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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鸣西堂 第79章

然而,再心疼,也没抵过盛宠讨骄的秦诏,所挨的几个巴掌。

“可……分明是您召她入宫在先,我杀人在后。”秦诏轻哼了一声:“父王€€€€别呀。”

燕珩道:“好不容易,有几天板正的样子,如今,又要往怀里钻了。岂不知你这小儿,最会得寸进尺。”

秦诏委屈说道:“方才是两膝疼得厉害,实在站不稳,不小心跌倒在父王怀里的,父王……并不是故意。可父王,您今天将我罚的这么厉害,只抱我一小会儿,难道不行吗?”

燕珩说“不行”,秦诏便装耳聋。

帝王无奈,只好放任他撒娇,不曾将这小子推开去。

秦诏攀上他父王的脖颈,用往日最熟悉的姿势抱住人,嘴角弯起来。自选秀闹了乱子,到现在近乎五个月,他还没叫人抱过一次呢。

得了宠,岂不是更加不舍。

燕珩没搭理他,端起茶来饮了一口。

秦诏也没再说话,折腾了这么大的阵仗,挨了打、受了罚,跪了那么远,还差点叫人撵出去,哭也哭累了……才没大会儿,他竟这么着,就窝在人怀里睡着了!

脖颈挂的力气一松,人就滑下来。

燕珩抬起手臂,将人接住,任他安生枕靠着。这段时日以来,秦诏夜里守着他父王,许久不曾睡个踏实觉,因而,这一觉睡下去,就成了酣眠,连神色都比平日里香甜。

燕珩搁下茶杯,才分出目光去看他。

怀里的少年,到底是长大了。

弧线流畅而锋厉的脸颊,剑眉轻扬,挺拔鼻梁,薄唇,血迹干涸的嘴角,下巴线条凭着殿外投进来的五月煦光,打下一团阴影。

像是他身上永远也猜不透的那点秘密。

秦诏睡着,阖紧的双眼仍然肿胀,分外惹人怜惜。

燕珩又轻哼笑:“小混蛋。”

但那藕蜜色的唇却鬼使神差地落下去,在人眼皮儿上轻轻印了一个吻。

虽是有几分混蛋。

可到底也是寡人的小混蛋。

第67章 尧舜圣

秦诏并不知道这个吻。

如今, 他连做梦都不敢想,他父王会主动亲他一下。

这小子每天苦熬肝胆,就等着楚阙进展顺利。

楚阙也不是傻的, 收到信的月余,几乎将对面底细都揭了个底穿。奉秘十七部, 是缺盐还是缺铁,是忍饥还是受冻, 全给摸索清楚了。再有, 奉秘夹在五州之中,凡有风吹草动, 旁的人未免不蠢蠢欲动。

眼见那奉秘不知发了哪门子邪财,竟猛地富裕起来了。

其余四州, 岂不眼红?

旁敲侧击之中,居然也寻到了这个发财的办法。若不是弱秦跟他们隔着许多障碍,他们非要将这块肥肉吃进嘴里不成。

此刻, 五州之主, 并不知道小/秦王的本事,还打着白日梦做哩。岂不知道, 日后, 秦诏是要叫他们好好将满肚子财宝货吐出来的!€€€€那是哭爹喊娘都求饶不得的下场, 可谓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不过如今,小/秦王还没这么大能耐。

毕竟,他还有位顶顶威严的父王压着。这会儿,秦诏正守在燕珩桌案前,与人捏肩捶背,斟茶递水呢。

燕珩抬起眼皮睨了他一眼:“今日闲暇?”

秦诏问:“父王,这些时日, 您在忙什么?许久不见您召我用膳了,也不曾去东宫赏花观月,就更不消说与我下棋了。父王乃是天子,威风过九国,难道还能有什么烦心事儿,难住您不成?”

这马屁拍的人极受用。

燕珩哼笑:“近处的倒是乖,就是远处的不老实。眼见着近日太平,那奉秘却不老实,左右兵马乱跑,竟奔逐到边境,烧杀抢掠。”

秦诏佯作吃惊:“啊?竟这样大胆。”

“早先,只是一小撮人马。如今越发的猖狂了。叫他带的,其余几州,也不消停。这五州之族,亘在寡人心中,叫人寝食不爽。必要彻底拔出了他们才好。”

“父王……想出兵?”

“自往刀剑上撞,岂能饶过他们?五州如散沙,可没有什么八国之盟约。”燕珩冷哼:“手段也低劣,并不正面迎击,只抢掠平民,实在是叫人烦了些。”

“好些蛮子!”

燕珩淡淡道:“野蛮之族,剥了皮,做寡人的战鼓,才好。”

秦诏轻“嘶”了一声儿,又笑:“父王好威风。就是不知,您打算派谁去呢?是司马大人还是魏将军?只对付几个不入流的蛮族,叫他二人,未免大材小用了一些。”

“依寡人看,那魏屯天天馋着要起兵,就是该派他去,才好。”燕珩又扫了一眼边境发来的飞书,细细琢磨道:“眼下,小打小闹,并不足以让寡人理会他。只是五州若集中兵力,倒要谨慎了。只是不知……”

秦诏忙问:“不知什么?”

“不知他们何以来的底气?论起兵马、粮草来,都不足以支撑他们几日,那兵器又落后,若开了战,三个月不到,必溃不成军。”燕珩沉思:“再有银钱、通商之便利,均受制于人。若寡人断了他们的路,岂不是不战而自败?”

“寡人实在想不出来,这等废物,何以聚成大势?”

何以?

还不是您那个好孩子的功劳么!

但这个“好孩子”秦诏不敢搭腔,只得讪笑:“对呀,好难为人,我竟也想不出来。难保不是他们实在穷得过不下去了,方才这样抢掠咱们的百姓。”

“如今虽小,可坐视不理,必酿成大祸。”

燕珩轻叹了口气。

没说话。

没多久,五州并举,兵肥马壮,全是上好的利器,就连盔甲都磨得噌亮发光,齐齐地奔着大燕边境而来。

前头每每都发战报,虽胜,却也吃了苦头,惹得燕珩有点火大。

燕国之威,岂容旁人践踏。

更何况,这位自诩天子,最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因而,燕珩当即便投令出去,命魏屯即刻出兵镇压……

才接到信儿时,那五州也傻了眼:不是,才开打€€€€我说燕王,您怎么就派你们大燕最猛的猛将啊?!

楚阙则是安抚五州,叫他们别怕。

诸位只管放心打,钱粮给够。五州本就是强兵悍将、战马肥壮,配上这些,便什么也不缺了。

尽管燕军扼住他们的脖子,将商贾之利全部断掉后路,仍没叫他们知难而退。

有钱,还能怕啥?

燕珩每日忙得焦头烂额,果然将姻亲搁置了。待相宜告病归来,也发觉,他们王上压根没空搭理他。就这么拖了小半年儿,诸众谁都没再想起秀女的事儿来。

燕珩如今的日子,别说孤枕难眠了,连晨间懒床的时辰,都叫那战报惹乱了,以至于越来越短。

秦诏一面心疼他父王,一面加足了筹码叫楚阙暗中助力。

蛮夷打仗不讲章法,不是旷无人烟之猛袭,便是山峦雾瘴之游击,叫人打也没法打,躲也没处躲€€€€那魏屯又胜不过心机,到底有几分吃力……

这年日子过得快,转眼,便及至秦诏十七生辰。

趁着燕珩批阅册子,秦诏忽然搁下手里正在研磨的墨,折膝跪下来了。那神色严肃,瞧着是有正事儿要说。

哪里知道,燕珩压根没顾上他,只含笑道:“寡人没忘。说罢,这次生辰,又要讨什么?”

秦诏好笑道:“父王,您都没问我,怎的就说要赏了?”

“嗯?”燕珩终于分出目光开,转眸去看他:“跪的这样端正,想来€€€€是样儿难讨的东西。说罢,你今岁十七,也该有个像样的贺礼了。”

秦诏趁着他这话,干脆道:“既然父王这样说,那我干脆讨个‘虎符’得了!”

燕珩挑眉:?

“父王,您不要误会我,秦诏还没说呢!今日,我并不是为了跟您讨什么赏赐的。只是近来,听见父王叹息,秦诏自觉心疼;瞧见父王每日案形劳犊,只恨不能替父王分忧解劳。”

见他静待下文,秦诏便接着说道:“父王,我想请战,替父王缴杀逆贼,清平匪徒,叫父王高枕无忧。”

说着,他又笑眯眯的去握人的手腕,保证道:“父王放心。有秦诏在,必叫您安心。晨间,再不要早起……”

燕珩怔了片刻,才笑道:“好个有骨气的小儿。”

秦诏惊喜道:“那父王是答应了?”

燕珩嗬笑:“没有。”

秦诏:“……”

合着,那是白夸了呗。

燕珩去摸他的脸颊,轻笑道:“你这小儿年轻,不知天高地厚。征战劳苦,兵马伤身,一打起仗来,吃不好、穿不暖,更莫说安生睡一觉了。每日眼睛一睁,就是挣命的活儿。那刀剑挥起来,是要死人的,并非像寡人的剑那般€€€€只戏弄人,作个玩笑。”

秦诏望着他父王,道:“父王,我都知道。正是为了父王,我才心甘情愿去的。魏将军被人脱困住,迟迟不能凯旋€€€€我燕军受困许久,难道将士们的性命,就不是性命了?”

燕珩心中甚慰,然而拒绝的也干脆:“不行。”

若真将他的心肝儿肉送到那等地方,岂不是更日夜睡不好了。

“父王,您知道我的。如今身手也好,战书也读了许多,调兵遣将,都有几分见解。父王指导我下棋,教了那么多的道理,您自瞧我如今€€€€竟还不信我有这样的本领?”

“那也不行。”

秦诏急道:“父王,我再不能等了。父王,您只给我半年,至多一年,我便归来,定然安生凯旋,决不受半点伤!实在不行,我只躲在后头,给魏将军谋划主意,并不出战,难道还不行吗?”

燕珩哼笑,“不必多说。寡人说了不行。”

秦诏:……

他以为,至多是五州不配合,抑或兵马不顶用,再或者魏将军手到擒来,迅速结束战局。但他做梦也没想到,这事儿的阻碍在这里€€€€竟是被他父王不叫去!

燕珩当然要拦他。

只一开口,那心疼不觉间就溢出来了:“小小年纪。这等脆弱的胳膊腿儿……”

秦诏无语,头一次觉得他父王将自己宠的过分。他随着人的视线打量自个儿,同他父王一样高、一样壮,哪里就脆弱的胳膊腿儿了?好蹊跷!

“父王,您……您再好好看看。我都这样强壮了。不过几个匪徒,安能奈我何?”秦诏恳求道:“日后,就算您将我留在燕宫,也好有个由头吧。您若赏我做侯爷,我也不能半点功劳都没有€€€€您那样疼我,岂不是叫人笑话。”

燕珩淡定道:“寡人倒要看看,谁敢笑话吾儿。”

秦诏:“……”

他汗颜€€€€往日里,定是自己猪油蒙了心,才说燕珩不疼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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