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还能看到夫人。”
叶安皓浑身一僵,呐呐:“夫人?”
“二公子,这是夫人特意寻画师为您们一家四口画的全像画啊,说是以后想念的时候可以拿出来看看,夫人以前可喜欢了,当时还起了个好彩头的名字说这是全家福呢。”崔妈妈喜极而泣,望着画的眼神满是怀念,“可惜后面发生了太多变故,奴婢还以为这画不见了呢,没想到被二公子你收起来了,还保存的这般好。”
叶安皓这才明白崔妈妈说的夫人不是岑秋锐,他目光顿顿,抚摸着那张即陌生又熟系的面孔:“这就是叶……是我娘吗?”
崔妈妈点头,伸手指了指被女主人抱在手上的红色襁褓道:“作画那日正好是二公子您的百日宴。”
叶安皓心中百般滋味无法言喻,他放下了那卷画轴,展开了另一幅。
与上一幅完全不一样的是,画中的场景是一片辽阔的旷野,一个骄纵的艳丽少年坐在一架秋千上肆意大笑,旁边还站着一个看着比他小几岁的奶团子,正皱着脸可怜巴巴的奋力推他。
崔妈妈瞧了两眼,也想起来了,指着那个奶团子为他讲解道:“这个据说是二公子您在圣都交到的朋友,后来回锦城的时候还念叨了好一阵子呢,是叫什么来着,好像也姓岑……”
叶安皓:“!!!”
原身小时候还去过圣都?
姓岑?
嚣张跋扈的那个不用看都知道是原来的“叶二公子”,但叶安皓不知为何,偏偏在奶团子还没张开的小脸上看到了岑秋锐的影子。
虽然这个想法很荒谬,但他的潜意识做出了这种猜想。
第135章 年少渊源(叶随2/3)
叶安皓越看越觉得像。那小鼻子小嘴都很熟悉,还有那双眼睛,完全是岑秋锐的等比例缩小版。
等等!
如果说原身与岑秋锐年少时就早已有了渊源,那他在成年后再次遇见岑秋锐所做的那些巧取豪夺的事便有了由头。
妥妥的因爱生恨啊!
毕竟原身作为一个能在小时候就欺负别人的“人渣”,见到长大之后那么优秀的小奶团,怎么甘心被比下去。
只是偏偏在这个关头,为什么要让自己知道了这么一件真相,叶安皓无语凝噎。
没想到他的情敌不是叶随,而是原身!
这怎么搞?
照这进度条来看,自己明显是后来者居上啊。
二公子简直为之绝倒。
不行不行,这一切只是他的猜想,叶安皓“啪啪”拍掉脑海里魔幻的一面,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需要找岑秋锐好好聊聊。
思及此,二公子愤然起身便要去找狗男主对质,只是门还没出就被拦下了。
他看着立在门口的两座门神有些茫然:“你们从哪冒出来的,岑秋锐呢?”
“主子外出了,特意交代过他不在府中的时候不能让二公子踏出房门一步。”其中一个门神开口,语气恭敬却十分之冷冰冰,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为了您的安全,二公子还是在屋中好好呆着吧。”
叶安皓:“……”
怪不得岑秋锐看着他进府就走了呢,原来在这里等着自己。
就知道狗男主心眼多。
呵呵,还整上囚禁Play了是吧。
叶安皓还没急,崔妈妈急了,她冲上前怒喝:“放肆!这里是叶府,我们二公子才是叶府的主子,想出个门还要被当做犯人关着不成,你把喜鹊叫过来。”
门神依旧不卑不亢:“我们也只是听令行事,不可擅自离岗,崔妈妈您有需要可以自己去找喜鹊姑娘。”
崔妈妈暗骂了一声,脸色非常不好看,她朝叶安皓安抚道:“二公子,你且先在房中静待片刻,奴婢去找喜鹊说道说道。”
叶安皓:“……”
叶安皓不知这事跟喜鹊有什么关系,但见崔妈妈确实很生气的样子还以为她们之间有了什么龃龉,他点了点头在崔妈妈踏出房门之前还补充了一句:“你们有话好好说,别吵架啊。”
崔妈妈:“……”
她这单纯的二公子可要怎么办哟。
崔妈妈走后叶安皓也不再与那俩门神纠缠,果断关门。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与人硬刚是断然不可取的。
不过要是以为守住了门他就没办法了?
也太小瞧人了吧。
二公子对于跑路自有一番妙计,毕竟他昨日就是爬窗出去的,嘻嘻。
但是一刻钟之后,当叶安皓翻遍屋中所有的门窗,他就笑不出来了。
整间屋子前前后后围满了人,两步一岗严防死守,连苍蝇都飞不出去。
叶安皓:“……”
叶安皓原以为岑秋锐生气归生气,但他万万没想到岑秋锐竟然会气到对他搞囚禁PLAY!
狗男人也太过分了吧,这密不透风的包围圈,他还怎么有跑的机会啊。
二公子万念俱灰,深觉前途无望。
……
……
叶随这几日没少观察岑秋锐与叶安皓的动向,对于皓志阁近日的“混乱”也知晓的不少。
说实话,叶随其实是想暗中添一把火的,毕竟那俩人矛盾越深对他越有利,但是想起岑秋锐之前对他的冷淡态度,叶随觉得这时候贸然凑上去反而太过明显,惹怒了岑秋锐没准还要搭上叶家,不如明哲保身,任他们自己折腾。
虽然事情的发展与上辈子南辕北辙,不过岑秋锐迟早要回圣都的,不管结果如何,只要叶安皓不在,等叶安鸿回来,陪在大哥身边的就只有自己了。
是以叶随有意降低存在感,好几日都没有回府。
谁知今日他刚踏进金悦楼,就被掌柜的告知有人找,叶随愣了一瞬。
虽说平日在生意场上也相识了几个“好友”,但那些人大多是看在叶安鸿的面子上,私底下并未与他有过什么来往,叶随想不到有谁能来金悦楼寻他的,隐约感到有些不安。
在看到雅间的人是岑秋锐时,叶随心中那股不安感愈加强烈,不过他还是强撑着勾起一抹笑容走了进去,“阿锐今日不陪着二哥来找我做甚?”
岑秋锐手中端着杯茶不知是在想些什么,听见声音抬头,叶随凑近了些才看清他脸和脖子都包着纱布,脚步微顿。
能让岑秋锐破相还安然无恙的只能是叶安皓了,看样子俩人闹得挺大,也不知那好吃懒做的废物到底有什么魅力能让岑秋锐如此痴迷。
“你这伤……是与二哥闹矛盾了?”叶随找了个不近不远的距离坐下,他猜不准岑秋锐来找自己的意图,但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给叶安皓上眼药的机会:“二哥还真是心狠,刀子都专挑脸上戳,可不好哄……”
岑秋锐冷漠的看了叶随半晌,突然笑了:“叶随,近日我遇见了一个有趣的人,据说与你颇有些渊源,今日特意带来与你相认。”
叶随被他笑的后背发毛,谨慎开口:“你真爱说笑,我一个无人在意的叶三公子,还能与谁有相认的渊源。”
岑秋锐懒得跟他虚与委蛇,敲了敲茶盏轻声道:“把人带进来。”
叶随还以为是自己暗中做的事暴露了,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他暗中捏紧了拳头,紧张到连尾音都是颤的,“什么人,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下一秒,雅间的门被推了开来,两个护卫模样的人架着一个浑身脏兮兮的老者进来,那老者酒气熏天还打着鼾。
叶随并未看见熟面孔,心中莫名松了一口气,打着哈哈,“想来是有所误会,我未曾见过这二人。”
岑秋锐没有说话,让人将那老者弄醒。
叶随不知他打的什么主意心里没底,只能耐着性子看下去。
却见那老者被泼了一盆凉水猛然惊醒,扫视了一下四周的环境,突然眼睛一亮直奔叶随而去,抱着他的腿嚷嚷着:“我的儿啊,为父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你了……我的儿……”
叶随只觉一股恶臭直击天灵盖,他脸色异常难看,拼命将自己的双腿从老者手中解救出来怒道:“哪里来的臭乞丐在这胡乱攀亲,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我可是叶府的三公子!”
“对对对,我儿就是叶府的三公子,你娘那个娼妇与老子私相授受有了身孕,居然还敢带着老子的种去爬叶老爷的床,简直放荡不要脸。哈哈哈哈没想到老天有眼,让她不得好死,还给我留下了你。”
“简直胡言乱语。“叶随听着那些不堪入耳的仿若一瞬又回到了少时那段屈辱的日子里,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脚将老者踹了开来。
老者无赖惯了,就势躺地诶哟诶哟的叫唤:“哎哟喂,天道不伦,儿子打老子了……”
叶随脸色铁青:“岑秋锐,别说这种拙劣的无稽之谈你也能相信?莫不是被人坑骗了。”
岑秋锐勾了勾手指,两个护卫便围了过去。
“不不不我说我说……英雄饶命,”察觉到危险老者不敢再造次,他伸手拨开了遮住脸的乱发,露出了一张与叶随十分相似的、苍老的脸:“儿啊,你看咱们爷俩长得多像。你娘因为爬床一事失了叶夫人的信任,被扔到庄子上自生自灭,谁也没猜到她死后叶夫人还能把你接回府做坐了三公子。”
说到这里他再次扑到叶随面前,神情激动:“叶家家大业大,爹的下半辈子可就靠你享福了。”
叶随整个人在看见那张脸时轰然僵住,他瘫软在地,所有的愤怒化为了不可置信。
不会的,不可能,他怎么会不是叶家人呢。
如果连叶三公子的这个身份都是假的,那他还有什么可以和叶安皓争的?他还有什么理由能与叶安鸿有所交集?
叶随觉得这是上天跟他开的最大的玩笑,他败的一塌涂地。
老天给了他一次重生的机会,难道是为了看他掉进更深的地狱吗?
老者还在喋喋不休的哭惨,叶随精神恍惚,已经没了推开他的力气。
这一场闹剧岑秋锐也看累了,让人把老者打晕拖了出去,对着叶随表明了来意:“叶随,我可以帮你。”
叶随浑闻言身一震,眼底重新焕起了希望。
确实,岑秋锐手眼通天,要是他能出手,自己一定可以留在叶家。
他豁然起身,望向岑秋锐目光充满了希冀:“真的吗?你真的愿意帮我?”
“自然不是白帮。”岑秋锐的话中似有深意。
叶随愣了一下,认清现实有些绝望。
他早就知道岑秋锐并不是什么大善人,能提出帮他定然是有条件的。
今日对方来找他闹这一出没准就是个筏子,但却精准的打中了叶随的七寸。
到了这个时候叶随不可能还会天真的以为岑秋锐是对他有意,只是他不免多想,自己到底有什么可值得岑秋锐所图的?
叶随觉得自己似乎遗漏了什么重点,他喃喃问道:“你需要我做什么?”
岑秋锐是冷血的,并未有一丝动容,他的声音几乎冷漠。
“我要你的血,心头血。”
一句话让叶随遍体生寒,脸色“唰”的一下惨白,他带着愤怒与不甘,或者说是歇斯底里:“为什么是我,为什么偏偏是我,明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