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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途一片抽象啊 第71章

白翎又想笑了,没忍住乐出声。没想到轻轻的一声过后,楼下的守阁教徒忽然道:“谁在那里!”

白翎一惊,瞬息打出一道“复原符”,把凌乱的卷宗回归原位,躲进后排书架的阴影。

符箓的法力与时效都和画符人的修为挂钩,他之前画的“隐身符”已经没用了。而且,再次使用要一刻钟后,白翎不得不屏住呼吸,尽量隐匿自己的气息。

守阁教徒提着烛灯,在一层巡视了一圈。幸好,此人只能算个杂役,修为在筑基期前后,低于白翎,并没有察觉二层的异样。

白翎刚松了口气,下一刻又心生疑惑:守阁教徒发现的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

其人何人?

会被筑基期修士察觉的,自然同样是筑基期——

白翎心下微动,旋即便瞧见,一道黑影似鬼魅般潜入了藏书阁二层。此人使的是“夜游诀”,因境界和守阁教徒相仿,被感应到了气息,但他的步法实在精妙,许是卡着守阁教徒的视野死角,同他在一层周旋了一圈,寻机上楼。

清幽的月色斜照,映出一张漂亮而颇具锋芒的脸。漠然的神情,如画的眉眼,犹带湿气的发尾,还有随着他行动而轻晃的朱红银纹发带,不是裴响又是谁?

白翎讶然睁眼,没想到跟师弟互相骗了对方一次。好笑的是,裴响也毫不迟疑地找到是非一脉卷宗,不过刚伸出手,便察觉了异常。

裴响太过敏锐,连施过“复原符”的书架也让他看出了破绽。白翎不禁好奇自己遗漏了什么,正欲开口,不料一线寒光突现,“花谕”直指眉心。

顷刻之间,白翎心念电转,手随意动。

在裴响转身的刹那,他已感到剑意,先手握上了“拂钧”的剑柄。不过,若是两剑相击,剑鸣必定会惊动守阁教徒。

所以白翎的手似云水流落,在冷锋袭来的刹那,以二指夹住了剑尖。也是在这一刻,裴响认出了他,生生遏止剑势。

裴响:“……”

白翎冲他扬眉,先是打出一道“隔音符”,确保此间声音不会传出,然后才不疾不徐地屈指一弹“花谕”,发出悦耳低吟。

他抱臂笑道:“阿响,你说找一个灵气浓郁的地方静修,原来是藏书阁?”

裴响收剑还鞘。

他看谎言已被揭穿,说:“藏书阁若不适合静修,也不适合享用夜宵。”

白翎问:“怎么发现我的?”

“槐花的香气。不过,并非鲜花,是用鲜花作佐料的糕点。”裴响目光下视,落在白翎腰间,那里别了一只小纸袋,印着全性塔“神鸟斋”的招牌。

白翎棋差一招,耸肩认栽。他走到裴响身侧,道:“你也放心不下是非道君?阿响有话直说嘛,我们一起来多好。”

裴响却道:“师兄不日便要嫁给诸葛师兄了,我们还是保持距离较好。深夜相约,于礼不合。”

白翎:“……”

裴响:“………………”

白翎倒抽一口冷气,决定演戏演全套。他说:“对啊,所以请阿响暂停你那些‘手段’吧,我的名声无所谓,但要考虑师兄的名声对不对?”

裴响静静地向他看来,仿佛在分辨白翎究竟是真情抑或假意。白翎眨一眨眼,佯装无事地回视他,面带微笑。

正当他们互不相让、一直僵持着之际,一道幽幽的声音在他们旁边响起:“阿翎,小裴……”

“鬼啊!!!”

白翎一声嚎叫,直直地撞上了裴响。裴响亦面色一白,不过不像被吓得,更像被撞得。

一缕诸葛悟的分神缓缓浮现,随后凝实,他本尊出现在此。

青年剑修左右看了看两名师弟各异的脸色,最终道:“大家晚上都不想安寝吗。”

第78章 七十八、结丹

白翎和裴响一齐站直了。

白翎深吸一口气,道:“师兄不也说要去霁青商行办事吗?怎么跑藏书阁来了!”

“……来翻翻旧案。”诸葛悟叹道,“既然我们在此汇合,便好好聊聊。说来怪我,前些日子潜心疗伤,没跟你们交代道君相关的前情。”

裴响摇了摇头。

白翎也说:“疗伤更重要啦,这有什么。我刚看了一些是非道君的事,但都是弟子写的。师兄你和他打过交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是一个对师祖忠心耿耿的人。凡利于师祖,无所不为;凡恶于师祖,无坚不摧。或许他的手段让你们感到不适,但……至少目前来看,他会为我们提供极大的助益。”诸葛悟沉吟道。

“我猜也是。不过他对你的记忆做手脚,还是太下作了。不把人当人啊。”白翎撇撇嘴,对修真界高位者剥夺低位者人权的做法不以为然。

他转向裴响,问:“阿响你呢?今天当着大伙儿面说他算得不对,我看老神棍的皮都展开了,哈哈哈哈。”

裴响道:“我怎么?”

“你怎么这样冒失呀。就、就算你觉得假结侣欺瞒天道不光彩,也没必要……”白翎张了张口,谨慎措辞,“也没必要明着跟他唱反调嘛。你……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诸葛悟的视线在他二人间来回,问:“小裴是发觉了什么反常吧?”

白翎悄悄用胳膊肘捅咕少年:“快说。”

裴响道:“……我是觉得,他对广寒道君提出的做法,接受太快了。正常人得知某种破局之道后,不该先验证此路行不行得通么?”

诸葛悟说:“广寒道君亲身验证过,此法可行。小裴的意思是……”

“只是她一人可行。是非道君竟如此轻易地取信?”裴响面色淡淡,说,“不该先算一算此法真还是假,好还是坏吗。”

白翎摸着下巴道:“我说你怎么突然犯倔,果然是感觉到了不对劲。我也觉得,流程走太快了。可是驾鹤道君不送他酒,都在老神棍的预料之中,说不定他提前把事情算完了,只是来跟我们走个过场?”

裴响不语,白翎又摊手道:“未卜先知的人,最讨厌解释吧。他们所有的行事理由,都是‘我算出来这样最好’。阿响你却一反常态,冒出来说不求最好,他肯定觉得你有毛病。”

白翎说着说着,忍俊不禁,但是转念想到裴响如此行事的缘由,又笑不出来了。

诸葛悟善解人意地道:“其实小裴的想法没错。只要能达成目的,过程曲折一些也无妨。”

他向裴响说:“不论你们谁愿意帮我,我都会承你二人之情。但小裴如此介怀,是还未放下么?”

裴响:“……”

白翎:“放下什么?”

话一出口,白翎立即明白过来,咳嗽声惊天动地。

裴响双目微睁,也似冻住了一般。白翎干巴巴地道:“师兄,你、你问得也太直接了吧!”

“哦?抱歉。我以为道君有梦神女无情,大家都明白,是可以拿出来谈的。”

诸葛悟引用了一句典故,白翎听着耳熟,大致意会,更是和裴响冻成了两条整整齐齐的人干。

白翎心虚地说:“我们正在戒断的。师兄你……你不懂这些就别问了!”

裴响语气僵硬,道:“劳诸葛师兄担心。我执意参与,是觉得是非道君古怪,不想完全遂他之意。”

白翎一愣,惊喜地探头问他:“真的吗阿响?原来你顶撞道君是这个原因啊,你早说嘛!”

他双眼亮晶晶的,猛拍胸口,如释重负。

裴响却冷笑一声,道:“也有你的缘故。”

白翎:“……”

服了,高兴早了。

白翎灰溜溜地缩回脑袋。

诸葛悟说:“不论如何,是时候作出最终决议了。眼下暂无其他路径可走,大选又迫在眉睫,恕师兄伤势未愈,不得不借你二人之力。阿翎,不如就依小裴所言……”

“不行!”白翎叫道,“万一你俩结侣会出大问题呢?谁信你们是那种关系啊,到时候整个霁青道场大吃一惊,天道肯定会注意的!”

裴响拔凉拔凉地说:“难道天下人会接受你与诸葛师兄?”

“管他们接不接受,我有得是办法让他们接受!”白翎振振有词,“我可以每天给师兄写一篇情诗,你能吗?”

裴响面色微白,咬牙道:“我能写十篇。”

“好,到时候你帮我写。”白翎对诸葛悟宣布,“决定了,我来。”

裴响眉峰微蹙,眼底流露出少许决然,死死地盯着白翎。白翎坚决不与之对视,诸葛悟则头疼地捏了捏眉心,说:“你们也不能少数服从多数……石头剪刀布吧。我看山下的孩子们抢糖吃,皆是如此。”

“行,赢的结侣。”白翎说着便跟裴响来了一次,没想到首战告负,他立即接着说道,“三局两胜!”

裴响一言不发,二次出手。

白翎又输了,沉默片刻,再次反悔:“不算!五局三胜!”

裴响牵动唇角,然而毫无笑意,负手转开脸,下颔线条紧绷。

白翎自知行事不光彩,面上泛红,可是有些话他只想两个人私底说,情急之下把神鸟斋的槐花糕往诸葛悟身上一扔,抓起裴响的胳膊便跑。

白翎懒得再跟守阁教徒使巧计了,趁裴响错愕,直接带他跳窗,跳之前回头喊了一句:“请你吃夜宵啊师兄,帮我们善后!”

两人自窗台跃下,立即惊动了在外巡视的守卫。“什么人”、“站住”之声此起彼伏,但白翎发动“神行术”,顷刻便没了影。

守卫们皆是金丹期修为,正欲追赶,然而一袭墨蓝仙影阔步流转,立在道路中央。

霁青山的夏夜星子璀璨,嵌在极高远的天幕上。

洞天福地聚集,各方天色异彩纷呈,唯有繁星闪烁,银河不改。

白翎专挑人少的地方跑,顾不得解释,只是拽着裴响。现在的他们,一息能行半里,虽不如御剑遁光,但耳畔风声呼啸,神山景致如一幅长卷,顷刻抽离。

终于没有任何人影儿了。

连灵石路灯都不见踪迹,两人来到了一处人迹罕至的荒山顶上。

可惜霁青道场千载岁月,无处不有先人登临。山顶横放着一截枯树干,与四周苇草格格不入,显然是某位前辈放置于此、用以趺坐静修的。

此地甚高,远些的山峰上枝头凝白,不知是夜霜还是冻雪。白翎打了个哆嗦,催发灵力护体,迎风向枯树干走去。

他坐在树干头,拍拍旁边,回头看裴响。

裴响沉默地坐在树干尾,一条腿平放,一条腿屈起,搭着手臂。没有之前鹤车里那样双手抱膝可怜了,不过抬起的手臂靠近白翎,仍像与他划清界限一般。

白翎侧坐着望他,见少年人被拉着疯跑一路,脸上的血色都吹净了。他知道白翎在看自己,眼睫低垂,在冷风中簌簌。

白翎缓了口气,说:“阿响。”

身边人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白翎问:“其实你知道自己在任性吧?”

裴响的眼睫毛凝滞了一霎。

白翎有些心软,但还是坚持道:“问题本来没必要拖到现在。你知道当务之急是什么,你甚至知道你现在的任性毫无意义,最后该怎样就是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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