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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途一片抽象啊 第59章

诸葛悟向白翎露出微笑,说:“我明白了。如今将误会解开,小裴平白承受了如此之久的困苦,阿翎,你是该好生安抚他才是。不过你身为三宝属性修士,抽中的功法与情思相关,亦不算稀奇。”

诸葛悟就是诸葛悟,不论什么话题都能拐回修行上面。白翎一边欣慰于师兄善解人意,依靠打码的信息完成了推理;一边担心裴响被揭伤疤,更想不开。

他习惯性地挽了下裴响的胳膊,又触电似的松开,甚至把两手背到身后,尽力恳切地说:“阿响,你放心。我以后一定跟你保持距离!我、我是想跟师弟打成一片,所以对你毛手毛脚的。我以后绝对不会了,保证不再让你误会!”

“……这么说,师兄是不打算把我当师弟了?”

不料,裴响一声冷笑,幽幽地看向他。少年眼尾的红晕不仅未褪,还有愈发浓烈的迹象,他道,“师兄总是随心所欲。或与我亲热逾矩,或与我划清界限,皆在你一念之间!又何必问我?”

“等等等下,你说慢一点,我怎么就不把你当师弟啦……我是不想你变断袖啊!”

白翎急得直抓头发,发现裴响钻牛角尖恐怖如斯。两人不能当成勾肩搭背的密友是很遗憾,不过总比变基佬强吧?!

他努力向诸葛悟使眼色,希望师兄说句公道话。

诸葛悟沉吟片刻,却道:“你二人之间,确实是阿翎说风便风,说雨便雨。长此以往,不利于师兄弟之情。”

……太公道了!但不是重点好吗?

白翎欲哭无泪,希望眼前两人快点意识到搞断袖才是关键所在。平心而论,他对断袖毫无看法,自认为与己无关。

可是,由他领进门且带在身边的师弟,因为他造成的误会差点断袖断到他头上……

赶紧悬崖勒马回头是岸啊拜托!

幸好诸葛悟接着说:“阿翎担忧之事,也非同小可。好在亡羊补牢,为时未晚,依小裴所言,他并未对阿翎你生出大逆不道之心。”

言毕沉默许久,白翎和诸葛悟都看着裴响,等他表态。

然而黑色道服的少年把后脑勺留给白翎、侧脸对着诸葛悟,竟是一个字不肯说。

诸葛悟迟疑道:“并未生出那般心思,对么?”

白翎紧张得心如擂鼓,也追问道:“阿响刚才说了一堆‘没有’,肯定是没有的,对吧???”

一片安静。

太安静了。

车厢里没有任何杂音,白翎的心越跳越快。

诸葛悟向他投来一瞥,显然,连外人都听见了白翎的心跳声。他也不知自己在紧张什么,连忙捂住胸口。

终于,裴响又是一声冷笑。

他回眸望着白翎,眼底翻涌着浓得化不开的情绪,语气亦难掩激烈,满含嘲讽道:“如师兄所愿。没有。”

少年的声音依然很冷,但没了以往的清色玉质,变得一片沙哑。他眸中微亮,蕴含水光,片刻后,将眼睫一低,一滴闪烁悄然消失在坐席间。

白翎如坠冰窟。

完了——真完了。

什么叫“如师兄所愿”?那就是不如他自己所愿呗。

白翎再想自欺欺人,也无法劝服自己:裴响是因为误会的内容太过羞耻、一直遭受要双修的困扰,所以才反应如此严重云云——能让他在众人面前失态,难抑泣红的双目,唯有一种可能。

裴响知道,事态已万劫不复。

一时间,白翎呆愣愣地不动。

他早该认识到问题的严峻性的。在裴响说出林间那番话时,他就要明白过来啊,根本挽回不了。

裴响是何许人?

养在门阀名家,老祖钦定传人,自小被众星拱月地长大,从来是说一不二。他自我煎熬了多久,终于决定走出一步,难道现在白翎把诸葛悟搬来,就能靠寥寥数语、令他回心转意吗?

荒谬得像要他信口雌黄。

白翎的心脏差点停止跳动,他恍然地看看裴响,又看看诸葛悟,片刻之后,恍然变成了惶然。

一片空白的脑海里,只剩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他跟师弟搞断袖,会不会被师尊的天外飞剑抽死?

去裴府提亲会被乱棍打出家门吗?他攒一辈子钱也拿不出裴家能看上眼的聘礼吧。

不对。他跟裴响比起来,他肯定是屁股开花的那个……

白翎突然抱头惨叫:“啊啊啊啊啊啊——”

他都在想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东西!!!

此声惨叫直冲九霄,在车厢内回旋。

诸葛悟微不可见地皱起眉,三代第一人似在此刻经历了他本不该经历的沧桑,单手支颐,低声道:“阿翎,我的头好痛……”

而裴响听见白翎见鬼一般的叫声,如同被宣判了死刑,面色彻底煞白。

他游移的视线飘往门帘,大概在想直接跳下去,不带“花谕”。

诸葛悟很有先见之明地驱动了“万怜”,把车厢门挡住。

事到如今,即便是他,亦有无能为力之感。左右各看一眼后,最终,诸葛悟决定道:“……我要上报师尊。”

第64章 六十四、三人

听诸葛悟提起梦微道君,白翎背后一凉。

他脱口而出:“不不不不不……师兄别啊,师尊会抽死我的!他又不是没抽过!!”

诸葛悟耐心道:“师尊施教的手段不可取,但谆谆教诲之心,不亚于道场的任何一位前辈。”

“真的假的?他揍我不就是因为我取笔名叫‘展月老祖的宝贝’嘛,何至于毒打一顿!”白翎不服。

诸葛悟:“你又更名为‘梦微道君的心肝’……”

白翎理直气壮地说:“现在已经是‘渡尘真人的祖宗’了!”

诸葛悟:“……”

诸葛悟道:“反正我要上报师尊。”

白翎悲从中来,又一阵抱头痛呼。

要说他在霁青道场待了三百年最怕谁,那无疑是师尊梦微道君。早年白翎长大成人后,被诸葛悟领去行拜师礼、受护身符,之后跟着梦微道君,当了十几天的道童。

为何才当了十几天,自然是由于师徒二人彼此看不顺眼,而且看哪哪不顺眼。

他们互相觉得对方有病,还都想给对方治。梦微道君的办法是棍棒底下出孝子;白翎的办法则包括但不限于公开为师尊征婚、见到其他派系的大能统称师娘、写话本子编排梦微道君其实是电眼美少女等等等等。

总而言之,他没有一顿打是白挨的。

诸葛悟每次听闻师弟被揍得下不了榻,连夜赶回折雨洞天,问明情况后都无话可说。最终为了师尊不被气死、师弟不被打死,诸葛悟把白翎拎到了离师尊的嵌玉湖最远的仙去山。

白翎当然没忘了他的光辉事迹,年轻时因为无聊跟师尊对着干,现在想来多少有点抱歉。

不过,越师尊的雷池劲舞是一回事,跟新入门的师弟搞断袖是另一回事。白翎担心自己挨揍尚在其次,他主要担心的,其实是梦微道君那人气得狠了会丧失理智,连裴响一起抽。

思及此,白翎又悄悄地觑师弟。

少年人听见大师兄要上报师尊,神情也是愈发破碎,兼具破罐子破摔的凄然。

白翎心软了,向诸葛悟求情道:“师兄,你了解师尊的,他成日里疯疯癫癫,哪里会真心爱护我们?你把这事捅给他,我俩不就是死路一条了吗?”

诸葛悟捏着眉心,说:“放心……我们三个都是死路一条。我身为大师兄,万死难辞其咎。”

白翎:“……”

裴响哑然道:“反正我未行拜师之礼。不劳两位师兄为难,且将我逐出师门便是。”

他抱膝而坐,下半张脸埋在双臂上,踩着脚踏收拢腿,仿佛把自己的一切都缩了起来,避免碰到旁人。

白翎忙道:“这怎么行?你已经是我们展月一脉的传人了,你还想去哪!”

“既然师兄与我回不到从前,你再也不会像待师弟一样待我,我去哪里又有何所谓,与你何干?”裴响稍侧过头,只露出一双寒潭似的眼睛,阴恻恻地望着白翎。

白翎的后背比听见师尊芳名的时候更凉了。他讪笑道:“话不能这么说嘛……我要是还像以前一样对你,又不利于阿响的道心了怎么办……咳咳咳!”

再说下去他的脸要烧起来了。

白翎生硬地扭转话题,道:“师兄啊,师尊闭关不知道猴年马月才出来,也不一定出得来……我没有咒他的意思。展月老祖在上,梦微道君神寿如龟!总之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让阿响回心转意。”

“果然。”裴响又冒出幽幽的声音,说,“师兄把我当一个物件吗?你要我如何,我便如何?即便是此等难以由衷之事……我偏不想如你所愿了。”

白翎惊道:“你、你不回心转意,还能怎样?!”

不要在这种时候开启叛逆期啊师弟!

裴响却冷笑道:“就去上达天听好了。告诉师尊,我对师兄心怀不轨,铸成大错。依照昭雪司律令,废我所学,遣我还俗,像师兄您期望的那般,一切回到未发生时。岂不快哉?”

白翎目瞪口呆。

他“你你你”了半天,然而,终于轮到他对裴响“你”不出个所以然了。裴响眼底流露出与快意交织的复杂情绪,哼笑一声,仍以后脑勺对着他,单方面切断了对话。

诸葛悟一声长叹,面露乏意。事已至此,他亦只能安抚两位师弟为先,尽量缓和剑拔弩张的气氛,道:“阿翎,难道真要遂了小裴的一时冲动,送他离开展月一脉?”

白翎失声道:“当然不行!”

“是了。所以,还是交由师尊定夺罢。我等勿再多言。你也不必露出如此见鬼神色,其实师尊待我等,亦有优厚之处。比如……六百年前,我初入道场。”

白翎听他要自曝黑历史,睁大双眼。六百年前,那时候的诸葛悟才一百来岁,正是青葱岁月、鲜嫩年华——比起现在的渡尘真人来说。

裴响一动不动,也在听着。

诸葛悟道:“说来惭愧,彼时我刚拜入师尊座下,尚不知收敛锋芒。于是乎,被另一脉的道君瞧上了。”

白翎:“哦……他想从梦微道君手下抢徒弟啊?活得不开心吗。”

裴响依然不动。但他也是被展月老祖钦点过、仍有驾鹤一脉来抢的,对此略有共鸣。

诸葛悟沉默片刻,说:“不是那种瞧上。他欲抢我去当的,亦非传人。”

白翎:“啊?”

裴响的脑袋微不可见地转动了分毫。显然,他俩都短暂地困惑了一瞬。之前破裂到几乎无可挽回的氛围,仿佛被弥补了少许。

片刻后,两人同时反应过来。白翎猛抽一口凉气,不敢置信地发出一声:“啊哈?!”

裴响则一脚滑出,身子微顿。

诸葛悟道:“没错,正是你们猜测的那样。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即便你们日后真的断袖了……当我没说。总而言之,这位其他派系的道君作风不正,被我严词拒绝后,处处为我设绊。师尊修习《法眼遍历秘典》,纵观修真界。此事自然逃不过他视下。最终,师尊锁定了奸佞所在,即刻发动仙剑、千里夜袭此人,将其形神俱灭。”

白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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