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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鸣西堂 第142章

秦诏浑然不觉,笑眯眯道:“我在这儿呢,燕珩。”

“再不松开寡人,明日的城墙上,便要多一具秦王的尸身。”

那话威胁意味十足,想到符定现今在临阜待命,秦诏嘶了口气,忙松开手,后退了一步。

好在他脸皮还很厚,讪笑:“别呀,天子、燕王,我的好父王€€€€您大人有大量。方才是我逾矩了,我再不敢了。”

燕珩回过眸来,睨他。

秦诏忙发誓道:“我知道,记着呢!没您的允许,不得近身……我再不敢了。”

燕珩这才轻哼一声。

有了这话,秦诏心里也不得劲,满肚子醋意涌上来,又不敢说别的,只得旁敲侧击道:“父王,当时,你说……你说我赢了,您信守承诺,对吧?”

燕珩“嗯”了一声。

“可是,那时候,在桥上,咱们说的是,谁若输了,便交出玺印……”秦诏偷偷拿眼角睨他,欲言又止道:“现今,我不敢跟您讨什么玺印,可是,那虎符……”

“还有,符定大人就守在宫城,也该叫他出去吧……”

是啊,虎符不交出来,又有符定坐镇。他父王揍他,还不是跟杀小崽子一样么。

燕珩顿住,定定地看着他。

秦诏有点慌,忙摆手道:“燕珩,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想要燕国,更不是想偷你的兵权。我只是……”

燕珩仿佛耐心:“只是什么?”

秦诏不吭声,那心里话,就更不敢说出来了。

我只是害怕。

那“边打边干”的豪言壮语还压在心底,垂涎得厉害,却害怕你的兵权。别说硬干了,就是一个手指头尖,现在也不敢摸。

见他不说话,燕珩冷笑:“想要便直说,这般忸怩作甚?”

“燕珩,你……那个虎符,你愿意给我吗?”

燕珩嗤笑:“自然不愿意。”

秦诏颓丧了三分。若是如此,那他追到燕珩的可能就跟蚂蚁说要生吞一头大象一样的难,堪比登天!

他才低下头去,那一位又说话了:“虽然不愿意,可是愿赌服输,既然输了,寡人便会信守承诺。”

秦诏微微睁大眼。

燕珩唤:“玺印,虎符。”

德福捧着小匣子,战战兢兢地走过来,抵在秦诏眼皮子底下。那匣子是敞开的,除了玺印和虎符之外,还有一沓厚厚的书信,一道封存完好的秦王诏旨。

燕珩坐回案前,神色冷淡:“秦王想要什么,自己拿吧。再将那假意糊弄成的‘真心’也收回去,更好。”

“假意?……”秦诏捧着匣子,搁在他面前,一下也没敢动。他急切申辩道:“燕珩,我没有假意,我全是真心。”

“这些书信,都是我一个字一个字从心里抠出来的。若有半句假话,叫我€€€€叫我被你的剑捅穿才好。”

见燕珩神色不悦,压根不理他。

秦诏急了,忙将匣子端起来,“烫手”似的塞进德福手里:“哎哟,德福公公,你快拿走,拿走!好吓人的东西,再不要叫本王看见了。”

德福:……

秦王大白天的好像见鬼,这小祖宗,是烧糊涂了吗?

燕珩睨他:“你想要,却不敢要,这是什么道理?你也不必日夜垂涎寡人的玺印。这样惦记了十几年。寡人叫你圆梦,岂不好?”

秦诏是惦记了十几年。

但那垂涎,却不是为了燕珩的玺印。再说了,这样的八国,如此之大,已经够他头疼的了,难道还要再添个更头疼的吗?

秦诏凑近了几分……才要开口,就看见燕珩的脸色。

因而,在人冷厉的视线威胁下,他又退回了原处:“燕珩,别这样说,我错了。我只是嫉妒。方才,我嫉妒你跟别人那样好,心里不爽利€€€€才说气话。”

“你当我是个妒夫!别跟我一般见识才好!”

燕珩捏起茶杯来,慢条斯理地饮茶。

秦诏轻声哄:“我这不是跟你无理取闹嘛?方才想到你要打我,心中害怕,才说虎符的事情,并没有旁的意思。”

听他这样说,燕珩面色缓和几分。然而下一秒,他便站起来了,这位帝王亲自走过去,从匣子里,拣出虎符来,扔在人面前:“嗯?”

那架势威厉,逼着秦诏不得不收。

秦诏只好跪下去,乖乖地磕头:“谢、谢父王……赏赐。”

今日仿佛跟老天爷犯冲,就这样说几句话的功夫儿,符慎又来了,也不知搅和什么事儿。

不过,他倒没像年予治那样赞叹燕珩,更没有傻乎乎的凑上去,靠近燕珩。

他现在学聪明了几分。

小将军心中有一条准则,那就是:当他们秦王跪着的时候,万万不要靠近,免得自找不痛快。

因而,他一见场面不对,掉头就要跑。

燕珩将人唤住,冷哼:“符慎,你要去哪儿?”

符慎慌乱:“回太上王、回王上,小臣走错了……小臣、小臣迷路了。小臣这就走,不给您添堵!”

燕珩扫了他两眼:“嗯?手里拿的什么?拿给寡人看看。”

符慎不给,差点吃鞭子。

磨蹭了片刻,他只好将那封书信递出去……那是五州江怀壁写来的,信上说,要秦诏相助,征战五州。

不过,这不要紧。

最要紧的,却是第一句、本该“最无关紧要”的话:[想当年,你叫我们滋扰燕国边境,我们照做……]

燕珩沉默片刻,终于变了脸色。

“秦诏,你这混账!”

第101章 岂尽忠

秦诏在挨揍之前, 眼疾手快地将虎符塞进胸口里了。

符慎不知情,以为燕珩不喜欢秦诏跟五州来往,便道:“倒不如, 咱们不出兵便是……”

德福赶忙将人劝出去了。

眼见那鞭子甩过来,再晚一步, 连他都要一块打。

秦诏跪在地上,额头冒了汗, 见人擎着鞭子过来, 竟一动不敢动。他仓皇开口,先咳了一通, 才白着脸道:“燕珩,你听我解释……”

燕珩抚袍坐下来, 高大的身影被华丽宝座衬得如仙人。

“甚好!那你就解释一下。”燕珩抿唇,神色幽冷:“寡人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歪理可说。”

秦诏道:“我、我当时……”

他绞尽脑汁, 求助似的望向德福, 德福顿时将脸扭过去了,压根不敢对上他视线。这事论起来, 怎么算都不小。

通敌叛国, 跟五州联合起来滋事。

燕珩怒火起来三分, 就压了五州好几年,叫他们活得艰难。千盘算,万寻思,没承想奸细出在自个儿身边,这么一看,那魏屯死的也多了一点儿冤。

“当时怎样?”燕珩抬腿,靴子踩在他的肩膀上, 脸色难看:“你私下通敌,跟五州勾三搭四,竟是为了给寡人惹麻烦。枉费那时寡人疼你。你先后使诡计,巧舌如簧,设计燕枞,给秀女下毒、杀卫抚、挑唆秦厉€€€€”

秦诏惊得瞪大眼。

连那样小的事儿,帝王都尽握手中……

“燕珩,你……你都知道了?”

“寡人一直都知道。”燕珩用力几分,被人算计的怒火和心寒,齐齐地涌上来:“寡人以为,你是想留在寡人身边,方才那样的不择手段……如今看来,是寡人看错了你€€€€你这狼子!”

秦诏忙摇头:“燕珩,不是的。”

“我是那样混蛋没错,可我正是为了留在你身边。那时,我叫他们滋事,并没有叫他们真正地打起来。只不过牵制几分,好叫我……好叫我去表现。”秦诏说道:“我正是为了你€€€€燕珩,你那时候忙着娶宫妃,我心里不忿,我想叫你去忙别的事儿,不要看她们。”

妒夫二字,果然不虚。

“再有,我是想日后,我若回国,叫你没有闲暇管我。”秦诏坦诚招供:“可我看你那样不开心,我又怎么不心疼呢!我自好好地去赎罪了。”

“我万万没想到,请神容易送神难,他们起了势,得了便宜,便生了坏心思。”秦诏后悔的肠子都青了,只怨自己当时年少轻狂,并不明白道理,才这样胆大妄为。

他道:“我已经叫五州打得惨痛,再也不敢了!”

才说没两句,秦诏就跪行过来了……瘦削憔悴下的模样还没养好。他这几日本就是养伤……还带着窟窿呢。

燕珩那鞭子捋在手心里,几度扬起来,复又缓缓落下。

“照你这样说,倒情有可原?”

秦诏别过头去:“我只是,为了……不叫你娶亲。”

燕珩没说话,停顿了一会儿,又道:“如今,你是秦王,往日的过错纵然叫寡人心寒,却也不好罚你。”

秦诏听着那话头不对劲,急着扣住人的腕子:“不是的,燕珩,你若生气,便狠狠罚我吧。”

燕珩松开鞭子,搁在一旁。而后,他又扯住人的手腕,轻轻甩开,神容上的冷漠顿时刺痛了秦诏。

“秦王放肆惯了,寡人不想管。往日只当寡人错看了你。”燕珩平静道:“德福,去传符定,叫司马整顿兵马,明日即启程,接寡人回燕宫。”

不等秦诏说话,燕珩便撂下狠话:“你记着,无论如何,寡人都不会在西宫给秦王留一个位置。秦王不必€€€€再惦记了。”

秦诏僵在原处,浑身的热汗变冷了三分,冰冷而黏腻地贴在皮肤上。他嘴唇嚅嗫,却迟迟说不出话来。

燕珩欲要起身,秦诏忽扑上去,两手强硬地扣住他的手腕,那声息颤抖:“为什么……燕珩,为什么?”

燕珩反问:“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不能是我?燕珩,你不喜欢我吗?”

燕珩垂下眸去,勾起一个冷笑:“为了这样大逆不道的恩宠,秦王可谓是费尽心机。若说为了天下,寡人还能理解。若是说……为了一己私欲么,嗬。秦诏,你未免荒唐。”

秦诏抬眼,恍惚似的盯着他:“难道夺天下……便不是帝王私欲么?秦楚赵卫,哪家不安生?为何先祖父燕正要征战四海,难道不是私欲?”

燕珩猛地抬手,掐住他的下巴:“放肆!”

“王君为了自己的国家,不是私欲,天底下谁不想做王?天子平定四海不是为了私欲?又有哪个王君不想做天子?”秦诏道:“那私欲底下,难道没有一分为国为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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