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怎么样了?!”
医生笑着说:“是个男孩,七斤三两........”
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谭秉桉顿时慌乱起来,声音都拔高了许多:“我没说要孩子!!大人呢!!”
见他仿佛下一秒就能爆炸,医生抽了抽嘴角赶忙道:“大人麻药劲还没过呢,正在昏睡,都没事!产妇在后面,家属可以........”
依旧是话还没说完,谭秉桉便看到季蓝被缓缓推了出来,赶紧跑了过去,检查着季蓝的情况。
“哎?”医生喊住他,但没被打理,左右看了看 ,询问道,“孩子不要了吗?还有没有家属?!”
闻言,徐涟漪等一群人也这才反应过来,立刻上前把孩子接过,但又都记挂着正在昏睡的季蓝,一时间不知道先关心哪个。
季蓝被推回了病房内,这一段路是谭秉桉这一生走过最稳重最踏实的路。
病房内,季蓝似乎精神终于得到释放,还在睡着,刚出生的小婴儿被徐涟漪抱着去做了出生体检,心率、呼吸、肌张力一系列检查。
进展顺利,时间变的快了起来,谭秉桉依旧像做梦一样,像个傻子般站在病床前一瞬不瞬地盯着季蓝。
直到一团软乎乎,会自己动的小婴儿被塞进他怀里,这才从梦境中脱离出来。
谭秉桉低下僵硬的脖子,皱着眉头扫了一眼怀中尚未睁开眼睛的婴儿,胎毛还挺茂密,鼻子有点塌,但医生说这时候太小,看不出来什么,小脸红扑扑,嘴巴上湿漉漉的。
似乎是饿了,即使眼睛尚未看到这个世界,但小嘴巴已经自己吸吮起来,但由于吃不到奶水,嘴一瘪作势要哭。
谭秉桉哪见过这架势,眼见着孩子已经大哭起来,吓得他顿时不知所措,由于不太会抱孩子,此时的姿势和刚被塞进怀里时一模一样,一样的僵硬。
徐涟漪就在旁边,谭秉桉手足无措的把孩子还给了她,推搡着说:“他,他怎么老是响啊?”
那么吵,有点不招人喜欢。
徐涟漪接过孩子,哄了哄,这才说:“小婴儿都这样,可能是饿了。”
“饿了?”谭秉桉说着,去拿了奶瓶和奶粉,像是想到了什么,艰难地问,“先放水还是先放奶粉?”
东西都没少买,甚至买了很多,但俩人都忘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
这些东西他们都不会使用。
徐涟漪也有点不可置信了,想质问一下他俩难道没有做任何准备吗?
但还是把话憋了回去,耐心教谭秉桉怎么抱孩子,在教了五六遍后,谭秉桉才把孩子接过。
然后这小玩意又响了起来,比刚刚还吵。
“嘘,一会给你喝奶奶,不要吵到妈妈睡觉。”谭秉桉严肃道。
可孩子又怎么能听得懂呢,依旧哇哇哭着,可能是因为刚出生,比较新,就算是哭也比那些好几岁的熊孩子好听。
这也让谭秉桉有了耐心去哄,直到把奶瓶放进婴儿嘴里,哭声才停止,大概是哭累了,也饿坏了,吸吮的特别用力,不一会儿奶瓶就见了底。
这种小婴儿每天就是睡饱了吃,吃饱了拉,拉完了接着睡。
刚吃完奶,在谭秉桉十分不熟练的情况下被哄睡着了。
病房里安静的出奇,季蓝醒来时眼睛刚眯开一条缝,映入眼帘的便是谭秉桉的脸。
几乎是在他刚睁开眼时,谭秉桉便火速的从凳子上站起身,想说话但又怕把睡着的孩子吵醒,只能压着气息问了一大推,把季蓝问的头脑发晕,来不及张口便又看到谭秉桉风风火火地拉开门跑了出去。
几分钟,带着医生返回病房。
医生简单询问了一下,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季蓝听了几句慢吞吞地点点头。
等医生走后,季蓝这才张启嘴唇,小声问:“孩子呢,我看看。”
话落,谭秉桉赶紧去婴儿床里把孩子抱了过来,“刚吃完奶没多久,正在睡觉呢。”
谭秉桉把胳膊放低了些,好让季蓝看的清楚。
“怎么,怎么那么丑啊?”季蓝简直没眼看。
但这确确实实就是他们的孩子,没办法否认,叮当就长这样。
即使在睡着觉,叮当的嘴巴也瘪着,要哭不哭的,似乎在做梦,眉心拧在一起,跟谭秉桉有点像,但这时候却有点类似皱巴巴的小老头。
季蓝心情还是很激动的,因为麻药劲没过,趁着伤口不疼,他想多看两眼,最后被丑的想哭,这才把实现撇去了别处。
谭秉桉蹑手蹑脚的把叮当放回婴儿床里,怕给吵醒了难哄睡着。
“现在长得.......确实不太好看。”谭秉桉给他塞了塞被子,“等再长大些就好看了。”
说不定还能大逆袭,婴儿时期都丑丑的,等过上几个月就会大变样。
光顾着问孩子,谭秉桉还惦记着季蓝的身体,问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伤口疼吗?医生说现在还不能进食,得等一等。”
“不怎么疼,麻药劲还没过呢,就是有点累。”
季蓝也睡不着了,虽然累,但内心太激动,很多复杂的情绪都一涌而出,显然是还没有最好要当妈妈的准备。
肚子里面如今变的空空如也,怀胎九月终于结束,感觉就跟一眨眼似的,明明计划了那么多,可现在又跟什么都没准备一样。
这时,正在睡梦中的叮当突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惊醒了季蓝和谭秉桉。
“快,快抱一下!”季蓝也不懂,但觉得这样就能让他不哭。
谭秉桉也明白,赶忙上去把小崽子抱进怀里哄了哄,但还是哭个不停,大概是又饿了。
出生第一口吃的是奶粉,也不知道这东西压不压饿,慌乱下,季蓝突然问:“要不我喂喂他?”
谭秉桉抱着孩子的手一顿,狐疑道:“不是说好了吃奶粉吗?”
虽然当初是这么想的,但自己的亲生孩子哭的那么凄惨,哪个做父母的不心疼,不就是要嘬他咪咪吗?咬咬牙就过去了!
季蓝咬咬唇,让他把孩子给自己,然后揭开衣服,怪不好意思的把□□往小崽子嘴里送。
小崽子也知道这是好东西,丝毫不犹豫地咬住,随后便听到季蓝“啊”了一声,满脸隐忍道:“这也太奇怪了吧,又麻又痒还有点疼。”
说着,肚子上的伤口也有点跟着疼了起来,季蓝赶紧深呼吸了下,不敢再用力过猛。
小崽子正吃着,但不一会儿就松了口,胸前哪股力道十分大的感觉突然消失,季蓝忙不迭垂眸看了一眼。
只见怀里的小孩瘪着嘴又要哭,俩人这才反应过来季蓝这会儿身体太虚弱没有补充营养,自然是没有奶水的。
季蓝慢吞吞的放下衣服,“你还是给他冲点奶粉吧。”
第74章 祖宗
谭秉桉正拿着奶瓶给叮当喂奶, 从季蓝醒来后丁丞便进了病房,看着那一团软乎乎的小崽子也跟做梦似的。
“怎么?”谭秉桉的视线停留在他那不怀好意的表情上。
难不成他还惦记着什么别的?
丁丞偷瞄了一眼小崽子,暗戳戳地说:“季蓝之前答应过我, 让我做孩子的干爹。”
此话一出,谭秉桉拿着奶瓶的手猛然一顿,先是不可置信地看了眼季蓝, 随后又将目光聚焦到丁丞脸上。
要不是现在在医院, 且答应过季蓝不再对丁丞带有色眼镜,谭秉桉真想破口大骂一句:你也配!!!!
不清楚季蓝是什么时候背着他答应的,但他心里肯定是不情愿,双方都心知肚明这一点。
丁丞也觉得这时候提起这件事有些不合时宜,挠了挠头发找了个借口出去了。
他一走, 谭秉桉立即冲着已经关闭的门剜了一眼,继续喂着孩子吃奶。
好在俩人都默契的没再提起这件事, 季蓝才松了口气, 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现在觉得肚子上的刀口开始疼了。
估计是麻药劲开始慢慢褪去, 毕竟是在肚子上划开那么长一刀口子, 想不疼也难。
“怎么了?是不是哪不舒服了?”谭秉桉眼精地看出他不太对劲。
季蓝平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闷哼道:“伤口有点疼,跟被针扎了一样.......”
剧痛算不上, 能忍住,但实在不得劲, 主要是疼痛是持续性的,没有丝毫衰减,而且越来越疼,给季蓝都疼出一身汗来。
“没多大事, 我躺着就行了。”季蓝又说。
但谭秉桉不放心,软磨硬泡的让季蓝给他看看肚子,好说歹说季蓝才愿意。
谭秉桉只是掀开衣服看了一眼便突然鼻子一酸,匆忙将衣服又盖了回去。
季蓝狐疑道:“怎么了?是不是医生给我缝的很难看?”
谭秉桉摇摇头:“没有,很细。”
只是在看见的那一瞬间还是不免被震惊到,即使缝合的很细,但后期不管怎么恢复也是会留疤的。
一想到季蓝那么在意外表和身材的人肚子上要留疤,谭秉桉心里便萌生出浓烈的愧疚感。
“蓝心,谢谢你。”谭秉桉沙哑着说,“也很对不起。”
季蓝舔了舔有些干巴的嘴唇:“知道就好,还不给我倒点水喝,我快渴死了。”
话音刚落,谭秉桉便赶紧拿了保温杯,从里面倒了些温水。
季蓝喝着水,突然想到什么,问他:“哎?我妈她们呢?”
明明之前半梦半醒的时候还能听到交谈声,结果这会儿却没了人影。
“咱妈回家做饭了,说是要煲汤.....….好下奶。”谭秉桉滚了滚喉咙,“其实我们还是喂奶粉吧,都差不多的。”
事到如今,季蓝反而觉得没什么了,之前他死活都不愿意亲自喂,但生完之后突然有点莫名其妙的不忍心。
一想到自己的小崽子连吃口自己奶的机会都没有,季蓝就心里不得劲。
但谭秉桉却不这么想,不希望季蓝委曲求全,以他们的经济条件完全不需要亲自喂,且现在奶粉喂养已经很常见了,也能方便之后戒奶。
季蓝撇撇嘴:“都行,我要是没奶就吃奶粉,有奶的话.....….让他嘬两口也不是不行。”
谭秉桉没反驳,一切都由季蓝来定。
七个小时后,季蓝终于吃上了第一口饭。
没有主食,只有汤,满屋都飘着萝卜排骨的味道,季蓝看着碗里已经喝完的汤,已经只能看着不能吃的肉类,狠狠叹了口气。
“我得什么时候才能吃东西啊?”
谭秉桉又给他盛了一碗汤,没有排骨,没有萝卜,只有飘着一层淡淡的油花以及散发着萝卜味道的汤水。
“得排完气才能吃,一会再给你泡点陈皮水。”谭秉桉解释着。
在没排气前季蓝只能吃流食,所以连喝的汤都是用萝卜做的,只是不太好喝,味道有点淡,貌似没放盐。
季蓝捏着鼻子一口气喝完,感觉一打嗝都是萝卜味,“ 陈皮水能好喝吗?可别比这玩意还让人犯恶心。”