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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客气,也没费心。”赵麒面色不变,笑盈盈地说。
这俩人在干嘛呢,图嘉砚终于听出了一丝不对劲。他抬头望过去,刚刚好能把在场所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楚萧文和胡驰不知道在嘀嘀咕咕什么,眼神时不时往他们这边瞟,半点要劝架的意思都没有,更像是看热闹;闻朗板着脸,一副极其不耐烦和阿猫阿狗多话的样子,眉眼间挂满了可以用来行凶杀人的冰霜。
真要命,即便是这样不高兴、不开心的表情,这个人竟然还是很好看。图嘉砚没控制住自己多看了几眼,心不在焉地咽下嘴里的虾肉。
“吃不下就别吃了。”见他吃得有一搭没一搭,闻朗皱着眉看过来,“等会吃多了你晚上又睡不着觉。”
立刻,赵麒若有所思的目光在两人直接转了个来回,随即体贴地劝诫道:“闻总说得对,吃不下就别吃了,怕浪费的话可以打包给跳跳。”
跳跳!图嘉砚这个大嘴巴怎么什么都往外说,连跳跳都要说给陌生人听干什么?!还有这个赵什么麒的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狐狸精,自己说什么他都能接话,到底要不要脸。闻朗的两条眉毛拧得更紧,表情硬梆梆的刚要开口说话,但大嘴巴没给他这个机会。
大嘴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下,解释自己能吃完,然后认认真真地把碗里的虾都吃干净了。
碗空了,顿时闻朗心里也舒服了。他想这和养小狗是同样的道理,小狗很笨又很馋,所以要看着他少和居心叵测的陌生人相处,只能吃家里精心准备的好东西,免得不留神就会被狗贩子抓走去吃苦。闻朗抓过面前的毛巾又擦了擦手。
眼见着这人又开始在剥虾,在边上嘀咕了半天的楚萧文终于忍不住了:“闻朗,你自己怎么不吃?”
闻朗剥壳的手微微停了几秒:“我吃啊,我就是剥给自己吃的。”
你说这话自己信吗,楚萧文都懒得揭穿他。从之前那条隐约透着炫耀得意的朋友圈开始,她就知道这小子绝对不是养狗那么简单,再结合这段时间以来的种种迹象,和今晚诡异的氛围来看,答案简直呼之欲出。
刚才她和胡驰说的时候,胡驰竟然还不相信,非得跟她说是因为他们宿舍关系和谐融洽,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楚萧文感觉实在没法和直男沟通,开始怀疑自己挑男人的眼光,怎么找了个傻子。
同宿舍的另一个傻子正在和赵麒聊天。
“原来你们之前都是一个宿舍的,我说怪不得。”与刚才话里有话不同,赵麒现在又变得相当会捧场了。
“怪不得什么?”
赵麒不着痕迹地瞥了眼虾壳,微微笑道:“也没什么,就是觉得你们关系好,是吧闻总。”
“……还行,就那样。”
“哪样啊?”胡驰插了进来,“阿闻你这么说我就不高兴了,我们几个可是在青春年华里相识相知,一起上课考试,在无数个期末周的深夜相互扶持,结下的深厚战友情。”
闻朗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大学就军训了两个星期,连义务兵都不算,也能算战友吗?”
胡驰:“……”
“应该算同窗吧。”图嘉砚兴致勃勃道。
听到这话,闻朗显得更不解人意:“没有和你同床过,别乱说。”
“……窗!窗户的窗!”图嘉砚无语地抿了口茶水,“再说了,怎么没同床过,前几天你不是还爬我床了。”
闻朗猝不及防地呛了口水,包厢里顿时一片死寂。
这是可以说出来的吗?!楚萧文大为震惊:“哪个爬床?图图你俩到底什么关系?”难道她猜错了,不是单恋,而是已经暗通款曲。
知道她想岔了,图嘉砚连忙解释:“不是不是,我乱说的。之前我发烧的时候闻朗帮忙照顾,后面他在我房间睡着了,不是你以为的那个爬床。”
他越解释,闻朗脸越黑,就在闻朗快要发作的时候,赵麒噗哧笑出了声:“好的明白了,知道闻总很会照顾人了。”他笑得十分温和,眼睛藏在弯弯的弧度里,让人看不清本意。
怎么又提闻朗,图嘉砚心里浮出股莫名的古怪感,即便迟钝如他也察觉出了赵麒的不对劲,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解释这种不对劲。到底是什么呢?为什么赵麒会反复地、故意地提起闻朗,图嘉砚认真地想着。但直到结账走出餐厅、坐上车,他都还是没能想明白,反而让原本已经不晕的脑子,又隐隐开始天旋地转了起来。
“发什么呆图嘉砚,把安全带系好。”闻朗从副驾驶回头催促道,末了还恨恨地瞪了眼驾驶座上厚脸皮的狐狸精,“别等会儿又磕到脑袋了。”他就没见过比赵麒脸皮还厚的人,图嘉砚魅力就那么大?让这个狐狸精左一个借口顺路,右一个借口不放心伤员开车回家,生生跟着他们上车。
楚胡俩人也不知道被灌了什么迷魂汤,还说狐狸精有道理,真当他花钱买的高配智驾是摆设?
后座上的傻子更气人,手忙脚乱地扯过安全带问:“闻朗你什么时候买车了?我还以为驰哥他们发财了新换的。”
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副驾驶座上的人闻言冷哼了声:“等你伤好了复工后就开这辆车上下班吧。”
“啊?”
“反正我们公司都离得近,也顺路,到时候上下班一起。你可以先把我放到公司,再去上班。”闻朗顿了顿,“一脚油门的事,而且新能源车不限号、不加油,省得你天天挤地铁。”
不挤地铁……多么完美的假设,图嘉砚不由得跟着畅想了一番,仿佛真要就此告别拥挤熏臭的早高峰,甚至每天还能再多睡半小时。可回归现实,还有个致命的问题:“算了,停车费好贵的。”他深深叹了口气,补充道,“停一天还不如坐地铁。”
闻朗刚要开口,驾驶座上默默听着他们讲话的赵麒开始插话了:“图图,其实我早上可以顺路来接你上班。”
“真的?不方便吧。”图嘉砚惊道。
赵麒笑了笑:“还行,一脚油门的事。不过我也不是每天都开车,到时候要开车的话我提前和你说?”
死狐狸精,又在发骚。
“其实我家里还有个房间是空着的,虽然比不上闻总家,但里公司更近些,你要是不介意的话以后换房子了可以考虑去我家住。毕竟闻总如果谈恋爱了可能就不是那么方便。”
狐狸精越说越掩饰不住满身的狐骚味,闻朗都快被熏吐了,还好他有先见之明把图嘉砚赶去了后座,不然图嘉砚搞不好真会被这只死狐狸精卖了。他打开窗户,让冷风灌进来驱散狐骚味:“没什么不方便,他就住我这,不劳您费心。”
赵麒微微一笑,没接话也没反驳,但从后视镜看去,后座上的人似乎是动了心思。
图嘉砚确实有些心动,当然他并不是真打算搬到赵麒家,而是想起当初和闻朗约定只住到对方伤好为止。眼看着还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就该拆绷带了,他也该开始找房子了,总不好一直赖在闻朗家不走。
想到这,某个模糊的念头急促地掠过。放在以前,他恐怕只恨时间过得太慢,不能快些逃离,但现在,图嘉砚竟好笑地发现自己有些舍不得离开。他心里被太多奇怪的情绪装满,以至于产生了许多错觉。
这些都是不对的,图嘉砚想,他得把搬家看房子提上日程,他得好好和闻朗说说。
送别赵麒后,图嘉砚本想和闻朗聊聊搬家的事,但他刚要出声,所有音节就被闻朗眼底的冰霜冻碎了。
“不行,想都别想。”闻朗说,“说好是一百天,少一天都不行。图嘉砚你做人不能说话不算话。”
“我没说话不算话……”
但闻朗根本听不进他讲话,恶狠狠地瞪着他:“第一个要求你没做到,我都已经很宽宏大量不追究了。但是你不能连第二个也做不到,你答应过我的。”
“你这个骗子!”
第26章
或许是因为闻朗的语气太凶,那双眼睛也太凶,图嘉砚当晚失眠了。
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了很久,却总是醒过来,脑子里全是闻朗凶巴巴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明晃晃地铺天盖地镶满他的梦里。
图嘉砚并不陌生这样的眼神,大学时期,每当闻朗发现他和胡驰混在一起的时候,就总是这么看着他,反正很少有和颜悦色的时候。可毕竟都是室友,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要想完全如闻朗的意避开他和胡驰也很困难。大概就是在那时候,闻朗因此形成了肌肉记忆,以至于到现在碰上类似的人、类似的情况,就会条件反射般地瞪自己。
但是,此刻脑袋里的眼睛和记忆里的那双又有些细微的差异。不会是看错了吧,图嘉砚越想越睡不着,当时灯光昏暗得很,看错了也不稀奇。但是……
他越想越睡不好,脑子里又开始回旋起晚餐时的场景。
如此浑浑噩噩休息了两天后,图嘉砚那张本就白里透青紫的脸上,又多了两个烟熏过般的黑眼圈,吓得人事叫上楚萧文一起连劝他回家再多休息几天,以免再发生意外公司赔付不起。
赵麒也劝,但图嘉砚还是拒绝了。他看了看日历上所剩无几的时间,坚定地戴好口罩藏住大半张脸,生拉硬拽地扯上赵麒去打下班卡。原因无他——明天就是闻朗的生日,要不是因为受伤的缘故,礼物早该买好了。
对于闻朗这种什么都不缺的有钱少爷来说,收到什么礼物都差不多,反正也不缺,图个开心罢了。但图嘉砚还是在几个备选项中犹豫不决,赵麒陪着逛了又逛,见他实在犹豫不决便提议选离他们现在所处位置最近的香水店。
当然赵麒并不会说明其真实原因,而是委婉地分析:“头戴式耳机容易压坏发型,闻总很在意形象可能不会常用,也几乎没见他拿过钱包,所以香水最实用。”
话音刚落,图嘉砚突然深深看了他一眼,语气有些莫名:“你还挺了解他。”
“还好吧。”赵麒有些不明所以。
图嘉砚没再说什么,若有所思地跟着他回到香水专柜,但对香型又犯了难。赵麒快累死了,偷懒指着店员推荐的其中一款道:“我也比较推荐这个,香型很大气,适合闻总。”
摘下口罩,图嘉砚仔细闻了闻味道,眼中浮现出复杂的情绪。他向来不是能藏得住事的,满脸纠结地开口:“这个味道感觉有点熟悉。”
“哦对,我也有这款。”
“你……”图嘉砚满脸踌躇,还没等他组织好语言,手机信息却先一步跳了出来。他砚解锁查看,发现正是闻朗发来的:还没下班?我不等你了。
图嘉砚老老实实地撒谎:好的你先回吧,我还要再加会儿班,跳跳肯定饿了。
赵麒个头比他略高些,站在旁边刚好能把信息内容看得清清楚楚,见到正是让自己受难的寿星本尊。他来劲儿了,故意微微俯身轻问:“怎么还骗人呢图图,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这样偷偷摸摸是在偷情。”
“偷什么?!”图嘉砚被吓了一跳,震惊地看向他,“偷什么情?”
注意到动静,店员警惕地走了过来。
赵麒连忙搂过图嘉砚的肩膀安抚他,“逗你玩的,别当真。想好选哪款了吗,要不就我刚才说的?”
图嘉砚欲言又止地看看他,又看看店员,深深叹了口气。他注意力暂时转回到香水上,再次认真闻过所有备选项后,选定了另一款香水。
等待包装时,手机屏幕再次亮了起来。
闻朗:还不下班?你们老板给你几个钱啊,这么敬业。
闻朗:和你一起加班的都有谁?
“又催你回家呢。”赵麒笑着打趣,“你和闻总关系真好。”
话音刚落,图嘉砚脸上又一次浮现出那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他先是回复完消息,接过店员打包好的香水,跟着赵麒走出店门后才吐露心声:“其实,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问。”
“什么事,你说。”赵麒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图嘉砚做贼似地打量了一圈四周,确认没有周围多余的人,压低音量悄声问:“你是不是喜欢闻朗?”
“你说什么?”赵麒脸上的微笑僵住了。
“我的意思是。”图嘉砚四处望了望,微微提高点音量,“你是不是对闻朗有好感?”
确认自己确实没听错,赵麒惊呆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图嘉砚憋了半天是想问这么离谱的问题,语言系统直接失灵,大脑处理器滋滋冒烟,他无力地张了张嘴问:“你、你怎么会这样想?”
见他没有反驳,图嘉砚顿时更加笃定自己的想法:“其实上次吃饭我就发现了,就是吃粥底火锅那晚。”
“什么?”赵麒感觉自己的处理系统烧得更厉害了,以至于声音都有些颤抖。
察觉到他的惊恐,图嘉砚善良地安慰道:“不要怕,应该只有我看出来了。”
赵麒:“……”
他深吸口气,努力保持冷静:“你怎么看的?”
“其实最开始我也不确定。”图嘉砚慢慢回想着。赵麒这个人很会掩饰,刚开始图嘉砚只当他性格热情友好,又在同一个组,自然愿意多相处。而且赵麒以前也养过狗,因此图嘉砚还会和他互相交流养狗经验。
可自从去闻朗公司开过会后,不知不觉中,他们的闲聊话题里渐渐多出了一个人。原本图嘉砚只当他是好奇,但粥底火锅那晚,他就彻底改变了想法。平时温润友好的同事突然一反常态,处处和闻朗争锋相对起来,虽然态度仍然温和有礼,但图嘉砚能敏锐感觉到其中的不同。
“本来我还猜你不会是暗恋我吧。”说到这,图嘉砚有些不好意思地顿了顿,“但又觉得不对劲。后来我回想了很久,发现那天晚上无论说什么话题你都会提到闻朗,就算他没有加入聊天,你也会故意问他问题。还总在关心他有没有谈恋爱,和我关系好不好……频率太高,显得有些太过刻意了。”
赵麒:“……”
不仅如此,就连今天帮忙选礼物时,也把闻朗这个人分析得头头是道。明明只是见过几面的工作伙伴,却能看出闻朗很在意发型,不用钱包等等习惯,这说明赵麒非常认真地观察过闻朗。
为什么会观察一个陌生人,为什么会反复地在每个话题里都提到这个陌生人,关心他的恋爱情况,关心他和周围人的关系。结合闻朗那太过引人注目的外表,答案呼之欲出。
“而且你刚才推荐的香水是你常用的那款,我猜你是想和他用一样的香味吧?”语毕,图嘉砚小心地观察了下面前人的脸色,“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但是如果可以的话,你还是换个人喜欢吧。”
听完这通认真且严谨的分析,赵麒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力气一一地反驳。要不是知道自己压根对这两个笨蛋没有恋爱方面的喜欢,他都要差点信了这套说辞。图嘉砚脑子里到底装的什么东西?
明明是闻朗那人嫉妒心发作先挑衅,他只是顺水推舟不浪费对方过剩的嫉妒心,顺便找点乐子;明明是图嘉砚更清楚闻朗的习惯,绞尽脑汁想送礼物,他只是善解人意顺着对方的心意分析。且不说这些,就算图嘉砚聪明到全都猜中了,为什么还要重新挑另一款香水,不能成全他吗?
在这瞬间,看着他诚挚真切的目光,赵麒突然和闻朗感同身受了起来,语塞了。他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深深地问:“为什么要我换个人喜欢?你喜欢他?”
似乎是没想到会被反问,图嘉砚愣了愣,安静片刻回答道:“不是!我没有!”比起先前有条不紊的推理,他此时语气忽然掺杂了点不易察觉的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