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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国后捡到了当朝太上皇 第40章

谢蕴从这一眼里看出了浅淡的怀疑,已经没工夫考虑这少年姓甚名谁的问题了。

谢蕴磨了磨牙,他道:“无碍,也是我冒犯在先。你扔掉那竹简我已让人收好,之后再奉还。我姓谢,无名小辈,不足挂齿。”

谢大将军的名讳大梁之内无人不知,谢蕴此刻哪敢说出口。

毕竟他家陛下都只是被通缉的要犯,他哪里来的勇气做将军。

应青炀没有捕捉到谢将军言语中的少许憋屈,只又问:“谢兄与江兄是好友?你既是官兵,却又能来琼州寻他,想必关系不错吧?”

江枕玉适时开口:“少时救过他一命罢了。”

谢蕴一愣,少见地也在这句话的提醒下短暂地回忆起了一些往事。

故地重游,的确很容易让人心生感慨。

他与江枕玉的关系,也曾时常摇摆在朋友与君臣之间,并且在江枕玉登基之后,已然固定在了后者,长久不再变过。

究其根本,两人的相识并没有传言中那么复杂,那么值得称颂。

没有什么知人善用的戏码,左不过是那时的江枕玉还有些善念,又恰巧遇上个快死了的无名小卒罢了。

谢蕴是归正人,因为长相和身份在军营里不受待见,时常因为多偷一口吃的被打得半死。

江枕玉是书生,身上又有江南人的温润儒雅,在一群五大三粗的兵卒面前也不太讨喜。

那时裴氏九族皆灭,裴家三小姐又早已难产过世,就留下江枕玉这么一个独苗苗,不少人觉得该把江枕玉交出去以免招来杀身之祸。

但碍于他和徐将军沾亲带故,愣是没人敢动他,让他一直留在边疆军的军营里碍眼。

第一次见面时,谢蕴遭人暗算被打得只剩一口气扔在草丛里自生自灭。

江枕玉原本在好不容易找到的僻静地看兵书,被浓重的血腥味所扰,便找了个相熟的军医来救他。

年少的谢蕴活得像刺猬,被人救了也并不领情,还从军医那里偷了武器,把欺负他的人一一回敬回去。

江枕玉似乎也不需要他领情,连他的长相都没记住。

江枕玉第一次在边疆军展露头角,是次年北狄来犯时的一场攻防战,江枕玉提出深入诱敌的计策,一众将领却觉得他纸上谈兵,无人愿往。

那时刚升任百夫长的谢蕴憋着一口气,主动提出领命,得胜凯旋,江枕玉才终于记住谢蕴的姓名。

后来同流合污让边疆军大洗牌,夺得兵权顺利起势,都是后话了。

谢蕴刚想到这,又听江枕玉道:“去岁家道中落,又被通缉,已说过不必再寻我,为何又来琼州?”

谢蕴和自家陛下对视一眼,终于因着那一闪而过的回忆,艰难地理解到了其中的潜台词。

家道中落。的确,裴氏被诛九族,害得江枕玉不得不隐姓埋名,后来从琼州起兵,打得是为裴氏平反的旗号,江枕玉这才把曾经的名字拿出来用。

可这都是前朝的事了啊!!

谢蕴神情复杂,不明白自家陛下就算想隐姓埋名,为什么选这么个陈芝麻烂谷子时期的身份。

他按照裴氏遗孤的身份往后推倒,忽然福至心灵,斟酌道:“年末时大理寺重新调查了江家的案子,现已平反,我特地来此寻你,找你回江南。”

应青炀眨眨眼,道:“这么巧?我们正准备去江南一带游学。”

谢蕴心中一喜,“那我们便可一路同行回江南,游学有什么趣,金陵最出名的书院我也有相熟的人在,小公子若是想去那……”

谢蕴野兽一般的直觉告诉他,他家陛下已经沉浸在和这小孩的家家酒游戏里了,若是这小孩能回金陵,他家陛下自然是要跟着的,那朝堂上的事,自然可以徐徐图之。

话一说出口他便忘了之前江枕玉的忠告。

直到江枕玉一个眼刀飞了过来,谢蕴霎时住嘴,脊背一寒。

应青炀沉吟一声,一只手托着下巴半响都没说话,桌上除了阿墨沉默的咀嚼声之外再无其他声响。

安静得让谢蕴感受到几分莫名的窒息。

半晌,应青炀才开口又问了一句:“江兄在江南还有亲眷?”

谢蕴这次并未犹豫:“没有,只是家中还有些薄产无人打理。”

嗯,整个大梁都算是他家陛下的产业,何况江南。

应青炀若有所思地点头,他起身,将手边的那两碟酱肉一同推到谢蕴面前,“谢兄你慢用,江兄口味偏淡,不喜欢这些,而且他尚未病愈,大夫说了要戒荤腥。”

说罢他转身准备上楼,一眼就瞥到边上阿墨面前的饭盆早就清空,阿墨嘴边还沾了两粒糙米。

应青炀:“?”什么牲口饭量!

应青炀抬手一把将阿墨从桌位上抓起来,拉着他一起走,边走边在阿墨耳边耳语了些什么,阿墨认真地点了点头。

谢蕴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有点懵然,他觉得这少年话阴阳怪气中又带着点隐秘的炫耀,他抬眼看向自家陛下,“我刚才哪句话说错了吗?”

江枕玉睨他一眼,“吃你的。”

说罢便起身跟上。

江枕玉回到房间时,应青炀躺在床榻上,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拿着话本在看,脸上没什么表情。

江枕玉瞥了那话本一眼,还是昨天的那页。

他在床榻边坐下,动作间少见的有几分局促和僵硬,问:“生气了?遇上他们只是意外,你若不喜欢,分开走就是了。”

应青炀沉默片刻,忽然叹了口气。

“没有,我其实很欢喜的,这世界上还是有人在乎你,会为了你的安危千里跋涉,希望你好好活着,长命百岁。”

“在村里的时候,长辈们待我极好,但对你始终有些排斥,我总是想,你会不会觉得很难过,很有落差感。”

“人活着如果只留下那么一个念想,其实也挺没趣的。”

应青炀以己度人,他不喜欢也不想面对孤独,他也不希望江枕玉真的在这世界上了无牵挂,生命单薄得像张纸,随随便便就能四分五裂。

江枕玉并未厌烦他的长辈,没道理他就要把这些人赶走,让他们离得远远的。

他永远是最懂事的孩子,前世如此,今生亦然。

可是自从把江枕玉捡回来之后,他似乎也不那么懂事了。

应青炀有些惆怅地开口:“怎么办啊江兄,我刚才发现谢兄不了解你,也不在乎你之前的经历,有没有受过伤,有没有吃过苦头,只是希望你回金陵接手家产。那一瞬间我居然觉得有点开心。”

这是什么阴暗的想法啊?应青炀觉得那简直都不像他了。

江枕玉原本有些急促的心跳都被应青炀一句一句安抚平稳,像是江水上漂泊不定的小舟,被命定的锚点圈在原地不能动弹。

他勾唇浅笑,眼眸好似一潭春水,看得人心里痒痒的。

“我也很开心。”他好整以暇地说:“你是不是忘了,若非你在山崖下救我,我早该死了。你觉得我现在为何还活着?”

你当然要在意我,因为我是为了你才生生从鬼门关里爬了出来,我们注定了要纠缠在一起。

江枕玉神色有几分忧郁,“你是觉得我是个大麻烦,现在不想负责了吗?”

应青炀抬头看他,这个角度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江枕玉极具冲击感的俊美,配合着一身素衣和落魄的神采,像是溺水的人,身边仅剩他这一根救命稻草。

和他方才心中那隐秘的欢喜不谋而合。

应青炀被他看得脸颊爆红,有些受不住了,他拉过一旁的被子囫囵把自己上半身全都拢进去,嘴里模糊地吐出一句反驳:“怎么可能……!”

窝进被子里之后,他才隔着棉絮听到江枕玉并不真切的笑音。

€€€€这人又捉弄他。算了,他大人有大量,不和他计较。

应青炀把被子拉下来,只露出上半张脸,有些忐忑地问:“那去过江南之后,你还会愿意和我回琼州吗?”

江枕玉并未犹豫,“愿意。”

“真的?”

“嗯,只要你想。”

江枕玉的回答和他们启程离开荒村之前并无二致,那双清浅的眼眸里,是一如往昔的郑重。

两秒之后,应青炀立刻满血复活,猛地从床榻上坐直,眼睛亮晶晶的,“那江兄你和我说说书院的事吧,以前都没提过!”

江枕玉失笑,“好。金陵的确有个书院……”

门内,两人没说几句就化解了嫌隙,开始就江南的几家书院展开讨论,应青炀原本还挺感兴趣,后面一听说书院苛刻的作息时间和繁重的学业,就开始直呼那姓谢的要害他,江枕玉对此表示认可。

门外,后赶上来的姓谢的被阿墨拦在门口好一会儿了。

谢蕴在门外徘徊好久,一直到屋内的油灯都灭了,才确认自家陛下今晚都不会出来了。

他蹲在门外地上,和边上的阿墨对上视线,忍不住问:“他们一直都这样吗?睡……一张床?”

阿墨回忆,思考,重重点头:“嗯!成了亲当然要睡一张床的。”

谢蕴:“哦……嗯???”

在房檐上偷听的下属们也跟着脚滑,下饺子似的“咚咚咚”地掉了一地。

不是?什么成亲!???谁和谁???

第33章 强买强卖 江枕玉在订房……

江枕玉在订房间的时候考虑过目前南下的盘缠,义正言辞地只付了两间房钱,借此掩盖他不得人知的小心思,并收获了应青炀和阿墨的一致好评。

太上皇陛下费尽心机,而惯常单线程思考的谢大将军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谢蕴召集属下商讨,终于点灯熬油地思索了一个大夜,这才强迫自己接受了现实,并制定了护送三人南下的一揽子计划。

谢蕴只觉得茅塞顿开。

怪不得陛下登基至今一直不近女色,原来是喜欢男人!

可从前朝至今,似乎都没有两个男子成婚的先例?

谢蕴绞尽脑汁,想不出解决的办法,只能憋憋屈屈地和副将要了一张宣纸,用歪歪扭扭的字迹,写信回国都问问那些懂行的人。

副将一脸无语地拿着封好的信,在下属中间点了个人,又从怀里摸出了另一封信,一同交给对方。

“尽快护送回国都,交给万统领即可。”

夜色中,一人悄悄策马驶离驿馆。

次日天明,应青炀揉着眼睛打着哈欠,一出房门就隐约觉得不对。

好像有人在看他,视线光明正大不加掩饰,但暗含好奇和探究。

应青炀猝然停下脚步,一股恶寒从头窜到脚,他顿时醒了盹,眼睛瞪大,暗含警惕地东张西望起来。

他左看看,右看看,凑到栏杆边上,上下扫视,却也没发现有什么可疑人士,倒是被驿馆二楼眺望出去的街景吸引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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