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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途一片抽象啊 第74章

白翎却目露怜悯,点头道:“懂了。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向沟渠嘛。”

太徵一脉的小辈们勃然色变,频频看顾当中的濯缨真人。青年更是哑口无言,好像跳进霁青江也洗不清了,已经被打上痴恋同道的烙印。

他脸色发青,咬牙作出了很跌份的解释行径:“我所言之‘仰慕’,实属尊敬、推崇、仙友相……”

“相”字出口,蓦地卡壳。毕竟白翎刚刚说过,渡尘真人从没提起他。濯缨真人思及此处,神色愈发难看。

白翎一挑眉,心道这也是个喽啰?

濯缨真人似乎是道德稍高版李德,和大部分仙门的得意弟子一样,盛气凌人,举手投足间充斥着天道垂青的优越气息。

不过,这人是诸葛悟的竞争对手,可见他确有过人之处。白翎权衡再三,终是没给濯缨真人立即打上“喽啰”的标签,而是把他归类成了“高级喽啰”。

至于真正的幕后主使,坐在棋盘对面的人,或许在华盖之后,也或许在华盖之后的之后。

一名道童得了吩咐,碎步而来,踮脚在濯缨真人耳畔说了什么。

青年面色稍霁,不善地望白翎一眼,道:“白真人结侣在望,还是用心筹备为上。抛头露面,实在不利于霁青道场的风气。”

“多谢提醒。我一定原话转告给我师兄。”白翎寸步不让,依旧笑吟吟地说,“还有你……仰慕他的事。”

第81章 八十一、逼供

濯缨真人吐息一促,脸色变化再三,拂袖而去。

白翎知道他是被派来试探自己的,只笑一笑,转身道:“走吧阿响。”

裴响因濯缨真人变得漠然的脸,慢慢回温。

他道:“此人在争鸣关内,与我作对。”

“是吗?早知道多骂他几句了。”白翎漫步下城墙,惋惜地说,“哎呀,应该建议他来做小的。可恶,为什么刚才没想到这句?我要记起来下回讲。”

裴响:“……师兄何辜。”

提及诸葛悟,白翎不着调的话语收住,没往下续。

风声呼啸,他们出了关隘的门洞。一道锐利的视线如芒刺袭背,两人同时有所察觉,快速对视了一眼,并未回头。

白翎思索道:“濯缨那种端着的人,最喜欢故弄玄虚。放了狠话,以后再跟我嚣张,说什么‘早提醒过你了’……话本子里常见的龙套反派台词啊。他刚说什么来着?让我老实待着准备婚礼?唔,我到处跑会倒霉吗。”

他想事情的角度总是奇异,裴响却接受良好,顺着他的思路说:“华盖后面,是他师尊。此人亦盯我多日,始终不曾露面,许是伺机而动。”

“没关系。事已至此,先吃饭啦。”白翎好久没和师弟一起回家,说着说着笑意粲然,道,“我是该小心点——丧偶也算一种重大打击嘛。鬼知道他们会不会害我来对付师兄。”

裴响步伐一顿,蹙眉看他。

白翎从师弟的脸上,清楚地读懂了四个大字:那你还笑?

白翎拍拍他说:“不用紧张,他们不会现在动手的。等到大婚之后,红线相连气运相接,那才是我的最佳死机!”

裴响眉头皱得更紧,几乎是瞪了他一眼,快步拉开两人的距离。

白翎真想为自己申冤:他又不是拿生死大事开玩笑,只是好久没和师弟见面了,语气有点压不住。他本来还想分享结丹的奇妙感受来着。

可是裴响和他分别两个月,似乎没有他这般期待重逢。白翎摸不着头脑,有些泄气,转念一想好像明白了什么,左右张望。

周围草木渐生,他们已经回到道场,踏上了一条人迹罕至的小路,借此去大罗仙窟。

白翎一个箭步上前,捉住裴响的手腕,扒拉他的绷带。

裴响一惊,低声挣扎道:“你做什么!”

“放心没别人看。”白翎言简意赅,手上动作也快,飞速拆下两圈纱布,又顿住了。

绷带之下,果然是纵横交错的疤痕。他才瞥见一眼,裴响便趁他发怔,将手夺了回去。

微黄的落叶满山起舞,回荡着连绵的裂帛声。白翎验证了心中猜测,裴响则面无表情,把手背在身后,将纱布重新缠好。

无需目视即可做到,显然已习以为常。

沉默片刻后,裴响颇为生硬地问:“何必?”

留下的疤痕经久难消,他修《太上迢迢密文》,以后的疤痕也只会更多,不会更少。诚然,白翎看与不看,都是徒劳。

白翎放下停在空中的手,道:“可我发现了你的异常,却没有关心,你不是很失望吗?”

裴响的目光稍稍闪动,旋即否认:“没有。”

“明明就有。”

“当着那么多人面,想要你关心也是痴心妄想了,师兄。”裴响被他揭穿,索性直言道,“你闭关了两个月,此刻如在昨日罢。可惜我亲眼见着洞天中兴建殿宇,一日高于一日,与你不同。”

白翎慢慢抬眼,明白了裴响不如他期待重逢的原因。或许,裴响期待的是他闭关再久一些,拖到婚期过去才好。

白翎鬼使神差地说:“我先偷偷地关心你啊。反正大选结束就和离了……不,说不定师兄进了化神期就行。”

“是吗。”裴响幽幽地望着他,轻声道,“偷情一样。”

白翎:“……”

白翎发出震惊的叫声:“说什么呢!这、这怎么是偷……你从哪儿学来的?!”

他连这俩字都说不出口,城墙般的厚脸皮竟有薄如蝉翼的一天。白翎像挨了天雷,此刻受到的撼动更甚于听见曲映喊自己裴响的嫂子。

他双眼睁得溜圆,张口无言,却见裴响流露出复仇般的快意,缓缓盯他一眼,转身离去。

白翎追着他道:“站住!你你你要是这样认为的,我——我和离前都不会跟你讲话了!阿响!”

“请师兄注意声量。”裴响目不斜视地往前走,说,“偷情该有自知之明。”

“我呸!!!”白翎冲山谷“呸”出了回声,转头纠正,“你说的那是两个人,暗通款曲,我对你——”

“别无他想昭昭之心日月可鉴?”裴响轻飘飘地念罢,冷笑一声,“听腻了。”

“……”白翎没接话,面色微微涨红。

天地良心,他没想这么说。不对,他本该这么说的!

可是他刚才的脑子里是什么?

裴响发现他没跟上来,站在转弯尽头。一株参天的柏树立在道旁,凌寒依旧苍翠,偶尔才飘零片叶。

隔着小段距离,少年人并未回头。但是,他压抑得有些喑哑的声音,许久之后,传至白翎耳边。

他说:“师兄什么都知道了。你的功法,骤然破境,显而易见。”

白翎眼睫一颤。

他问:“你为什么还来找我?”

白翎倏地抬起视线,下意识往后退去。

但是裴响转了回来,缓步靠近,边走边道:“我要听师兄再说一次。”

“哈?”白翎习惯性地牵动嘴角,然而双眼圆睁,脑子已经是一团浆糊,问,“说什么啊?”

“我要你说,你对我别无他想,昭昭之心,日月可鉴。”

话音未落,少年人身形虚晃,似一缕黑影飘飞,倏地欺身上前,擒住了白翎的手腕。

裴响的手掌裹满绷带,纱布粗糙,摩挲着白翎的腕骨。白翎没料到他对自己错过婚期的希望落空之后,直接破罐子破摔了,非逼他补刀。

“在、在这里说吗?不合适吧——”

“合适。”缓兵之计被否了。

“我没说过你那话,是你自己编的!”

“你说的更多,更重,更不留余地。”顾左右而言他也失效了。

“你先放开我,严刑逼供不算数!我要闹了,我要请濯缨真人做主!!”

“他?”

裴响眼底浮现出了极少见的轻蔑神采。衬着他这张脸,适度的傲然反倒更添颜色。

白翎头回见师弟锋芒毕露的模样,微妙地沉默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现在不是看脸的时候!胡搅蛮缠都没用了岂不完蛋?!

白翎恶声恶气地说:“我现在是金丹后期了!再不放手,我——”

话没说完,裴响直接拉着他的手,往胸口一按。他紧盯着白翎,道:“动手。师兄,动手后接上那句话,我便明白你的心意。”

白翎却跟烫着了似的,使劲把手往回抽。他不肯伤裴响,难道裴响会把他手腕拽断?两个犟种不就比谁的心更狠吗。

果不其然,白翎夺回了自己的手,可是裴响不放开他,被拉着又进数步。

白翎恼羞成怒,脱口而出道:“你说偷情要有自知之明的!!!”

他说完便倒抽一口冷气,自知失言。裴响素来冷冽的面上,明明没有神情变化,但白翎就是看见,师弟平直的嘴角稍稍上扬了那么一点。

白翎终于崩溃道:“你笑什么?!”

裴响压低声音,目不转睛地望着他,说:“师兄,把我的话重复一遍。只要你说完,从今日起,到你和离那天,我不会再行任何逾矩之事。”

条件实在诱人,白翎立即张口。

他向来鬼话连篇毫无负担,何况被逼到如此境地。天杀的,他现在悔得肠子发青——到底为什么没忍住,一闭关就跑来找裴响了!

但在他开口的一瞬间,裴响嘴角的那丝毫弧度,倏地消失了。

白翎脸色苍白地念:“我对你别无他想,昭、昭昭之心,日月——日月可——”

可鉴?

不可!

白翎手比脑子快,猛地挣开裴响,往大罗仙窟奔去。若有其他仙友在侧,此时定会惊呼:展月一脉的绣花枕头,竟然将“神行术”修至化境,速度堪比御剑?!

然而白翎一心快跑,好像身后有怨灵在追。

世家公子,恐怖如斯!

修真界算古代吧,古人讲究的含蓄呢?分寸呢??发乎情止乎礼呢???裴响这样对他完全不考虑他心脏的承受能力啊!!!

白翎心乱如麻,一口气奔回了大罗仙窟。他腹诽了师弟千百条,但是最可怕的,想也不敢想。

他没把那句话说完。

仙窟的入口近在眼前,白翎如释重负,停下来喘气。眼前是一片藤蔓,隐约织成门的形状,隐匿在瀑布下。

白翎知道自己的头发已经炸成海胆,这幅样子去找林暗,绝对一照面就被大师姐猜出遭遇了。

他抓住藤条,借力撑着身子,平复吐息。因为被大罗仙窟辨识过,白翎并不会受到藤上的毒刺所伤,只像握了一手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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