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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臣便只好提前解开谜底 给陛下的桂花糖……
就太傅入宫后能否继续参政争论了好一阵子。
帝王固执己见,朝臣难以说动,在连番上谏无果后,此番议事不欢而散。
顾昭瑾屏退臣子,陈逐听到里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他拎着食盒向退开,里面的门开了,最先出来的人是黑着脸的于长业,他皮笑肉不笑地看了眼陈逐,上下一打量,像是在看什么祸国妖妃,眼皮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紧随其后的是长吁短叹,意识到被皇帝做了局的邱孺哲,他见着陈逐倒是没什么埋怨,只是摇着脑袋一路叹着气出去。然后是大将军曲博景,满脸疑惑,一边挠着脑袋一边探究地看陈逐,最后竟拍了拍他的肩膀。
再后来就是几名有事要奏的官员。
除了柯道远满脸喜意地对陈逐偷偷挤眉弄眼之外,其余人都是恍恍惚惚,对于自己“惊世消息早知道”这件事儿还有些缓不过神来,想到明儿朝堂会引发的轩然大波便不住皱眉。
群臣神情各异,陈逐则是全程保持着微笑,招招手目送他们远去。
不过这目送也不是很诚恳。
在一群人还没走出雍仁殿的时候,他就拍了拍自己的下摆走进了书房,扬起声音说道:“陛下,臣妾给您送早膳来了。”
堪称是得意洋洋,踩在众臣子的痛点上蹦跶。
于长业差点气到杀一个回马枪,而后被老当益壮的丞相与大将军联合搀起,一左一右地架了出去。
顾昭瑾坐在桌案前似乎在思索什么,听到陈逐的声音之后抬起头。
“怎么总和同僚置气。”帝王的声音带着无奈。
这些臣子的劝谏被他驳了一个上午,本就心中暗恼一点就着,陈逐还非要撩拨一下,若非有丞相和大将军居中调和,他们非得在书房前吵起来。
“置气又如何?反正有陛下护着我。”陈太傅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先前不明白顾昭瑾对自己的心思的时候,陈逐就已经仰赖帝宠肆意妄为了,现在有所领悟,更是肆无忌惮。
只等着被迎进宫,在前朝后宫横行霸道。
陈逐的神情看起来非常骄傲,顾昭瑾怔了一下。
晨起醒来时,唇边残留着药味,身侧却空无一人,他本以为是陈逐经过一夜之后升起了嫌恶。
却没想到对方似乎接受良好。
眼眸微动,顾昭瑾微不可查地舒了一口气。
“朕是能护着你,但你也得少惹是生非些。”皇帝说着,看起来有些头痛,“若是朕不在了……”
“胡说什么。”看着顾昭瑾揉捏眉心的动作,陈逐打断他的话,收起点不以为然,端着食盒过来,把他面前的奏折全都收了起来。
打开盖子,将几样早点摆出来:“晨起不食早膳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陈太傅撩起眼皮看了陛下一眼,直勾勾的目光像是在审讯。
又揉了揉眉心,顾昭瑾摩挲了下扳指,接过他塞进手里的瓷勺:“不劳太傅讯问。”
两人说话之间,陈逐的目光始终没有从皇帝的身上移开过。
他算是发现了,顾昭瑾思虑的时候便喜欢摩挲手上的扳指,以前倒也没这习惯,想来只能是两人闹矛盾那阵子形成的。
看着扳指,想到了什么,陈逐询问顾昭瑾:“先时给陛下的桂花糖丸吃了几枚了?”
算一算时间,三餐、点心再加上汤药,怎么也得消下去十枚吧。
皇帝一怔。
陈逐微微眯眼,凑过来问道:“陛下该不会后来都没吃吧?”
顾昭瑾避而不答,端起手边的药膳慢慢吃着。
于是陈逐这下知道了,不是应该,是肯定没吃。
轻叹一声,他敲了敲桌边,询问顾昭瑾:“陛下把糖包放哪儿了?”
原本是在顾昭瑾怀里,这陈逐是知道的,但是先前梳洗之前被对方掏出来了,便不知道放于何处。
顾昭瑾看了他一眼,垂敛眼睫,片刻后才说:“交给柳常放置,应当是在福宁殿。”
“行,臣去问问。”陈逐站起来,出门去找柳常。
听到他的来意,太监总管下意识答了位置,听起来极其隐蔽,说完之后却是面色忽然绷起,看起来分外紧张。
本想让他跑腿一趟取过来,看到对方古怪的神情改变了主意,陈逐径直前往福宁殿。
年轻力壮的太傅大人健步如飞,跟在他身后的柳常一路小跑竟是完全赶不上,等他到了帝寝,看到的便是陈逐站在顾昭瑾的床边,开启了床头的多层暗盒,怔愣在原地的模样。
看清盒子里的东西,陈逐嗓子有些发干。
沉默片刻,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些东西攒了多久了?”
陈逐拨弄了一下盒子里满满当当的小东西,目光在一个个熟悉又稍有些陌生的物品上面掠过。
初识之时随手送给顾昭瑾的花,被制成了花干妥善保存。
他初涉射御之术时,闲来无事雕刻的极小的弓箭,独占了一格。
因为在乐理一道上无甚兴趣,偷偷拆了丝弦编成,害太子被琴师用恭顺又诧异的眼神看了好几日的蚂蚱,位于中心。
……
林林总总,很多东西和往事陈逐都已经忘记了,却在这个盒子里面,同回忆一道被翻了出来。
而在最上面,是新加进去的糖包,以及一根光秃秃的树枝。
静静地躺在回忆之上,被置于了高位。
紧赶慢赶没能阻止陈逐开启暗盒,柳常抹了把脸,一拱手,回答:“咱家想着约有十年了吧。”
其实陈逐自己也能推算出来这个时间,但还是有些意外,甚至是震惊,震惊到需得旁人解答,他才能有几分真实感。
“你怎么从来没和我说过?”陈逐气势汹汹地质问太监总管。
这话他早就想问了。
从再来一世,发现许多前世未能探寻到的真相时,这个问题就已经堵在他的胸口,随着郁气的堆积越来越深刻。
可是现在被情绪催使着问出来以后,陈逐又自认这质询其实没什么道理。
再怎么是相识已久的老伙计,作为皇后精心选给太子的总管,柳常也会忠于顾昭瑾,遵循他的意愿行事。
更何况现在顾昭瑾已经登基为帝。
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只是,心里纵然明白是这么一回事儿,面对现实,个中滋味却难以言说。
暗盒底下的东西还有很多,陈逐却没再翻看,怔怔地捏着糖包,指节的力道不断地收紧。
接着听到了柳常的回答,带点冤枉和郁闷:“这暗盒所在,咱家也就比您早知道一天。”
顾昭瑾是个非常能够藏事的人,很多事情,倘若他不愿意说,旁人压根发现不了,饶是柳常在他身边跟了这许多年,有的时候也琢磨不清楚他的想法。
“若非昨儿个陛下与您互通了心意,或许咱家现在也不知呢?”太监总管如是猜想。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柳常甚至认为顾昭瑾昨天是太高兴,昏了头,这才让自己帮忙把这两样物品收纳来了。
话音落下,两人俱是一静。
古朴端肃的宫室内,沉寂的气氛蔓延着。
陈逐静立原地,柳常躬身拱手,两人维持着这样的姿势好半晌,才在陈逐将暗盒合上的动静中醒过神来。
将糖包捏在手心,陈逐疾步往外走,速度比来时更快许多。
一路疾行,行走间想了许多。
前世今生,各种相处的情景,顾昭瑾红着眼眶询问的话语……陈逐在心中想着如何应对方能不显毛躁。
然而,到了雍仁殿门口,看着大敞的屋门,以及影影绰绰能见到的些许人影,他的速度却慢了下来,不知为何,一种好似近乡情怯的情绪漫上心头。
挥手屏退了守在门口的内侍,陈逐跨过门槛,看向已经用完早膳,正在皱着眉喝汤药的帝王。
注意到他的到来,本凝神看着药碗的人很快地将汤药一饮而尽,偏眸望过来。
殿外的天光随着敞开的屋门透进,在门檐打下一片亮色的阴影。
帝王就坐在这片阴影之外的桌案后面,鲜红的袍角上是洇开一片冷辉,密密匝匝的光影照映在他如玉的面庞上,垂下的眼睫是温和平静的。
“你看见了?”顾昭瑾的声音淡淡。却是只看了他一眼,又把眸子垂下了,伸出手将碗碟慢慢地收回食盒。
陈逐大步走来,把碍事的食盒提起搁置到地上,将在光影中越显纤瘦苍白的人按进了怀里。
他的动作很用力,顾昭瑾发出了闷声,却是用手指攥紧了陈逐的衣摆,目光落在对方下摆处用金线绣出的重瓣芙蓉。
正如宫人所说,陈逐新衣的样式都是他亲自描绘的,盛放的花朵随着太傅的一举一动摇曳。
恰似秋日枝头的景色。
也如顾昭瑾对于陈逐的所有印象。
被帝王比拟秋光、芙蓉的陈逐则是将人揽进了怀里,心脏狂跳着,竟一时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说什么?
有何可说?
不论什么理由都很难掩盖他的迟钝与愚笨。
回想过去的所有事情,陈逐很难想象顾昭瑾是用什么样的心情,忍受他有时过分亲昵的举止,接受他不清不楚的拥抱与哺喂。
听闻他建言广开后宫,并得知他接了李孟台的表妹回府的时候,又是怎样的……
陈逐闭了闭眼,前世杏树下的那摊暗沉血迹却是历历在目。
“明珩。”
他的声音沙哑,在顾昭瑾望过来之后什么也说不出来。
言语太过苍白。
陈逐干脆捧着顾昭瑾的面庞,在那张抿得泛红的唇瓣上落下一个珍而重之的亲吻。
轻盈如那日在花园中落下的花瓣。
带着点潮气与小心翼翼。
并且在对方抓着他的衣襟,启开唇瓣之后探入,不断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