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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诏微微挑眉,丢了把匕首在她跟前儿,刃与柄坠落的声响,脆的生出金属的寒意。
“你死。”
焦儿抬眸,深呼一口气:“那我只有一条路,没得选。”
说罢,她果决动作,硬拖住那软身子,将人扯进膳厨狭窄门房里。
至于里面什么境况,秦诏不知。
但焦儿走出门时,却是满脸的血色飞溅,就连睫毛,都染得泛红。她眨了眨眼,泪珠和血痕齐齐地坠落。
但那声音,却没有一点颤抖。她说:“公子放心,已解决了。”
秦诏微笑。原先……焦儿何如,他心中还没底。如今亲眼见了,倒觉得胆气过人,因而满意。
待事情办得妥当,两人谨慎起见,各逢着小径回宫。
那夜东宫灯火通明。
焦儿听见那端坐高位之少年,笑意愉悦的开口:
“以后,你姓秦。”
“可,秦是国姓。”
“没错,秦是国姓。但我是储君,我赐你国姓。”
焦儿抬头,盯住人,嘴唇微微颤抖。
“你姓秦,名秦€€。意为女子者,猛然如虎也。”
“自此,你自随我奔逐四海,万万里秦土为家€€€€如何?”
秦€€方才明白。
那条性命,不过是一场豪赌€€€€为她自己将来的路。
秦诏没给她时间细思量,而是即刻命她研墨,自写了一封书信,封叠装好。
“放回那女子身上去……”他站起身来,自旁边书匣中取出一道药方子,叮嘱道:“然后,再亲手煮一碗药膳粥,给我。”
“记着,小心行事。”
“是。”
秦€€不知他何意,然而不敢追问,便急匆匆换下染了血的衣服,趁着夜深,再度出了东宫。
*
“王上€€€€!”
一声急唤打断了秦诏的思绪与回忆。
此刻,他便收敛心神,压下了心中那点隐秘,自乖顺跪在燕珩腿边,盯着走进来的身影。
相宜提着一张带血的帕子,才进门,便重重地磕倒了……
“王上,小臣有罪!”
燕珩头一次见这人,微微皱了下眉,说道:“不必大呼小叫,你自说清楚,什么缘由便是。”
相宜忙称是,细细地解释道:“今日一早,小臣得到消息:说是诸位秀女,齐齐地病重。竟然上吐下泻,浑身虚浮起了一层疹子,又害热病。小臣不敢耽搁,赶忙前去询问医师,那赵医师自说,像是一种民间的瘟病,叫美人病。”
“哈?什么是美人病?”
秦诏困惑发问,又抬头去看他父王,瞧见人同样的脸色:……
燕珩眯眼:?
相宜解释道:“就是……美人害的病?小臣也只是听说,是貌美之人生热、起汗,发疹,两颊发红,衬着女子肤白,如害羞之色,故曰美人病。”
燕珩:……
秦诏:……
相宜见他二人都不吭声,便继续说道:“原以为是吃坏了东西,可查了膳食,全无问题,连小臣都吃了一碗那粥,并无什么特别之处。故而……不知其所以然。”
燕珩将目光放低,又问:“那你手上,所拿何物?”
相宜忙道:“回禀王上,这是……证物。今晨一早,值班的仆子们,膳厨门房里,发现了一具……尸体。面目模糊,自有一张血帕子,叫小臣带来回禀。”他急急道:“好像是赵国进贡来的那位美人,可面目叫人毁了,辨认不出。如今,已……已遭了害,一时又说自个儿想不开,一时又说是旁人杀害。小臣拿不准主意,故而来请您示下。”
燕珩眉眼略搭下去,复又不悦道:“在寡人眼皮子底下,闹出这等动静……要你这小官,作什么吃的。”
选秀前夕,闹出人命,总归是不吉利。帝王连相宜的名字都没记住,便要降罚。
倒是秦诏截住人的话头,追问了一句:“相宜大人,你、你瞧见死人了?”
相宜忙道:“小臣没瞧见,是卫大人在那处主持。”
“卫大人?”秦诏佯作恍然大悟道:“哦,也对,这燕宫上下的安全,本是卫大人的职责,有他主持公道,再规矩不过。您一个小官,就不要再去凑热闹了。”
相宜尴尬道:“谢公子关心,小臣不敢胡乱走动。”
经他这么两句话提醒,燕珩方才想起来,这小官操办姻亲之事,老实规矩,至于安危么,确实也不关系他身,遂大发慈悲道:“这事并不怪你。”
相宜忙谢恩,又说,“王上,因此事关系紧要,故而,小臣赶着去天司府问了一趟,若是错过九月这等日子,选秀之事,便要再等一年了。”
说着,他一脸酱色的告罪:“都怪小臣……小臣……小臣实在没料到,安危之上,竟会有这等纰漏啊!燕宫之大,谁敢在王上眼皮子底下……”
那话没说完,燕珩便道:“无妨,不过是选秀而已,明年也来得及。眼见十月中秋将至,盛宴就在眼前,及至今年,八国君王将来朝贺,皆是紧要之事,这选秀……且放一放罢了。”
相宜慌忙磕头,得了恩赦,方才敢退下。
秦诏抬头,往人怀里凑了凑,俊脸写满了虚假的慌乱:“父王,谁敢在燕宫杀人?好可怖。我……我有些害怕。”
燕珩见惯刀光血影,自不当回事儿。他拿指腹蹭了蹭人的下巴,“吾儿,怕什么?你自乖乖待在寡人身边儿,便是。”
说罢,他扬手,唤道:“叫卫抚过来问话。”
第48章 扬尘埃
卫抚查验明白那一切, 方才来回禀,他可有的是话说。
还预备好好地告秦诏一状呢!
原来昨晚,秦诏人都逃到了东宫殿外, 好巧不巧,又碰见前来巡查的卫抚。
因他走得急匆匆的, 身上濡湿了一层,连额头都生了细汗。
深夜疾行, 色焦而气短, 实在蹊跷。
两人照面行礼,那狱卒刑罚出身的卫抚, 只略一大量,便瞧出端倪来。可还不等他开口询问, 秦诏便撂下一句:“今夜烦闷,散步。”
说罢,便欲回身。
“站住, ”卫抚厉声问:如此夜深凉风, 散步岂会一身热汗?”
秦诏折转回身子,哼笑:“卫抚, 我父王没说吗?要你打我宫门前过时, 卸了刀, 贴着墙根儿走。”
“那是扶桐宫。”
秦诏冷笑道:“如今是东宫了€€€€难道你要抗旨不尊?”
卫抚自寻了个不痛快,竟真的当着侍卫等人的面,卸下刀来,贴着墙根走过去。直至他目送秦诏嗤笑一声,入了宫门,方才站定,连双拳也握得发狠。
不仅没讨回面子, 还惹了一身骚。
卫抚并不想受此屈辱。
可他又知道,燕王之命不虚,若他胆敢违抗,必只有死路一条,这是帝王数年来养出的尊荣与权威。
经此数年,从不曾有人僭越。
除了秦诏。
为这等例外,卫抚内里更深恨他几分,若如不是他,自己也不会落得这等下场。
因而,当他被叫来问话、跪在殿内时,那视线便狠戾的掠过了秦诏。
燕珩问:“选秀在即,为何闹出人命来?”
“此事关系紧要。想必有人暗中使坏。依卑职所见,那秀女重病一事,必与此事为同一凶手。”
“哦?”
“这名秀女是赵国送来的美人,名赵玉儿,根据现场伤口来看,无疑是为他人所害,遇害时辰,大约推断在丑时。今晨膳厨寅时值班,方才煮粥送膳。根据卑职的办案经验,凶手投毒之后,兴许为秀女所撞破,事发东窗,才起了歹心,杀人抛尸,也未尝不可能。”
燕珩微微皱眉。
秦诏心中赞他心细如发,猜出个□□成,果不愧是瘟神,面上却佯作懵懂问:“如此大费周折,为了什么?”
“自然是为了不让王上姻亲顺利进行。”
秦诏又问,“可,这也没什么好处啊?父王大选,为大燕选取贤后,安定东西两宫,不是好事吗?……谁会这等无聊,要去杀害秀女?”
燕珩和卫抚齐齐地看向秦诏:只有你,有动机,且如此无聊。
秦诏:……
“父王,您看我做什么?”秦诏忙追问卫抚:“卫大人,你可有证据?方才相宜大人不是说,是美人病吗?怎么又成投毒了?你怎么知道是撞破之后,杀人灭口呢?”
卫抚道:“卑职推测……”
秦诏轻嗤:“你若能推测的准,还会让人遇害吗?怎么就推测不出来,有人想要破坏父王姻亲?”
卫抚忍下怒火,又道:“敢问公子,昨日丑时,不在宫里安心睡觉,却在宫门外疾行,是何道理?”
秦诏傻了眼了,惊慌道:“卫大人,你告黑状啊!难道查不出凶手来,还想污蔑我不成?”
燕珩瞧向秦诏,微扬下巴:“不许浑说,你昨儿不睡觉,四处乱跑作什么?”
秦诏嘟囔着,始终不肯说,在燕珩三番逼问之下,才扭捏道:“那我说了,父王可不许笑话我。”
“说。”
“前天晚上,我听见父王说,‘今日秋燥,越发的火气大’。我就想在父王面前表现表现,特意找太医寻了一道方子。”秦诏道:“我打算亲手去煮一碗粥,想着学会了,赶明儿来给父王送。父王兴许一高兴,就不会生我的气,也不会不搭理我了。”
秦诏怏怏地往人怀里靠:“可惜我粗手笨脚,煮坏了好多次,怕叫膳房里的仆子们笑话。他们又说这等事,我这样的公子做不来,还烫得浑身伤€€€€我才只敢夜里偷偷地去,偷偷地学,就这,还打翻好几碗呢!”
秦诏站起身来,袍衣,去解亵裤给他父王看。
解到一半,他又背过身去,不叫卫抚瞧见,只给燕珩瞥了一眼:“您瞧,这一片,还火辣辣的疼呢。”
燕珩果见一层烫起来的浮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