只德牧:“看到了没,我以后找男朋友就要找这样的!”
而她身边的女性朋友对此表示了认同。
秦渭觉得自己还是挺保守的。
穿制服的人就挺好。
当晚下了飞机在酒店里,他做了个让人醒来后格外空虚烦闷的梦。
并得出了新的结论。
穿着制服缠着人撒娇的‘警官’先生更好。
走神间,叶秋声终于收回了观察的视线,拿起筷子,对着秦渭中间抽空夹到他碗里的葱烩鱼片挑挑拣拣,不知道在挑些什么,分明都看过没有刺了。
他什么都没说,秦渭却像是已经得到了答案,越发气定神闲。
他知道,子落成棋,大局已定。
此局,必胜。
……
叶秋声不知道秦渭怎么处理的,实际上他也不关心那个假玉石商人和赵老板怎么解决他们之间的纠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