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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国后捡到了当朝太上皇 第56章

江枕玉眉心一跳,脑海里无数线索忽地编织成线条。

杨崎曾差点就任工部侍郎,被任命到燕州之后,也曾为独女修缮房屋。杨崎作为燕州节度使给悲喜神教做遮掩,恰巧独女病重,杨崎高调发丧……

最终浮现出来的,是琼州府里,那少女振聋发聩的一句:“我爹要把我嫁给一个死人!”

江枕玉瞳孔骤然紧缩,手攥紧栏杆向下张望,却看到了让他目眦欲裂的一幕,“阿阳!”

楼下的应青炀刚选好餐点,就忽然感觉脚下的木板轻轻动了动,随后脚下一空。

应青炀心底一凉。

第一反应是:“什么豆腐渣工程!”

第二反应是:“这不是一楼吗??”

他整个人坠进了地下,土腥味瞬间涌进鼻腔。

脚下传来一阵拉扯感,好像有什么东西抓住了他的脚腕。

真是活见鬼了!

第45章 一息尚存 应青炀掉进那地……

应青炀掉进那地道里的一瞬间,一楼大堂里骤然一阵骚乱。

被惊吓到的食客们还没来得及上前查看情况,就见几个人影迅速接近了地上的坑洞,几人在洞口向下张望几秒,而后一跃而下。

一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官兵将坑洞团团围住,长矛闪着银亮的刀光逼退了好事的围观群众,将一干人等迅速清退出了酒楼。

“都退下!官府办案!”

江枕玉脚步匆匆地穿过人群,几乎下意识地就要追进地道里,被边上的陈副将拦住,“底下情况不明,先等前面的人探路,您要是在这出了事,姜公子要怎么办?!”

陈副将显然比谢蕴更有情商,一下子戳中了最关键的地方,稳住了江枕玉岌岌可危的理智。

“让开。”江枕玉声音冷硬,怒火像山崩一般倾倒,他抬手捉住陈副将横在他眼前的胳膊,不自觉地攥紧,手劲儿大得陈副将倒吸了一口冷气。

但陈副将硬挺着没动。

江枕玉瞳孔震颤,胸膛剧烈起伏,地道幽暗的洞口好似能够吃人,让他的心神都跟着急速下坠。

这样不行。

冷静。

冲动做事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江枕玉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剧烈的恐慌,只是一点点那人会受伤,会有生命危险的念头,就足以让他无法正常思考。

江枕玉收回手,一把匕首从他袖口中滑出,他动作迅速地贴近掌心,狠狠割了一刀,顿时血流如注。

陈副将惊骇到失声。

恰在此时,身后的地道入口,先前探进去的护卫之一艰难爬了上来,表情有些难看:“大人,这底下通道很宽,但路线复杂,人呆久了无法呼吸,更没办法点火,只能听声辨位。对方也只有两人,只是更熟悉路况……”

他被派回来报信,也知道时间拖得越长,事情便越棘手。

“当务之急还是得找到这地道的终点在哪。”

江枕玉终于在剧烈的疼痛中换回理智,他脑海里迅速盘算着对策。

杨崎用这种手段,多半是没想伤到应青炀的性命。

比起应青炀这个前朝余孽,江枕玉在杨崎这个两朝元老眼里,或许才更该死。

€€€€杨崎果然认出来了!

这世上与大应皇室有过纠葛的人已经寥寥无几,应青炀的长相也与应哀帝并不相似,所以姜太傅才会放心将应青炀赶出琼山。

杨崎当年的确没有机会面圣,可好死不死,这人如此为当年的大应三皇子歌功颂德,显而易见的关系匪浅。

而应青炀的长相,与那位三皇子有几分相似,尤其是那双眼睛。

江枕玉攥紧了手中的匕首,挥开拿出巾帕要给他包扎伤口的陈副将。

杨崎这么大的动静,谢蕴先前派出去的那些人手却没有听到多少风声。

这地道的终点肯定在杨崎自己的地盘上。

杨府?名下的酒楼?还是……

江枕玉沉声道:“去学堂!”

*

另一边,漆黑的地下通道里,应青炀脚未落地,便开始向下方蹬踹,顿时听到了几句燕地脏话。

动作间,他只觉得脚腕一凉,似乎被什么利器割伤了皮肤。

属实是两败俱伤了。

应青炀还没来得及得意,便感觉自己已经触了底,一人拿着麻绳,在黑暗里竟十分精准地缠在他身上,十分迅速的收紧。

应青炀一句脏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一块带着草药味的巾帕便紧紧捂住了他的口鼻。

电光火石之间应青炀迅速屏息,装作被迷晕的样子瘫软下去。

“这药什么时候这么好用了?”

“快走!有人追上来了!”

应青炀随即被一人扛上了肩膀,胃部猛地被这歹徒一磕,差点吐出来。

好在他忍住了。

两个歹徒带着他速度极快地向地道的某个方向进发。

应青炀被扛着剧烈颠簸,还要控制着呼吸声不被歹徒发现,手指悄悄向内,试图把袖子里的锉刀摸出来。

这地底下空气稀薄,漆黑一片,应青炀被颠得七荤八素的,也不知道被扛着七拐八拐地走了多久,才觉得氧气浓度上升了些,空气流动也更快了。

应青炀悄悄掀开眼皮,竟然看到了些许亮光。

他赶紧再度闭上眼睛,就听扛着他的那歹徒道:“有人追来了,赶紧去解决!”

歹徒扛着他和一队人擦肩而过,在陡然开阔的甬道里再度转弯。

应青炀好不容易将锉刀从袖口探出来一截,正用锉刀割着绑着自己的绳索,却忽然觉得一阵晕眩。

糟糕!他明明没有吸入多少药粉,怎么回事?

应青炀觉得身体发软,神志开始逐渐模糊。

他隐约觉得自己被人放了下来,耳边传来忽近忽远的交谈声。

“杨大人,人我们带到了,可身后的追兵……”

“不必担心,那不重要……”

“您真觉得这小子是大应皇室遗孤?”

并没有人回答。

一阵脚步声接近,应青炀的下巴被人轻轻抬起,一道专注而幽深的视线落在他脸上细细打量。

应青炀神智混沌到几乎快要昏厥,却仍然被那视线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应青炀难以理解现状。

他这么个从前人人喊打的前朝余孽,自出了荒村以来莫名其妙就成了香饽饽。

应青炀盛怒过后只剩无语的情绪在。

他被绑在身后的手艰难地动了动,憋屈而愤恨地向天竖了个中指。

随后彻底晕死了过去。

应青炀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移动到了一个宽阔的地下平台,此刻的甬道出口,杨崎借着火光打量着少年的长相。

浑浊的一双眼睛竟倏忽间落下泪来。

他半响没有回答问题,那歹徒似乎有些不耐烦,便又问了一句:“神使说五皇子已死,是不是您的占卜出错了?”

杨崎的表情瞬间冷硬,他抬手向后一指,随行的几人中,一人突然抽出佩刀,横刀一挥,头颅飞出,“砰”地一声撞上墙壁,滚落在地。

杨崎拿出巾帕擦了擦沾到脸上的血迹,淡漠地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尸体。

他语带讥讽:“神使?愚蠢的东西。不过是当年从旧都皇宫里逃出来的一条阉狗,信了个狗屁神教,也能自称神使。”

“这是被那阉狗收买的最后一人吧?”

他侧眸看向另一个歹徒,也是他的一名学生。

那青年神色复杂地挪开视线,闷闷应声。

大概是不适应这血腥的场面,他犹豫着开口:“师傅,那阉狗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借着悲喜神教的势,打着大应皇室的旗号招摇撞骗,可他毕竟是在旧都皇城里当过差的……”

这少年郎的画像被送给那自称神使的老太监,对方却一口咬定此人不是大应五皇子。

杨崎冷漠的视线落在青年身上,青年陡然噤声。

杨崎道:“悲喜神教并不真的需要所谓的皇室遗孤,他们更希望扶持一个能够牢牢掌控住的傀儡。他自然不会承认小殿下的身份。”

他至今还记得,那老太监看到那画像时诧异的眼神,以及眼底一闪而过的恐慌。

青年不敢与杨崎对视,只觉得眼前的中年男人突然变得十分陌生。

杨崎收他们做徒弟的时候,他们就都知道这人从不认为自己是大梁人,做着本朝的官,想着前朝的事。

他近乎明目张胆地在燕州传扬着大应皇室的纠葛,无数次倾诉大应末年,先太子应九霄是多么生不逢时,令人哀叹。

只不过他们不在乎。

大梁不能拯救他们疾病缠身的家人,但杨崎可以,所以他们愿意为杨崎所用。

杨崎贪墨,受贿,接到的钱财要么接济他们这些学生,要么填进了这个庞大的地下建筑。

留给自己和家人的寥寥无几,自然会被外人称颂为清廉正直的好官。

而燕州府的这个地下道场,是个杨崎为大应皇室打造的一处衣冠冢,他自诩守墓人。

杨崎为了自己身死之后,这处衣冠冢长长久久都会有人看守,才会培养他们这些学生。

如果不出意外,杨崎会守着这座空荡荡的坟墓直到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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