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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大概从未听说过这世上存在另外一种力量,它是如此稀少又强大,呵呵呵……这是【计时器】,我亲爱的缪萨,在指针走动的时间内,只要符合常理,我说的一切都会实现。”
贝桑·托比拉开口,甚至特意解释了它的用途,就为了欣赏这位总是对她的话无动于衷的漂亮少年露出吃惊的反应,而后——
她没能得到更多,因为不远处传来了急切的惊呼,比眼下任何事情都要紧急。
“贝桑阿姨,蓬特诺夫人的房间着火了!”
什么?!
贝桑·托比拉大惊失色,当即顾不上其它的了,先对魏尔伦吩咐道,“出去,然后忘掉你进我办公室以后的一切记忆,缪萨·库什内尔!”
“………是。”
心急如焚的她没能注意到魏尔伦手边一闪而逝的、蕴藏杀意的黑色重力波纹,只等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后,立刻匆匆将那个【计时器】收回抽屉里,赶紧跑出去找人灭火。
魏尔伦离开她的办公室后,并没有露出任何茫然或困惑的失忆反应,而是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宿舍。
兰波正倚在窗边等他。
听到门口传来的动静,那双原本观察着楼底忙碌人群的金眸便收回,转而看向魏尔伦,上下仔细扫了遍,确认身上没有出现任何伤口。
“她还活着吗?”
精通魏尔伦心理的兰波淡淡问道。
魏尔伦哽了下才开口,“还活着,”——他先回答了兰波的这个问题,而后再讲述起自己的发现,“她有一个计时器,似乎是异能,可以在一定时间内操控人。”
“听你这么形容,应该是【异能武器】,”
兰波想了想,“除去异能者外,军事研究部门还招募了许多异能技师,专门研究将异能力武器化,好让普通士兵也能使用。”
“还有这种东西?”
魏尔伦下意识回了这么一句,却在面对那双平静望过来的金眸时,忽然想起——
他自己同样是,【异能武器】。
“大概是需要真名才能起效,她的失忆命令对我不起作用。”
停顿片刻,魏尔伦错开与兰波对视的目光,说完最后一句话,“她会是我们要找的目标吗?”
“有这个可能性,”
兰波沉思半晌,“弹药按照这个方向去推测,大笔金额不应当是打给学院,而是私底下进行交易才对。我们还需要更多证据。”
用异能武器命令这些学生来传递情报,或许是条可行的思路,但疑点依旧很多。
不过,再怎么说这也算是个发现,情报里指的“疑似异能者”很可能就是贝桑·托比拉那个不知从何得到的异能武器。
外面一直传来各种嘈杂的叫嚷声,但他们所在的房间内十分安静,安静到魏尔伦几乎能听见头顶灯泡发出的滋滋声。
他等了片刻,见重新看向窗外的兰波神情相当专注,没有要继续和他说下去的意思,便打算去床上躺一会。
贝桑·托比拉没有给他留下吃晚饭的时间,正在长身体的魏尔伦眼下饿得要命,附近却没有商店可以购买食物。
反正忍耐到明早就可以了,这不是什么问题。
被【牧神】操纵的时候,他甚至是靠营养液活着的。
“桌上放着三明治,去吃吧。”
他忽然听见兰波再度出声,语气依旧一如既往的平淡,却又似乎掺进几分摩兰的温和。
“…好。”
魏尔伦开口,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被一柄小锤轻轻敲了下。
第8章
墨似的夜色里,西图昂宗教学院的一角极为明亮,那是金钱被点燃的火光。
贝桑·托比拉险些急疯了,来回奔跑着指挥人提水桶灭火,又喊园丁赶紧将浇花用的水管接过来。
原本待在宿舍楼里的学生已经全部跑出来避难了,此刻有些在帮大人一起灭火,有些在仰着头关注火势。
幸好蓬特诺夫人的房间在顶层的最深处,哪怕失了火,一时半刻也不会波及到其它地方,足够所有人平安撤离。
兰波与魏尔伦一前一后跑出宿舍楼,来到空地上。
站在树下的拉辛一眼就瞄见兄弟俩,立刻朝他们用力挥手,示意快些到这边来。
“你们怎么才出来?我一直在底下找你们呢!”
“抱歉,我回宿舍休息时不小心睡着了,”
兰波仍旧有些心有余悸,“幸好缪萨回宿舍叫醒我,我才赶紧和他一起跑出来。”
“啊,这可真是万幸!”
拉辛也跟着大松口气,“先在这等着吧,我看火比刚才已经小了很多,应该再过不了多久就会被扑灭了。”
“希望今晚我们还能回去睡觉。”
兰波点了点头,与拉辛不时交谈几句,目光却始终在暗自留意那些学院管理人员的反应。
学生是最先聚集在楼下的,他已从窗户处暗自观察了他们许久,暂时没有发现可疑之处。
而眼下,园丁桑鲁·米特,正和他的助手华顿拎着水管往楼上冲;仓库管事马丁·马萨林,在焦头烂额地安排一部分学生去领更多的水桶;财务管理卡拉斯·哈维兰头发散乱,怀里抱着一大摞纸质的账本;还有各个学科的教师,有些衣冠整齐、有些只披了件袍子,但手边或多或少都带着各自的私人物品……
早已记牢这些人资料的兰波在心底逐一排查过去,注意力陡然落在其中一人身上。
大约三十五、六岁的年龄,身形高且清瘦,深褐色的短发卷曲,眼窝偏深,下巴留有修剪整齐的范戴克式胡须,整体气质偏忧郁与散漫——是唱诗班的教师兼作曲,维希斯·普林。
他同样抱着手站在距离宿舍楼不远处的地方,正在仰头观望逐渐减弱的火势。
与旁边所有人的姿态与神情都差不多,没有什么差别。
但引起兰波注意的,并不是他带了什么,恰恰是他什么也没带。
是有信心自己的房间不会被烧?还是旋律已经记在脑子里,不带那些曲谱也无所谓?
兰波还记得在布鲁克·威特刻意找茬前,拉辛还说过一句话——奥莉唱歌很好听,但维希斯·普林没有选择她。
正好两周后是唱诗班的新成员选拔,他们可以尝试混进去,趁机接近维希斯·普林。
这场意外失火最终被扑灭,除去蓬特诺夫人的房间受损严重外,没有其它人员及财产被波及。
事后,众人根据现场残留状况来分析,推测是电灯线路老化引发的短路意外,而非有谁蓄意放火。
何况在那个起火时间点的前后,大家都有不在场证明,谁也没有靠近过蓬特诺夫人的房间。
也不知该不该庆幸,蓬特诺夫人恰好去参加在西班牙举办的慈善晚会,第二天才能回来。
而她在听闻自己房间失火的消息时,也并不表现得十分慌张,只是平和微笑着安抚众人,说些无人伤亡就好、蒙主保佑之类的安慰。
等晨祷结束后,她单独喊走了贝桑·托比拉,让其余人都各自去忙。
哪怕距离远些,兰波也有把握通过唇语分辨出她们交谈的内容;但他这次的身份是学生,只能被拉辛拖走,去上初中水平的数学课。
那点内容对兰波来说来简单了,对魏尔伦而言又太难。
……兰波还没教到这里。
大多数时候,他只能面无表情坐在那里发呆,即使偶尔能跟上一些讲解的内容,很快又会变得难以理解。
而且,魏尔伦的内心还装着另一件事。
那个胖女人,要是下次继续把他叫过去、对他使用【计时器】的话……他能保证自己会不杀了她吗?
魏尔伦几乎能回忆起自己在那一刻爆发出的极度厌恶与反感,仿若【牧神】死而复生,面容扭曲而兴奋,再次发出极狂热的、肆意的笑声,隐隐约约响起在远处,却又钻透了一层又一层的浓雾,尖利地刺入他的耳中。
完全忽视他的个人意愿,只随心所欲操纵他的躯体。
如果没有兰波放的那把火,他确信那股沸腾在自己胸口的阴暗情绪,会毫不迟疑驱使自己动手杀掉她。
明明他自己也是被制造出的【异能武器】,却又如此在乎所谓的“自我意识”,魏尔伦简直要在心底发出自嘲的笑。
……然而,此刻他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正是因为兰波第一次肯定了他。
不仅正视他的存在,还特意交换了双方的名字,关心着他的一言一行。
因此,他才会愿意加入DGSS,服从兰波给予的指令。
要是他之后因杀掉胖女人导致任务失败,必定会连累到兰波……
魏尔伦越思考眉心拧得愈紧,再也听不进去老师讲的半个字——反而让兰波侧目投来好几次疑问的眼神,不过他都没察觉到,自然也没给出任何回应。
兰波:“……”
等这次任务结束,清单里得再加上对环境的观察训练。
…………
午饭后,社交达人拉辛给他们带来了一个消息。
“据说有大人物要来参加我们的圣典仪式,就在一个月后。”
他将小臂撑在桌上,整个上半身都趴过来,神神秘秘对他们说道,“很大的人物哦,肯定比上次的那个什么公司老板还要大。”
“上次的公司老板?”摩兰问道,“他们过来做什么?”
根据情报记载,上次来这所学院的是意大利圣德梵酒店连锁集团的大股东——普列西斯·德梵,且他离开后给这里打了一大笔资金。
政府怀疑情报泄露就是来自于这些“慈善”行为,但在明面上发起的审计中,蓬特诺夫人坚称这些都只是普通的宗教活动,且他们也没能找到情报传递的证据。
“哦,也没什么,”
拉辛说,“他们只是过来跟我们一起参加仪式流程,听完唱诗班新编的圣歌,最后在这里住了一晚,第二天就离开了。”
听上去确实十分普通,兰波点头,顺势问出这句话里他目前最关心的问题。
“既然要举办圣典仪式,两周后的唱诗班选拔还会进行吗?”
“当然啦,”拉辛笑道,“这可是很重要的仪式,维希斯先生每次都会创作一首新的圣歌呢。”
兰波沉吟,“考试的内容与标准是什么?你上次说奥莉被拒绝了。是唱得还不够好吗?”
“内容就是随便唱一段,但没人知道维希斯先生的通过标准是什么。”
在如何通过考核上,拉辛完全帮不上忙,只能给他们口头打气。
兰波看了眼坐他身边又开始走神的魏尔伦,没有再与拉辛多聊什么。
而贝桑·托比拉大概正忙着准备仪式的事情,暂时没空再来找魏尔伦——这点让后者着实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