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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淮洲对此事产生极大的反对,那才是真的说不过去了。
毕竟这个项目,是淮洲当初一手促成的,许长清当初还反对。
如果通感解除,淮洲应该如释重负才对。
许长清不希望是后者。
因为这意味着,淮洲绝对不会允许淮按最后把通感解除。
这只是第一个疗程,还有第二个疗程。
淮洲不配合,肯定会在无形中阻止他们,真的会很难办。
许长清和淮洲长期合作,共同密谋,更了解淮洲的聪慧和狠辣手段。
于公于私,他都不想和淮洲成为敌人。
淮按不知道许长清为什么同意,不过这是一件好事。
许长清都同意了,淮洲岂不是更相信他没有胡来?
哎,不对,他这是作死吧?淮洲到底是勃然大怒还是高兴?
001发布的任务怎么让摸不着头脑呢?
001有苦难言。
它只是个接任务的智慧生物啊X€€X。
“好了好了,我准备好了,那我们开始吧。”淮按不想看到过于严肃的氛围,许长清眉头紧皱如临大敌,担心到不行,但表面上还要撑着让淮按放心。
淮按打趣道:“没事,就算失败了又怎么样,我多能忍啊,我以前被他们折磨的次数还少?一个月一次,什么手术、酷刑、疼死人的数据采集我没经历过,你们能有他们魔鬼?放宽心,我的命大着呢。”
淮按彼时已经躺在床上了,徐容这个研究院还有不少科研人员,设备的专业程度和淮家有的一拼。
科研人员的面孔多是国外生面孔,徐容说这是他花大价钱请来的,还有医疗团队,绝对不会让他出现意外。
柳源之和徐容穿上绿色研究服,戴好口罩和头套,实验室里的白色灯光下很亮,淮按躺在床上。
许长清低头看淮按的眼睛,握住他的手,低声说:“不要拿痛苦的经历开玩笑说出口,我会心疼你。”
淮按愣了一下,立刻笑了。
“长清哥哥你怎么比我还担心,你不是说畏惧是最没有用的东西吗?”淮按都怀疑许长清被夺舍了。
许长清从小就是一副小大人的样子,严苛、不近人情、对学术有极高的钻研精神,一板一眼,害怕这种属于畏缩的负面情绪,淮按从来没有见过许长清出现。
“我希望躺在床上的人是我。”许长清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很平淡,但淮按能听出来,许长清是认真的。
淮按不禁感动了,许长清对他可真好,真的把他当成弟弟了。
不是亲弟,胜似亲弟。
“长清哥哥,你也太好了。”淮按反过来去握紧许长清的手。
徐容看不下去了,打断他们“兄弟俩”的温情互动。
“睡一觉就好了,真的没什么。”徐容笑眯眯地对淮按和许长清说,“等下要插上仪器随时查看身体状况,请移步。”
许长清要时刻观察淮按的状态,慢慢松开淮按的手。
“好。”他点头说。
柳源之从始至终没说话,一言不发,心事重重。
在没有解决通感之前,他不敢掉以轻心。
*
淮家。
淮洲被关在淮家的禁地,这是一处黑漆漆的小屋子,屋子外面是点满蜡烛的长廊,还有一模一样的黑屋子。
那些黑屋子并非空无一人,放满了淮家曾经长辈的骨灰和棺材,棺材里没人,只是装饰品。
但是在黑夜中,就显得格外恐怖了。
偌大的禁地,静悄悄的,只有淮洲一个人。
他已经被关了大约两周。
这两周,淮洲并非与外界毫无交流,许长清会托人送干粮和水的时候传话。
淮洲并不害怕淮洲的禁地,哪怕与他并列的黑屋子都空荡荡的,他也没有任何感觉,以前也不是没有被关过。
过了今晚,明天他就能出去了。
这件事是他一手谋划的,淮洲并不后悔。
只是,他的心今晚莫名惴惴不安。
很奇怪。
明明今天一往如常,没有异常的地方,他就是心里不踏实。
好像有什么事情正在悄然发生。
淮洲在黑漆漆的屋子里坐着,只能盯着高高的窗户任由思绪远飞。
小的时候,他也和淮按被关过禁闭。
当初淮洲不甘愿被束缚当实验体,想放手一搏试着逃出淮家,策划了很久,没带上淮按一个人打算逃走。
逃走之后再说,他受够了当实验体的生活。
哪怕是死,他也无所谓。
可惜,他低估淮家只手遮天的能力了。
淮洲如愿逃出淮家,在淮家外面躲了一天。
淮按比他先一步被抓到淮家的禁闭室。
小时候很喜欢与他惺惺相惜的淮按,小小的身子蜷缩在漆黑的屋子里瑟瑟发抖,一点动静让他如幼兽一般受到惊吓。
见到他到来,也不愿意靠近他了。
在此之前,淮按把他当成相依为命的哥哥。
从那个时候起,淮按就不太喜欢他了。
因为淮按再笨也知道,他被哥哥抛弃了。
以前喜欢黏在他身边叫哥哥,后来喜欢黏着许长清。
淮按对哥哥的爱,转移到了许长清身上。
淮洲自认为冷心冷情,只在乎自己的生死,压根不在意淮按。
可是在淮按都远离他的时候,淮洲难以控制地出现愧疚的情绪。
愧疚,这真的是一个很陌生的词。
淮洲从小就觉得,他是一个怪物,是一个冰冷的实验体,永远都体会不到人类的情感温度。
淮按在他眼里,更像一个拖累,天真、幼稚,即便遭受非人的对待,还保持着孩子的稚嫩。
为什么他会和淮按有通感呢?如果没有通感,他就不会遭受折磨了。
在实验室里死去,也好过活下来,承担起两颗心脏的跳动。
这个代价,真的太大了。
保护自己都难,他还要费时费力去保护另一个人。
可那一刻,淮洲心中万分坚定的念头,在看到淮按的眼神和退后的动作,心中的涟漪微微晃动,一层层的涟漪扩散开来,直到整个湖面出现裂缝。
淮洲无话可说。
做了就是做了,抛下就是抛下了,淮按本来就不应该是他的队友,太弱小了,弱小到谁都可以欺负他。
也就是从那天起,淮洲和淮按的关系变差了。
淮洲没有再思考怎么逃跑,他终于接受了来到淮家的命运。
淮洲换了一个思路,慢慢蛰伏在淮家积攒力量。
直到现在,时隔十几年,他又来到了这里。
怎么会想起如此遥远的事情呢?
他早就该忘记了才对。
为什么当时的画面如同电影播放一样历历在目?
淮洲的目光落在装饰的窗户上,闭上了眼睛。
淮洲知道,淮按一定不愿意来禁闭室看他。
淮洲也不希望淮按来看他。
他如今的样子太过狼狈。
如今,淮洲一个人关禁闭,却忍不住想到淮按当时害不害怕。
淮按从小胆子就很小,被他连累,绝对恨死他了。
这一次,换他感受一次了。
可是闭上眼睛,就能听到明显的心跳声。
砰砰砰的心跳声,像是寂静之地的平静乐章,黑夜中的光亮,陪伴淮洲度过漫漫长夜,不会感到孤寂。
淮按没有来找他,淮洲却没有错过淮按两周内的情绪起伏。
黑漆漆的屋子里,通感成了唯一的联系。
无论淮按在哪,他都能感受到淮按的喜怒哀乐,猜测淮按在做什么。
说不清是淮洲保护淮按长大,还是因为淮按,淮洲才愿意慢慢成长。
他们之间的事情太过复杂了,像两条早已交缠在一起的毛线团,不可能再有一丝丝抽开的可能。
他和淮按的命运就如同通感一样,早已超出血液的红线,深入骨髓,至死纠缠。
淮洲不愿意放手了。
既然十八年来他们都未曾分开,命运给他们开了一个玩笑,那就永远都不要再有改变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